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各懷鬼胎
董天虎望著越走越近的兩個人影,臉色變得越發(fā)陰沉,直接邁步走了過去。</br> 身后,五名保鏢緊隨其后。</br> 柳浩天和林芊芊也看到了正在走進的董天虎和他身后的那些身強力壯的保鏢。</br> 董天虎攔住了柳浩天和林芊芊的去路,冷冷的說道:“你們是什么人?這么晚了到我們天虎煤礦來做什么?”</br> 柳浩天淡淡的說道:“我是龍虎縣縣長柳浩天,我旁邊的這位是省報社的記者,我們是來到你們天虎煤礦來進行調(diào)查的,你是什么人?”</br> 董天虎聽到柳浩天報出名字,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得到情報說柳浩天已經(jīng)乘車返回了龍虎縣縣城,但是現(xiàn)在,柳浩天不僅僅自己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省報的記者。</br> 這次麻煩大了。</br> 這時,董天虎的手機里傳來了董學升的聲音:“天虎,出什么事兒了?我怎么聽著像是什么柳浩天之類的?”</br> 董天虎慘笑的說道:“二叔,柳浩天帶了一名省報的記者來了。”</br> 董學升聞聽此言,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拿著手機的右手開始哆哆嗦嗦起來,他也被這個消息給嚇壞了。</br> 要知道,現(xiàn)在整個礦山4周全都被控制得十分嚴密,甚至攝像頭都到處密布,但是柳浩天卻偏偏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xiàn)在了礦山上,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br> 一開始董學升還覺得對方可能在撒謊,但是他仔細的回憶著剛才柳浩天說話的聲音,他很快確定,剛才那個說話的聲音,的的確確就是柳浩天的聲音。</br> 董學升心中雖然十分害怕,但是他也清楚,此時此刻,要想躲避是不可能了,必須要面對現(xiàn)實,礦山偷偷開業(yè)的問題肯定是瞞不住了。</br> 略微沉吟了片刻,董學升眼神中露出兩道森冷的寒光:“天虎,從現(xiàn)在開始,你想盡一切辦法拖住柳浩天半個小時的時間。</br> 我這邊立刻給山腳下的那兩個人打電話,安排他們把那些記者以及那些記者們所鼓動的礦難者家屬們?nèi)挤派仙饺ァ_@一次,我們要玩一招驅(qū)狼逐虎。”</br> 董天虎并不太清楚董學升這番話到底意味著什么,但是他清楚,自己的二叔一向是算無遺策,做事情特別喜歡留下后手。</br> 所以,接到董學升的通知之后,董天虎連忙滿臉含笑的看著柳浩天說道:“原來是柳縣長啊,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您到我們天虎煤礦想要調(diào)查什么,您房間里面請吧?給您泡杯茶,暖和暖和身子。”</br> 柳浩天搖了搖頭:“去里面就免了吧,我今天過來有兩件事,第一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天虎煤礦是否在偷偷的繼續(xù)施工。</br> 第2件事,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們天虎煤礦最近是否發(fā)生過礦難事故。因為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就在前幾天,你們天虎煤礦發(fā)生了瓦斯泄漏事故,造成7名礦工遇難,但是你們卻一直將這個信息隱瞞了下來,并沒有向上級進行匯報。”</br> 董天虎依然滿臉賠笑的說道:“柳縣長,看您說的,我們天虎煤礦怎么可能會發(fā)生礦難事故呢,因為我們天虎煤礦一直沒有施工作業(yè),這絕對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還請柳縣長為我們天虎煤礦主持公道。”</br> 柳浩天冷笑著說道:“董天虎同志,難道你認為我的眼睛瞎嗎,難道你認為我看不到你們天虎煤礦這個大的生產(chǎn)平臺之上,有那么多的煤是剛剛生產(chǎn)出來的嗎?難道我看不到你們整個煤礦門口燈火通明嗎?難道我看不到你們天虎煤礦這個巨大的廣場上有那么多的作業(yè)操作人員嗎?”</br> 董天虎笑著說道:“柳縣長,這您就不懂了,他們雖然是在作業(yè),但是這些煤炭并不是最近挖出來的,而是我們從別的煤礦運過來的,現(xiàn)在我們天虎煤礦已經(jīng)不再生產(chǎn)煤炭了,而是作為煤炭的倉儲和轉(zhuǎn)運中心,我們將其他煤礦生產(chǎn)的煤炭在我們這里進行匯聚和銷售,我們已經(jīng)改變了我們的業(yè)務(wù)模式了。</br> 這也是為什么你能看到我們現(xiàn)場燈火通明,很多人在作業(yè)的原因。”</br> 不得不說,董天虎能夠成為這個煤礦的負責人,也是有著幾分能力的,尤其是撒謊的水平,更是出類拔萃。</br> 他能夠把現(xiàn)場這么多人的作業(yè)說成是倉儲轉(zhuǎn)運,聽起來還是像模像樣的。</br> 柳浩天冷笑了一聲說道:“董天虎同志,難道你認為我對煤炭生產(chǎn)一無所知嗎,難道你認為我看不出,一車一車的煤炭正在從煤礦井里往外運輸嗎?</br> 怎么著,難道你要抗拒我們的檢查嗎?還是說不允許我們進去檢查呢?你帶著這么多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到底意欲何為呢?”