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戲(上)
距離東陵那些事過去了一段日子,陵游這個大閑人沒事就出去遛缺缺,我也打算重操舊業(yè),繼續(xù)賣我的充氣娃娃。
好巧不巧的,我剛向賣家下單,網(wǎng)站還沒退出去,陵游就不知何時站在我背后了。看樣子他回來好一會兒了,缺缺已經(jīng)自發(fā)從廚房里拖出了一根火腿腸,兩只胖乎乎的小爪子用力扯著包裝。
陵游漂亮的眼睛稍微瞇起來,待到看清網(wǎng)頁上的東西才一臉恍然地轉(zhuǎn)頭看我。
然后我聽見他問我:“你還給自己買這個?”
我自然而然地回答說:“我賣給需要的人啊。”
我忽然頓住。
等等,他關(guān)心這個干什么?
我轉(zhuǎn)過椅子,在他看“孫智缺”眼光中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沒看出什么端倪,只能皺著眉說:“你不行。你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而且應(yīng)該還沒有那么智能的來滿足他奇怪的癖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后,陵游好像挑眉了。待我仔細(xì)看他的時候又成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br />
陵游盯著我,忽而就笑了,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長發(fā)。眼睛水汪汪的,像個姑娘。
看著極像姑娘的陵游,我的心情有些復(fù)雜,轉(zhuǎn)頭去叫缺缺。
缺缺已經(jīng)琢磨開了門道,但還是折騰得掉了一些毛。
我見掉落的毛那個數(shù)量,下意識轉(zhuǎn)頭問陵游:“狼獾也需要換毛?”
剛出口我就后悔了,這是什么智障問題?
陵游還在笑,手支著下巴,真是媚骨天成。
啊呸。
我又在亂用成語了。
“智缺,你還記得在重傷大祭司后我告訴你什么了嗎?”
我回憶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林京墨和陵游在那個村里碰見大祭司的事,“啊”了一聲,隨后再沒想起陵游和我說過什么。
“你小時候不是說……”陵游適當(dāng)?shù)赝nD了一下,讓我思考。
嗯,好吧,這一想還真有點東西。
陵游注意到我一閃而逝的微妙臉色,娓娓道來:“知道我名字就娶我當(dāng)老婆的。”
我扶額,他怎么還惦記著那點兒破事兒呢?
“可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是男孩啊。”
講真,陵游好看歸好看,也是我所欣賞的那一款,但我確實還沒有一個被人掰彎的覺悟。
“君子一言啊智缺。”陵游邊走邊說,“君無戲言,一言即諾,駟馬難追……”也不管用沒用對地方。
最后,我無奈地說:“陵游,我喜歡妹子。”
這貨厚臉皮的來了一句:“沒關(guān)系,我長得像個女孩。”
“……”真的嗎?您確定?
長得像又不是某些地方長得像……
陵游洞穿了我的想法,得寸進尺:“和人家姑娘長的一樣有什么意思?戀愛不就是需要新鮮感?”
但您老的新鮮感小人承受不起。
陵游沒理會我一臉的欲哭無淚,拿出手機搗鼓著什么。我瞥了一眼,急忙奪過他的手機,撒開腳丫子就跑。
——搜索詞條“出國事宜”。
陵游這貨是想把我賣了嗎?
我憤恨地給他清空了搜索記錄,最后再有賊心沒賊膽地拿著手機打算回客廳。
突然,我好像感覺背后有什么,剛要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
本來滿懷愧疚的心情被一掃而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搞的鬼。
剿滅老窩后,陵游有事沒事就會搗鼓一些小法器,這個可以定時的定身符紙就是其中之一。
陵游這智缺,有這么開玩笑的嗎?
不過三秒,我的視野范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陵游穿著法袍,長發(fā)隨意地系在一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要是忽略剛才的事,可能我就真以為陵游有關(guān)于東陵的事求我了。
我罵他都只能靠眼神交流,也不知道他懂還是不懂:松開。
陵游好像沒聽見一樣,和缺缺玩起了皮球。
等到皮球滾到我腳邊時,缺缺好像聞到了我的氣味,抬頭對上了我的下巴。
看樣子缺缺還打算順桿爬上來,但陵游又親自過來把缺缺抱走了。我看著陵游的背影和缺缺一頭霧水、真正無辜茫然的大眼睛離我越來越遠(yuǎn)。
陵游,等會兒我一定手撕你。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我整個人驀地軟下去,也沒了最初囂張的氣焰要去找陵游報仇,往旁邊的沙發(fā)上一靠還沒來得及舒展開,陵游就回來了。
“陵游。”我叫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這兒。
陵游沒再作妖,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fā)上。
就在我要開口聲討他犯下的種種罪行的前一秒,陵游認(rèn)真地看著我說:“智缺,對不起。”
我要說出口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良久,我感覺莫名其妙:“你背著我買娃娃了?”
陵游的長篇大論好像也被我堵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欲語還休,欲說還就,還真有點矜持大家閨女的感覺。
不行,為什么每次都覺得他像個女的?
我容易多想的腦袋又忙活起來——
∵我喜歡姑娘,姑娘=女的,
又∵我覺得陵游像個女的,
∴……我喜歡**?
不行了,我不能給自己心理暗示,強行找話題:“缺缺呢?”
陵游說:“找小母狼去了。”
好吧,還挺會跨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