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少,對不起!
“小弟弟,說說你的故事?”</br> 裹著黑色的肉腿劃拉在寧天的小腿肚上,對面的女人朝寧天拋了個媚眼,更是雙手一抱,把高高的溝壑?jǐn)D了出來。</br> 寧天皺眉,往旁邊挪了一下。</br> “哎呀,害什么羞嘛。”</br> 作為一個獵男多年的老手,她敏銳察覺到寧天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眼里的神情太平淡、太沉著,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而像是一個超脫人世的無情人,這種男人,她還沒玩過呢,太有意思了。</br> “小弟弟,你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br> 羅美又湊過來,語氣柔媚,“能不能和姐姐說說,你的故事啊?”</br> 寧天抿了口杯中的紅酒,語氣淡淡:“身負(fù)血仇,學(xué)成歸來,準(zhǔn)備報復(fù)。”</br> 什么?</br> 聽到這句話,羅美愣了下。</br> 身負(fù)血仇,準(zhǔn)備報復(fù)?</br> 羅美以為寧天在開玩笑,修長的手指一翹,“小弟弟,你開什么玩笑呢。”</br> 寧天沒有開玩笑,他微微攥緊了手里的酒杯,又想起了那個除夕夜。</br> 向來慈愛的父親一刀刺進了母親的身體里。</br> 一夜之間,失去全部。</br> 什么家庭,什么父母,都沒有了。</br> 陳長祿,等著吧!</br> 他的報復(fù),就從杭城開始、從天極集團開始!</br> 似乎是感受到了寧天散發(fā)出的殺氣,羅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br> 這個男人,果然不一般,她心下又火熱起來,舔了舔紅唇,正打算說什么,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走來。</br> “美美,他是誰?”</br> 來人是個男人,肥敦敦一個大胖子,肥厚的肚子都把西裝撐得要爆開,走起路來肥肉亂顫,正是天極集團的安保部門的一個總經(jīng)理,靠著關(guān)系進了天極集團,混了個安保經(jīng)理,這些日子,一直在追求羅美。</br> 雖然知道羅美喜歡玩男人,但是胖子還是喜歡羅美,妖精似的美人兒,他饞得很,所以對于任何出現(xiàn)在羅美身邊的男人,都充滿了敵意。</br> 胖子的目光落在了沙發(fā)上的寧天身上,肥厚的下巴抬起,“小子,你誰!”</br> 寧天連目光都沒有給他,只是自顧自喝了一口紅酒。</br> 此時的羅美滿臉不耐,“他是誰和你沒關(guān)系。”</br> 胖子一聽,更加生氣,肥肉都抖起來,“怎么沒有關(guān)系!我是天極集團安保部的經(jīng)理!今天這場接風(fēng)宴,是我負(fù)責(zé)安保工作的!”</br> “這個小子一身破破爛爛,穿得像個乞丐,說不定就是混進來搗亂的。”</br> “在場的都是貴客,萬萬不能被驚擾。”</br> 說著,他大步上前,一把搶過了寧天手里的紅酒杯,“喝什么喝,你個廢物喝得出紅酒的好壞嗎?”</br> “請?zhí)怀鰜恚 ?lt;/br> 寧天語氣淡淡,“沒有請?zhí)!?lt;/br> 胖子笑了,露出一口黃牙,“好啊,你沒有請?zhí)o我滾出去!”</br> “他是我?guī)蟻淼娜耍∧銢]權(quán)利趕出去!”羅美擋在寧天身前,身子一挺,傲然之處就顯露在胖子眼前,看得他眼睛發(fā)紅。</br> 胖子肥胖的身體一晃,惡心道,“美美,你玩男人也要分場合,朱總?cè)绾沃匾暯裉斓慕语L(fēng)宴,你也是知道的!”</br> “來人啊!趕他出去!”</br> 胖子話落,幾個身強力壯的保安就圍了過來,這番動靜,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br> “哎喲,這是怎么了?”</br> “還能怎么,羅美那個妖精……又玩男人了唄。”</br> “嘿,這人看樣子年紀(jì)不大,年紀(jì)輕輕就不要臉了嗎?”</br> “男人為了往上爬也能不要臉啊,你不知道今天這場接風(fēng)宴一票難求,許多公司的大老板都進不來,結(jié)果他就攀著女人的腰就進來了……”</br> “說不得想要混個眼熟,積累人脈呢……”</br>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寧天全聽進去了,卻是面無表情,連眼皮都不曾抬起。</br> “讓他滾出去!”胖子安排。</br> 寧天終于有所反應(yīng),冷笑,“滾出去?你們可以試試。”</br> 這番話讓胖子笑得肥肉亂抖,作為天極集團的安保總經(jīng)理,胖子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強硬著一把拉走羅美,“好,試試!你們,打斷他的四肢扔出去!”</br> “胖子,你……!”羅美被拉走,根本來不及阻止。</br> 胖子笑容陰狠,他肥厚的手一揮:“一起上!”</br> “是!”</br> 頓時,有七八個保安氣勢驚人,沖向?qū)幪臁?lt;/br> “給我倒下!”</br> 一個保安怒吼一聲,一拳砸去,引發(fā)許多人的驚嘆,胖子更是帶著殘忍的神色,天極集團這些保安可都是退役的特種兵出身,實力強悍。</br> 眼前這個單薄瘦削的窮酸小子怎么能是保安的對手?