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岑家以后,榮華斷絕!
顧祖當(dāng)然看到了金老眼里的笑意。</br> 隨后就明白了。</br> 金老根本不想處置寧天!</br> 或許是為了顧及他的面子,給他一個臺階下,專門擺出這個態(tài)度給他看而已!</br> 顧祖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之前的憤怒情緒此時已經(jīng)瀉了個干凈,他嘆了口氣,索性也順著金老的意思沉聲道,“我不贊同逮捕寧天。”</br> “哦?顧祖為什么這么說,寧天害死東境鎮(zhèn)守使,不管怎么說,都是有過錯的。”</br> 顧祖繼續(xù)道,“寧天的確有錯,但逮捕就算了吧,不如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br> “岑擒虎死了,偌大東境無人鎮(zhèn)守,所以我覺得,不如讓寧天去擔(dān)任鎮(zhèn)守使,以他的實力鎮(zhèn)守東境,不會有問題,這不比逮捕更好?”</br> “你看怎么樣?”顧祖問道。</br> 金老微微皺眉,裝模作樣地頓了一下,摸了摸胡子,“這……讓我想一想。”</br> 顧祖心中一抽,隨后忍不住偷偷翻白眼,裝吧,你就裝吧!</br> 他是人老成精,早就看透了金老的想法,金老是想讓寧天上位啊!</br> 不過說起來,寧天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實力,的確是妖孽非常,扶他上位,也不是不可。</br> 顧祖已經(jīng)放下了,心里也沒有多大的不舒服,甚至越想越好,對寧天的觀感也直線上升。</br> 果然,金老的“想一想”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就十分自然地點頭,“顧祖的建議不錯,這個處置方法的確更好。”</br> 他馬上對顧祖拱手,夸贊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想來以后,我們還會有許多麻煩來勞您解惑的。”</br> “嗯。”</br> 顧祖心中又翻了個大白眼,但外在表現(xiàn)依舊什么都沒有,只是點點頭。</br> “寧天你聽到了嗎,你有大罪,但也可以將功贖過。”</br> “既然東境鎮(zhèn)守使因你而死,東境無人可守,那就讓你去守吧,這是贖罪。”</br> 金老最后宣布了這個結(jié)果。</br> 會議室里一靜,似乎都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怎么就忽然變成了讓寧天來……鎮(zhèn)守東境?!</br> 沒反應(yīng)過來的人懵逼不已,聰明的人卻猜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動。</br> “寧天,這個安排怎么樣?”</br> 金老再次問道,“你要贖罪,鎮(zhèn)守東境!”</br> 寧天:“……”</br> 寧天不傻,這哪里是贖罪,這分明是要他上位!</br> 但是……他更喜歡自由,如果是以前,他一定馬上拒絕,不會當(dāng)什么鎮(zhèn)守使困守一地。</br> 可金老之前所說的也并不是虛假的,失去鎮(zhèn)守使的東境會有麻煩,寧天就這直接殺了岑擒虎,給東境帶來了相當(dāng)大的風(fēng)險。</br> “喲,這老頭要套牢你呢。”</br> “別聽他的,你一個瀟灑人,管這么多干什么,你直接走,這里的人要是敢攔你,你放我出來,我直接把人都給你咔嚓了!”</br> “什么三大鎮(zhèn)守使,還有這個什么顧祖,一個小小的元嬰期,我一把按死他!”</br> 腦海里的妖女發(fā)出嫵媚的聲音,像是一只貓爪子似的撓在寧天的心里,明明說著殺人的話,卻被她說的極為誘惑。</br>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寧天放她出來。