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皇上您全家人間楷模
直到那乘黑色的轎攆準時出現(xiàn)在北辰殿前,各式各樣的閑言碎語戛然而止。
勝楚衣下了轎攆,血玉寶冠束起黑發(fā),一襲漆黑發(fā)亮的浮光錦,肩頭繡著猙獰怒放的血幽曇,紫龍?zhí)嫠陬^頂撐起妖紅的流蘇絹傘,面容如冰川沉靜,滿身凜冽肅殺當下掐死所有瘋狂八卦的心,徑直入了北辰殿。
百官跟在身后,誰還敢多說半句,那眼睛連瞟都不敢再多瞟一眼。
誰說國師昨天換了白衣就變成拯救無辜的天神來著?這還是那個地獄歸來的魔神沒錯兒啊!
待到蕭蘭庸在龍椅上坐定,百官山呼萬歲,便有霍崇光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斗膽啟奏,敢問九皇子殿下昨日那沒打完的五十二釘棍,何時繼續(xù)執(zhí)行?”
蕭蘭庸臉色一黑,勝楚衣渾身氣息一沉,秦壽立馬擼了袖子上,“唉?霍老頭兒,你什么意思啊?”
霍崇光一臉正氣,“老夫只是替陛下分憂,沒什么意思。陛下金口玉言,賜了一百釘棍,如今九皇子被國師強行帶走,少了五十二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孔雀王朝那些綠毛畜生會笑話咱們朔方言而無信,圣旨朝令夕改,皇朝大權旁落!”
秦壽:“霍老頭兒,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大權旁落!你可別有所指啊,咱們可都不是傻子,皇上那可還英明神武著呢。還有,綠毛國都是一群鳥人,他們呱唧呱唧喜歡說三道四,你就怕了?”
這個向來在朝堂上跟國師對著干的太宰大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關于九皇子的事,就立刻成了國師的馬仔。
勝楚衣垂著的眼簾輕輕掀起,看向對面正因為昨日監(jiān)刑挨揍而惴惴不安,打著繃帶偷偷用眼睛瞄他的蕭策。
蕭策立刻心領神會,決定當下?lián)渫ㄒ还颍案富剩瑑撼加惺缕鹱啵 ?br/>
蕭蘭庸應付一個霍崇光已經心煩,見又蹦出來一個,不耐煩道:“你又有什么事?”
“父皇!九皇弟此番受罰,起因卻是因為孔雀王朝的千淵太子挑釁在先,九弟雖然行事過于魯莽,手段過激,卻也為我朔方在西陸立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人犯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從此讓璃光諸國再也不敢道我朔方無人!”
他如此一番慷慨陳詞,簡直令勝楚衣眼前一亮。
蕭策見勝楚衣露出肯定的神色,更加來了精神,“所以,兒臣以為,九弟失的是小節(jié),成的是大義,若是孔雀王朝賊子野心,非要拿捏著這五十一釘棍不放,兒臣愿率諸位皇弟,替九弟分擔這剩下的五十一棍!”
蕭譽趁熱打鐵,立刻站出來,“大皇兄所言極是,兒臣也愿替九弟分擔釘棍之刑!”
整個北辰殿一片嘩然!
蕭素和蕭淡幾個立時恨不得沖上去踹這倆人,那是我們的屁股,怎么就被你倆輕飄飄幾句話給獻出去了!
滿朝文武皆道:
大皇子仁義啊!
大皇子顧全大局,實乃國之大幸啊!
大皇子深明大義,愛護幼弟,身為表率,乃朔方之福啊!
皇上您全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間楷模啊!
霍崇光上次剛養(yǎng)好的身子,此時一晃,又暈了過去。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蕭蘭庸在龍椅上重新坐穩(wěn),勝楚衣的眼簾也緩緩垂下,“陛下,九皇子此番惹下大禍,即便有諸位皇子代為受刑,可依然難辭其咎。”
哎?
滿堂畫風又是一變,國師你要怎樣?我們都已經順著你的意思在玩了,你又出幺蛾子!
“陛下,”勝楚衣沉靜端然道:“本座以為,九皇子殿下當吸取此次教訓,修心養(yǎng)性,面壁思過。”
蕭蘭庸摸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那依國師的意思是……?”
“本座建議,將九殿下禁足于墮天塔一個月,由本座親自嚴加管教,待到秋獵大隊開拔之前,還陛下一個神勇的九皇子。”
蕭蘭庸心頭狂奔過一萬頭草泥馬,勝楚衣你這是明目張膽要把我兒子扣下了慢慢玩啊!
“啊,國師啊,若要禁足面壁,讓九皇兒回自己的商陽府就好了,順便還有一眾妻妾悉心服侍,加上國師的良藥,不但傷好的快,而且……”
“商陽府太過喧囂,紛擾太多,不宜靜養(yǎng),更不足以修心養(yǎng)性。”
“可是國師……”
“陛下,以九殿下當前的身手,今年秋獵想捧回十只黃金爵,只怕言之過早,陛下是想九殿下以人頭相抵呢,還是希望他精心準備一番,一鳴驚人呢?”
下面的蕭策立刻想明白了,國師這是要給蕭憐開小灶啊!
“國師!九弟重傷在身,只怕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了,不如我去墮天塔服侍你,只要您肯教,我就肯學,有國師親手教導,我也能為父皇奪得十只黃金爵!”
勝楚衣不語,眼神沉沉看向蕭策,你丫再敢多說一句廢話,現(xiàn)在就廢了你!
蕭策立刻心領神會,風向一轉,“父皇,兒臣覺得國師所言有理,九弟的確需要嚴加管教,方成大器!”
秦壽在下面不干了,那是我家的姑爺!“陛下,國師,微臣以為,九皇子生性不羈,若是囚禁于墮天塔月余,只怕會有損天性啊!”
勝楚衣稍稍整理了衣襟,悠然道:“太宰大人多慮了,昨日九皇子妃已與九殿下一同搬入墮天塔,他二人相親相愛,夫唱婦隨,本座看在眼中,深有所感,相信有九皇子妃的陪伴,九殿下就算在墮天塔面壁十年,也會甘之如飴。”
秦壽:“……”你連我閨女一塊兒都給拐了啊!一口老血!
——
自從秦月明來了,墮天塔那地宮就成了商陽府的地盤,不但鍋碗瓢盆、胭脂水粉搬了一大堆,還堆滿了瓜果梨桃和各種好玩的,變著法哄著蕭憐開心。
蕭憐趴在床上,張嘴等著喂西瓜,吃了一大口,含混不清道:“棠棠可好?”
“好著呢,跟她說你去神都辦事去了,回來給她帶好玩的,她就懂了,不哭也不鬧。梁婉和周姚就差沒把她供起來了,生怕她想你,從早到晚可勁地玩,玩累了咣當?shù)诡^一睡,一天就過去了。”
“嗯,對,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讓她看到,免得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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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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