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白明之明(中)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臉這么紅?”
小姑娘面露難色:“我,沒事……不,等等,我有事?!?br /> “什么事?!?br /> “……沒事,不對,不是,我說不清楚。”路飲溪支支吾吾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一樣。
白愁飛挑眉威脅道:“……你不說我去睡覺了?!?br /> “別!”想到這些天男子對自己的百般照顧,路飲溪還是決定向他求助。
白愁飛嘆了口氣:“快說。”
“就是,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你明白嗎?”
“什么?”
近日風餐露宿,再加上這大半年她一直用藥相阻,這次的月事比往常痛苦了幾倍不止,一陣陣的頭痛和腹痛涌上來,路飲溪也顧不上羞恥了:“就是月事!葵水!明白了嗎?”
“……”白愁飛面具下的雙眼霎時間瞪大了,咽了咽嗓子,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臉色微紅的同時說話也變得和路飲溪一樣支支吾吾的:“我,我聽說過一些,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能用的藥吃完了,這荒郊野嶺的連口熱水也沒有……”
“需要熱水?我想辦法給你燒,但你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是不是發(fā)燒了?”
“應該是,這段時間身體會虛弱一些。沒事,不礙事,死不了人。”
看著路飲溪不正常的臉色,白愁飛皺眉,不太相信她真的沒事:“但是……算了,我先想辦法給你燒水。我還有一套干凈的衣服……等會撕碎了,你先將就著用吧?!?br /> 路飲溪思考了一會兒才明白白愁飛是什么意思,震驚地抬起了頭:“你!你還懂這些?”
“以前一位大哥告訴我的,他給他未婚妻準備過……別誤會。”
“噢……”路飲溪猶豫了一會兒,攥著衣角小聲道:“多謝你了?!?br /> “沒事,沒有你的藥我傷也不會好這么快,就當還你的人情了?!?br /> 白愁飛出去找東西之前先拿出了包裹里的衣服,細細撕碎遞給了路飲溪:“這些夠用嗎?”
“……夠了?!甭凤嬒@會很難不感動,這個人雖然語氣總是冷冰冰的,但其實是個很溫和細心的人啊。
“好,那我先出去找些燒熱水的東西,等會回來之前我會先在外面喊一聲,確認你換好衣服我再進來,不用擔心?!毕肓讼?,白愁飛又從包裹里拿出一件備用的外衫,披到滿臉虛弱的小姑娘身上才起身離開。
“好。”路飲溪呆呆地看著白愁飛離開,她的心臟,好像跳得有些快。
然而路飲溪沒能撐到白愁飛回來。
“該死,這破體質,真的太弱了……”路飲溪昏昏沉沉倒下的前一秒只來得及低聲咒罵這么一句。
“艾蘇?”
白愁飛回來后在門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無奈之下還是自行進了廟中。
然而一進去他便看到路飲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白愁飛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快步走到了路飲溪身邊:“喂,艾蘇!你怎么了?”
走近后白愁飛才發(fā)現(xiàn)身下的小姑娘臉上的紅潤全數(shù)褪去,整張臉白得像紙一樣,咬牙拍了拍小姑娘的臉:“艾蘇,艾蘇?醒醒!怎么這么燙……”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雁門關附近卻有一抹青色快速在山丘之間掠過,隱約可見是一青衫男子背著一個白衣姑娘。
等到路飲溪悠悠轉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破廟中,身下是簡易的床榻,而她……正窩在那個青衫公子的懷里。
路飲溪沒明白是什么情況,但好像也不是發(fā)生了什么的樣子,衣服倒是未曾被換過,她稍微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往旁邊挪動。
白愁飛被她吵醒,開口仍然是不帶感情的清冷聲調:“別亂動,你燒還沒退,這里太過偏遠,沒有多的被子和床,如今正是春寒,只能暫時這樣保暖。你的傷也處理得不好,一路上流了太多血,大夫說再燒下去你就要燒傻了。”
只有白愁飛自己知道,他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挨得這么近,面具下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
路飲溪不知為何聽了他的話便漸漸安穩(wěn)了下來,雖然很羞恥但人家只是好心救她,于是順從地乖乖窩著:“這是哪?”
