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牌?我沒有見到,大概是我提前回京,和使者錯過了,我剛到廄,想洗一洗風塵,再進宮拜見父皇?！绷帜习迪脒@次看來軍情緊急,連金牌都動用了。
    “也好,上次因為火藥之事,皇后娘娘對你十分不滿,幸得公主極力替你說話,才壓下此事,近日軍情緊急,所以皇上急召殿下回京,主持火炮生產(chǎn),我陪你一起去,可能好一些?！爆F(xiàn)在劉禹西在宮中主要幫林南管人事,所以他要進宮很容易,現(xiàn)在一品官一大部都是他的手下,當然也是林南的手下。
    “那就這樣定了吧?！绷帜舷肓讼?點了點頭。
    林南匆匆沖了一個澡,換上新的衣服,辭別眾人,林南和劉禹西一起在禁軍的保護下進了宮去。
    一路上,大伙說起小舅的下落,劉禹西也是毫無頭緒,不過說有侍衛(wèi)保護,想來不會有什么大事,清風公主三天前發(fā)現(xiàn)有了身孕,故近日開始不多走動,監(jiān)工一職由馬爾和他代任。
    然后大伙又說起車行的事務,林南提到了在東都的見聞,順便打聽另兩家車行的情況。劉禹西一聽便笑了笑,壓低聲音對林南說道:“其實那寧馳車行也是大伙的產(chǎn)業(yè)！國舅說了,不能讓林氏車行一家獨大,搞什么龍斷,另外也可以由競爭提高那個所謂的服務質(zhì)量,所以自己暗地也成立一個車行。”
    “呵呵,不是龍斷,是壟斷,”林南呵呵一笑,給他糾正了一下然后林南又問道:“原來如此。那么那個孫記車行又是何人所辦?
    “孫記車行,這我也有所耳聞,我命人曾打聽過,不過查不到什么,好像是與某個殿下有關。”劉禹西想了想便答道
    “哦。這是遲早的事,便由他去吧。”林南一聽心中一念,開始林南最早懷疑的兩個皇子還余一人了,看來這孫記車行極有可能是大皇子的產(chǎn)業(yè)。
    進了皇城,問清父皇正在御書房開會,于是和劉禹西就直奔而去。
    御書房在御花園邊上。此時大門緊閉著,房里燈火通明,門口站了一排配刀的侍衛(wèi),密密的堵住了房門,還有兩個小太監(jiān),臉上滿是倦怠?？磥硪呀?jīng)站了很久了。
    看到林南和劉禹西到來,小太監(jiān)忙迎了上來,對大伙請了一個安林南揮手就止退了。
    這時劉禹西對兩人吩咐道:“你們進去通傳一聲,就說五皇子殿下和我要求拜見?！?br/>     兩個太監(jiān)一聽便快速進去了,沒過多久又鉆了出來,大聲道:“皇上有命,宣五皇子與劉禹西進見?！?br/>     那一排侍衛(wèi)立刻整齊的分成左右兩排。領頭的一個向林南抱拳躬身,說道:“卑職皇命在身,恕不能下跪恭迎殿下?！?br/>     “不必多禮,”林南不由多打量了這個壯漢兩眼,見他雙目炯炯有神,態(tài)度不卑不亢,心里好感大生,對他微笑了一下道,“將軍忠于職守,令人欽佩。有機會定要和將軍親近親近?！绷帜线@話說得有意無意,雖然現(xiàn)在宮中八成勢力是林南的,但還有相當一部份是老太婆的,現(xiàn)在能拉攏一個算一個。
    然后大伙也沒有多說林南便和劉禹西一起跨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nèi)地方極寬敞,此刻已有二三十人席地而坐。卻仍不覺擁擠,看來各部尚書和大多數(shù)的將軍都到了,守衛(wèi)之森,時間之長,出席人員之齊,顯得這次的會議非常重要。
    林南走上前,看著坐在上首的添了不少華發(fā)的父皇,心里一陣激動,俯身下拜,請安道:“父皇,兒臣回來了,愿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眾人面前客套話又要說。
    父皇看到林南回來了,一陣高興,便親自走下位子,把林南攙了起來,拉著林南的手,看著林南:“皇兒,回來就好,你母親常常向朕埋怨,說朕不該讓你那么年幼就出使他國,朕也時時自責?！逼鋵嵏富式辛帜先ツ蠂k的事大伙都心知肚明,這句話是說給其它的人聽的,現(xiàn)在父皇還不知道現(xiàn)在朝臣中林南的勢力有多大,所以才會說這話
