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這一趟兩人玩了兩個多小時。</br> 江賦太能了,結(jié)束之后沈言故整個虛脫,一動不想動。</br> 江賦把東西丟了后回也到了床上,然后把沈言故這個廢人緩緩抱進懷里。</br> “累了?”江賦輕聲問他。</br> “嗯。”</br> 沈言故累到連這一個字都應(yīng)得很無力。</br> 江賦親了一下沈言故的額頭,抽了幾張濕巾幫沈言故擦了一下,然后把被子拉過來。</br> 沈言故支起一點精神,把被子攔住:“我臟。”</br> “冷,”江賦繼續(xù)拉過來:“一會兒洗,被單也要洗。”</br> 沈言故這才把手放下。</br> 江賦把被子的方方面面都壓好,最后摸了一下沈言故的耳朵:“這么累?”</br> 沈言故繼續(xù):“嗯。”</br> 說完這話,沈言故莫名其妙的突然抖了一下。</br> 不知道是冷了抖,還是身體還沒緩過來抖。</br> 沈言故不是第一次這么抖了,看起來像是某個勁兒還沒過去,所以他抖完就立馬把臉埋進了江賦的懷里。</br> 而后他聽江賦笑了起來,因為貼著胸腔,聽著特別沉悶。</br> “干嘛啊,”沈言故聲音很悶:“笑什么。”</br> 江賦:“不能笑嗎?”</br> 沈言故:“不能。”</br> 江賦:“開心能笑嗎?”</br> 沈言故:“不能。”</br> 江賦:“那什么時候能笑?”</br> 沈言故:“都不能笑。”</br> 江賦應(yīng)了聲“好”,然后當場笑給你看。</br> 江賦:“疼嗎?”</br> 沈言故:“有點。”</br> 江賦:“困嗎?”</br> 沈言故:“不困。”</br> 沈言故說話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他說完就感覺到江賦的指腹輕輕壓在了他的眼皮上。</br> “干嘛。”沈言故問他。</br> 江賦:“你睫毛好長。”</br> 沈言故:“嗯。”</br> 沈言故不想睜眼,只想靠著。</br> 江賦摸完他的眼皮開始摸他的睫毛,摸完睫毛摸眉毛,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唇。</br> 即使沈言故不困,也要被他摸困了。</br> 最后,在江賦指腹停在沈言故下巴時,他開口說話了。</br> 先喊了聲:“沈言故。”</br> 然后問:“舒服嗎?”</br> 沈言故緩緩把眼皮撐開,和江賦對視一眼后,再緩緩把眼睛閉上。</br> 他含糊不清地嗯一聲,直接窩進被子里。</br> 江賦又笑了。</br> 沈言故:“這個要問的嗎?你看不出來嗎?”</br> 江賦笑意更深了:“還是要問一下,我怕你不舒服。”</br> 沈言故:“啊……”</br> 媽的,他表現(xiàn)得還不明顯嗎?</br> 江賦點到為止不再多說,接著勾起沈言故的下巴低頭親沈言故。</br> 親得不深,好像是在安撫事后虛弱的沈言故。</br> 親了很久,成功把沈言故親困了。</br> 江賦真的好溫柔。</br> 不對,應(yīng)該這么說。</br> 江賦該溫柔的時候真的好溫柔。</br> 親完沈言故基本要睡著了,迷糊之際他聽江賦問:“晚上想吃什么?”</br> 沈言故隨便回答:“都可以。”</br> 江賦:“我下去買菜,你要一起嗎?”</br> 沈言故聲音很渾濁:“嗯。”</br> 江賦笑了一下:“你睡吧,有事給我電話。”</br> 沈言故:“嗯。”</br> 沈言故最后的印象是在江賦的懷里,江賦大概是在等他睡著了之后才離開的,沈言故一點感覺也沒有。</br> 再次醒來,房間里一片漆黑,而江賦正抓著他的手腕。</br> 沈言故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悶哼,整個人糊糊的。</br> 江賦把他的手塞進被子里,小聲問:“吵醒你了?”</br> 沈言故:“自己醒的。”