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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震驚
    別說于得寶了，其他同學(xué)也一個個瞪大眼，震驚完全無法掩飾。
    有幾個自覺沒考好、一直心虛地低著頭的同學(xué)都抬起了腦袋，看看老師，又回頭望望于得寶。
    在座有不少同學(xué)初中時和展鵬同校甚至同班，展鵬很厲害他們知道。但于得寶別的不說，數(shù)學(xué)這一門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能把所有人都甩出一大截。
    這么久的悉心培養(yǎng)，加上專精一門，在他們看來，于得寶絕對有爭第一的實力。
    就算……就算稍遜展鵬一籌，怎么也不能是第三吧？
    市里還有人數(shù)學(xué)比于得寶好嗎？
    看到下面同學(xué)們的反應(yīng)，教數(shù)學(xué)競賽班的江老師冷笑一聲，“知道第一第二都考了多少分嗎？說出來我都替你們丟人，和個因為英語好從周邊縣轉(zhuǎn)上來的比數(shù)學(xué)，你們都比不過。”
    她這話一出，別的同學(xué)還在疑惑這次的第一第二到底是誰，于得寶卻皺起了眉。
    他怎么聽著江老師口中說的，這么像那個罵他先撩者見的小姑娘？
    王芳也臉色一變，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江老師這意思，難不成那個謝苗考得很好？
    除了她，還有誰是因為英語好從周邊縣轉(zhuǎn)上來的？
    她腦子很亂，心也跟著砰砰亂跳，卻還抱著絲僥幸心理不肯相信。
    就在這時，于得寶不怕死地開了口：“老師，第一第二是誰？考了多少分？”
    氣歸氣，江老師還是很喜歡于得寶這個學(xué)生的，尤其喜歡他身上那股不服輸?shù)目駝艃骸?br/>     見別人還在疑惑忐忑，只有于得寶迅速平靜下來，問這話的時候表情嚴(yán)肅，眼里甚至還有斗志，她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點，“第一二中展鵬，91.5分。第二二中謝苗，89分。”
    說到展鵬和謝苗，江老師心里又是一堵。
    這兩個都是二中想辦法挖過去的，要沒他們，于得寶第一絕對穩(wěn)了。
    要命的是，謝苗也就罷了，是他們沒重視，展鵬卻是本來該上他們紡織廠中學(xué)的。這么好個苗子被人挖走了，真是叫人想起來就忍不住要罵二中不要臉。
    江老師沉一口氣，“我念一下班里的成績，你們自己看看和人家比差距到底在哪里。”
    下面，同學(xué)們卻被這兩個高得嚇人的成績震了下，尤其是王芳。
    謝苗，果然是謝苗，她居然考了89分！
    王芳臉色變了數(shù)變，在她心里，和謝苗考了全市第二比起來，展鵬那個91.5都不算什么了。
    就在她滿腦子謝苗怎么會考那么好的時候，江老師語氣一頓，“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同學(xué)，很遺憾你們沒有通過這次初賽，無緣省決賽。王芳，68分……”
    王芳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
    她初賽沒過……
    她初賽怎么會沒過？
    那個謝苗成天沒把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還能考全市第二，她那么努力，憑啥連初賽都過不了？
    二十多分的差距，讓王芳臉色難看，表情都要扭曲起來。
    于得寶卻低頭轉(zhuǎn)著筆，腦海里又浮現(xiàn)謝苗說考場上見真章時那種鎮(zhèn)定、自信、好像整個人都會發(fā)光的樣子。
    看來，是他以貌取人，小瞧她了。
    競賽是很殘酷的，被淘汰的學(xué)生以后都不必來參加競賽班，教室里一下子空了大半。
    王芳背著書包回到班級，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生怕別人問起她的成績。
    偏她同桌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怎么樣？你初賽過了吧？”
    她聞言，臉皮都忍不住要抽搐，好半天才在對方的追問中憋出一個字：“沒。”
    “沒過？”
    她同桌一愣，又小聲安慰她：“沒關(guān)系，英語競賽成績還沒下來呢。你不是說數(shù)學(xué)不是你長項，要是兩門都過了，怕忙不過來嗎？這下你只用準(zhǔn)備英語一門，決賽肯定能拿個好成績。”
    王芳聞言，突然精神一振，“你說得沒錯，還有英語呢。”
    搞英語角，說到底只能說是有想法，卻不代表那個謝苗英語競賽就一定拔尖。
    對方數(shù)學(xué)考那么好，一看就下了苦工，估計英語很難拿到什么高分。