    “兒臣不敢,是兒臣讓父皇擔心了,能替父皇分憂,是兒臣應該做的?！睉蛞莸阶詈?所以林南也繼續(xù)客套下去。
    “皇兒長大了,來,坐到父皇身邊來,待會聯(lián)陪你去見你母妃她定然歡喜,劉卿家,你先回去吧?！闭f畢他對劉禹西揮了揮手。
    “那臣先告退了?！眲⒂砦飨蛄帜鲜沽藗€眼神,便退了出去。
    林南在父皇身邊坐定,眾大臣紛紛向林南問候,又是一陣贊揚,才慢慢回到正題。
    “皇兒,現(xiàn)在的形勢,想必你也大概知道一些吧?！备富士磥硎且帜弦矃⑴c討論,他雖然平時大大裂裂,不過在他心中林南是最成才的一個,現(xiàn)在他把希望都交在林南身上似的了。
    “兒臣有所耳聞,但知之不詳,只知突厥來襲,吐谷渾重兵壓境,幾位皇兄已經(jīng)去隴右,劍南兩道抗敵,薛上將軍深入高麗,急切不能回援,父皇已命人加固城防,并調(diào)動周圍軍隊,拱衛(wèi)廄。”這邪只能照直說。
    “大致就是如此,除此之外,劍南道亦不安穩(wěn)?！备富视悬c憂心忡忡,這么多年,林南可是很少見到他有如此的表情:“而且有數(shù)州發(fā)生暴亂?！?br/>     林南聞言一驚,這太平盛世也有暴亂?為何我在蘇州之時毫不知情?難道戰(zhàn)爭要來臨了?希望不要誤了林南出宮逍遙的大事。
    這時下面有人說道:“陛下請放心,二皇子殿下已經(jīng)將暴亂數(shù)州都控制住了,只是殿下仁慈,沒有處死那些平民。”這人是個大將軍,好像叫丁丁,很娘娘腔的名字。
    兵部徐尚書急急說道:“丁將軍此言差矣,戰(zhàn)時豈可再屠殺百姓,那劍南一道軍隊皆是當?shù)刈拥?。若處死大批暴?恐怕不利軍心啊?！?br/>     父皇嘆道:“當初命川中大量造船,想對高麗水陸夾攻,勞役是重了一些,未想到高麗尚未攻下。卻引來突厥,吐谷渾,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戶部尚書,擬旨免去那幾個州一年徭役。徐卿家,派人告訴二皇兒,暴亂之事,從輕發(fā)落,不究從犯,一切以抵御外敵為重?！?br/>     “尊旨”兩位尚書分別在紙上記下。
    林南遠看各位將軍和尚書門前的宣紙。已經(jīng)記下了不少條文?？磥硪煌砩系臅h頗有成果。
    “五皇兒,朕聽說你在南國制造出神兵火炮,為何以前從來未聽你提起?！绷帜项^疼的事情終于來了,父皇和這屑民知道不要緊,最怕老太婆來過問。
    還好林南已經(jīng)有了一些準備,現(xiàn)在不至于不知如何答。
    “父皇容稟,火炮一事非林南不愿告知父皇。實乃時機未到啊?！绷帜舷肓讼刖痛鸬馈?br/>     說畢,林南又繼續(xù)說下去:“兒臣幼時在皇城書庫里找到幾本殘破之書,上面寫著奇奇怪怪的字符,兒臣問過孔域老師,他也說不認識,兒臣覺得有趣就照著書抄寫,后來有一位自稱公輸般的神仙在夢里指點于林南,兒臣便開始按書制造,這火炮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神仙當時囑咐林南。此物制造繁瑣,操作不慎便危及人命,所以兒臣在多次試數(shù)后方敢獻給父皇?！焙鲇七@是林南的特長,不過父皇也懂林南的慌話連篇,這種事林南是防老太婆。他自然也知,所以他也順著林南意思回道:“原來有神仙庇佑,皇兒為朕考慮,何罪之有啊。近日軍情緊急,眾人舉薦火炮,朕已征用皇兒的匠坊制作,劉禹西跟林南說火藥制作緩慢,皇兒你要設法解決,此戰(zhàn)若勝,皇兒可記首功?！?br/>     林南聽畢,只能答道:“尊命。
    這時眾大臣議論紛紛,林南知道這里面的臣民中只有一半是林南的人,有一半是老太婆的人,不過還好看來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公輸般這個木工祖師也是神仙。
