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我寧天,接著就是!
今天是寧天的生日。</br> 但寧天早就不過生日了。</br> 他的生日不值得慶祝,因為每一個孩子的生日,都是母親的受難日。</br> 她們生育孩子的時候,那是經(jīng)歷了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br> 寧天不愿意在母親受苦的日子,慶祝自己的出生。</br> 兩天前,他讓人去查玉京在哪里。</br> 天魂殿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負責(zé)情報的乙女更是親自下場。</br> 然而,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查詢之后,送到寧天面前的消息,只有一個詞:</br> ——查無此地!</br> 查不到!</br> 天魂殿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里,根本沒有“玉京”這個地方!</br> 居然查不到?</br> 寧天皺起了眉毛,這是他從來沒有預(yù)想過的情況。</br> 他可以毫不自謙地說,天魂殿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很強,就算是去查孤懸海外的某個小島上有幾棵椰子樹,天魂殿也是查得出來的。</br> 可現(xiàn)在,天魂殿居然查不出“玉京”的絲毫消息!</br> 寧天面色凝重,如果什么都查不到,他真的只能等寧峰來殺他,才能得知玉京在哪里了。</br> 可這樣太被動了,不知道什么時候?qū)幏宀艜恚且惶熘蟆⒁辉轮蟆⒁荒曛螅€是十年之后?</br> 寧天不喜歡被動。</br> 而且他心里很是焦急,母親在玉京過得好不好?</br> 就在這時,寧天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霍韜打的電話。</br> “喂寧天,你在哪里,我來接你!”</br> “是這樣的,有個大人物想見一見你,非常大的那種,紫金臺知道嗎?就是紫金臺那位。”</br> 寧天毫不意外,在他抖露出天魂殿的存在之后,上面不關(guān)注他是不可能的。</br> “我在科創(chuàng)大廈,你來接我吧。”</br> 他直接掛掉電話,隨后走出了大廈,或許紫金臺那位老人會知道“玉京”的消息?</br> 可以問問他。</br> 大廈門口,一輛低調(diào)的大眾停在那里。</br> 一身休閑裝的霍韜站在車邊,打量的目光來回掃視,掃視過一個人就是嘴角一抽、掃試過一個就是一抽。</br> “這個人是個古武大師吧……”</br> “嘶,這個看門的保安怎么像是古武宗師?”</br> “臥槽,真的是……!”</br> 他越看越心驚,嘴角不停地抽搐。</br> 寧天已經(jīng)從大廈里走了出來,沒有絲毫廢話,直接坐上了車后座。</br> 霍韜還沒上車。</br> “不用看了,這里是天魂殿的大本營,所以那些人都是高手。”寧天坐在后座上道。</br> “啊……?!”</br> 霍韜顯然一驚,隨后快速坐進了駕駛座,眼睛里瞳孔震動,“你說這是……天魂殿的總部?”</br> “嗯。”</br> 雖然霍韜的確這么猜了,但從寧天嘴里得到這個消息,他還是十分震驚。</br> 堂堂華國地下第一殺手組織,總部藏得極深,就像名字一般如同鬼魅,難以捉摸,即便是官家都沒有查到太多。</br> 結(jié)果天魂殿就坐落在帝都市中心的商業(yè)區(qū)里!</br> 這是人來人往、人流如織、熱鬧非凡……的商業(yè)區(qū)啊!</br> 誰會想到呢?</br> 沒有人想得到!</br> 這是典型的燈下黑!</br> 霍韜忍不住心里的驚嘆。</br>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遇見寧天之后,驚嘆的次數(shù)都變多了。</br> “別驚嘆了,走吧。”寧天催促了一句,開始閉目養(yǎng)神。</br> “啊……好。”</br> 霍韜收回驚嘆的心思,趕緊踩了油門。</br> 路上,霍韜忍不住道,“紫金臺這一位可是天大的人物!你去見他,脾氣要收一收啊。”</br> 他是怕了寧天了,之前在軍法司,上一秒寧天還說好好的,下一秒寧天就直接懟了老司長。</br> 霍韜很是認真,“不要像之前那樣,一定要收一收脾氣!”</br> 寧天淡淡道,“我之前見過金老了。”</br> 嗯?見過了?</br> 霍韜一愣,隨后就呲牙,他一個在軍部效力多年的老將,都沒資格面見這位大人物,結(jié)果寧天見過了!</br> “你真是……牛啊。”</br> 霍韜憋出這么一句,最后只能感慨,自己又讓寧天驚到了!</br> 半小時后。</br> 他們到了目的地,上了云山,繞過十幾重嚴格的檢查之后,車子被放行,最后停在了紫金臺門口。</br> 寧天來過一次,不算陌生。</br> 西裝筆挺的孫秘書早就等在門口,在車子停下之后,連忙上來拉開車門,客氣道,“歡迎寧先生。”</br> 寧天認出了他,淡淡道,“你的心臟去查過了吧。”</br> 孫秘書一愣,隨后馬上點頭,“查過了查過了,多虧寧先生指點,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心臟有問題呢。”</br> “醫(yī)生說還好現(xiàn)在就查出來了,拖到以后就完了。”</br> 上次孫秘書奉命送寧天的時候,寧天隨口點明了他的心臟問題,他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醫(yī)院查了,還真有病!</br> 這讓孫秘書十分感激,寧天的一句話直接救了他一命!</br> “我要多謝寧先生啊!”</br> 孫秘書感激道。</br> “沒什么,你以后注意點作息就好了。”寧天不在意。</br> 孫秘書更加恭敬了,腰都彎了一點,“寧先生跟我來,金老在老地方等您。”</br> 比起上次對寧天的表面客氣,孫秘書這一次明顯是真心實意了。</br> 寧天點點頭,跟了上去。