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死抉擇
“他的血壓穩(wěn)定,收縮壓90,”急救車的醫(yī)生匯報著傷者的情況:“她有過兩次血壓過低,收縮壓最低降至70。”
兩個被穿成糖葫蘆的傷者原本是陌生人。
伯克和貝利神色凝重的問:“你不能弄個鋸子過來嗎?”
“除非移動他們,否則不能。”急救車醫(yī)生回答。
“那會是個非常糟糕的注意,有沒有給她注射大量體液?”貝利皺著眉盯著那兩個傷者。
“我們給她注射了乳酸鹽內(nèi)格液。”
格蕾走過來圍繞著穿成糖葫蘆的兩個人仔細看著。
“這是你所見過最瘋狂的事情嗎?”女傷者問。
“呃······是的。”格蕾看了她一眼回答說。
“是的,我也是。”她快要哭了。
她和對面的男傷者一樣都用護頸固定著,以防他們亂動。
貝利注意到格蕾已經(jīng)在急診室里面了,給她使了個眼色,格蕾連忙出來。
“好了,你們從這里接手吧。”救護車醫(yī)生說。
突然貝利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叫住她:“嘿,你在現(xiàn)場嗎?”
救護車醫(yī)生神色游移,撇撇嘴說:“這里對你來說不算很糟糕,那里橫尸遍野,生還者不多。”
伯克看著傷者們,對貝利說:“他們排不進CT掃描,但是我們還是要做手術(shù)。去拍X光并進行檢驗測試,做完后立刻通知我。”
這時急救室的女傷者叫起來:“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伯克醫(yī)生。”伯克和貝利馬上走進去。“你不應(yīng)該轉(zhuǎn)動你的頭,越少移動越好。”
“哦,好吧。”她答應(yīng)了。“那么你會很快把這跟桿子從外面身上弄出來嗎?”
另一個傷者也附和:“這樣很不舒服。”
伯克跟她們解釋:“對不起,在外面沒有弄清楚里面的情況前,不能拔出來。但是我保證會很快處理。”
喬治、格蕾和埃里克斯都在急診室眼睜睜看著他們。
“如果是那樣,有人有薄荷糖嗎?”她說:“是給我的,不是給你的。”她怕對面的人誤會,連忙說。女孩有點包袱,生怕自己的嘴里有口氣,就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她跟糖葫蘆2號離得太近了,他們近乎抱在一起。
“要他們動作快點。”伯克提醒。
“歐麥利,帶他們?nèi)ヅ腦光。”貝利安排下去。
“呃······謝謝。”喬治很高興終于有人要用他了。
“要非常小心移動他們。”貝利提醒。
格蕾鼓勵他:“加油,喬治。”
貝利接著安排:“埃里克斯,你去急診室。在你克服解剖刀恐懼癥之前,可以負(fù)責(zé)縫合傷口。”
格蕾跟在貝利身后說:“即使從你嘴巴說出來,也太刻薄了。”她喝醉了,有些話膽敢不經(jīng)大腦直接說出來。
貝利突然停了下來,格蕾差點撞上她,酒氣呼了貝利一臉:“你醉了······去弄一袋維生素劑吊點滴,打完再來找我。”她伸著手指點在格蕾胸口:“別再跟任何病人講話,不要在這里救人。”
“那么我是不是回家算了?”格蕾聳聳肩問。
貝利已經(jīng)走出幾步遠,聞言又轉(zhuǎn)回來:“除非你喝光了整瓶酒,幾個小時后你就會清醒,維生素劑不會讓你有宿醉的感覺。然后你就可以幫助這些受傷嚴(yán)重的病人了。”
現(xiàn)在嚴(yán)重缺人手,所以格蕾不能走,等她清醒之后就又能用了。
“除此之外,如果我沒有回家,那么沒有人可以回家。”貝利下命令。
“結(jié)婚十周年紀(jì)念·····我連龍蝦都沒吃完~”她的怨念也很重,但是沒辦法,這份工作就是這樣。
喬治帶兩個傷者去做X光,他們是架在病床上被人推著走的:“你們要我打電話給誰嗎?”
男患者回答:“不用,他們在救護車上打電話給我的妻子了。”
“還有我的未婚夫。他們從溫哥華一起飛到這里。”女患者接著說。
“雅曼達看到我貼著其他女人通常都會有點不開心。”男患者開了個玩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想她不會生氣的。”
喬治一邊走一邊問:“你們兩個不是一起旅行的?”
