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見她,如見魔神親臨(一更)
啪!
蕭憐的小手一巴掌拍在勝楚衣手背上,“假惺惺!”
她嘀咕著瞪他一眼。
勝楚衣也不生氣,隨手在她頭頂揉了一把,環(huán)顧一周剛剛艱難從地上爬來起的眾人,安撫道:“打得很精彩,本君甚是滿意,今晚夜宴賜酒,諸王辛苦,一定要多喝上幾杯。”
雪印扭著腰肢從地上爬起來,嬌里嬌氣地哼了一聲,“哎喲!”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看了過去。
裹身的皮衣不知何時(shí)被蕭憐劃了好幾個窟窿,那肉兒就露的更多了。
她本就生得高大,又豐滿,此時(shí),能露的,不能露的,都露出來了,簡直就是個讓人竄鼻血的存在。
雪印一改剛才的霸道囂張,哭著扭到勝楚衣身邊,伸手要拉他的袍袖,“君上,您要給妾身做主啊!”
還哭!
還動手!
還妾身!
“妾你媽個頭!”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蕭憐,手中龍刺“當(dāng)”的一挑,從勝楚衣面前橫穿過去,直刺雪印的臉。
這一招,若是偏差了分毫,那就不是打架,而是行刺了。
勝楚衣下意識地向后閃避,讓開她蘊(yùn)了兩個人八成神力的一擊,可下一息,雪印就必定完蛋。
再賤,也是個有用的人,不能因?yàn)樽熨v就這么被戳死。
勝楚衣抬手順勢將雪印給推了出去,救了她一命。
這一救,不得了了,蕭憐的龍刺掉頭橫掃,奔著勝楚衣就去了。
現(xiàn)在,變成真的行刺了。
“你居然幫她!”蕭憐怒火燒天。
勝楚衣笑著避開她的龍刺,耐著性子哄她,“憐憐啊,哪兒有,她還有用,死了可惜。”
他雖與蕭憐共享神力,卻勝在比她多做了多少萬年的神,終究還是更強(qiáng)勢幾分,此時(shí)強(qiáng)占著神力不放,蕭憐也拿他沒辦法。
蕭憐打又打不到他,戳也戳不著他,整個誅天宮里不知多少人還在看著他們,追著打了幾圈,終究還是要給勝楚衣留幾分面子,可又滿身的憤懣沒處發(fā)泄,索性咣當(dāng)一聲扔了龍刺,“你厲害!怎么說都是你有理!”
勝楚衣見她始終還是顧及自己,識得大體,莞爾一笑,親自彎腰將她扔在地上的龍刺拾起來,塞回她手中,輕拍手背,“好了,應(yīng)該說,怎么樣都是憐憐厲害才對。”
他又順手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轉(zhuǎn)身對著全場朗聲道:“今日既是朝覲盛典,本君就向整個魔域正式宣布,”他抬手將蕭憐的肩頭撈過來,不由分說,一頭將人糊在胸口,“這只小龍,是本君宿世的發(fā)妻。魔域因她而起,你等也皆因她而生。”
魔君陛下忽然宣布這樣一件重要的事,全場所有人便呼啦啦全部退潮一樣跪了下去。
七王被這突如其來的宣告,嚇得驚慌失措,他們剛才到底是在跟誰叫囂,打得又是誰!親媽啊?
此時(shí)立刻亂七八糟地跪了一地,匍匐著不敢抬頭,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琢磨著接下來如何求生。
勝楚衣一只胳膊死死禁錮住還在他懷里拼命拱,用小拳頭表示抗議的蕭憐,聲音又提高了一分,“蕭云極,從今日起,就是你們的君后,當(dāng)年有她在,才有本君在,故而今后,有本君一日,便有蕭云極一日,你等見她,便如魔神親臨。”
蕭憐根本不管他在宣布些什么,掙扎著要鉆出去,卻逃不掉,心中又恨他偏袒雪印,干脆張嘴就咬!
勝楚衣全當(dāng)被咬的不是自己,繼續(xù)高聲道:“今日,諸王膽敢造次,冒犯君后者,責(zé)令返回封地,閉門思過三十年,無詔不得出,違者,殺無赦。”
三十年!
七王當(dāng)下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關(guān)禁閉啊。
只是三十年,是不是有點(diǎn)太長了,會憋壞的。
勝楚衣這才放了蕭憐,低頭笑道,“憐憐可滿意?”
蕭憐好不容易被放出來,頭發(fā)都亂了。
這幾個魔王,也沒什么大錯,她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總不能得理不饒人,而且今后誅天大業(yè),還要仰賴這些人手下的兵權(quán)。
于是指著雪印道:“還有她,以后不準(zhǔn)穿著暴露。”
雪印跪在地上,“是!臣妾謹(jǐn)遵君后娘娘教誨。”
“不準(zhǔn)自稱臣妾!”
