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驚弓之鳥
,權(quán)路生香 !
但是,看了徐霸那副惶恐的樣子,就算再借給袁為民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沒頭沒腦地就應(yīng)承下來了,他的考慮重點,馬上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問題上,沈明哲要出資,是不是想借這個機(jī)會奪取控制權(quán)?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袁為民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他投資酒吧的兩百萬,就是在他就任副所長和所長這短短幾年內(nèi)撈到的,當(dāng)然他如此放肆的撈金,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因為一個人。
因為誰呢?當(dāng)然是另一個姓袁的年輕人,緝毒特警袁彪,袁為民真是袁彪的親生父親,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知道了沈明哲的勢力,他怎么還敢放這頭老虎進(jìn)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
“嗯,其實也不差多少,”他強(qiáng)行做出個笑臉,偽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隨便籌措籌措就有了,多謝沈主任關(guān)心,這點錢還要你幫忙,你這不是小看我么?”
聽到這話,沈明哲心里一顫,這袁為民也是一只老狐貍,竟然連參股的機(jī)會都不敢給他,如果以后只拿到一點紅利,那沒用什么花頭了.
“袁所,這話就不對了,兄弟有困難,那當(dāng)然要慷慨解囊,我可不想因為你缺錢,弄來幾個不合適的股東,最后項目搞成個半吊子!”
袁為民聽得很有點匪夷所思,不過,聽說沈明哲僅僅是為了項目的漂亮,他的心里又是一陣狂喜。
仔細(xì)盤算一下,袁為民開口了,“沈主任既然這么說,那倒也簡單,錢麼你隨便出點意思下就行了,到時候你和趙乾算三成股份,至于你倆怎么結(jié)算,我就不管了,在北新這地界上,沒用什么事情咱擺不平的。”
袁為民挺會算計,這么一來,人情也賣了,還不用因為沈明哲出錢多分了他的股份,反正趙乾的股份,他是早就盤算好的,眼下多出一成來,能巴結(jié)住這個高深莫測的沈明哲,很劃得來。
最關(guān)鍵的,是得盡快把項目搞到手,眼下機(jī)會難得,他整天同這些特殊行業(yè)打交道,自然知道,眼下正是東臨縣的娛樂行業(yè)大爆發(fā)的前夕,嚴(yán)打已經(jīng)過去了,馬上就可以大張旗鼓的營業(yè)了。
“對了,你這個酒吧項目開了,其他的酒吧歌廳有沒有什么意見?”沈明哲問道,畢竟他不熟悉行業(yè)規(guī)則,打聽一下為好。
袁為民對“你這個酒吧”幾個字非常敏感,這證明沈明哲并沒有染指酒吧的計劃,起碼表面上沒有,心里一高興,他登時就是冷哼一聲,狠狠地說“切,其他場子算什么東西?要是他們敢斷我的財路,回頭老子天天帶隊去查他們,看他們有好果子吃?”
兩人不知不覺,一瓶白酒就被gan掉了,時間也近九點了,袁為民越喝越興起,覺得街道辦這次總算來了一個好主任,多年的霉運終于要離自己而去了,“哈,沈主任,咱倆一定要精誠合作,把北新街道這一畝三分地兒掌握住!”
他正白活呢,手機(jī)響起,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接起電話,沒說兩句,臉上的神情就逐漸凝重了起來,到最后只是“嗯嗯”地應(yīng)答,不再發(fā)話了。
沈明哲本不想問這個電話的來歷,可眼見袁為民的神色越來越沉重,好奇心不由得大起,袁為民臉上的沉重,落入他的眼中,逐漸地演化為幾個字,北新街道要出事了?
好不容易等袁為民掛斷了電話,沈明哲再也按捺不住了,“袁所,什么事兒?有大麻煩了?需要幫忙不?”
不需要——袁為民差點就把這三個字說出來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眼前這位可是聰明人,底細(xì)不可琢磨,萬一將來,他從別的渠道知道了這事,自己可不是憑空就得罪人他了?
“有點兒麻煩,”袁為民先是嘆了一口氣,才硬著頭皮直視沈明哲,“嗯,嗯……我的人抓賭的時候,抓住了一個人。”
我靠……沈明哲有點想罵人,他盯著袁為民的臉看了半天,確定對方?jīng)]有開玩笑的意思,仔細(xì)想了半天,才緩緩發(fā)問,“抓人了有這么煩?不會是失手打死了吧?”
警察抓聚眾賭博,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若不是出了麻煩,怎么會有電話在下班后打給袁為民?還弄得他一臉嚴(yán)肅?
