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龍鳳胎
兩位小朋友都戴著黃色的帽子,背著小書包,胸前還掛在可愛的水壺,粉雕玉琢,奶聲奶氣的,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br> 別的家長還在問</br> “那怎么長得一點都不像呢?”</br> “因為我們一個長得像爸爸,一個長得像媽媽。”</br> “那你們爸爸媽媽一定是很漂亮的人。”</br> “是的,我媽媽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人,只是有點兇。”</br> 小朋友很健談,一點也不怕生,旁邊的老師一直笑個不停。</br> “那你們的爸爸呢?”</br> “我媽媽說,我們的爸爸去天堂了。”</br> 原本還輕松的氛圍,因為這句話,頓時安靜下來,牽著他們的老師手一僵,改由一手摟著一個,別的父母也是心疼、同情的眼光看著她們。</br> 可惜了,這么可愛的孩子,從小沒有父愛。</br> 等舒聽瀾從車上下來接她們時,幼兒園門口就是這樣悲傷的氛圍,甚至看到她時,還帶著一點同情,也不知哪位媽媽先開口的</br> :“舒媽媽,加油!”</br> “加油!”</br>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跟老師道謝帶倆個孩子回車?yán)铮才潘麄冏诤笈诺陌踩紊希瞪习踩珟Ш螅倮@到駕駛座開車。</br> 兩個孩子實際上還不滿三歲,不到入園的年齡。但是他們不管是身高還是語言發(fā)育,都比同齡人快,加上家里的阿姨辭職了,她又沒時間帶,索性把他們?nèi)拥接變簣@來了。這才一周,適應(yīng)良好,據(jù)老師說,全班同學(xué)都很喜歡他們。</br> 接上孩子后,她沒有時間跟他們聊在幼兒園的事,自顧打電話給實習(xí)生小新</br> :“處理好了嗎?”</br> “已經(jīng)處理好了,老太太拿著協(xié)議走了,她讓我一定要替她跟你說聲謝謝,如果沒有你,她沒這么順利拿到贍養(yǎng)費(fèi)。”</br> “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說完就掛了電話。</br> 腦子里也馬上把這個案子翻篇,她每個月都會處理一個法律援助的案子,處理完就翻篇,不會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些無法產(chǎn)生效益的案子上。</br> 當(dāng)初她離開森洲之后,不想再從事并購律師的工作,因為那個圈子說大不大,很容易在項目上碰到過去的人,所以選擇了做訴訟律師。但是當(dāng)時她懷著孕,又沒有訴訟相關(guān)經(jīng)驗,稍好一點的律所都不要她,最后她花錢在一家小律所里掛職,沒有經(jīng)驗,就從免費(fèi)的援助案子開始做起,每天接觸各種雞飛狗跳的小案子歷練,慢慢的,便積攢出經(jīng)驗了,甚至積攢了一小部分人脈,等生完孩子后,之前積攢的經(jīng)驗與人脈漸漸幫她走上了正軌,只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已經(jīng)成為這家小律所的合伙人。</br> 結(jié)束與小新的通話,她想起下午在網(wǎng)上有個公司的法務(wù)咨詢還沒處理完,等紅燈的功夫,從手機(jī)中找出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準(zhǔn)備撥打過去溝通。</br> 這時后座忽然傳來男孩奶聲奶氣,但卻很穩(wěn)的聲音</br> :“媽媽,開車不要打電話,不安全。”</br> 她赫然想起,后座上坐著兩個小祖宗,所以悻悻然收回手機(jī)。微微轉(zhuǎn)身看了眼他們問</br> :“晚飯想吃什么?”</br> “我們在幼兒園吃飯了。”舒小念、舒小荷異口同聲大聲回答,深怕媽媽說要做飯給他們吃。</br> 舒聽瀾心里冷笑,狀似惋惜地說</br> :“那好吧,媽媽只能一個人吃肯德基了,可憐。”</br> 舒小念撲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很無辜,很后悔,但只能默默承擔(dān)撒謊的后果。</br> 舒小荷開口,聲音清脆:“媽媽,舒小念撒謊了,他在幼兒園沒有吃晚飯。”</br> 舒小念臉微微紅:“妹妹也說謊了,她也沒吃。”</br> “是你先撒謊的。”</br> “我沒有。”</br> “撒謊精...撒謊精...”</br> 后座的兩個祖宗莫名吵起來!</br> “都給我閉嘴,回家吃蛋炒飯。”舒聽瀾一聲怒吼,成功讓車?yán)锇察o下來。</br> 安靜不過一秒,舒小荷大哭</br> :“媽媽騙人,媽媽才是大騙子,我要吃肯德基。”</br> 舒聽瀾面不改色繼續(xù)開車,任由車后的兩個小鬼哭哭啼啼。</br> 一個小時后,舒家餐桌上,兩個小朋友面前各自放著一個兒童餐盤,盤子里一坨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俗稱:媽媽牌蛋炒飯。</br> 舒聽瀾慢條斯理吃著,賣相是差了點,但是熟了,咸淡適宜,你們還想怎樣?</br> “7點之前吃完,不吃的話也可以,但你們晚上可能要餓著肚子。”她對孩子很嚴(yán)格,家里除了奶和水果,沒有任何零食,兄妹兩人都知道這一點,如果不吃,晚上只能挨餓了。</br> 哥哥舒小念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后學(xué)著舒聽瀾慢條斯理地吃著,這么小的孩子,吃飯時,勺子拿得很穩(wěn),一粒米飯都沒往外掉,舒聽瀾從未教過他,但人家自成一派。舒聽瀾在心里不得偷偷感慨,基因真強(qiáng)大,長得像那個男人就算了,連儀態(tài)都一樣。</br> 反觀妹妹舒小荷,嘴巴嘟得老高,一臉視死如歸地吃著飯,勺子碰得餐盤哐當(dāng)響,已示抗議。舒聽瀾搖頭,妹妹長得像她,但是這性格不知道像誰了。</br> 等吃完飯,又帶兄妹倆去小區(qū)玩了一會兒,然后回家給他們洗澡,再哄睡后,舒聽瀾也已經(jīng)累得精疲力盡,靠在床頭起不來。</br> 她聯(lián)系了好幾家家政公司,也面試了幾位阿姨,但是她能看上的阿姨,一聽她家有不到三歲的雙胞胎兄妹要照顧,工資即使比別人家高,也連連擺手說干不了,干不了。</br> 之前的阿姨是她懷孕期間負(fù)責(zé)的一個離婚援助案子的當(dāng)事人,家境一般,離婚之后一時沒有去處,見舒聽瀾馬上要生產(chǎn)了,身邊又沒有一個照顧的人,便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她。</br> 阿姨當(dāng)是報恩,很盡心盡力照顧她。她亦是知恩圖報的人,每個月也定時給阿姨打工資,只是那時候她亦是窮,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用,能給到阿姨的很少。后來條件好了,漸漸的給阿姨的工資也多了,只是阿姨見兩個孩子也都長大了,加上她家兒媳婦懷孕,她便辭職回去照顧兒媳。</br> 現(xiàn)在很難找到比那位阿姨更盡心盡力的阿姨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