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個女人兩臺戲(8)
黃達云:“明白了吧,原先你那么信他、讓他、求他,他都裝做聽不見看不見,這會兒,你一申訴他怎么就變了呢?”
陳桂花:“俺知道他是怕你們、怕法……可俺覺著,要是他真能把房子給俺娘倆,也就……”
郭冬冬:“房子本來就應該是你們的,根本算不得條件。我們支持你申訴要的是按照法律規(guī)定你應得的全部財產(chǎn),你懂嗎?”
陳桂花:“俺知道。可俺還是覺著告孩子他爸,這臉上實在是……”
李大媽:“爸、爸,那是個爸嗎,公狗還知道給母狗小狗扒個窩呢!”
陳桂花不言語了。
黃達云:“陳桂花,事是你自己的事,要申訴你自己拿主意,要撤訴也得你自己拿主意,我們最多也就是幫你出出主意。你要是聽吳柱子的也行,可有一條,撤了訴,吳柱子要是還是不給你房子,你可別再找我們了。”
李大媽:“對,那就叫自做自受!自作自受!”
陳桂花思忖了思忖:“那……那俺還是聽你們的。”
黃達云:“這就對了嗎。”
11、黃昏,吳柱子家
吳柱子躺在床上胡亂翻騰,孫美芝(30歲)做好了飯,來到床前。
孫美芝:“你是聾子啊?叫你吃飯沒聽見哪?”
吳柱子:“吃個屁飯!媽個蛋,當初要不是你,也落不到這一份上!”
孫美芝:“你是驢啊!有本事找陳桂花去!跟我尥的哪門的蹶子!”她把床單一扯,隨之將杯盤物件摔得七零八落、嗶叭作響。
吳柱子翻身坐起,吼著:“摔,你他媽使勁摔!”
孫美芝真的使勁摔起來,連桌上一個大花瓶也抱了起來,吳柱子不覺軟了,連忙上前抱住,道:“我的少太太!算我說錯了行吧?算我說錯了行吧?”
孫美芝一甩手坐到一邊,大放悲聲。
吳柱子:“行啦,你也少亂點吧。法庭要是重新一審一判,我這個老板沒什么當頭了,你那個少太太也別想那么威風啦!”
孫美芝:“那你就眼看著,不趕快想想辦法?”
吳柱子:“我答應把房子給她和蛋蛋讓她撤訴,她就是不撤,我總不能殺了她娘倆吧?”
孫美芝:“不能殺了還不能教訓教訓?找?guī)讉€人去揍她一頓,你試試她還敢不敢!”
吳柱子:“你想讓我朝槍口上撞啊?真出了事,第一個提溜的就是我!”忽生一念:“哎,要是……”
思忖著,片刻,一拍屁股跳起,摟住孫美芝就是幾個響吻:“有啦!有啦!媽拉個蛋的,這一次就全靠你啦!”
孫美芝似喜似嗔地:“神經(jīng)病!”
12、中午,街上一處
太陽正毒,街上空寂無人,只有蛋蛋與兩個小朋友在墻角玩著沙子。兩個小朋友被叫走了,蛋蛋猶自玩著。
孫美芝忽然出現(xiàn):“蛋蛋,玩的什么哪?”
蛋蛋瞟過一眼,理也不理。
孫美芝:“你爸找你哪。”
蛋蛋:“騙人!”
孫美芝指指旁邊一輛出租車:“你看那是誰!”
蛋蛋一看,果然吳柱子正在車門口向他招手。
他跑過去:“爸!我想吃冰糕!”
吳柱子:“上來,爸這就給你買。”
蛋蛋、孫美芝上車,車離去。
13、中午,街上另一處
吳柱子給蛋蛋買了一支冰糕,三人又上了一輛出租車。
14、中午,郊外一處
吳柱子、孫美芝領蛋蛋穿過一條胡同,走進一個獨立的小院。
蛋蛋:“爸,這是哪兒呀?我要回家。”
吳柱子:“回什么家!在這兒住兩天,我就來接你。”
蛋蛋:“我不!我想媽媽!”
