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個女人兩臺戲(2)
陸秀明:“法律不也是為了工作嗎?她丈夫搞婚外戀、第三者,本身就是違法的……哎你別誤解、別誤解啊。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們不能管,不該管,是說等我們處理完了,駁回就行了。這也是給你們減少麻煩嘛!”
8、晨,法庭辦公室
小趙:“話我保證傳到,庭長怎么個意見我可就……”
陸秀明:“這你不用管,過幾天我再找他。”
小趙:“那好吧。”放下電話,對隨后而來的邵庭長做了一個苦臉。
邵庭長:“我最頭痛的就是這個婦聯(lián)。你婦聯(lián)管你婦聯(lián)的事吧!哎!”
9、晨,婦聯(lián)辦公室
陸秀明放下話筒:“行了。”又恨恨地,“我就不相信,一個第三者就沒人管得了!”
10、日,建材局
陸秀明、楚雪騎車而來。二個人樓。
二人走進辦公室,遞上介紹信。
二人被引進一間辦公室,接待的是一位年輕干部。
11、日,建材局一室
陸秀明:“今天我們來,主要是向咱們局的領導反映一下司馬醫(yī)同志亂搞男女關系,亂找第三者方面的問題。”
年輕干部:“哦?”
陸秀明:“他愛人是我們方山醫(yī)院的大夫,一個很好的同志。可自從他跟一個叫熊麗的大姑娘搞上了——是不是真大姑娘,不說你也明白了——就硬逼著愛人離婚,在社會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年輕干部:“這可是大事,我們新書記對這類事抓得很嚴,”指指墻上,“今年,連責任制上都加了這一條。”
墻上貼著一張“工作目標責任制”,第三條上寫著“堅決堵絕不正當男女關系的發(fā)生”的字樣。
“責任制”下標明的日期是:1986年1月。
陸秀明:“這可太好了。改革開放這才六七年,有的人就覺的這種事管不得了。根本就是錯誤的。”
年輕干部:“我們書記就是這個觀點。你們等等,我看看他在不在。”起身出門。
陸秀明朝楚雪一笑。
12、日,街上
陸秀明、楚雪騎著車并排而行。
楚雪:“咱們孬好也是一級婦聯(lián),我總覺得咱們這么找,好像有點……”
陸秀明:“你怎么也婆婆媽媽呢!干咱們這種工作能那么正正規(guī)規(guī)、死死板板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個家。按老輩的說法我告訴你,咱們這是積德。”
楚雪:“你沒看老黃和冬冬那副神氣,根本就是看笑話。”
陸秀明:“管她呢!這個冬冬也真是,當初分配人事局就不積極,是我說來個大學生也好。哎,她倒跟老黃……”
楚雪:“還不知人家背后都說了什么呢。這個人不簡單,要不到婦聯(lián)不到一年就提了。”
陸秀明:“現(xiàn)在的事誰也不好說。論到婦聯(lián),誰的時間也沒你長,論工作、能力也沒說的……得,你呀,也別說那么多,就是好好干,我就不信……”
前方出現(xiàn)一座大樓,“國華商廈”四字赫然入目。兩人下車。
13、日,國華商廈辦公室
陸秀明、楚雪坐在椅子上,一位被稱作皮皮的女同志(30歲)愛理不理地坐在桌前。
皮皮:“說了半天,不就是找了一個男朋友?這也值得你們這么忙活?”
陸秀明一怔:“哎,你這同志……”
皮皮:“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們還管人家的私生活?”
陸秀明:“哎同志,我們今天可是鄭重其事向你們反映情況來的……你……你該不就是熊……熊麗吧?”
皮皮:“這你就別緊張了。熊麗是我們的工會小組長,今天休班。我只是對你們這種做法感到好奇。”
陸秀明:“好奇?那要是有人勾引你的丈夫,讓你的丈夫跟你打離婚,你也好奇嗎?”
