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不給面子(上)
會所內(nèi)。</br> 賈氏家族的董事長賈建輝,王氏家族的族長王朝陽,薛氏家族的族長薛成文每個人的手中都夾著一根雪茄,面前擺放著琳瑯滿目的進口酒水,房間內(nèi)煙霧繚繞。</br> 三人已經(jīng)抽了很長時間的煙了,談了很長時間,卻一直都沒有想出什么好的辦法。</br> 就在此時,房間的房門被人敲響了。</br> 三人眉頭一皺,冷聲說:“進來。”</br> 會所老板賈斯丁點頭哈腰的走了進來:“三位老板,有一個人自稱叫李國君,想要和三位老板見見面。”</br> 三人聞聽此言頓時一愣:“李國君,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三人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了。”</br> 賈建輝立刻問道:“他說找我們什么事情了嗎?”</br> 賈斯丁連忙說道:“他說是為了幫助三位老板解決柳浩天這個麻煩。”</br> 三人表情立刻嚴肅起來,王朝陽笑著說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聽聽這個主動找上門的家伙怎么說?”</br> 薛成文點了點頭:“可以。”</br> 很快的,李國君被帶到了包廂內(nèi)。</br> 此刻的李國君頭發(fā)依舊梳理得油光水滑,蒼蠅站在上面都要摔跟頭。</br> 他進門之后,先是看了一眼三人手中的雪茄,隨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酒水,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br> 這種臉色立刻被三人收入眼中。</br> 王朝陽冷聲說道:“不知道這位兄弟今天登門拜訪所為何事?為何臉上露出如此嘲諷之色。”</br> 李國君淡淡的說道:“看你們抽的雪茄和桌子上的酒水,我感覺到挺失望的。你們怎么著也是號稱地方豪強勢力的人啊,怎么著也都是身價幾十億上百億的大老板啊,怎么品味如此低下?就拿你們手中的這些雪茄來說吧,的的確確是上品不假,但這些都是通貨,有錢就能夠買到,包括這些酒水同樣如此。</br> 作為地方豪強勢力,你們應(yīng)該展現(xiàn)出你們遠超常人的品味和檔次,就拿這雪茄來說吧,要想展現(xiàn)品味,你們得花高價去搞點貝琳達雪茄,這款雪茄在20世紀末以哈瓦那雪茄的牌子首次生產(chǎn)問世,在兩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有著很高的知名度,但目前數(shù)量稀少,有價無市,十分昂貴。</br> 只有搞到這個牌子的雪茄,才能展現(xiàn)出你們的高貴和與眾不同。才能起到裝逼的作用。</br> 如果僅僅是在你們太平縣這個地盤上,你們抽現(xiàn)在的這些東西自然看起來很牛叉,但是如果拿到京都市,你們會被嘲笑死的。”</br> 李國君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出口就震懾住三人。</br> 王朝陽冷冷的說道:“敢問這位老弟,你是何方神圣?”</br> 李國君微微一笑:“國君集團聽說過嗎?”</br> 王朝陽頓生呆住了,國君集團啊,他當然聽說過了,這可是國內(nèi)比較大的集團公司之一,在一些領(lǐng)域?qū)儆诰逕o霸級的存在。</br> 賈建輝瞪大了眼睛說道:“難道你就是國君集團的董事長李國君?”</br> 李國君微微一笑:“如假包換。”</br> 賈建輝連忙說道:“原來是李總啊,有失遠迎,當面恕罪啊!我們真的沒有想到,你那么大的菩薩,竟然會跑到我們這個小廟來。”</br> 李國君微微一笑:“咱們客套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這次之所以會找上你們,原因很簡單,因為柳浩天是我李國君一生一世的敵人,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都會以打擊柳浩天作為我的終身任務(wù)。</br> 我最近看網(wǎng)上的新聞了,聽說柳浩天打算對你們太平縣的三大豪強勢力動手了,所以,我來了。”</br> 李國君說完,三人這才恍然大悟,身在商場,他們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柳浩天和李國君和魏成龍等人的一些恩怨傳說,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李國君這次竟然會真的跑到他們太平縣來找柳浩天麻煩了。</br> 王朝陽摸了摸他的大光頭說道:“李總,我想請教一下,你打算如何對付柳浩天?”</br> 李國君微微一笑:“三位,你們想錯了,不是我要對付柳浩天,而是你們要對付柳浩天,我是來為你們出謀劃策的。”</br> 賈建輝摸了摸胖大的肚子:“李總請說,我們洗耳恭聽。”</br> 李國君笑著說道:“柳浩天此人一向?qū)ξ覀冞@些商人和資本非常的不滿,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針對我們,現(xiàn)在,又打算把你們這些人定性為地方豪強勢力,然后全方位的打擊你們,如果你們要是坐以待斃的話,必然會受到柳浩天雷霆萬鈞的打擊,我和他交手那么多次,太了解此人的手段了,當真是犀利狠辣,不留情面,一旦被他得手,你們?nèi)蠹易宥嫉猛甑啊K裕^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主動出擊,但是還必須把握好火候,一旦要讓柳浩天自己打他自己的臉,讓他徹底失敗……”</br> 隨后,李國君開始和三位老板商量起來,最后,他們觥籌交錯,賓主盡歡。