</br> 坐在輪椅上的顧祖此時忽然身體一繃,他又感知到了濃濃的生死危機,似乎場中有人對他起了殺心。</br> 誰?</br> 顧祖警惕地探查起來,可那股氣息一下子消失了。</br> 寧天上前一步,對金老的話做出了回應(yīng),“我愿意將功贖罪。”</br> 這是應(yīng)下了金老所說的鎮(zhèn)守使職位。</br> “哎你真的要當(dāng)什么鎮(zhèn)守使,你腦子壞了嗎?”</br> 妖女對此百般不解,她好歹也是看著寧天長大的,知道他是個什么性格。</br> 最是不羈、最是向往自由,怎么會心甘情愿當(dāng)一個鎮(zhèn)守使?</br> 寧天依舊沒理她,他的確喜歡瀟灑,向往自由。</br> 可也是一個極有責(zé)任感的人,岑擒虎因他而死,那這個鎮(zhèn)守使的位置,他不愿意接也必須接下,在沒有下一任鎮(zhèn)守使之前,他不會什么也不管。</br> “臥槽!”</br> 遲鈍的蔣元龍直到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直接脫口而出,“所以這小子和我同級了?!”</br> 秦守業(yè)和趙山河也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震撼。</br> 金老居然真的讓寧天擔(dān)任鎮(zhèn)守使了?</br> 其他人更是震驚失神,狂吞口水!</br> 鎮(zhèn)守使啊!</br> 一代新的鎮(zhèn)守使就這么出來了?!</br> 還是極為年輕的一位鎮(zhèn)守使!</br> 在他們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這么年輕的鎮(zhèn)守使!</br> 會議室里直接炸開了,驚呼的無數(shù)、驚嘆的無數(shù),當(dāng)然聰明的人,這時候已經(jīng)上前恭賀了,說著道喜的話。</br> “恭喜金老再添一名大將。”</br> “有寧天鎮(zhèn)守東境,萬世享太平啊。”</br> “寧天真是少年英雄……”</br> ……</br> 整個會議室沸騰了起來,而和這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岑家家主岑追龍。</br> 他們岑家的擎天柱斷了,而折斷擎天柱的人毫無影響,還成為了更可怕的龐然大物!</br> 怎么辦,這可怎么辦啊?</br> 熱鬧的氛圍里,還是金老咳嗽了幾聲,“咳咳,好了,慶賀的話先不說,事情還要解決一下。”</br> 他看向臉色蒼白無比的岑追龍,“岑家主,岑擒虎誣陷東境統(tǒng)帥、出賣淮水地脈的事情還要再清算一下,記得讓岑家人做好調(diào)查的準(zhǔn)備。”</br> “還有,昨夜東郊高速路口的事情,也勞煩你們岑家一并配合吧。”</br> 金老淡淡說道。</br> 咯噔!</br> 岑追龍心臟一縮,知道岑擒虎的死就那么輕飄飄揭過去了,不會再有下文。</br> 沒了保護(hù)傘,他們岑家做過的那些事,也會遭受慘烈的結(jié)果!</br> 岑追龍張了張嘴,干癟的嘴開合著,跪到地上對輪椅上的老人求助,“顧祖,顧祖……您不能一點都不管啊,大哥是您的弟子……您幫一幫岑家……”</br> “幫一幫岑家!”</br> 喀喇喀喇,然而回答岑追龍的,是漸行漸遠(yuǎn)離開他的輪椅。</br> 老人主動遠(yuǎn)離了岑追龍,他雖然頑固、也很護(hù)短,但他的頑固和護(hù)短都要排在家國利益之后。</br> 所以,顧祖不會對岑擒虎的死再有異議,一切都是岑擒虎自己找死,至于岑家,那就更和他沒關(guān)系了。</br> 顧祖沒有看岑追龍,只是語氣淡漠,“我累了,小金,讓人把我送回常明山吧。”</br> 金老當(dāng)然道,“李警衛(wèi),送顧祖回山。”</br> 警衛(wèi)立馬點頭。</br> 看著顧祖被推走,岑追龍徹底失去了精氣神,一下子癱軟在地上。</br> 岑家以后,榮華斷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