    老頭子轉(zhuǎn)向眾大臣:“火炮威力,眾卿家必有耳聞,此次退敵,敵眾我寡,便要倚仗這神兵利器,禮部尚書,擬旨敕建神堂,詭魯班祖師,封為天工護國上仙,總領天下匠人。”
    聽到父皇要建廟,林南暗想可以趁機提高工匠的地位,這對林南手下有好處,所以林南忙奏道:“父皇,兒臣手下曾有一工匠,為制神兵火藥,英勇獻身,還請父皇追封他為上仙弟子,以收天下匠人之心?！?br/>     “有理,準奏！禮部尚書,此事亦交由你來辦,另選天下杰出匠人九名,同封班門弟子,擇口朕親自加封?！备富孰m也在做戲,不過他現(xiàn)在對火炮很關心,要打杖了,有新武器自然是好事。
    林南到的時候會議已經(jīng)開了近兩個時辰,此刻又再討論了一會具體的軍事部署,林南隨便聽了聽,會議便結(jié)束了,結(jié)束后父皇便讓眾人散去,各自實施今口會議的決定。
    然后他又命人送上一些點心,父皇沒有馬上陪林南去見母妃,而是揮退所有的人,仍叫人守住門口,不得讓任何人進門看來他要和林南私聊。
    父皇拿起一塊糕點,遞給林南,緩緩說道:“則兒,現(xiàn)在只有你林南父子二人,你便實話實說了吧。”
    林南一聽眨了眨眼,沒有說話,然后父皇又開口道:“剛才問你火炮的事,只是為堵住群臣之口,你以為你父皇和你心靈不通嗎,嘿嘿,朕早已知道了,你對手下工匠和剛才所言之天書根本子虛烏有,朕還知道,那些所謂天書都是皇兒親自書寫,并未問過孔先生?！?br/>     林南一聽笑了笑:“父皇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妨呀,你是怕太后娘娘知道嗎?”
    “你是朕的最疼的則兒,朕一向?qū)δ銓檺塾屑?就是天大的事,父皇肯定向著你這邊的,雖然母后也是朕最重要的?！备富收f著有些惆然,然后又接道:“要她不知怎么會行,如今的火炮,自行車,麻將等千奇百怪的器物擺在眼前,林南想母后早已猜到是你所為了。林南現(xiàn)在不是責備你,只是好奇,你為什么會發(fā)明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你一直未出宮,到底是誰教你的?”說完。他坐坐好,大概是準備接受不可思議的事實了。
    林南想了想就選了一個自以為最能被人接受的說法,向父皇說道:“父皇,其實這些器物,兒臣其實真的是在古書上見過,不過那書現(xiàn)在已找不到了?！绷帜喜缓退f實話不是不相信他。是怕他不相信林南,說林南轉(zhuǎn)世重生他會信嗎。
    “可是,傳說中并無此類器物,又是誰能寫出此書的?”父皇越來越疑惑。
    林南一聽他這么問,不由得苦笑道:“或許是某個神仙吧,其實兒臣也不知。
    “罷了。罷了,朕不再問你便是了。”這時元帝一聽,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然后又接道:“好了,不提這事了,先去看望你母妃吧,她盼你回來。已不知落了多少淚了,她雖然平時愛賭,但還是很關心你的?！痹壅酒鹕?牽著林南的手便出門了。
    “遵旨?！绷帜虾妥约焊富氏鄬σ恍?便傳令擺駕母親的寢宮。林南想起一家人又可以平安的團聚,心里一陣暖洋洋的,說起來親情這東西在蘇洲一行后,便深深埋于林南心中了。
    得到了劉禹西的告知,母親早早的就等在寢宮門口了,看見林南和元帝一起駕到。一臉急切之色頓時一掃而空,急急地向元帝施了一禮,便把林南拉到懷里,嘴里大概一邊在述說著想念之辭,一邊便開始抽沒起來。
    林南的鼻子不爭氣的又一次發(fā)起酸來。想好的安慰的話根本想不起來,只是一個勁的說:“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闭f得有些假,不過也有些真,林南現(xiàn)在也分不消林南對這個老媽到底是什么感覺。