</br> 這天上午,柳浩天直接對市府辦主任楊萬里說道:“老楊,安排一下,我準備今天下午去賈氏家族企業(yè)賈氏集團調(diào)研去。”</br> 楊萬里連忙去安排。</br> 不過過了一會兒,楊萬里滿臉苦笑著走了進來,捂著手機話筒對柳浩天小聲說道:“柳市長,賈氏集團董事長賈建輝說,他不想和我這樣的小嘍啰談話,他只和你談。”</br> 柳浩天接過手機,淡淡的說道:“是賈總嗎?我是柳浩天。”</br> 賈建輝聲音冰冷的說道:“柳浩天是吧?聽說你這次調(diào)研的目的是想要對我們這些被你定性為地方豪強勢力的民營企業(yè)進行狠狠的打擊和壓制,甚至想要把我們這些企業(yè)連根拔起,我沒有說錯吧?”</br> 柳浩天苦笑著說道:“賈總,我想,你可能理解得不夠全面,我的的確確說過要打擊地方豪強勢力,但是,卻沒有說過要打擊民營企業(yè)的發(fā)展,相反,我們南松市現(xiàn)在正在制定相關(guān)的政策,大力扶植和推動民營企業(yè)的發(fā)展。”</br> 賈建輝冷笑著說道:“柳浩天,你就不要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們也早有耳聞,你不就是看我們?nèi)蠹瘓F不太順眼嗎?甚至想要把我們整倒,然后讓那些和你關(guān)系密切的企業(yè)取而代之,這樣你就可以安然享受我們?nèi)蠹瘓F這些年來發(fā)展的成果了,你不就是想要來摘桃子的嗎?”</br> 柳浩天連忙解釋道:“賈總,你真的誤會了,我真沒有那個意思……”</br> 沒有等柳浩天說完,賈建輝冷聲說道:“柳浩天,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們賈氏集團能夠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靠著我們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我們沒偷沒搶,沒有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對我們胡作非為,否則的話,兩三萬名員工下崗,這后果你承擔不起,不要認為你是市長就可以為所欲為!</br> 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敬著你,你是市長,我們不鳥你,你柳浩天屁都不是!”</br> 說完,賈建輝直接掛斷了電話。</br> 柳浩天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臉色漸漸變得冷峻起來。</br> 隨后,他又讓楊萬里逐一給其他兩位老板打電話,雖然那兩位老板并沒有說話那么難聽,但是他們的態(tài)度卻是一致的,那就是拒絕,不給柳浩天去他們企業(yè)調(diào)研的機會。</br> 此刻,柳浩天終于感受到了這些地方豪強勢力的強大之處。哪怕你柳浩天是市長,我們不給你面子,你又能把我們怎么樣?</br> 柳浩天坐了下來,靜靜的思考著。</br> 如今這種局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br> 怎么辦?</br> 想要去三大企業(yè)調(diào)研,人家不讓去,不讓去,如何展開調(diào)研,不調(diào)研,如何了解更多真實的情況?</br> 柳浩天拿出那份《太平干部》的調(diào)研報告,仔細的研究著。</br> 當他看到三大家族出來的公務(wù)員數(shù)量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br> 隨后,柳浩天打開筆記本電腦,從里面調(diào)出了一份更加詳細的調(diào)研報告,在這份調(diào)研報告上,標注了三大家族之中哪些人在市委、市府以及南松市的公務(wù)系統(tǒng)工作。</br> 柳浩天發(fā)現(xiàn),在市府里,三大家族竟然有5個人!分別處于不同的崗位,最高的已經(jīng)是某處室的處長了。</br> 柳浩天眼神之中閃過兩道寒光,嘴角有一抹冷笑一閃而過。</br> 當天晚上,柳浩天、王巨才再次相聚,柳浩天直接把一份名單交給了王巨才。</br> 隨后的三天,風平浪靜。</br> 三大家族族長再次相聚,舉杯換盞,觥籌交錯,彼此相互慶祝著。</br> 在他們看來,柳浩天雖然拿到了省里和市里的政策,但是,到了實施層面,沒有那么容易。</br> 因為對地方豪強勢力進行打擊,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影響力,柳浩天不可能大刀闊斧的展開行動,因為三大家族不配合,柳浩天就休想把工作向前推進,尤其是在基層,柳浩天要想推動這項工作,就得靠著下面的人,但是,恰恰三大家族最強大的地方就在于對于基層的影響力。</br> 所以,柳浩天這次行動注定要失敗。</br> 賈建輝開始引吭高歌,王朝陽淡定的抽著雪茄,李國君瀟灑的刷著手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