皮皮:“對不起。第一,本人沒有丈夫,也不想有丈夫;第二,本人沒有跟你們討論問題的興趣和義務。”
楚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們找的可是商廈領導。”
皮皮:“商廈這么大,領導多得很,看你找哪一級的和第幾把手啦。”
陸秀明忿然:“走遍天下沒見過這種單位!我們不跟你談,請你們商廈的一把手來!”
皮皮不屑地:“找哇,沒說不讓你們找哇!東面數(shù),第二個門,敲三下,這樣,咚、咚咚,咚、咚咚……懂了嗎?”悠然離去。
陸秀明、楚雪哭笑不得。
14、黃昏,單身女子俱樂部(皮皮宿舍)
一陣得意的大笑。皮皮和熊麗(30多歲)笑得前仰后合。
皮皮:“她們說要找領導,我說你們有什么事就說好了,她們就把我當成了領導。這怨得了我嗎?”
熊麗:“她們找死魚眼,不告你才怪。”
皮皮:“告哇,那是她們的自由。”一笑,“不就個小小職員嗎!只要不觸犯刑律,看誰能把我怎樣?”
熊麗:“你這個家伙膽子可越來越大了。”
皮皮:“忘了咱們單身女子俱樂部的好處了?”背頌地:“第一,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自己到哪兒去;第二,不需要對任何人承擔責任和義務;第三,不需要容忍別人的壞習慣;第四,不需要……”
熊麗:“可惜,我得向‘好處’告別了。”
皮皮:“不可理喻。這么說你是真心要嫁那個老頭了?”
熊麗:“可總不能這么過一輩子吧?”
皮皮:“沒勁!真是沒勁!”
熊麗:“那你哪?就真的準備這樣過下去?”
皮皮:“我可不想讓小孩把我的裙子尿濕了。”
熊麗:“可你什么都得自己動手,也太難啦。”
皮皮:“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困難嗎?”
熊麗:“你個死皮皮!哪天遇到一個衷情的男人看你嫁不嫁!”
皮皮:“嫁,當然嫁!三歲也嫁!”
兩人笑成一團,滾成一團。
屋外有人敲門,司馬醫(yī)進(近50歲)。
皮皮酸溜溜地:“看來這個單身女子俱樂部,得改名叫雙身男女俱樂部咯。”離去。
司馬醫(yī)與熊麗緊緊擁抱。
司馬醫(yī)不無緊張地:“出事啦!出事啦!”
熊麗:“不就是婦聯(lián)那兩個娘們找到你們局里去了?”
司馬醫(yī):“你知道啦?”
熊麗:“她們也找我們商廈去了。”
司馬醫(yī):“你說這些娘們兒!你說這些娘們兒!我早就知道她們又得插手,可怎么也沒想到會來這一手!”
熊麗:“你害怕了?”
司馬醫(yī):“怕是不怕,只是這一來,我在單位就算是……”
熊麗:“咱可是說好的,這一次天上下石頭也不能動搖!”
司馬醫(yī):“那沒說的。我是沒想到那個瘋老婆子……”
熊麗:“這才說到要害上。婦聯(lián)本事再大,沒有她在后邊也是白搭。”
司馬醫(yī):“母老虎,那個娘們是母老虎!不把咱倆吞進肚子里去,是不會拉倒的!”
熊麗:“女人要是豁上了,任誰也別想……”試探地:“要不,我去找她談談試試?”
司馬醫(yī)大驚:“你?你去找母老虎?”
15、日,鐘大姐家
這是老式住宅樓的一個單元,兩室無廳。
鐘大姐臥病在床,幾位親友正在探望。煒煒(28歲)在忙里忙外。
一位大夫試過脈,說:“眼下問題倒不是很大,但危害不小,千萬不能再生氣,這是關鍵的關鍵。”
鐘大姐:“還不都是讓那兩個不要臉的東西鬧的!”
煒煒:“媽……那條魚是燉是煎?”
鐘大姐擺擺手,示意讓煒煒離去。
一位老大姐:“孩子怕丟人,以后你別當著她的面說了。”
鐘大姐:“他自己不怕丟人,我們娘倆丟的哪份子人?”