    還是元帝開朗,說道:“愛妃,今日皇兒回家,是高興之事,別在哭哭啼啼了,來人啊,叫御廚房把菜送過來,今日朕就在這里用晚宴了,愛妃,朕記得數(shù)年前賜你了兩壇玉澗春,原本要在五皇兒十歲生辰時與你共飲,可叫人取出,今日正好為皇兒洗塵?！?br/>     “好的,請等。”母妃一聽便笑呵呵的去取酒了,然后一會兒回來道:“皇上只有一壇了,還有一壇好像已經(jīng)喝掉了?！?br/>     “好了,一壇就一壇,愛妃,我們今晚可要好好聽聽皇兒在南國的趣事啊?！痹鄣故遣灰詾橐狻?br/>     接著的一個晚上,便由林南來講述在南國的時光,可憐林南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硬是騰不出嘴來吃上幾口,老頭子一句句饒有興味的“后來又是如何”,讓林南只能忍住大量分泌的口水,不停的講下去,林南可不想掃他興,吊他胃口?？磥硐囊走@點是遺傳了元帝,聽起有趣的事情就一直不愿停下。
    林南一路說來,也算是精彩紛呈,說到差點為火藥所傷時,母妃還擔心的驚叫起來,又說到諸城要暗地來襲,連元帝也一臉凝重,還拍了一下桌子,看來已是震怒,講到幫助胖子統(tǒng)一各城的時候,老頭子忍不住插嘴了:“皇兒,聽你之言,那胖子將軍見利忘義,狼子野心,何不暗中助那叛軍,使之混戰(zhàn)不休,永無寧日,豈不更妙?”
    “元帝圣明,兒臣手下眾謀士商量數(shù)日,才商議出,南國之和平統(tǒng)一有利于我朝?！绷帜舷肓讼氡愦?。
    “哦?”老頭子模了摸頭發(fā),忙問道:“則兒說來聽聽?！?br/>     “原因有很多?！边@不是顯擺,主要是林南太聰明的原因,所以想的層面很多。
    林南想了想接道“其一,南國向為我朝雖是盟國其是屬國,年年進貢,我豈能見其國內(nèi)亂而不顧?失南國事小,失眾屬國之心事大啊?！?br/>     “其二,南國與我朝相隔不遠,若其國內(nèi)亂,民不聊生,必盜賊群起,南國人慣于海上生活,兇狠成性,日久必騷擾我沿海州縣,海洋廣大,我朝岸線極長,難以清剿,成為沿海大患。”說起這一點,是為了避免戰(zhàn)爭,林南想自己的父皇懂。
    “其三,南國雖地域狹窄,資源匱乏,但島上火山密布,盛產(chǎn)火藥原料之一硫磺。正是我朝所需,其森林密布,木材充盈,我的父皇當日造船伐高麗若是命南國伐木造船,當可免今日之暴亂。使其永為我朝開礦伐木。較滅其種族為佳。”
    “其四,兒臣日后欲煉制化合之物,需大量毀壞樹木,其有些本身亦為劇毒之物,危險之至,兒臣欲將之搬至南國。用南國人生產(chǎn),則可避免無妄之災?！闭f到這,林南心中有些邪意。
    “其五,父皇可曾忘了海洋之東岸仍有數(shù)國,其國文化雖弱,但極好戰(zhàn)。冶鐵之術(shù)優(yōu)于我朝,其船也可僥幸來到我朝,不可不防撒,兒臣所聞,元帝命人造海船,數(shù)年未得,工匠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他日東面來攻。南國便是林南第一層屏障,可讓南國人先做試探,耗其糧草與士氣?！狈凑帜闲闹械南敕ň褪窍胱屇蠂斉诨?。
    “其六,南國國力低下,我朝他日有更新的廢棄之物,皆可向其傾銷,換回糧食、木材等有用之物,另可向其宣揚佛教,馴化其野蠻民風,使其永為大商朝之臣。”
    林南想了想。又最后總結(jié)一下:“父皇,須知一條強壯的狗要好過一個快要病死的仆人啊?！?br/>     母親聽得云里霧里,不用想也知道她根本不懂林南都說了些什么,但是元帝明顯被林南一條條的道理鎮(zhèn)住了,一臉贊意的看著林南。顯然沒有想到林南有如此設想,更別說什么化合物,傾銷等聞所未聞的詞匯。意思他還是理解了,然后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嘆道:“則兒深思遠慮,元帝也自愧不如啊,不過好像看樣子則兒跟南國有仇似的,這么狠,不過不管怎么說看來元帝果然沒寵錯你,嘿嘿！”說畢我們心照不宣的嘿嘿笑了起來。