吳柱子:“想個屁!不聽話看我揍不死你!”
蛋蛋要哭,被吳柱子一把提進屋里。孫美芝關緊了門。
15、晚上,陳桂花家
陳桂花大哭不止,李大媽等一邊勸著一邊發(fā)著恨:“……這孩子也真是!這是跑到哪兒去了呢?”
胡大伯等進。李大媽:“還是沒下落?”
胡大伯搖著頭:“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也真怪了,一個七歲的孩子,再怎么好玩,也總不至于……”
陳桂花:“哎呀我的天啦!這是沒法活啦!我的蛋蛋啦……”
一小姑娘跑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李奶奶,這是給陳姑姑的。”
李大媽接過,信封里拿出一張紙條,紙條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媽我不能回家啦你快去撤訴要不就見不到我啦
蛋蛋
李大媽一驚:“蛋蛋這是被人綁架啦!”
陳桂花:“蛋蛋,蛋蛋在哪兒?”
胡大伯問小姑娘:“這是從哪兒來的?”
小姑娘:“是一個人要我送的。”
小姑娘:“看不清……好像是個女的。”
胡大伯:“明著,這是逼著桂花撤訴的。”
陳桂花呼天號地:“哎呀我的蛋蛋啦!快救救我的蛋蛋啦……”
16、日,婦聯(lián)辦公室
黃達云、郭冬冬正在匯報情況,氣氛壓抑沉悶。
陸秀明:“……這么說陳桂花已經(jīng)撤訴了?”
黃達云:“是,已經(jīng)給法庭說了。”
郭冬冬:“這個人實在不行。你怎么跟她說,別上當別上當,還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她就是認準一條理,非撤不可。”
陸秀明:“你們打算怎么辦?”
黃達云:“還能怎么辦,當事人撤訴,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白搭了。”
陸秀明:“這么說也準備撤了?”
郭冬冬:“明擺著的,不撤也得撤。”不滿地:“誰要是想管,就自己管去好了。”
陸秀明:“你這是說給誰聽?”略一思忖,對黃達云:“不行,現(xiàn)在無論如何不能撤。就是撤,也得把孩子找回來再說!”
楚雪:“就盯住吳柱子要人沒錯啦!”
陸秀明:“也別想得那么簡單。”果斷地說,“把別的事都放下,全力以赴找孩子!”
17、日
陸秀明等找到李大奶、胡老伯了解情況;
黃達云等找到兩個玩耍的小孩,細細盤問;
陸秀明等聽送信的小姑娘講述情況;
黃達云等聽第一個出租司機介紹情況;
陸秀明等與賣冰糕的啦著呱兒;
陸秀明、黃達云等找到派出所,匯報分析案情……
18、日,派出所
陸秀明、黃達云等與幾位干警在分析情況。
陸秀明:“現(xiàn)在看,嫌疑最大的是吳柱子的老婆孫美芝,必須盡快找到她。”
一派出所干部:“這個分析我贊成。你就說需要我們做什么吧。”
19、日,天天公司經(jīng)理室
吳柱子:“……這可真是怨枉!蛋蛋是我的兒子,我就是是頭騾子,是只臭蟲,也不可能……”
陸秀明:“我們問的是孫美芝。孫美芝哪兒去了?”
吳柱子:“我說了,回娘家啦。”
楚雪:“我們已經(jīng)去過她娘家,她根本沒回去過。”
吳柱子:“這我也不知道了。她是個大活人……那天打了架她就跑了,我怎么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20、日,街上
黃達云、郭冬冬與一位公安干警來到天天公司門外。郭冬冬叫出陸秀明。
黃達云:“根據(jù)第二個出租汽車司機提供的線索,我們在北郊大洼子那兒發(fā)現(xiàn)了孫美芝……”
21、日,郊外一所平房
孫美芝正悠閑地打著毛衣聽著小曲,院外傳來敲門聲,她裝作沒聽見。
幾聲鎖響,進來的是一位30多歲的中年婦女。
孫美芝迎出:“姐。”
中年婦女身后出現(xiàn)了陸秀明、黃達云等人和公安干警的身影,孫美芝大驚失色。
中年婦女:“美芝,這幾位同志有事找你。”
孫美芝:“找我?找我做什么?”