</br> 被留在原地的霍韜酸溜溜地撇著嘴,寧天沒吹牛,他還真見過金老了。</br> 你看金老的秘書都對他這么恭敬!</br>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br> ……</br> 這一邊,寧天已經(jīng)穿過走廊,再次來到了那個綠漆剝落的小房間。</br> 房門打開,精神瞿爍的老人坐在書桌后,對他招了招手,“寧天來了啊,快過來。”</br> 寧天進去,孫秘書把房門帶上。</br> 房間里,就只剩下寧天和這位老人。</br> 不,還有第三人。</br> 寧天抬眼一看,果然在房間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個警衛(wèi)。</br> 警衛(wèi)的實力很強大,或許有金丹后期?</br> 寧天的實力提高了一些,現(xiàn)在一眼就能看出警衛(wèi)的實力了。</br> 警衛(wèi)覺察到寧天的視線,眼中露出一抹嚴肅。</br> 這小子比上次更強!</br> 才半個月,他實力又有提高?!</br> 妖孽!</br> “來,快坐。”金老招呼著寧天。</br> 寧天順從地在書桌的對面坐下了。</br>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報了仇。”</br> 金老緩緩開口,“我以為你要對付陳長祿,起碼還要一兩年。”</br> “呵呵,結(jié)果半個月過去,你就成功了,真是讓人震驚,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長江后浪推前浪。”</br> 說著,他倒了一杯酒,照例是金老喜歡的青梅酒,“喝吧,解解渴。”</br> 寧天喝了一口,隨后道,“金老放心,我只針對陳長祿,陳家人我沒有動。”</br> 金老點頭,“我對你是放心的,我找你來其實是另一件事。”</br> 寧天看向他,直接道,“金老想問我天魂殿的事情么?”</br> “不。”</br> 金老居然否定了,這讓寧天有些驚詫。</br> “我找你不是為了天魂殿。”</br> “天魂殿雖然勢大,但它是你掌控的,不會有什么問題,所以我并不擔(dān)心。”</br> 金老語氣鄭重,“我找你其實是想聊一聊,恢復(fù)你少將的職位的事情!”</br> 寧天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這個,他皺眉正要開口,卻被金老打斷了,“我知道你的脾氣,你的職位被革除了,現(xiàn)在又要給你,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你是肯定不愿意的。”</br> “但我想說,我這次授予你的少將職位,不是軍部的少將,而是我警衛(wèi)部的少將!”</br> 寧天一驚,警衛(wèi)部的少將!這相當(dāng)于天子的親衛(wèi)!金老的心腹!</br> 遠比軍部少將來得更重要!</br> 因為在這個位置,未來有很大可能,成為一國之柱!</br> “金老,這不合適。”</br> 要知道警衛(wèi)部,不是誰都能進的,你要有實力,還要有智力,另外身世背景、心性性格缺一不可。</br> 軍部的很多人奮斗了一輩子可能都進不了這個地方。</br> 他憑什么進去?</br> 寧天猜到一點金老的想法,所以拒絕得更加干脆了,“金老,我就是一個閑云野鶴的人,擔(dān)不起什么大責(zé)任。”</br> “你擔(dān)得起。”</br> 金老嚴肅道,“我看人一向很準,你雖然口中說閑云野鶴,但你是一個很有責(zé)任感的人。”</br> “華國的未來就應(yīng)該由你這樣的年輕人扛起,我才會放心。”</br> 寧天再次拒絕,“金老言重了,我擔(dān)不起這樣大的責(zé)任。”</br> “不,你擔(dān)得起!”金老再次道。</br> 寧天依舊是拒絕,“金老,我是真的自由散漫慣了,比較適合當(dāng)個普通人。”</br> “普通人,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br> 金老笑了一聲,而后忽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到桌子上。</br> 啪!</br> 聲音很大,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一再逃避,這是懦夫的行為!”</br> “寧天,你要知道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br> “你這種妖孽人物,有著無上實力和潛力,所以很多人看好你!很多人幫你!才讓你有了特權(quán)!”</br> “否則,你以為天魂殿憑什么默許存在?”</br> “陳長祿身為第一至尊憑什么讓你殺了?”</br> “你一路上來殺了不少人,憑什么分毫無損,甚至軍部都主動來幫你?”</br> “這些都是你享受了特權(quán)的結(jié)果!有權(quán)利就要有義務(wù)!這世上沒有白白的好處讓你去占!”</br> “所以,你必須去承擔(dān)責(zé)任!”</br> “你如果再不同意,你之前犯下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除去特權(quán),我們都可以來清算一遍!”</br>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br> 這是夸張的寫法,但寧天還是感受到了這位老人憤怒的力量。</br> 縱然金老只是個普通人,可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威壓,居然不亞于一個修行者!</br> 即便如此,寧天還是淡淡道,“所謂的特權(quán)并不是我要求的,是你們主動給的,所以我不會來承擔(dān)義務(wù)。”</br> “至于金老想清算,那就來清算吧!”</br> “我寧天,接著就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