“不,我們剛剛認(rèn)識。”她說。
“有點笨拙的介紹方法。”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毛孔很不錯。”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喬治很欽佩她的心態(tài)之好。
“噢,笑的時候也很痛。”
喬治跟排在前面的醫(yī)生打招呼:“嘿。”
前面的醫(yī)生回頭一看這個架勢連忙讓出來。
“噢,你可以先去拍X光。”
“謝謝。”喬治連忙排到隊伍里,結(jié)果前面的人逐個看過來,直接全部讓位給喬治的病人。
“我們能不能······”
“沒問題,去吧。”
——
在婦產(chǎn)科病房,伊茲一直在偷偷的瞄艾迪森。
艾迪森覺察到了:“斯蒂文斯醫(yī)生,你需要什么嗎?”
“沒有。”
“啊喔。”躺在床上的孕婦痛呼。
“對不起,我做的太······”艾迪森連忙看向孕婦。
孕婦側(cè)扶著腹部:“那是不是······我有沒有······”
“是子宮收縮。”艾迪森看著儀器說:“絕對是子宮收縮,我們要預(yù)定一個手術(shù)室。”
伊茲連忙去準(zhǔn)備了。
“你現(xiàn)在不適合分娩,胎兒還有危險。”艾迪森講給孕婦聽:“我們將進行剖腹生產(chǎn)。”
“好吧。”她深呼吸忍著疼:“好吧,但是我們能先找個律師嗎?”孕婦問。
艾迪森奇怪的看著孕婦。
“我沒有遺囑,而且小孩子沒有父親。”她說:“萬一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艾迪森安慰她:“布洛琪,現(xiàn)在不要緊張,我們還有些時間,好嗎?”
“好吧。”
伊茲經(jīng)過急診室的去訂手術(shù)室,正在給病人縫合的埃里克斯偷偷看她。
“疼嗎?”埃里克斯的注意力轉(zhuǎn)回病人,縫合結(jié)束,剪掉縫合線。
“嗯。”
“哈嘍,哦······不不,寶寶,我們很好······”病人的陪同者正在打電話:“是啊,一些鄉(xiāng)下人試著開車開得比火車快,火車撞上了他的車子任何脫軌翻覆······噢,不不不,那家伙當(dāng)場死亡,其他的兩百個乘客也罹難······瑪麗的臉被割破了·····”
埃里克斯問病人:“還有什么地方疼嗎?”
“這里。”瑪麗指給埃里克斯看。“剎車時,一堆的行李朝我們飛過來。”
埃里克斯輕輕按了一下,那里有一大片很嚴(yán)重的瘀痕:“好的,我給你拍個X光,看看有沒有骨折或內(nèi)傷。”他推著病人離開急診室,去做檢查。
“你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再打給你。”打電話的陪同者看著朋友被退走了連忙追過去:“你們要去哪里?”
“我?guī)愕呐笥讶ヅ腦光。”
她吊兒郎當(dāng)笑起來:“哦,小盆友,我沒有惡意的,你看上去像我的大兒子,他不停惹麻煩······”
“伊佛妮,閉嘴。”躺在移動病床上的傷者說。
“我說過我沒有惡意,就是說說而已。你確定你是醫(yī)生?”她上下掃著埃里克斯。
埃里克斯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這時女子手里的電話響起來,他接起了電話,埃里克斯掃了她一眼推著病人走了。
“啊。”
“啊喔。”
“啊喔。”
伊茲經(jīng)過一個關(guān)著的帷幕時聽到了一些聲音,聲線貌似很耳熟。
她連忙拉開帷幕,發(fā)現(xiàn)格蕾在里面。她拿著針筒試圖自己給自己扎針。
“你在干什么?”伊茲好奇的問,
“試著插入我的香蕉包。”格蕾說:“聽上去有點猥瑣,但其實不是那樣。”
他們都叫單純的維生素劑叫做香蕉包,因為藥劑顏色是黃色的。
“我可以幫你。”伊茲走進去幫她扎上吊瓶。
格蕾問:“跟艾迪森的工作怎么樣了?壞心情?好心情?我的丈夫決定了我的心情?”
伊茲回答:“嗯,我想應(yīng)該是討厭燒焦人肉氣味的那種心情。”
“你說我之前······”格蕾在酒精的作用下說了很多話:“我知道有個火車事故,大家受傷很嚴(yán)重。我喝酒時是個無趣的自戀者,萬一你想問我,我有自知自明。”
“你也許不在乎,我不喜歡她的粉紅色工作服”伊茲皺著鼻子吐槽:“我的意思是自重的醫(yī)生怎么會穿粉紅色的工作服?”