一位小幾歲的中年婦女:“不管怎么說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再說有婦聯(lián)在給你跑,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鐘大姐:“這倒也是。”
眾人起身告辭,煒煒送出門,隨之收拾了收拾也要走。
煒煒:“媽,燕子該放學了,我回去了,晚上再來。”
鐘大姐:“我沒事,晚上別來了……哎,把香蔗拿一嘟嚕回去。”
煒煒:“留著你吃吧。”出門而去。
鐘大姐閉目養(yǎng)起了神。
16、日,樓下院內(nèi)
熊麗查看著樓號,找到面前。
她對著手里的一張紙,確認無疑后向樓上看了看,又沉了沉氣、鼓了鼓勁兒,這才向樓梯上登去。
17、日,鐘大姐家
鐘大姐已經(jīng)下床,在收拾著屋子。屋外響起敲門聲。一下、兩下,又是一下、兩下。
鐘大姐:“誰?”
回應的是又一個一下、兩下,她只得走過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熊麗。
鐘大姐:“你找誰?”
熊麗:“找你。”
鐘大姐:“我不認識你呀。”
熊麗:“我也不認識你。”
鐘大姐:“那你……”
熊麗:“一個認識你的人讓我來的。”
鐘大姐:“誰?”
熊麗:“司馬醫(yī)。”
鐘大姐:“他?他讓你來的?他讓你來干什么?”
熊麗:“我可以進去說嗎?”
鐘大姐:“不行!我的家不許司馬醫(yī)跨進一步!”
熊麗:“我可不是司馬醫(yī)。”
鐘大姐:“一樣,凡是司馬醫(yī)一伙的都別想!”
熊麗:“這么說你已經(jīng)把他從這個家里開除了?”
鐘大姐:“有這么回事。”
熊麗:“也就是說,你已經(jīng)同意他離開這個家了?”
鐘大姐:“他滾到天邊上才好!”
熊麗且驚且喜:“那這么說,你已經(jīng)同意跟他離婚了?”
鐘大姐:“他想得美!”打量著:“他讓你來就是為這吧?你告訴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
熊麗:“不不,真的不,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真的。我只有幾句話,可這兒……”
鐘大姐想了想,只得讓開了身子。
熊麗進屋,打量了幾眼,坐到里屋的沙發(fā)上。
鐘大姐:“我忙得很,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熊麗:“鐘大夫,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鐘大姐:“你要是沒話說,就快走!”
熊麗想了想,掏出一個工作證遞過,鐘大姐有心不理,沉了沉還是接過了。
鐘大姐一看,不覺勃然變色:“熊麗……你就是國華商廈那個不要臉的熊……東西?”
熊麗:“鐘大夫,今天我可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鐘大姐惱怒地:“你怎么敢登我的門?你給我滾!滾……”
第二集
1、日,鐘大姐家門外的樓梯上
燕子(十歲)哼著流行歌曲上了樓梯。
她來到門口,邊敲門邊叫著:“媽!姥姥!姥姥……”
2、鐘大姐家
里屋,熊麗正說著什么,喊聲傳來不覺住了嘴,鐘大姐眉頭一動,連忙起身開門。
燕子進屋:“姥姥,我媽哪?”
鐘大姐:“剛走,你沒碰著?”
她把燕子拉進外間屋,找過一張紙,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塞進燕子手里,又叮囑了一句什么。燕子緊張地朝里屋探過幾眼,出門而去。
鐘大姐:“香蔗!把香蔗帶上!這個孩子!”
3、日,婦聯(lián)辦公室
剛剛開過一個會,陸秀明等人還在商量著什么事兒,燕子急急跑來。
郭冬冬:“你找誰?”
燕子:“我找婦聯(lián)的陸主席奶奶。”
郭冬冬:“陸主席,找你。”
陸秀明:“你找我?”
燕子:“是我姥姥讓我來的。”掏出紙條。
陸秀明接過。字跡:
第三者打上門啦!快點來呀!