陸秀明嚴厲地:“孫美芝,你知道你已經(jīng)犯法了嗎?蛋蛋如果出了問題,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孫美芝欲要否認,卻低下了頭。
公安干警:“你不要抱什么幻想!就你和吳柱子那點本事,還想跟我們斗法嗎?”
中年婦女:“快說話呀!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是想叫我和你姐夫也跟著你去蹲監(jiān)牢哇!”
孫美芝猛地跪到地上,大哭起來。
22、日,陳桂花家
蛋蛋撲進陳桂花懷里,兩個人哭著叫著,說不盡的悲痛歡喜。
李大媽:“還不謝謝婦聯(lián)的同志!”
陳桂花拉著陸秀明、黃達云的手:“大姐呀,你們叫我說什么好哇!”又是一陣大哭。
23、日,法庭
法庭調查正在進行,邵庭長、小趙等在主持。陸秀明、黃達云、郭冬冬、小諸葛、孫美芝等坐在聽眾席。
陳桂花坐在原告席上。
謝律師提出指控;
吳柱子極力狡辯;
謝律師嚴辭駁斥;
吳柱子無言以對……
掌聲四起。小諸葛、孫美芝等悄然退席。吳柱子垂頭喪氣。
24、夜,邵庭長家
邵庭長正在吃飯,吳柱子坐在一邊。
吳柱子:“庭長也太不給面子了,這說好的晚上酒樓見,怎么就又回家來了呢?”
邵庭長:“你的酒,以后還是找別人喝吧。”
吳柱子:“這是怎么說的?看的就是你庭長這個人嘛。”
門口,主事的探進半邊:“車來了,在樓下。”
吳柱子:“抬上來。”
邵庭長:“抬什么?”
吳柱子:“你兒子的鋼琴啊。這可是名牌,響當當?shù)摹!?/p>
邵庭長:“別別!你別往上抬!”
吳柱子:“這可是早就說好了的。”
邵庭長:“別!你要是抬上來,我就給你扔下去!”
吳柱子一笑:“行啊,扔下去聽個響兒也好嘛。”朝主事的做了一個抬的手勢。
邵庭長:“那我可是給檢察院打電話了啊!”真的拿起電話。
吳柱子傻了:“這是怎么了呢?這是怎么了呢……”
25、日,酒店一室
小諸葛慢悠悠地品著酒:“……事到這一步也怪不得姓邵的。你就是十架鋼琴,也頂不了他頭上那頂烏紗帽哇!”
吳柱子:“都是婦聯(lián)那幾個騷娘們兒!非找?guī)讉€人把她們打趴下了不可!”
小諸葛:“你是不是活膩了?要真那樣,你先把天天公司送給我得了。”
吳柱子:“這口氣我咽得下嗎?小諸葛小諸葛,這可是要命的時候,你就幫你老弟再想個法兒吧。”
小諸葛:“辦法是有,可要是透出去,我這小諸葛的腦袋怕是也……”
吳柱子想了想,口袋里又掏出一個紅包丟過去。
“不是我貪你的財呀,實在是……”小諸葛裝起紅包,低聲地:“不是說五天后開庭判決嗎……”
26、日,律師事務所
謝律師正在閱讀案卷,一位中年人推門入內。
中年人送上一張請柬:“謝律師,中午有位朋友請客,請你一起去坐坐吧。”
謝律師:“朋友?哪兒的朋友?”
中年人:“去了就認識了。對你,那可是佩服得不行。”
謝律師:“這就怪了,總得有個名字吧。”
中年人:“天天公司的吳老板,跟我是好朋友。”
謝律師:“該不是弄混了吧?吳柱子請我喝酒?”