    這句話母親倒是聽懂了,嘈哧笑了出來,說道:“皇下真會說笑,則兒前世怎會與那小國有仇?皇兒,皇下夸獎于你,還不謝謝你元帝。
    本來和元帝之間就猶如誓友了,不過在母親面前還是得裝裝樣子,所以聞言林南忙說道:“多謝父皇稱贊,不過那南國狼子野心,若不以此計對之,以后必定會殘害我們大商百姓,為我們心腹大患！”元帝自然是懂林南的意思,所以又喝了一口酒。
    不過看到母親越來越迷惑的樣子,林南和元帝對望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啟奏皇上,貴妃娘娘,宮外有人傳來書信,說是有了國舅爺?shù)南?。”正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剛從門口進來,跪下以后,將一封信高舉過頭,呈了過來。
    林南先接過信,迫不及待地打開就看。信是化物院的太極真人寫的,墨跡未干,顯然是剛寫不久就急急送進宮來,林南粗粗一看,臉色大變,母親看林南這樣子,比林南更擔心,剛才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顫聲問道:“則兒,莫非你小舅有何不測么?”
    “父皇,母妃,我小舅他出事了。”林南把那封信呈給了元帝:“信里說派去尋找的人發(fā)現(xiàn)了小舅的隨從六人都被人殺了,尸體昨天在東都城外邙山的偏僻處被當?shù)厝税l(fā)現(xiàn),小舅則不知下落。”現(xiàn)在由元帝知道此事,所以林南也用不著動用林南的勢力了,林南想自己的父皇會處理的。
    林南話音一畢,母親臉色一下子慘白,眼淚立刻涌出了眼眶,話到;嘴邊也說不出聲了。
    林南定了定神,想了一下,走到她身邊,接過一塊手巾,替她抹了抹眼淚,安慰道:“母親先別傷心,那信里說沒有找到尸體,想必小舅并沒有死,若是小舅也遭了不測,想必會埋在一處,小舅多數(shù)并無性命之憂?！绷帜限D(zhuǎn)向元帝,繼續(xù)道:“父皇,那些隨從都是蘇洲武功高超的侍衛(wèi),尋常數(shù)十人都難以抵擋,看來不是人數(shù)極多的山賊,便是有更厲害的高手出手了,若是山賊,必定聚在邙山之中,只需派人前去圍剿,若是后者,則定是沖著小舅去的,不知道小舅得罪過什么樣的仇家,竟敢連國舅爺都敢劫持?！边@個林南想查很容易,不過事情落在元帝耳中,現(xiàn)在林南就不出這風頭了。
    母親聞聲稍微清醒了點,跪倒元帝身邊,抱著他的腿,哽咽著說道:“皇上,你可要替臣妾作主啊。”
    “砰！”的一聲。元帝把書信往桌上一拍,大怒道,“林南靠,今日早朝刑部侍郎還跟朕說,天下民風淳樸。今年除了川中暴亂外其余地方只有一兩件重大案件,說是抵御外敵時不必擔心,想不到晚上就知道聯(lián)的國舅被劫,還是在東都附近,都到了服的身邊了,來人。去把刑部尚書和侍郎叫到御書房等著,愛妃放心,朕一定徹查此事,把國舅好好的送回來?！绷帜弦姶艘惨姷搅嗽郯l(fā)怒的樣子,看來這次動小舅的人逃不掉了,就算逃掉林南也不會放過。不過這事要等元帝解決過后再說。
    送信來的太監(jiān)應了一聲“領旨”,慌慌忙忙就跑了出去,看來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原本其樂融融的一頓晚宴就這么被攪了,我們?nèi)齻€人都皺著眉頭,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間房間里沒人說話,只聽見母親時斷時續(xù)的抽沒聲。
    元帝首先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里踱了幾個來回。扔下一句:“則兒,你在此照顧你母妃,朕現(xiàn)在就去御書房。”然后就徑直走出去了。