字條傳遞,黃達云、楚雪、郭冬冬都露出了好不驚奇的神情。
陸秀明:“這還真翻了天呢!走,看看去!”
黃達云、楚雪也上了情緒,嚷著:“看看去!看看去!”一齊向外去。
郭冬冬:“主席,我還有點事兒。”
陸秀明臉一沉:“什么事?你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郭冬冬只好隨后而行。
4、日,鐘大姐家
鐘大姐裝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在聽著熊麗訴說。
鐘大姐:“這么說,你和他是天生有緣分的了?”
熊麗:“也可以這么說。要不原先根本不認識,怎么會同一天進了同一座廟?進廟后怎么又會抽的同一個筒里的簽,而且抽的是一個三品的命,一個三品夫人的命?”
鐘大姐頗有興致地:“有意思,有意思。這也就是說,你們倆的好事是天合之作,非成不可的了?”
熊麗:“要不,我怎么會大著膽子找到大姐你面前來呢?”
鐘大姐:“有道理,有道理。”
熊麗:“我和司馬醫(yī)說了,大姐如果能成全咱們,那就是咱們的再生父母、恩人,怎么報答都不算過。”她把一包禮物和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鐘大姐面前。“這是一萬塊錢和一點補品,算是我這個當妹妹的一點心意。有一天,我要是真的成了三品夫人,大姐你就說吧,什么事兒我也得……”
鐘大姐:“不瞞你說,我總以為咱們是冤家對頭,恨不能你殺了我我殺了你,難為你還有這份心。”
熊麗:“看你大姐說的,要是連這點心都沒有,我成什么人了呢?”
5、日,樓下院里
燕子急急而來,她看了一眼樓上,快步上樓。
6、日,鐘大姐家
屋外,燕子來到門前正要敲門,卻見門是虛掩著的,便徑直入內(nèi)。
燕子:“姥姥!姥姥……”
里屋,鐘大姐連忙起身迎出。她示意讓燕子進另一間屋,燕子卻急急地喘著粗氣:“我找到婦聯(lián)的陸主席奶奶啦!陸主席奶奶說她一會兒就到……”
里屋,熊麗一驚,霍然而起。她側耳又聽了幾句,隨之把桌上的那包禮品一丟,把裝滿現(xiàn)金的信封向口袋里一揣,出屋。
熊麗:“好你個姓鐘的!你找婦聯(lián)的人來是什么意思?”
鐘大姐:“怎么啦?咱倆不是談得挺對心思?讓婦聯(lián)的人也聽聽不更好嗎?”
熊麗恨恨瞪過一眼,連忙開門下樓。
鐘大姐上前要攔:“哎,別走哇!站住!你給我站住!”見熊麗全然不睬,急了,一邊向樓下追一邊嚷起來:“小偷跑啦!抓小偷啦!”
燕子怔了幾怔,忽然跑進伙房打開窗戶,也跟著嚷起來:“小偷跑啦!抓小偷啦!”
7、日,樓下
喊聲驚動了不少人,隨著一陣開窗戶的聲音和腳步聲,響起了一片喝問:“小偷在哪兒?小偷在哪兒?”
熊麗剛剛來到樓旁街口,就被幾個行人攔住了去路:“小偷在哪兒?小偷在哪兒?”
熊麗正不知如何回答,鐘大姐已追下樓,邊向這邊跑著邊指著熊麗嚷道:“小偷就是她!別讓小偷跑啦!”
眾人聞聲而至,攔住了熊麗的去路。一片指手劃腳,七嘴八舌:
“真看不出來,這么漂亮的女人能是個小偷。”
“這可真叫現(xiàn)代化,連小偷都現(xiàn)代化啦。”
“她偷了人家什么?她偷了人家什么?”
“這下好了,不砸斷她的狗腿算是好事……”
熊麗看出事情不妙,連忙掏出工作證,舉到面前道:“大家不要聽她胡說!我是國華商廈的售貨員,名叫熊麗,是到這兒有事的,絕對不是小偷。大家不信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