    王芳振作起來，果然英語競賽成績下來，她以80.5分的好成績考了全市第五。
    只不過帶他們英語競賽班的老師性格比較溫和，只說了他們學(xué)校最好的成績是全市第二，卻沒說第一是誰，又考了多少分。
    有同學(xué)好奇，“第一不是二中那個馮麗華吧？”
    “應(yīng)該是她，她從初中起英語一直第一，咱們學(xué)校這次就英語最沒有把握。”
    “那二中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兩個第一了？”
    “兩個第一怎么了？這才初賽，決賽又不看初賽成績。”
    只有王芳同桌小聲跟她嘀咕：“你說二中那個謝苗這次考了多少分？”
    “不知道。”王芳也挺好奇這件事，“要不你問問老師？”
    她同桌想了想，還真舉起手，“老師，我聽說二中上學(xué)期轉(zhuǎn)過去一個女生叫謝苗，她這次考得怎么樣？進(jìn)沒進(jìn)全市前十？”
    “你問謝苗？”講臺上的老師語氣一頓。
    王芳見他這表情，還以為謝苗考得太差，他不知該從何說起，眼睛瞬間亮了，“對呀老師，那個謝苗考得怎么樣？這次初賽過了嗎？”
    “過了。”老師看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她全市第一，92分。”
    9、92分？
    他們學(xué)校考全市第二那個，也才84.5分，這、這也太變態(tài)了吧？
    所有同學(xué)倒抽一口冷氣。
    而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王芳，臉上笑容瞬間凝固，面色也透出幾分青白。
    聽到成績，馮麗華的臉色也白得嚇人。
    謝苗以92分的高分奪得初賽全市第一，她面上驚訝，其實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
    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向來穩(wěn)坐第一的她這次連全市前十都沒進(jìn)去。
    馮麗華很想忍住，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很快打濕了攤在桌上的筆記本。
    田艷發(fā)現(xiàn)，無聲遞過來一塊手帕。
    她接過來，卻沒擦眼淚，在手心攥得緊緊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不哭出聲。
    講臺上，唐娟笑盈盈的，一時還沒注意到自家外甥女的不對勁兒。
    “咱們這次初賽考得非常不錯，光全市前三名就拿了兩個，謝苗第一，付玲第三。進(jìn)入決賽的人數(shù)也很可觀，比其他學(xué)校兩個學(xué)校加起來還多，剩下這些時間大家千萬不要松懈，咱們爭取把優(yōu)勢保持到?jīng)Q賽。”
    同學(xué)們聽著，有目光往謝苗和付玲那邊瞟。
    他們有些懷疑，謝苗是不是有什么學(xué)習(xí)英語的特殊方法，要么就是她私底下給付玲補(bǔ)課劃重點了。不然怎么她自己考了第一不說，平時成績不是特別拔尖的付玲也考進(jìn)了全市前三？
    謝苗倒還算鎮(zhèn)定。
    92分，還不是她的全部實力。一個初賽全市第一，也遠(yuǎn)不到值得驕傲的程度。
    她臉上表情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唐娟一開始講課，就立馬進(jìn)入認(rèn)真聽講的狀態(tài)。
    這種寵辱不驚，讓班里原本還有些浮躁的人心慢慢平穩(wěn)下來。
    很多同學(xué)見人家考了第一的都這么淡定，全把小心思收了起來，也開始認(rèn)真學(xué)習(xí)。
    唐娟看著，再瞧瞧兩眼通紅依舊魂不守舍的自家外甥女，突然覺得不管是成績、心態(tài)、還是影響力，謝苗都要比馮麗華強(qiáng)太多了。
    這讓她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高興學(xué)校挖來了這樣的好苗子，給她的檔案里添了一筆亮色，一方面又覺得是謝苗的到來導(dǎo)致了馮麗華的心態(tài)崩潰。
    謝苗還不知道這一個全市第一影響到了多少人，成績下來后沒幾天，她收到了顧涵江的來信。
    信被直接送到了宿管處，中午她和付玲一回來，就在寫通知的小黑板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謝苗，有你的信。”付玲提醒她。
    “我看到了。”謝苗點點頭，去敲了宿管處的門，“袁姨，我來拿信。”
    “你來拿信？原來你叫謝苗啊。”
    袁姨正在吃飯，聞言放下筷子，趕緊從一邊的小筐里拿出一封用牛皮信封裝著的信，笑著遞給她，“今天上午才到的。”
    謝苗接過信，和她道過謝后離開。
    付玲有些好奇，“誰寫給你的？”
    “一個朋友。”
