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守口如瓶
“麻老頭,你喝醉了吧?”寧天有些失笑。</br> 哪有父親主動讓一個男人睡到自己女兒房間的?</br> 旁邊的麻嫣兒已經(jīng)俏臉通紅,低垂的明媚大眼睛里水波蕩漾,不知在想什么。</br> 林曉珍趕緊拿筷子打了麻不為一下,半怒半笑,“老麻你別耍酒瘋,胡說什么啊?”</br> 麻不為卻是搖頭,一本正經(jīng),“我沒喝醉,我清醒著呢,嫣兒啊,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他,我這徒弟是真的好對不對。”</br> 麻嫣兒趕緊低頭,頭埋得低低的,那張臉更是通紅,都快滴血了。</br> 此時麻不為又看向?qū)幪欤皩幪欤疫@女兒我也不說了,身材樣貌那是一等一的。”</br> “反正你也沒娶那個沈家小姐,不如就和嫣兒在一起吧,這樣我們親上加親,很好嘛!”</br> 林曉珍此時也不打他了,轉(zhuǎn)頭也笑呵呵對寧天道,“不說今晚住哪的問題,其實小天,我也很喜歡你的,你看我們嫣兒怎么樣,你們要是在一起,我肯定雙手贊成的。”</br> 寧天的人品林曉珍是相信的,麻不為現(xiàn)在能和她們一家團聚,也多虧寧天,所以林曉珍十分看好他。</br> 寧天嘆了口氣。</br> 他對麻不為道,“麻老頭,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做什么的,那件事沒成之前,我不可能成家。”</br> 麻不為清醒了一些,知道寧天這是指他要去帝都找陳長祿報仇,這么一去,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活下來。</br> 麻不為心頭沉沉,但還是道,“那你更應(yīng)該結(jié)婚!不然你要是失敗了,連個種都沒留下,那不是遺恨千年?”</br> 寧天:“……”</br> “其實我一直把嫣兒當(dāng)做妹妹。”寧天又說道。</br> 再一次聽到這句話,原本低頭紅臉的麻嫣兒臉色微微一白,顯然這句話讓她心里不舒服。</br> 麻不為并不在乎,“妹妹也沒事,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先婚后愛也不是不行。”</br> 寧天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為什么麻不為怎么這么執(zhí)意要讓他成家,之前那個沈家大小姐沈婉和他的婚約就是麻老頭搞的。</br> 寧天道:“可是這樣對嫣兒不公平,到時候只留她一個人,你難道要讓嫣兒守寡?”</br> 麻不為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問題。</br> “你們在說什么呢?”林曉珍當(dāng)然聽不懂這對師徒在說什么。</br> “師娘,我是說我有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要做,在做完這件事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成家,否則要是我出了事,留下女方一個,就很孤苦了。”寧天解釋道。</br> 林曉珍沒想到是這樣,還驚了一下,“啊這么危險的嗎?那小天你別去做這件事啊。”</br> 麻嫣兒也抬起了頭,很是關(guān)心地看向他。</br> 寧天搖了搖頭,“我一定要做,這是肯定的。”</br> “可是……”</br> 林曉珍還想勸,麻不為開口了,“算了,隨他!一個犟脾氣,你說什么都沒用!”</br> 這件事麻不為勸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甚至他都數(shù)不清了,可寧天執(zhí)意報仇,他還能怎么辦?把寧天打暈關(guān)起來?</br> 就因為知道寧天這樣的脾氣,所以麻不為對于《素問訣》的事情那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想透露,他怕萬一說了,這頭犟驢到時候也得沖進去替他報仇。</br> 《素問訣》牽扯的仇怨,可遠遠比那個陳長祿要麻煩啊。</br> 麻不為臉一沉,之前快樂的心情一下子都沒了,“那行吧行吧,來喝酒,繼續(xù)喝酒。”</br> 麻不為把酒水推了出來,大有要把寧天灌醉的架勢。</br> 一桌子酒水最后喝到了快半夜才結(jié)束,結(jié)束的時候麻不為已經(jīng)喝得睡過去了,寧天則依舊腰桿筆直,臉上沒有一點醉態(tài),到了他這個實力層次,要喝醉并不容易。</br> 而后告辭要走。</br> 林曉珍連忙勸道,“小天,這么晚了你就別走了,我給你整理個房間。”</br> 麻嫣兒也站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不舍。</br> 寧天搖了搖頭,“我家里離這里不遠,我回去住吧,謝謝師娘。”</br> 麻老頭一家人住的房子其實不大,總共也沒幾個房間,寧天不想林曉珍費力整理了,他就住一晚,林曉珍還得洗床單、打掃房子,太麻煩了。</br> 這個房子是林曉珍之前租下來的,她和女兒苦慣了,忽然有錢也沒有大手大腳地花,還是延續(xù)了之前的習(xí)慣。</br> 寧天已經(jīng)走到門口,婉拒道:“師娘,你和嫣兒不用送了,時間太晚不太安全,我自己可以走。”</br> 告辭之后,直接離開。</br> 麻嫣兒看著寧天離開,最后嘆出一口氣來,她真的只能做寧天的妹妹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