“代縣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離雁門關不遠了,明日早些出發(fā),很快便能到。”
“好?!?br /> 白愁飛低聲勸道:“再睡會兒吧,燒退得快些?!?br /> “嗯?!蹦X袋仍然昏昏沉沉的,路飲溪很快便睡著了。
白愁飛這一晚卻睡得不太好,小姑娘許是怕冷,時不時便要往他懷里鉆一點……數(shù)次推開無果后,他只好用外衫把她再裹緊了些。
路飲溪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仿佛在被一個大暖爐圍住烘烤,周身暖暖的,睡得越來越沉。
第二日清晨,白愁飛先行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抬手探了探路飲溪的額頭。
“不燒了……”
松了口氣,他昨晚差點以為這姑娘要沒了,女孩子真是太脆弱了。
小心地起身,看了眼還在睡的路飲溪,白愁飛轉身拿下面具透了口氣。
然而路飲溪也睡夠了,因為白愁飛的動靜很快便幽幽轉醒。
“唔……”路飲溪揉了揉眼角,眼睛還沒完全張開,瞇眼看著床前的青衫男子,柔柔問道,“你醒啦,天是不是快亮了?”
白愁飛條件反射地回頭,緊接著意識到什么,立刻抬手覆上路飲溪的眼睛。
雖然白愁飛反應不慢,路飲溪還是依稀看到了一些,雖說只能記住一點點輪廓,但能看出來多少也算是位翩翩公子。
路飲溪曾經(jīng)問過白愁飛為什么連睡覺都不摘面具,當時他怎么答的來著?
“我小時候家里走水,臉被燒壞了,面目可憎,恐怕會嚇到你。”
……看來是騙她的了。
“什么嘛,明明長得白白凈凈的,干嘛騙人呀?!?br /> 白愁飛動作僵了一下,隨后默不作聲地用另一只手給自己戴上面具。
“少說兩句,小心我殺人滅口?!?br /> “略~你才不會呢!”剛睡醒的路飲溪可以稱之為路大膽,“你不想暴露身份就算了,別擔心,你遮得太快了我可記不住,不過我們都這么熟了,馬上就到軍營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你都說了我不愿暴露身份,還找我要一個假名字,有意義嗎?還不如你自己隨便叫一個?!?br /> “那怎么能一樣,你不愿意說名字,隨便給我一個字也行啊?!?br /> “……明,光明的明,喊我阿明吧?!?br /> “光明的明?很好聽的名字,和你一樣,讓人覺得溫暖安心?!?br /> 溫暖安心?白愁飛不自覺走了神,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自己。
等他回神后便聽見小姑娘帶著笑意的聲音:“不過,不能喊明哥哥嗎?”
白愁飛起身的動作一個趔趄,嚴辭拒絕:“不能。”
“為什么啊,我們共處一室了這么多天,昨晚還同床共枕了欸,公子不準備負責???”
聞言白愁飛深沉地看了眼路飲溪,他不是傻子,能聽出來路飲溪這句話有一半都是在調侃罷了。
既然沒準備當真,還說這些干什么,白愁飛莫名火大。
“我犯下的事可不小,說實話,我沒準備讓你幫我脫罪,送你回去只是看在你的藥的份上,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卑壮铒w輕蔑地冷聲諷刺,“而且,你這樣的身份,能真的跟我在一起嗎?”
“抱歉,我不該調侃你……你只是為了救我,我也沒準備讓你負責。我們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吧。”路飲溪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她并不是成心隨意對待感情,她確實是真的動心了,但現(xiàn)在的她,也確實無法隨心所欲地與任何人談情說愛。
這些天因他的細致、溫柔、關心而產(chǎn)生的心動皆成了不可言說,她此刻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情感。
沒想到短短幾日,便讓她第一次嘗到了情愛的溫暖和苦澀。
【隨隨有話說】
怎么會沒有多的被子捏,當然是大夫把他倆當小夫妻了~小溪昏迷的時候大白替她承受了大夫很長時間的八卦和調笑~
救命我愛上了這種甜甜的日常情節(jié),稍顯青澀時期的感情太戳我了!所以越寫越長,分了上中下~
劇里的大白前期真的其實本質上是個善良的人,不是小石頭那種大善,是那種相處過后需要細細品味的溫暖,他內心也有鋤強扶弱知恩圖報的原則,救茶花婆婆那會小石頭和溫柔扶著婆婆,大白把地上所有的餅都一個個撿了起來,也第一個沖動地要去找人算賬幫婆婆把錢要回來,我就一直盯著他,再想到未來的他真的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