中年人:“人家請的就是你,謝律師。”又道:“這當律師就是好啊,你這兒還不認識人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那邊人家先請上啦。”
謝律師悟出了什么,一笑:“實在對不起,中午我還有事。”
中年人:“是嗎,這可太不巧了。”隨之也一笑,拿出一個信封放到謝律師面前,“這是吳老板讓我代交的,說是算作一點紀念。”
謝律師打開,里面是有一個小盒,小盒里放著一條金項鏈。
謝律師連忙奉還:“多謝多謝。”
中年人:“就那么不給面子?”
謝律師:“無功不受祿嘛。”
27、傍晚,謝律師家
謝律師的妻子正看著電視,一位女同學入內。
女同學:“老謝還沒回來?”
妻子:“整天忙不完他那案子,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回來!”
女同學:“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哇,你看看這是什么?”拿出一個鑲著藍寶石的全白金戒指。
妻子:“喲,這么大,真的假的?”
女同學:“五千多塊,你說真的假的?”
妻子:“不得了!咱這一輩子也不一定混上混不上呢!”
女同學把戒指戴到妻子手上:“正合適呀。”
她起身要走,妻子連忙摘下:“你這個家伙,不想要啦?”
女同學:“本來人家給的就是你不是我嘛!”
妻子愣住了:“不可能吧?”
第六集
1、日,酒店一室
一位領導模樣的人與謝律師且飲且談。
謝律師:“又是那個姓吳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打的什么壞主意?”
領導模樣的人:“也沒什么難事。就那個案子,希望你能幫著勸勸陳桂花,撤了算啦。”
謝律師:“這怎么可能!上禮拜已經(jīng)開了一次庭,這個禮拜五就要判了。”
領導模樣的人:“能庭外解決就不要上庭,能調解就不要判決,這也是一條原則嘛。”
謝律師:“姓吳的這小子態(tài)度相當惡劣。”
領導模樣的人:“人也是變的。吳柱子給我可是痛哭流涕,后悔得不行。”
謝律師:“這倒是個新聞。”
領導模樣的人:“他的意思是,他把房子退還給陳桂花,另外再給他們母子倆兩萬塊錢生活費。”
謝律師:“這小子真夠精的,憑他那個天天公司,兩萬塊錢就想打發(fā)了?”
領導模樣的人:“這不托了我還要托你嗎。我看通融通融、做做工作算啦。你真把一個企業(yè)家搞垮了,也不見得就好吧?”
謝律師:“怎么說兩萬也太少……總得讓我好張口嘛。”
領導模樣的人:“也好,那就讓他再加一萬。”
2、日,陳桂花家
謝律師與陳桂花在談著什么。
陳桂花:“我就是覺著對不住婦聯(lián)的同志,人家為我,那可真是把心都掏出來了。”
謝律師:“她們也是為你和孩子好嘛,不上法庭把事情解決了,她們應該高興才是。”
陳桂花:“要是這么說倒可也是……可我怎么也得跟她們說一聲。”
謝律師不悅地:“那……事情要是辦壞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3、傍晚,婦聯(lián)辦公室
陸秀明、黃達云等人在議論著情況。
郭冬冬:“……記者那邊都聯(lián)系好了。龍哲說,報社、電視臺早就想找?guī)讉€典型,一直沒找到。他把陳桂花的案子一說,都覺得有東西。估計明天到個四五家不成問題。”
楚雪:“旁聽的人都通知到了,估計婦代會主席都能到場。大家對婦聯(lián)支持打贏這場官司都很贊賞。”
陸秀明:“關鍵還在陳桂花身上。明天上了法庭她要是再變,那可就成了大新聞了。”
黃達云:“這倒不會。今天我又跟她談過,態(tài)度挺堅決的。”
陸秀明:“想一想,別的方面還有沒有問題?有的話趕快想辦法。別等上了轎……那可就抓瞎啦。”
黃達云:“要說,我擔心的倒是謝律師那兒。”
陸秀明:“他不是答應照常出庭、照常辯護?”
黃達云:“說是那么說。我總覺得他變得突然,很可能跟吳柱子有關系。要是他上了庭敷衍了事可就……”
陸秀明:“這可是大事,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