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見一見母親,哪怕一面也行
“咦?”梁小譯朝盛敬旸的方向看去,白凈稚嫩的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盛敬旸其實心里也很沒底。
爺爺住院時,千歌帶著小譯每天都會去醫(yī)院探望,一來二往的,大家難免會有碰頭。
盛敬旸不知道小譯知不知道盛家跟他,跟他媽媽的關(guān)系,但彼得一直在引導小譯叫他“舅舅”,小譯雖然不愿意叫,可是這孩子很聰明,他肯定從中也能分析出什么。
盛敬旸之前在薄修沉面前吃了癟,他是心性極高的人,當時確實很不悅,但是偏偏因為父親和盛疏眠的事,他又不敢貿(mào)然去聯(lián)系梁千歌,找不回場子,這種憋悶的感覺就讓他很煩躁。
但是現(xiàn)在,梁千歌不在,薄修沉不在,盛敬旸覺得,或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孩子是最容易誘哄的。
巴比特先生雖然一再強調(diào),梁小譯這個孩子很倔強,但再倔強也只是個孩子。
對待外人或許會警惕害怕,但他又不是外人。
他是這孩子的舅舅,親舅舅。
相信這個孩子心里應(yīng)該也是清楚的,就算不清楚,現(xiàn)在他直接說出來了,他應(yīng)該也能通過之前跟彼得的一些相處模式,反應(yīng)過來。
盛敬旸相信,在單獨的時候,梁小譯對待他的態(tài)度會不一樣。
而他可以利用這點不一樣。
母親這段時間一直在失眠,整個人的狀態(tài)一天比一天差,醫(yī)生說,她的抑郁癥復(fù)發(fā)了,且越發(fā)的嚴重,如果無法通過心理紓解,之后只能藥物治療。
而一旦開始攝入藥物,后面也只會越來越嚴重,最壞的打算,是患者可能會出現(xiàn)幻覺,甚至自殘,盛敬旸記得,他小時候,父母剛剛從z國回來時,母親就自殘過,她有過自殘的前科。
盛家現(xiàn)在大事小事一堆,父親被拘留后,盛敬旸現(xiàn)在每天都是焦頭爛額,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情來參加什么電影節(jié)。
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梁千歌。
他希望能說服梁千歌跟他回家一趟,見一見母親,哪怕一面也行。
但是從開幕式開始到現(xiàn)在,他并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接近梁千歌,他不想把自己的目的表現(xiàn)得太明顯。
梁千歌對盛家很抗拒,他不希望讓他們的關(guān)系雪上加霜。
而現(xiàn)在,梁小譯只有一個人。
盛敬旸想要把握這個機會。
“過來?!彼趾傲艘槐椋羯诺暮苋?。
梁小譯懷里抱著大桶的爆米花,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清眼珠,明明白白的瞅著前方站得筆直的高大男人。
放映廳里陷入寂靜,孫信然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的小男孩……
舅舅?媽媽的兄弟才是舅舅?
可這位不是……
孫信然猛然間猜到什么,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來陪坐的方頻導演。
方頻導演就算剛才沒認出梁小譯,現(xiàn)在也認出來了,這孩子前幾天屠榜熱搜,他又不是活在沒有網(wǎng)絡(luò)的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梁千歌跟DB國際的總經(jīng)理居然是兄妹的關(guān)系?
親的還是干的?
如果是親的,為什么姓氏都不一樣?
如果是干的,盛總經(jīng)理的言辭,是否又顯得太過親昵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私生女?
梁千歌會是盛總裁的私生女嗎?
方頻滿腦子發(fā)散的時候,梁小譯已經(jīng)開了口。
不大的孩子,聲調(diào)卻平穩(wěn)鎮(zhèn)定:“您在跟我說話嗎?”
盛敬旸點頭,又對他招招手:“你彼得表舅應(yīng)該跟你提過,如果沒有,你過來,舅舅慢慢跟你說。”
梁小譯轉(zhuǎn)頭看看身邊的信然叔叔。
孫信然都快嚇死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他……他真是,你舅舅?。俊?br/>
梁小譯搖搖頭:“不是啊?!?br/>
前方的盛敬旸臉色微變。
巴比特老先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旁邊其他陪坐的人都沒吭聲,他們沒人想得罪DB集團。
“小譯?!笔⒕磿D沉下臉,語氣稍微加重。
梁小譯看向他,認真的說:“叔叔,我感覺您好像認錯人了?我沒有舅舅,我媽媽是獨生女。”
盛敬旸板著臉說:“她沒有跟你說清楚,她有個哥哥……”
梁小譯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判斷,過了會兒,他問:“可是您不是姓盛嗎?您是小言哥哥的爸爸,小言哥哥姓盛,等等,難道小言哥哥不是您親生的,這個,這個,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應(yīng)該揭您傷疤……原,原諒我吧……”
“噗嗤?!甭牰说陌捅忍乩舷壬亲佣伎煨ν戳?!
其他人也都忍著想笑,孫信然有點憨,他明白過來后,直接抬頭,朝這位盛總經(jīng)理的頭頂看去,還看得非常認真。
“梁小譯!”盛敬旸有點怒了,他已經(jīng)聽出這孩子言語中的惡意了!
梁小譯又趕緊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所以,叔叔您其實是我媽媽的哥哥,您也姓梁是嗎?”
盛敬旸皺著眉說:“我不姓梁,好了,別說這些了,這些事我晚點……”
“不姓梁,那您為什么是我媽媽的哥哥?不是同樣的姓氏才是兄妹嗎?”
盛敬旸張口要說點什么,突然反應(yīng)過來,猛地朝那年僅五歲的孩子看去。
梁小譯這時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了,他抱著爆米花和可樂,淡淡的說道:“不是相同姓氏的人,就不是兄弟姐妹,連我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叔叔您不知道嗎?”
他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qū)O信然,說道:“信然叔叔,我們?nèi)タ磩e的電影吧,《深?!肺铱催^很多遍了,都會背了?!?br/>
孫信然就算再笨,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趕緊抱起孩子,對方導等人說了句“抱歉”,抓著孩子就跑了。
放映廳里的情況怎么樣他們不知道。
孫信然一連跑出去好遠了,才放下胖小譯,氣喘吁吁的問:“他,他還真是,真是你舅舅?。俊?br/>
梁小譯一點不累,還抓了把爆米花塞進嘴里,慢條斯理的說:“不是呢,他是我認識的一個哥哥的爸爸,如果硬要算的話,我和他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熟人的熟人?”
孫信然眨眨眼睛。
梁小譯笑瞇瞇的說:“就是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