第九章 父女大戰(zhàn)
良久又是一聲暴喝:“玫果?!痹俅纬料履樒劢倒?。
玫果知道東窗事,避不可避??刹幌朐俾犂系亟?,更不想閃了腰,干脆一跺腳,手一甩,“摔了就摔了嘛,誰要你躲著我不見?不摔了你的寶貝,你能出來嗎?”
鎮(zhèn)南王見她這般直接耍潑,反而沒轍了,暗呼哀哉,自己堂堂一個大將軍,統(tǒng)率大兵南征北戰(zhàn),百戰(zhàn)百勝,何等威風,誰見了他不是戰(zhà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皇帝老兒都給自己劃地封王,尊自己為“鎮(zhèn)南王”。偏偏在這小女兒面前毫無辦法。
玫果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干脆斜著眼觀賞老爹暴跳如雷來回走動的樣子。看著看著反覺得老爹的樣子和有一次在京城見到的一只耍雜的肥猩猩有幾分相似,忍不住“撲哧”一笑。笑完之后方覺此時笑甚是不妥,心中暗叫,“糟糕了?!泵⒆煅诘?,可又哪里掩得住。
果然鎮(zhèn)南王聽到笑聲三兩步來到玫果身邊,伸出兩只大手嵌住她的手臂,將她從角落里提了出來,放到一張?zhí)珟熞紊?。喝道:“站好?!?br/>
玫果站在太師椅上,看了看地面,低著頭看著父親的腦門,撅著小嘴,“爹,女兒都已經(jīng)長大了,怎么還可以象小時候那樣讓我罰站???這讓下人們看著多沒面子啊”說完向跪在地上的小嫻和門外的家丁瞥去。
小嫻和家丁正極力忍住笑,為了掩拭臉上的實在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只有盡力地將頭埋低。
鎮(zhèn)南王虎視眈眈地仰起頭瞪著玫果道:“你也怕丟人啊?我就是從小沒把你教好,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般完全沒有三從四德的樣子?!?br/>
玫果知道父親又要開始念道德經(jīng)了,這一念,沒個把時辰是完不了的,如果不現(xiàn)在設法打斷,可就要苦了自己兩條腿了,忙獻媚地小聲道:“爹爹,您老這樣說話,脖子一定很累,不如讓我先下來,您可以舒服一點?!闭f完就小心地蹲下身,準備爬下太師椅。
鎮(zhèn)南王心痛地看了看手上的那兩半薄胚碗,哪能讓她就這般算了,提高噪子,“站好。”
玫果馬上收回已粘到地面的一只腳尖,飛快地重新站得筆直,無奈地嘆了口氣。秋波掃過之處,見跪在地上的小嫻雙肩不斷地聳動。心里暗罵,“我受罰,你這小妞子還笑得這么歡,不如笑死你算了。”
就在鎮(zhèn)南王又氣又惱。又無可奈何之時。大兒子勇之從院外沖了過來。
這個勇之生得十分高大。輪廓粗礦。和鎮(zhèn)南王十分酷似。他慌慌張張地邊跑邊叫?!暗?。爹.”還沒說出后文??吹秸镜美细叩孛妹煤筒逯鲋^怒視著地父親。硬生生把后面地話咽了回去。規(guī)規(guī)距距地立在了門口。
鎮(zhèn)南王嘆了口氣轉過身訓斥?!靶〉匾惶斓酵砗鞣菫橐簿退懔恕D氵@做大地也這般莽莽撞撞?你們從小。我是怎么教育你們地?我教過你們多少次了。遇事要穩(wěn)重。天塌下來也要人人驚之而已不亂。我堂堂鎮(zhèn)南王怎么養(yǎng)出你們這些不爭氣地東西?”
鎮(zhèn)南王一翻話把勇之訓得低下頭不敢有半分頂撞。鎮(zhèn)南王猶自嘮叨了半晌。才問?!昂问禄呕艔垙埖??”
勇之見問忙道?!盎侍竽锬飦砹恕!?br/>
鎮(zhèn)南王聞言一愣。卻是不信?!八趺纯赡軄??你別在這兒瞎說?!?br/>
勇之急得抓耳撓腮,“爹,我說的是真的?;侍笕ッ魅A寺進香,進完香,見天色還早,說好久沒看到果兒了,就擺駕到鎮(zhèn)南府了,說是來看看果兒,據(jù)說太子也來了?!?br/>
鎮(zhèn)南王此時方知他所言定然不假,慌了神,“他們到哪兒了?”
勇之諾諾地點了點頭,“我剛才來向您稟告的時候就快到街口了,這時只怕都到大門口了。”
鎮(zhèn)南王一聽“哎呀”一聲又罵勇之,“你怎么不早說?這么大的事,居然半天不哼聲。真是辦事不成,敗事有余?!闭f完匆匆忙忙就要往門外走。
勇之小聲嘀咕道:“還說什么天塌下來也要人人驚之而已不亂,自己還不是也這般慌張?!?br/>
鎮(zhèn)南王象是背后長耳朵一般急轉身,瞪著他,“你說什么?”
勇之忙住口低頭,哪里敢把剛才所說之話重復一遍。
鎮(zhèn)南王也不追究,又問,“誰去接著呢?”
“二弟去接了?!?br/>
鎮(zhèn)南王聞言,心下方略安,這二子玫俊之處事圓滑周到,有他頂著,一時半刻到還混得過去。
走出兩步,又沖回到太師椅前睨著玫果,“你趕快去給我換好衣服去見皇太后,太子要來,你可得給我歸歸規(guī)規(guī)地,有個淑女樣子,別還沒過門就先把臉丟盡了?!闭f完又急急往門外沖去。
玫果這時方記得自己找父親出來的目的,在椅子上皺了皺鼻子,“我才不會去見皇太后呢,更不見那個什么太子?!?br/>
鎮(zhèn)南王錯鄂,以為自己聽錯了,挖了挖耳朵。又象陀螺一樣轉回來,“你說什么?你不去見?”
玫果扁著嘴,“就是不見,你在我外出采藥的時候,自作主張給我訂的親事,我不同意,我正要找你說這事呢,現(xiàn)在皇太后娘娘來了,你正好去推了這門親事?!?br/>
鎮(zhèn)南王只覺眼前金星直冒,自己素來知道女兒的臭脾氣。自從采藥回來后,聽說皇上賜婚的事,她就大脾氣,天天吵著要去退親。這皇上賜婚怎么能說退就退?去找皇上退婚,不是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嗎?被女兒糾纏得心煩,便天天躲著她,想時間長了,她自己也就想通了。不料她偏偏這緊要關頭說出這等大逆之言,怒道:“你瘋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賜婚。”
玫果從太師椅上溜下來,抱住父親的手臂,撒著嬌,“爹,我還不到十六歲?!?br/>
鎮(zhèn)南王看著象泥鰍一樣粘到自己身上的女兒,心生愛憐,“你娘十六歲的時候都有了你大哥了?!?br/>
玫果扭過頭,一臉的不以為然地小聲道:“那是我娘太沒追求?!?br/>
鎮(zhèn)南王聞言,雙眉一豎道:“你說什么?”
玫果伸了伸舌頭,忙陪笑,“我是說我娘慧眼識英雄,所以早早嫁給了爹?!?br/>
鎮(zhèn)南王崩緊的臉這才緩和下來,“這還差不多?!?br/>
玫果見父親語氣轉好,也不再追究打破唐白玉花瓶和薄胚碗的事,膽子也大了起來,裝得楚楚可憐地道:“女兒還想多陪爹爹幾年,爹爹就去推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