</br> 董天虎依然滿臉賠笑著說道:“柳縣長,你看錯了,雖然我們的的確確是在從煤礦里往外運煤,但是那些煤都是我們以前開采的,但是并沒有運輸出來,而近期隨著煤炭價格的暴漲,我們?yōu)榱损B(yǎng)活幾百號員工,不得不趕快將里面存儲的這些煤炭運輸出來進行銷售。”</br> 柳浩天冷笑著說道:“是嗎?那這樣吧,麻煩你讓所有的工人都停止作業(yè)。把他們所有人都喊過來,我們要現(xiàn)場調(diào)查一下?”</br> 董天虎點了點頭:“好,沒問題,柳縣長,那您先稍等片刻。”</br> 隨后,董天虎對身后的一名保鏢說道,你去通知孫主任,就說柳縣長來了,要求我們通知所有的礦上的員工,都到廣場上來集合。一個小時之內(nèi),必須全部到齊,柳縣長和省報社的媒體記者就在現(xiàn)場等著呢。”</br> 柳浩天冷冷的說道:“一個小時時間太長了,最多給你們20分鐘的時間。”</br> 董天虎皺著眉頭說道:“柳縣長,我認為您這個要求太過分了,畢竟有很多工人是在井下往上運輸這些煤炭的,他們要想完成一系列的操作回到地面上,這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絕對不是短短的20分鐘能夠搞定的,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br> 柳浩天點了點頭:“行,那就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br> 董天虎輕輕點了點頭。臉上表情顯得十分平靜。</br> 其實董天虎雖然非常緊張,但是也非常欣慰,因為柳浩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拖延時間,看來柳浩天也不過如此。</br> 柳浩天怎么可能看不出董天虎正在拖延時間呢?</br> 只不過,柳浩天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很想看一看,董天虎到底在玩什么把戲。</br> 此刻,掛斷電話之后的董學升直接忙碌起來,一個電話打給了天虎煤礦的礦長孫德寶,直接命令道:“老孫,立刻通知礦山腳下的那些人,讓他們把下面那些礦難者家屬和幾名記者全都放上去。”</br> 孫德寶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危險啊?畢竟那么多記者帶著那么多的礦難者家屬,一旦鬧起事來,恐怕后果十分嚴重。”</br> 董學升冷笑著說道:“立刻按照我說的做!對于這些無冕之王,我們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br> 孫德寶滿臉苦笑,雖然他是這個煤礦名義上的礦長,但實際上他就是一個傀儡,真正說話算數(shù)的人是董學升和董天虎。</br> 既然董學升這樣說,那么他也不敢在質(zhì)疑什么。</br> 掛斷電話之后的董學升嘴角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柳浩天呀柳浩天,既然你非得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話,那么也就別怪我拼命進行反撲了,孫德寶那個笨蛋又怎么會明白我董學升的布局呢!</br>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那些自以為是的記者們,又怎么會知道,他們認為那些礦難者家屬是被他們蠱惑的,愿意跟著他們前來討還一個公道,那些記者也太天真了,在這清風鎮(zhèn),有什么事情是我董學升不知道的呢?沒有我董學升的同意,又怎么可能讓他帶的那些家屬離開清風鎮(zhèn)呢?</br> 幸好我提前部署了一個后手,現(xiàn)在,終于可以起到作用了。</br> 柳浩天要柳浩天,我倒是要看一看,咱倆到底鹿死誰手!”</br> 董學升的心情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好了起來。</br> 礦山山腳下,馬福來和那幾名記者帶著他們從清風鎮(zhèn)忽悠過來的20多名礦難者家屬,在山腳下整整等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經(jīng)過不斷的和對方守山之人交涉,在馬福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diào)他們這些人是來自京都市大媒體的記者之后,負責看守山下道路的幾個人在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后,這才冷冷的說道:“我們領(lǐng)導說了,對于你們這些無冕之王,我們要保持絕對的尊重,但是我們希望你們這些記者和所謂的礦難者家屬們,上山之后,必須要遵守我們礦山的規(guī)則,不要隨意的亂闖,萬一出現(xiàn)點安全事故,你們要自己全權(quán)負責!”</br> 馬福來冷笑著說道:“這個自然,我們的安全不需要你們來負責,只要讓我們自由的去采訪就可以了,這是我們的權(quán)利!各位鄉(xiāng)親們,我們走,我們這些記者一定會為你們討還一個公道的!”</br> 一邊往山上走著,馬福來心中一邊暗暗想到:“柳浩天呀柳浩天,等我們上了山之后,將這次礦難事件曝光出來,你的仕途前程就完蛋了!</br> 沒辦法,誰讓你得罪了魏成龍呢?人家在京都市的衙內(nèi)圈里都屬于大名鼎鼎的人物,你一個小小的縣長,有什么資本和人家斗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