    林南知道父皇是在擔心這靠近廄的潛在危險在戰(zhàn)時會出現(xiàn)變化急著要去清剿了。
    林南又安慰了母親半天,說是小舅吉人自有天佑,不必太過擔心,父皇也答應了,想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看她表情依然沒變,林南就換了個話題,說起在蘇州時家里的情況。外祖好轉(zhuǎn)的病情和一些見聞,總算是把她勸住了,天色很晚,林南也沒時間去找妖皇他們商量了,于是就先睡下了。
    第二天林南起了個大早。跟母妃請了一下安,連御女奇術(shù)也來不及練,就直接去找人打探消息,林南要了解元帝要怎么做,消失傳回后,林南得知元帝今日早朝還沒。結(jié)末,林南于是先去坊內(nèi),從昨天聽說小舅出了事之后,今天護衛(wèi)的人多了好多,除了原來的侍衛(wèi),還增加了一小隊禁軍,不過林南知道這些人是元帝調(diào)來的,看來元帝一動怒,下面的官員效率就大大加快,皇族的安全已經(jīng)開始加強了。說實在的,有時候林南的命令比元帝的命令還要有效。
    匠社坊還是被圍的緊緊的,劉禹西到的比林南還早,已經(jīng)在那里坐鎮(zhèn),他不太懂工藝,只是在教一些中年的工匠認字書寫,這些匠人的手藝一輩輩多數(shù)是言傳身教留傳下來,很多沒有文字記載,一旦傳人有了意外,手藝就此失傳,但是一旦記錄下來必然會流傳開去,獨門的手藝就不再那么有優(yōu)勢了,林南是該考慮考慮怎么搞一部專利法出來,來保護他們的利益。
    現(xiàn)在坊內(nèi)的學徒數(shù)目也達到了四五百名,由于林南進行的是專才培養(yǎng),他們中的很多已經(jīng)有了相當于林南前世初中的理科水平,本來林南也打算讓他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結(jié)果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讓林南改變了主意。
    制作這件堪稱國寶珍品的老匠人很自豪的對林南說,這是他一輩子的經(jīng)驗所得,沒有一甲子的功夫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林南暗嘆怪不得很多工藝品到了前世反而做不出來,人的一生實在太短暫了,而要學的東西又太多,能六十年如一日在一門技術(shù)上的人能有幾個?在這個時代人能活到七十以上的本來就不多,所以時間更是寶貴了。
    最后林南讓那些孩童只學基本的文理知識,十二三歲后就直接參加某一個小項目甚至更小的分支的研究,這個可以使他們盡快成為可用之才。
    林南和劉禹西和眾學徒打了個招呼,又見了馬爾,這兩天他在我們國家也算習慣了,然后叫了學徒繼續(xù)上課,然后把一些老匠叫進去開會。
    進得里屋林南便率先開口道:“各位,我才剛回廄不久,不知這個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我小舅可有消息?”其實問消息只是過場,了解一下,林南不會妨礙自己父皇辦事的。
    “殿下,國舅爺之事也是昨日才有人來報,昨日無極真人道長接到消息便立刻寫書信送進宮中,我們也是早上才知道,不過聽劉禹西大人說,刑部已經(jīng)派人去東都,說是要搜山,皇上下了旨意,若是找不回國舅。便要撤了刑部侍郎,殿下先請別擔心,我等都認為國舅爺并未遇難?！?br/>     接下去又給林南分析了一下原因,跟林南昨天安慰母親的話差不多,不過他們認為山賊的可能不大。多半是仇家所為,只是想不到有誰那么大膽子敢對國舅爺和宮里的侍衛(wèi)下手,看來是江湖中人。
    那這事就先放一放,等刑部的消息了,然后林南看向劉禹西叫來的幾個親隊隊長,林南看了看他們便問道:“那前線戰(zhàn)事又是如何?”