</br> 江賦摸摸沈言故的臉,把被子掖好,但沒一會兒,沈言故的手又拿了出來。</br> 他抓住了江賦的袖子:“幾點了?”</br> 江賦:“五點十五。”</br> 沈言故嗯了聲,粗算睡了一小時。</br> 沈言故:“我不睡了。”</br> 江賦在床沿蹲下,小聲說話:“起床吧,我差不多做飯了。”</br> 沈言故:“菜買回來了?”</br> 江賦:“是的小懶豬。”</br> 沈言故笑了一下,掀開一點被子:“你進來陪我躺一會兒。”</br> 江賦拒絕了他。</br> 江賦竟然拒絕了他。</br> 不過江賦也沒有離開,他抓著沈言故的手道:“不了,進去就出不來了,”他又說:“你好可愛。”</br> 沈言故:“哦。”</br> 江賦笑:“晚上好嗎?”</br> 沈言故頓了一下:“我又不是邀請你那個。”</br> 江賦:“我沒說你邀請我那個。”</br> 沈言故:“……”</br> 沈言故一把將被子拉回來:“愛躺不躺。”</br> 江賦低聲笑起來:“哥哥。”</br> 沈言故咬牙切齒。</br> 媽的。</br> 江賦:“我抱你去洗,餓不餓?”</br> 沈言故本來沒什么感覺的,被江賦這么一問,確實餓了。</br> 那好吧。</br> 沈言故掀開被子江賦就把他抱起來了,然后他又跟廢物一樣被江賦伺候到了浴室里。</br> 不過后面他沒讓江賦跟著,他把門關(guān)上了。</br> 說實話,屁股還有點疼。</br> 再補一句事后小感言吧,確實有點東西。</br> 原來這玩意兒是這種感覺,不錯。</br> 這次沈言故沒洗多久,沖了一下就出去了。</br> 江賦還在臥室等他,也給他準備了一身衣服。</br> 沈言故:“我行李箱有衣服。”</br> 江賦搖頭:“穿這個,這是居家服。”</br> 沈言故哦了聲:“講究啊賦哥。”</br> 江賦的這身居家服和他家的裝修特別搭,江賦也穿了同樣的一套。</br> 切,要穿情侶裝就說嘛,這這那那的。</br> 出去后,江賦很照顧地給了沈言故一條特別軟的椅子,沈言故懶癌犯了,在廚房的吧臺前坐下就根本不想起來。</br> 更何況江賦還說不用他幫忙。</br> 那他不順理成章當個大爺。</br> 大爺此刻手撐著腦袋,手上是江賦給他倒的水,而他對面站著的江賦,正認認真真地腌著肉,看起來有那么幾下子。</br> “什么時候?qū)W的做飯?”沈言故問。</br> 江賦:“高二吧。”</br> 沈言故:“怎么那時候?qū)W做飯,生活有需求?”</br> 江賦:“生活不需要我做飯,哥哥需要。”</br> 沈言故笑了起來:“真的假的?”</br> 江賦點頭:“真的。”</br> 沈言故唉了聲:“怎么又是因為我,”他半開玩笑道:“你的人生除了我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br> 江賦也配合:“沒有了,我只有你。”</br> 沈言故:“所以呢?學做飯的初衷是什么?將來有一天可以做給我吃?”</br> 江賦:“嗯。”</br> 沈言故嘖了聲:“你這么愛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br> 江賦:“習慣就好,我還會更愛你。”</br> 沈言故手上的杯子都差點抓不穩(wěn):“賦哥你怎么這么會啊,救命啊。”</br> 肉腌得差不多了,江賦就放在一旁。</br> 他擦擦手道:“學得不多,現(xiàn)在只會做家常菜,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訴我,我再去學。”</br> 正好他的手邊拌了涼菜,就順手夾了一塊遞給沈言故。</br> 沈言故張嘴吃掉。</br> 江賦做事特別有條不紊,沈言故看出來了,桌子上擺的所有東西都一一分類好,什么是什么。</br> 很快,廚房里就傳來了湯的香味。</br> 沈言故用力聞了一下:“海帶排骨,對嗎?”</br> 江賦給沈言故豎大拇指。</br> 沈言故:“我真厲害。”