</br> 他肯定會被打得吐血!</br> 的確吐血了,但吐血的卻不是寧天,而是那個實力強悍的保安!</br> 寧天一腳踹出,只聽見一聲慘叫,那個砸拳過去的保安口吐鮮血倒飛出去,瞬間不省人事。</br> 靜!</br> 這一刻,現(xiàn)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沒想到這靠女人的軟蛋還挺能打啊。</br> 連胖子都張大了肥厚的嘴,好似能塞進一個雞蛋。</br> 那可是特種兵啊,就這樣被他一腳踹昏了?</br> 短暫的震驚過后,胖子馬上恢復(fù)冷靜,心生不屑,寧天雖然能打,可自己這里還有許多高手,他不可能擊敗這些人!</br> “厲害!果然厲害!”</br> “我喜歡他!”</br> 一邊的羅美咬著紅唇,都有些微微氣喘:“這種男人才有意思,這種男人才有征服的爽感!”</br> 嘖,這狐貍還當(dāng)場浪上了!</br> 胖子怒了,又打了傳呼,叫上來一幫密密麻麻的保安,將整個大廳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然后大呼道,“圍毆!打他!”</br> “胖子!別打死了,讓我玩夠了再弄死!”羅美趕緊發(fā)聲,生怕寧天死了,自己玩不到他。</br> “是!”</br> 此時數(shù)十個保安高喝一聲,當(dāng)即就要沖上去,整個樓板都在微微震動。</br>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br> “什么事情大吵大鬧?今日是天極集團的大好日子!誰敢不給我朱廣坤面子?”</br> 嘎地一下,所有保安都停下了動作。</br> 這個聲音的出現(xiàn),讓胖子的臉頓時白了,羅美此刻也變了臉色,她現(xiàn)在沒有心思玩寧天了,眼下這一出鬧大,她也逃不了干系!</br> 要知道天極集團的老總朱廣坤,可不止是一位企業(yè)家,更是杭城的地下龍頭!</br> 雖然他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是正當(dāng)生意,但其在地下的名頭更響,人人都知道朱閻羅就是朱廣坤。</br> 羅美雖然是朱廣坤眼下的紅人,但要是因為她搞砸了今天的宴會,她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br> 想到這里,羅美頓時發(fā)狠,看向?qū)幪欤差櫜坏檬裁葱〉艿芰耍蠛暗溃爸炜偅腥唆[事!我這就叫人把他廢了!”</br> “有人鬧事?”</br> 朱廣坤大步走來。</br> 這位天極集團的老總,也是杭城首富,走起來龍行虎步,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看得人心驚肉跳。</br> 果然是地下龍頭,這種氣勢,不是誰都能有的。</br> 羅美已經(jīng)小跑上去,趕緊甩鍋,“朱總,看來以后我們要加強一下集團的安保工作了,免得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進來胡鬧。”</br> “哦?居然有人胡鬧?”朱廣坤皺起了眉毛,十分不滿。</br> “是啊,就一個鄉(xiāng)下的小子,居然混了上來,還挺能打的,羅經(jīng)理手里的幾個保安都沒吃到好呢。”</br> 朱廣坤皺眉,掃視了一圈雜亂不堪的現(xiàn)場,對這些請來的客人稍稍道歉,“不好意思,有人鬧事。”</br> “沒事沒事,朱總您忙您的……”</br> 眾人連連點頭,不敢有什么異議。</br> 朱廣坤隨后吩咐道,“羅美,趕緊解決,今天是天少回來的日子,不要有些亂七八糟的事!”</br> “是!”</br> 羅美趕忙應(yīng)是,見朱廣坤沒有責(zé)怪自己,大大松了一口氣。</br> 胖子也松了口氣,趕緊讓保安動手,“來人,把他廢了!”</br> 羅美在一邊嘆了口氣,看向?qū)幪斓哪抗怆[約有些可惜,她在可惜自己沒有玩到這個小弟弟,就要迫不得已廢了他。</br> 哎,這都是命。</br> 轟轟轟!</br> 那些保安一隊一隊,沖了進來,帶著凜冽的殺氣。</br> 寧天卻慢條斯理的,懶懶地喊了一聲,“朱廣坤。”</br> “大膽!朱總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胖子大聲喝止,臉上肥肉亂顫。</br> 羅美也打算罵幾句,可這時,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朱廣坤渾身抖動,她嚇了一跳,“朱總,你怎么了?”</br> “滾開!”</br> 朱廣坤一把推開了羅美。</br> 然后匆忙跑過去,邊跑邊暴喝,“住手!混賬,都給我住手!”</br> 殺氣沖沖的保安們一下子全部停下了動作,被氣到面目猙獰的朱廣坤嚇了一跳。</br> “朱總!”</br> 胖子肥胖的身體正在努力下彎,準(zhǔn)備說明情況,朱廣坤卻是看都沒看他,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br> 啪!</br> 又狠又重!</br> “給我滾一邊去!”</br> 胖子肥大的臉上火辣一片,但卻不敢有半句廢話,只能依言站到一旁,一臉地茫然。</br> 只見朱廣坤快跑到寧天面前,身子一頓,猛地鞠躬,“天少,對不起!”</br> 全場目瞪口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