“是!臣明白!”
“以后覲見君上,保持十步開外距離。”
“是,臣遵旨。”
勝楚衣笑吟吟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分外地舒坦,“憐憐,還有嗎?你現(xiàn)在是君后,不管你說什么,她都會答應(yīng)的。”
蕭憐撇撇嘴,“沒了,其實(shí)我也不是斤斤計(jì)較,睚眥必報(bào)的人。”
勝楚衣就依然是滿臉溺死人的笑,“本君的憐憐,真是寬宏大量。”
斤斤計(jì)較,睚眥必報(bào),你不是那種人,我是。
他攏了攏她的頭發(fā),“好了,既然憐憐已經(jīng)解了氣了,該本君了。”
蕭憐面上的神色一滯,好你個勝楚衣!難怪你剛才那一招轟倒一大片后就突然笑靨如花,果然是壓了滿肚子火在這后面等著呢!
勝楚衣走到依然還跪在地上的焰殺和碧染兩人面前,垂眸看著他們的頭頂,神色肅殺,全沒了剛才對蕭憐的半分溫存。
良久,他都沒出聲。
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他小媳婦的主意,到底要如何弄死他們兩個才解恨。
終于,勝楚衣開口,“碧染,既是寶石獸統(tǒng)領(lǐng),也是龍?jiān)返闹辛黜浦袢帐刈o(hù)君后有功,當(dāng)賞。”
賞?
他要是說罰,還讓人放心點(diǎn)。
說賞,就麻煩了。
勝楚衣的黑袍,暗紋流動,如黑色的冰川水般垂及地面,立在碧染面前,“你想要什么賞?”
碧染最想要的,就是蕭憐,可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沒有可能在她剛剛被宣布為君后的時(shí)候,當(dāng)著整個魔域的面向勝楚衣要人。
勝楚衣似是將一切都吃準(zhǔn)了一般,只是垂眸看著他,等著他回話。
碧染直起脊背,“回君上,碧染,向來無求,蒙冤五百年如此,現(xiàn)在,亦是如此。”
他故意拿出被冤枉的那五百年說事兒,意思是我被你們冤枉了五百年,都還將自己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空軍獻(xiàn)上,以表忠誠。你若是因?yàn)榻裉斓男∈聝赫遥删褪悄隳Ь菹虏缓竦懒恕?br/>
勝楚衣自然聽得懂,“好,好一個忠貞不二,無欲無求。你如此淡泊,本君卻也不忍,不如,今日,就賜你個好姻緣吧。”
他抬手招了玄霜,“過來。”
玄霜艱難笑了笑,不是吧!碧染誰惹得起啊!君上,您玩我!
她挪著小步,來到勝楚衣面前跪下。
勝楚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今日,就將你指給龍?jiān)分凶詈玫凝埬福窈螅诩娱_枝散葉,為本君的誅天大軍,多添新丁!”
碧染抬頭,“君上!”
勝楚衣溫厚一笑,“雖說無欲無求,可總不該一直這樣形只影單下去,本君于心不忍,你就不要推辭了。”
燦陽隨侍在勝楚衣身后,自然看的明白,碧染哪里是推辭,根本就是不愿意。
可現(xiàn)在的魔君陛下,神色陰晴不定,暗地里正怒火滔天,醋海狂瀾,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于是趕緊道:“碧染,君上賜的,就是天大的恩典,你還不快謝恩,莫要辜負(fù)了君上的美意。”
碧染梗著的脖頸動了動,眼光向著站在勝楚衣身后不遠(yuǎn)處的蕭憐身上一掃而過,沉沉下拜,“是!碧染,謝恩。”
勝楚衣滿意,笑道:“好,玄霜,帶著你的夫郎下去吧,這里沒你們的事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畜生,始終是畜生,他們兩個,終究還是養(yǎng)在龍?jiān)分械男笊僦磥恚瑩]之即去,也沒有資格在這里與諸王同臺。
碧染離去的時(shí)候,手中的拳頭攥得有些青白,為什么這種被強(qiáng)行傾軋,被無視,被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如此熟悉,又如此地恨!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曾經(jīng)這樣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換來的,就是他這樣的冷漠、無視,強(qiáng)權(quán)。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求,因?yàn)樗B求的資格都沒有。
勝楚衣看著碧染隨玄霜遠(yuǎn)去,轉(zhuǎn)而看向腳邊跪著的另一個人,焰殺。
“該你了。”
他這三個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