    “殿下。我們在廄幾天,便聽得東突厥來犯一事?！崩弦?guī)矩,還是一隊隊長第一個發(fā)話:“現(xiàn)在的突厥可汗叫做頡利,是老忽于可汗的長子,以驍勇著稱,十年前為陛下所敗后一直耿耿于懷。今年年初其獲得可汗之號。三個月便統(tǒng)一了周圍大小數(shù)個部落,聽說此次會聚了草原各方十萬人馬進犯關中,同時西面吐谷渾國也開始在邊境囤兵備糧,似乎也有所圖謀,據(jù)稱也有十萬大軍?！?br/>     “頡利?”林南聽到這忽然想笑,這家伙竟然也叫頡利,隨即忙又問道:“那現(xiàn)在情況如何?”
    “皇上得到消息。便派大皇子和二皇子領兵五萬前去隴右道抵抗突厥,二皇子殿下帶八萬人馬則去劍南道,一來與吐谷渾對峙,二來則是鎮(zhèn)壓劍南的一場暴亂?！叭缓笥旨恿艘痪?“這些都是兵部的消息,很可靠的?！彼麄兂蔀榱帜嫌H衛(wèi)隊后也知道林南的勢力了,林南叫妖皇講過,這是為了讓他們在宮中更有效的為林南辦事。
    “那些將領呢?怎么都讓皇子們帶兵出戰(zhàn)了?”林南有點搞不懂難道是老太婆的決定?
    一隊隊長看了林南一眼,便說道:“是太后的命令,各皇子名為領軍,其實則是監(jiān)軍。每次大規(guī)模軍團作戰(zhàn)必由一名皇子率領,一來可以監(jiān)督各將領,免其擁兵自重,二來可以穩(wěn)定軍心,以示皇家與士兵共同進退。這是前朝定下來的,太后就用的這個方案,聽說前朝至今,死于戰(zhàn)場上的皇子已有數(shù)位了。”這一點林南在史書上看過,不過是前朝的規(guī)則了,沒想到老太婆這么死板,大皇子可是他最寵的皇子,還送向前線,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大皇子隔屁了,倒也省事。
    不過林南雖然對江湖游歷不少日子,但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沒打過仗,唯一一次南國內(nèi)訌林南也只是聽說,對于打杖這幾個屬下最懂,所以林南笑了笑:“恩,以后你們要多多留意這軍事上面的事?！?br/>     “一定的。”幾個隊長一聽,就起身行了個禮,看來他們對林南的知遇之恩非常感激。
    林南看著他們一張張忠誠的臉,心里很是高興,然后林南又問道:“那依各位看,此戰(zhàn)勝負如何?”