    謝苗沒多說，付玲也就沒再問。只是回寢室之后，謝苗猶豫了下，還是沒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拆信，反而拿著信上了自己的上鋪，趁午休的時候躺在床上看。
    信封一拆開，里面先掉出一張四寸照片。
    照片上少年眉眼英俊迎著陽光，即使照相，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而他身后，就是北大的校門，無論位置還是角度，和當(dāng)初他畫給她那張小像都太像了。
    謝苗看了又看，一雙桃花眼漸漸彎成了月牙兒。
    她把照片輕放在胸口，又伸手進(jìn)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紙。
    顧涵江的字一貫的凌厲，仿佛隨時會刺透薄薄的信紙，話語也十分簡潔。
    但他信里內(nèi)容卻不少。
    爺爺過壽，姑姑帶著表弟也回來了，一家人團(tuán)員很是熱鬧。
    他爸有個同事家孩子今年也上高二，他問對方要了些京里的卷子習(xí)題給她，雖然教學(xué)內(nèi)容不同，但可以拿來做參考。東西到手他會打個郵包郵過來，讓她注意查收。
    學(xué)校還沒開學(xué)，但他已經(jīng)去報過到了，住宿條件還可以，叫她放心……
    事無巨細(xì)，像是要把他這些天經(jīng)歷過的做過的全跟她交代一遍。
    謝苗望著那些字，仿佛看到了他拿著鋼筆坐在桌前，皺眉想到底要寫什么的樣子。
    她唇角忍不住上揚(yáng)，輕輕把信紙又往后翻了一頁。
    直到最后，顧涵江也沒說一句我想你了，他只問她能不能郵張照片給自己，睹物思人。
    那四個字他像是一筆一劃寫的，比其他字都端正，也一筆一劃落在了謝苗心上。
    睹物思人。
    謝苗在心里反復(fù)咀嚼著，臉頰忍不住燒起來，眼眸卻水潤潤的顯得特別亮。
    要不，哪天去照相館照張照片吧？反正她手里還有錢。
    不對，他說要睹物思人就真給他照片啊？她不要面子的？
    想是這么想，第二天中午，謝苗還是抽時間去了趟照相館。
    照片洗出來，她提筆給顧涵江寫了封回信。
    回答他競賽成績出來了，她考得不錯，最近生活也一切都好。
    寫到最后，她想到了顧涵江郵來的那張照片，卻只說：“郵票很漂亮，我很喜歡。”
    她把寫好的信夾在書里裝進(jìn)書包，正準(zhǔn)備去郵局郵，剛巧碰上袁姨也要出門。
    袁姨手里拿著封信，說要去郵局郵，還問謝苗有沒有信，她幫著一起帶去。
    謝苗覺得不好意思，搖頭說自己沒有信要郵，等下午放了學(xué)才又出了學(xué)校。
    郵完信回來，吃飯已經(jīng)晚了，她匆匆給自己泡了兩塊餅干就去了競賽班教室。
    謝苗進(jìn)門的時候，上課鈴剛剛響過，唐娟沉著臉，好一會兒才讓她回座位，“別以為初賽考完了你們就贏了，初賽不計入總成績，能不能拿獎，能拿幾等獎，全看決賽分?jǐn)?shù)。”
    這話意有所指，謝苗聽了抿抿唇，沒說話。
    倒是她后座的學(xué)生趁沒人注意，偷偷湊到她耳邊，“謝苗你別往心里去，馮麗華最近狀態(tài)特別不好，唐老師心情也不好。今天晚上我看到她倆一起吃飯，馮麗華還哭了。”
    “謝謝。”謝苗輕聲回了一句。
    唐娟那話沒指名道姓，就算想反駁，也無從反駁。
    不過她也用不著沉不住氣出來反駁，只要決賽考個漂亮的成績，就是最好的反擊了。
    謝苗心態(tài)很穩(wěn)，下課回去還在和付玲說天涼了，周末回家得拿幾件厚衣服回來。
    兩人到了樓梯邊，前面馮麗華垂著腦袋，磨磨蹭蹭走得很慢。
    謝苗和付玲經(jīng)過她身邊下樓梯，付玲回頭看了一眼，“馮麗華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不清楚。”
    謝苗話音才落，身后突然傳來咚咚幾聲，又重又亂又急促。
    她剛要轉(zhuǎn)頭去看，馮麗華已經(jīng)搖搖晃晃，從她身邊栽了下去。
    謝苗體育是差，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反應(yīng)力還算不錯。
    她知道從這里到轉(zhuǎn)角緩臺處還有七八階臺階，這要是摔實了，馮麗華肯定得受傷，連一秒鐘猶豫都沒有，就伸手扯住了對方的胳膊，“小心。”
    無奈馮麗華下墜力道太大，人也沒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試圖穩(wěn)住身體，謝苗被她帶著連下三四層臺階，才抓著扶手勉強(qiáng)將人拽住。
    馮麗華幾乎整個人都跪趴在了臺階上，謝苗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喘了口氣，剛要去查看馮麗華的情況，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厲呵：“謝苗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