“我同意。”格蕾點點頭。
“對。”兩個人都偷偷笑起來。
理查德的手術(shù)室。
“楊,傷口怎么樣了?”手術(shù)臺上的理查德問。
“還算干凈,有些灰塵和小碎石。”克瑞斯緹娜正在一旁處理斷肢。
“這家伙還算走運,他的腿斷得還蠻整齊的。”理查德說:“如果我們做的好的話,他的腿可以完全康復(fù)。”
“清理那邊的傷口。”
盤子里的呼機響起來,護士拿起來看了一眼:“謝帕德醫(yī)生。”
理查德抬起頭眨眨眼睛,貌似有點不太舒服。
“可以等等。”謝帕德注意到了。
理查德說:“德瑞克,我很好,還在適應(yīng)燈光。”
“我想說的是,多休息一下沒什么可恥的。”謝帕德說:“不會害你變老變累或者遲鈍······抱歉,我說錯了。”
呼機又響起來。
“你是唯一的神經(jīng)外科主治醫(yī)生,別的地方需要你,我沒問題的。”理查德堅持。
“謝帕德醫(yī)生。”護士又在喊了。
“好吧,”謝帕德放下手里的工作:“需要我就呼我。”
“楊醫(yī)生,傷口清理完后,過來這里幫我。”理查德說,他還有實習(xí)生可以用。
克瑞斯緹娜看看手里的斷肢,再看看理查德的手術(shù)臺,覺得有點別扭。
“楊?傷口清理干凈了嗎?”理查德問。
“是的,但是······”克瑞斯緹娜遲疑了。
“但是什么?”理查德想岔了:“如果你想當(dāng)謝帕德醫(yī)生的看門狗,或者你是在這里要求我,那么你可以再想想。”理查德沒有停頓地說:“我當(dāng)外科醫(yī)生的時間要比你活著的世界還要長。如果我沒準(zhǔn)備好動手術(shù)時我會告訴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克瑞斯緹娜讓他教訓(xùn)懵了。
“楊,我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有,不·····我喜歡學(xué)習(xí),我很欣慰在這里,只是······”她直接把移動臺推了過來:“對不起,那個腿······”
“怎么了?”
克瑞斯緹娜掀開病人的罩衣,露出完好的那只:“他們都是左腳。”
而病人失去的是右腳。
“好吧,楊,去把這個人的腳找回來。”理查德翻了個白眼。
“馬上去。”克瑞斯緹娜連忙離開手術(shù)室。
X光做完了,資料傳到了影像室。
喬治看著片子問:“那是直接穿過了她的脊椎嗎?”X光片子上顯示的情況不太樂觀。
貝利指著影像說:“是的,第八節(jié)脊椎骨完全粉碎。”
格蕾拉著掛著吊瓶的架子也站在這里。
“嘿,”謝帕德收到呼叫后推門進來了。“發(fā)生了什么?”他看著掛著吊瓶的格蕾問。
“啊······龍舌蘭酒····”格蕾說。
“我會看著她的。”貝利說打斷他們的寒暄。
“看看這些X光片,”謝帕德走過來:“這些人依然活著?”
喬治回答:“他們還在閑聊。”
貝利看著電腦上的片子說:“現(xiàn)在我們能看到的是桿子塞住了傷口。”
謝帕德用小指指點著燈箱上的片子:“它傷到了大動脈。”
“看看他的。”坐在電腦前的伯克也在看:“跟他的腔靜脈正好成直線。”
“如果不分開他們,能動手術(shù)嗎?”喬治問了個傻問題。
“不能。”伯克和謝帕德異口同聲的回答。
“如果我們?nèi)〕鰲U子······”伯克還沒說完,貝利接上了話:“那么他們都會失去過多致死。”
“如果我們不移動桿子呢?”伯克提出一個猜想:“如果把一個病人從桿子上弄下來再動用鋸子鋸呢?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穩(wěn)穩(wěn)地扶著另一個人的桿子,慢慢取出的同時處理傷口。”
“誰?你要移動誰?”喬治問了個誅心的問題。這是判定一個人生死的決定。
伯克理智的說:“不管我們怎么做,她的大動脈受傷了,她的生存機會非常渺茫·····”
伯克說這些話的時候,格蕾在酒精的作用下呆呆的看著謝帕德,沒有掩飾。謝帕德對她回以注視。
“但是如果我們移動她,就有很大的機會救活他。”伯克說。
“我可以說,她的傷勢更嚴(yán)重,因為我們應(yīng)該先移動她。”謝帕德說:“盡我們所能的救她。”
“所以,基本上不管你移動了誰,他們存活的機會都不大?”格蕾問。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那么你要怎么選擇?要怎么決定讓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