    這回說話的是五隊隊長:“我等初步討論認為我軍占優(yōu)。
    這個五隊隊長很年輕,才三十出頭,在一批三四十歲的隊長中顯得特別年輕,聽說他當初是個在廄找機會的會試落第貢生,后來因為多種原因便參了軍,也算是條漢子。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突厥十萬鐵騎來犯,據(jù)說我朝長城防線措手不及,所以讓其攻入,現(xiàn)大皇子和二皇子各領五萬人馬,會同隴右駐軍約有二十余萬,與敵軍對峙,我料我軍必采取堅壁清野之策,突厥的鐵騎固然舉世無雙,但對上兩倍以上的兵力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待其糧草不濟,軍心渙亂之時再出城擊之,必能大勝。我朝從前已用此法破敵兩回,只是這次不知道煩利可汗會有什么新的計策?！?br/>     “堅壁清野?那城外老百姓不是慘了?”林南一聽大皺眉頭。
    “殿下,若是讓突厥得到草料糧食,則會有更多的家破人亡,棄卒保車,實在是不得以而為之啊?！蔽尻犼犻L也有些良知,不過戰(zhàn)爭就戰(zhàn)爭很殘酷的。
    “嗯,要是我們的火炮對上突厥的騎兵,又會如何?”林南想了想又問道。
    五隊隊長顯然已經(jīng)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也沒想就答道:“火炮用來守城效果極好,平地上若是數(shù)目多些,也可擊清一隊騎兵,不過根據(jù)試數(shù),仍有其局限之處,一是火炮沉重,太大則難以搬運,太小則威力不足;二是炮彈殺傷不足,雖說血肉之驅(qū)難以抵擋,但是一發(fā)只傷數(shù)人,相比十萬大軍,仍是九牛一毛;三是強力火藥極難生產(chǎn),花費也大,若能解決這三個問題,別說區(qū)區(qū)的突厥馬賊,便是整個天下都要成為林南大商的領土?！笨磥硭谶@方面的才干很高,林南果然沒看錯人,將他們招于親衛(wèi)隊。
    林南想起元帝要找林南回來就是為了這個火藥太難做的問題,林南又轉(zhuǎn)向幾個匠人,問道:“各位近幾日幸苦了,不過現(xiàn)在情急,不知道現(xiàn)在火炮研究進展如何了?”
    幾個匠人不懂軍事,他們一點也不關心,聽了一會兒,大多數(shù)都有點昏昏欲睡了,被林南這么一問,才有點驚醒過來。
    無極道長精神一向很好,先回答林南道:“回殿下,化物院已經(jīng)開始研制千斤頂和火炮車,那炮彈我們也研究過,原來用廢鐵塊融成一團,確實威力不足,林南和另外幾個工匠商量過了,決定改成把薄鐵片,鐵線等纏在一起做成炮彈,只是沒有試數(shù)過,不知效果怎※
    “很好,想必威力會加強許多?！绷帜弦宦犘闹写笙?又接道:“現(xiàn)在造了二十門了,足可抵一萬守軍,對了,你再做數(shù)十臺發(fā)電機,銅絲線圈要多繞數(shù)倍,另外多打造數(shù)丈鐵條,多多益善?！边@些高科技他們現(xiàn)在已全部撐握了。
    “遵命！”雖然不知道林南想干什么,但是無極真人答應的很爽快,因為以前每一次林南的要求都那么匪夷所思,但又總是出人意料的管用,這也是他們死心蹋地愿意跟林南的原因,因為林南這人深謀遠慮,跟林南混會成大事業(yè)。
    “火藥制作現(xiàn)在怎么樣?”問完無極道長,林南又問向另一人,這個是匠社的社長,和無極道長各管一處。
    “回殿下,那硝化物確實難以煉制,半月來只做出數(shù)百斤,在下有負所望??！”這人名字林南實在想不太起了,索性就稱為a君吧。
    林南一聽笑了笑:“你不用自責?有數(shù)百斤就不容易了?！绷帜舷肫鹨@個時代沒有大型的可以連續(xù)生產(chǎn)的反應器皿,要做出大量的化學試劑的確是困難了一點,要不是早有原料堆積,不然能做出一斤就很了不起了。
    林南想了一會兒,還是用昨晚決定的黑火藥算了,對他說道:“這樣太慢,我看還是沿用舊的方法,制黑火藥,不過硫磺,硝石與木炭需提純捻細,按固定比例小心混和,威力應可大增,另外可制硝化纖維,又稱火棉,制法簡單,只用棉花置硫酸與硝酸中脫水硝化便可得,雖不可用于火炮,但可制成火藥包,可挾帶襲營。”林南覺得現(xiàn)在的林南快成為熱兵器的開荒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