</br> 江賦:“你真厲害。”</br> 又過了一會兒,江賦弄著蒜呢,突然笑了起來。m.</br> 沈言故疑惑了:“你笑什么?”</br> 江賦咳了一下:“沒什么。”</br> 沈言故:“說。”</br> 江賦又笑了一下,低頭繼續(xù)弄:“以前幻想和你一起生活,今天實現(xiàn)了感覺有點像在做夢。”</br> 沈言故嘴巴圓圓的哦了聲:“你還想過這個。”</br> 江賦:“想過很多事。”</br> 沈言故:“比如呢?還有什么?”</br> 江賦:“沒認識你的時候想得比較簡單,想讓你教我做題,和你一起出去玩,看電影,吃飯。”</br> 沈言故啊了聲:“怎么回事啊,都實現(xiàn)了呢。”</br> 江賦笑:“是啊。”</br> 沈言故:“你也挺有心機嘛,”沈言故又問:“后來呢?認識我之后呢?”</br> 不等江賦說話,沈言故突然問:“想過和我做嗎?”</br> 江賦抬起了頭,也一下子笑了起來。</br> 然后他用他沾了粉的手,點了一下沈言故的鼻尖:“現(xiàn)在不害羞了?”</br> 沈言故:“我緩過來了。”</br> 江賦點頭:“想過。”</br> 沈言故挑眉:“哪個時間點想的,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時候開始對我圖謀不軌。”</br> 江賦腦袋歪了一下,似乎在好好回憶。</br> 但是手上動作卻沒停。</br> 沈言故就這么等著。</br> 等啊等,等啊等,好幾分鐘過去了,江賦還不說話。</br> “喂?hello?還在嗎?”</br> 江賦笑起來。</br> “忘了,不太記得了。”</br> 他又說:“你總撩我。”</br> 沈言故驚了:“還有這事?”</br> 江賦:“嗯。”</br> 江賦說這些時,話里還帶了一點委屈,沈言故是一下子就笑了起來。</br> 江賦繼續(xù):“明明是個大直男,卻總跟我說一些曖昧不明的話,還總抱我黏著我。”</br> 沈言故眼睛瞪大:“你放屁!我哪有!”</br> 江賦搖搖頭,很刻意地唉了一聲。</br> 沈言故急了,但礙于屁股真的不方便,他沒站起來。</br> 不然江賦死定了。</br> “那你倒是說啊,”沈言故指著江賦:“我怎么撩你了?”</br> 江賦抬頭:“真的要我說?”</br> 江賦突然這么自信,沈言故虛了。</br> 但氣勢不能弱:“你說!”</br> 江賦:“我說幾個吧。”</br> 沈言故:“可以。”</br> 江賦:“夾娃娃那天回來,直面跳我身上勾我腰摟我脖子的人,是你吧?”</br> 沈言故噎住了。</br> 確實是有這么回事。</br> 但他當時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把恐龍搶回來。</br> 現(xiàn)在想想,那確實不是直男會干的事。</br> 江賦語氣很無奈:“你那天低頭了,我甚至以為你要親我。”</br> 沈言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沈言故:“你該不會回去了之后回味無窮吧。”</br> 江賦學沈言故平常說話的樣子:“那可不。”</br> 沈言故:“哈哈哈哈哈哈哈。”</br> 賦哥怎么這么有意思啊。</br> 過了幾秒,江賦又說:“還有一次在ktv,你把你的手腕并在一起說要讓我綁。”</br> 沈言故疑惑:“啊?這是什么事?”</br> 江賦嘆了聲:“你忘了。”</br> 沈言故想了想,確實想不起來。</br> 然后他學了一下,把手腕并在一起,遞到江賦面前:“這樣嗎?”</br> 江賦的手瞬間停下來了,視線先落在沈言故的手上,再抬眼看沈言故的眼睛。</br> 這個眼神,好狼。</br> 沈言故本來還想問這個怎么了,但突然一瞬間,他懂了。</br> 他還覺得,江賦馬上就要綁他了。</br> 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