警察們的工作作風(fēng),沈明哲聽說過一些,他們對罪犯刑訊逼供以期掏出更多的案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警察也是人,他們也想上進(jìn),這一點,他充分能理解。
所以,見到袁為民這副為難樣,他直覺地認(rèn)為,八成那賭徒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被警察抓住打死了。
誰想,袁為民苦笑一聲,“人倒是沒死,不過,今天是一個新隊長帶隊值班,那家伙初來咋到,還不熟悉當(dāng)?shù)氐那闆r,再加上今天又喝了不少酒,所以……”
“我說,你給我說重點,扯這么遠(yuǎn),我都沒聽明白呢”沈明哲有點火了,著急的拍拍酒桌,直震得桌上的杯盞碗碟跳個不停,吊胃口也不是你這么個吊法吧?說了半天都不知道啥事情。
大隊長喝高了,那里被圍的時候,有人愣是不怕死的沖了出來,想要跑掉,被他們狠狠的抓了個正著,然后趁著夜色就是一陣痛打。
大隊長生氣了,后果當(dāng)然很嚴(yán)重,賭徒被打得死去活來,最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是歐陽書記的侄子。
人們說的賊骨頭,一般是指賤骨頭,不打不老實,不過這個賭徒的骨頭,卻沒這么禁得住打,最后,那人大喊著,他是歐陽書記的侄子,大隊長才罷手了。
一聽他是歐陽書記的侄子,酒意上頭的大隊長不怒反喜,他的玩興正濃著呢,‘想著就你是書記的侄子,我還是他大爺呢!’
這個小賭鬼,撒謊都不會的,竟然說出這種哄人的話,歐陽杰喊的越響,大隊長就越興奮,于是,他換著法子把這小子又打了一頓。
終于,有其他的賭徒看不下去了,趕緊跑出來證明他確實是歐陽書記的侄子,一聽這話大隊長馬上醒酒了,這可怎么辦,好像是闖禍了?
不過,經(jīng)過做筆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今天他們的賭局很大,歐陽杰一晚上輸了六十多萬,他一個警局的司機(jī),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
大隊長抓緊審訊,連哄帶騙,加上去歐陽杰的家里調(diào)查,又發(fā)現(xiàn)了他藏在了床下的兩百多萬現(xiàn)金,這可就是大案子了。
查到了這筆來源不明的巨款,大隊長要嚴(yán)刑逼供了,可把歐陽杰嚇傻了,馬上招供說這筆錢都是歐陽書記給他保管的,大隊長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這才給袁為民匯報,征求處理意見。
這可是大案子,假如巨款真是歐陽書記給的,他從哪里來的這筆錢?
歐陽俊四十出頭,仕途正旺呢,外人一度傳言他為官清廉,是個好干部,這事情如果曝出去,那就是頭版的大新聞。
有傳言說,他很快就會升任市委委員,調(diào)任岳州市開發(fā)區(qū)主任,這歐陽俊由縣里邁向市政府的臺階。
年輕有為的干部——這并不是什么要緊事,要緊的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歐陽俊的姑父是省委常委。
在歐陽杰的身份被揭露的那一刻起,這個大案子,登時變成了燙手山藥,大隊長思來想去,死活是拿不定主意,只好打電話請示一下袁為民,“袁所長,這事我們得聽你的,您說要報上市里,我們就報,你說不報,我們就不報!”
可想而知,袁為民接了這樣的電話,會是怎樣一種心情了,可是面對沈明哲的咄咄逼問,他只能慢慢道來,看看沈明哲能幫他出個什么主意?
一個縣委書記,而且才四十多歲,可能靠著工資攢下這么多的財富么?不可能!揭開這么大一大案,那絕對是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但是他還是很猶豫,他賺不到這么多錢,不代表他的親戚朋友賺不到,要拿到證據(jù)才能下定論。
當(dāng)然,他不可能因此而貿(mào)然地表態(tài),聽聽袁為民的想法,是非常有必要的,“袁所,以往你們遇到這種事,是怎么處理的?”
“誰會天天遇到這種事?”袁為民苦笑一聲,他的酒早就化做了冷汗,“不過,按理說,既然歐陽杰說錢是歐陽書記的,我們應(yīng)該去做個筆錄調(diào)查”
“開什么玩笑?”沈明哲冷笑一聲,“你這要是去問了,假如真的是他的錢,他會承認(rèn)嗎?反而會打草驚蛇,說不定他還會轉(zhuǎn)移了更多的巨款。”
“他也可能承認(rèn)啊,人家姑父是省委常委啊,家里親戚還有人做生意,還怕你不成?”袁為民臉色一繃,正言回答,“不過,那樣的話,北新派出所就要保不住了,扛不住這種壓力。”
“照你這么說?”沈明哲隱約明白了點什么。
“沒錯,”袁為民點點頭,“這個案子,根本不能立,歐陽俊那里,倒是可以打個招呼,不過,就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興許是更好的選擇,找個借口把那個小子給放了,他也是警局里的司機(jī)呢,公安局,我們也惹不起啊,我們只是一個小派出所”
“哦,明白了,”沈明哲點點頭,“今天如果不是我問你,你就打算直接裝聾作啞了?”
“要不然呢,現(xiàn)在是晚上,明天這事情不處理,馬上就會露餡了!”袁為民苦笑一聲,他實在太郁悶了。
沈明哲沉默半晌,終于笑吟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敢情你是礙著那幾個警察呢,大家都知道了,你這是怕傳出去風(fēng)聲啊?”
袁為民苦笑一聲,搖搖頭,“沈主任,你的嘴實在太毒了,知道這事兒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我想裝聾作啞,將來有人咬出來,我會不會出事都難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