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8章 淚流滿面
“這……”</br> 看著血魔掉落在地的一只手臂,寧家人的表情驚異,特別是寧長卿!</br> 他是親手和血魔對過幾招的。</br> 知道血魔的實(shí)力恐怖無比!</br> 可這么恐怖的血魔,居然真的聽寧天的話?!</br> 太讓人震驚了!</br> 斷裂手臂,一股劇痛襲來,但血魔此刻卻沒有吭出一聲。</br> 相比毀掉半個身體,斷一只手,根本不值一提。</br> 而且有血焰核心里的力量在,他的手臂還能重生!</br> 只是,自己斬?cái)嘧约菏直圻@樣的行為,讓血魔一雙通紅的雙眼里淬滿了恨意。</br> 他可是大天魔!</br> 在魔族之中,已然是萬萬人之上!</br> 什么時(shí)候,都沒有受過這等屈辱!</br> “很好。”</br> 看著那只手臂落在地上,寧天這才滿意了,隨后對寧峰道:“舅舅,你的手還在嗎?拿回來我給你接上,再給你吃上斷骨草,就沒事了。”</br> 一旁的寧峰忙道:“還在還在!”</br> “好,那我先給舅舅接手臂。”</br> 寧天帶著寧峰就要進(jìn)屋,走之前看了一眼血魔,淡淡道:“你,跪在這里等我。”</br> 血魔愣了一下,隨后勃然大怒:“你說什么?!”</br> “跪在這里!”</br> 寧天冷聲道:“你傷我親友,差點(diǎn)殺我母親,你以為這筆賬就這么算了?”</br> “我讓你跪著,而不是讓你死,已經(jīng)是大發(fā)慈悲了。”</br> “你若不跪,那就去死吧!”</br> 說著,寧天心中念頭微微一動,那一縷藏在心魔心臟之上的血?dú)饷偷叵蛳乱淮獭?lt;/br> 噗!</br> 這一刺真的刺進(jìn)了血魔跳動的心臟當(dāng)中。</br> 一股恐怖的劇痛襲來,無數(shù)精華從心臟中的血焰核心之中流淌而出。</br> 那都是血魔積累無數(shù)歲月的精華!</br> 是血魔的力量之源!</br> 眼見著力量消逝,血魔當(dāng)即尖叫出聲:“快拔走!快拔走!”</br> “跪!我跪!我跪!”</br> 撲通!</br> 不就是一跪嗎?</br> 和自己的力量相比,跪地算得了什么?!</br> 再大的面子,都比不過實(shí)際利益!</br> 十分高傲的血魔,就那么當(dāng)著他認(rèn)為的“螻蟻”的面,直直就跪在了寧府的后院之中!</br> 那一縷血?dú)獗粚幪斐榱嘶厝ィ唤?jīng)心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站起來,好好跪著。”</br> 轉(zhuǎn)頭,他就對寧長卿等人笑道:“外公,舅舅,我們走吧。”</br> 寧長卿等人自然點(diǎn)頭,只是心中越發(fā)驚異,寧長卿還忍不住道:“寧天,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br> 如此折辱一個強(qiáng)者,只怕血魔心中的憤怒到了極點(diǎn),寧長卿怕寧天穩(wěn)不住,之后傷了自己。</br> “沒事的,外公你放心。”</br> “他有軟肋在我手上,翻不出大浪了。</br> 寧天知道寧長卿的好意,他之所以沒有刺爆血魔的心臟,都是因?yàn)樗€有用:“走吧,外公、舅舅,我們先進(jìn)屋子。”</br> ……</br> 半個小時(shí)后。</br> 寧峰的手臂已經(jīng)被接了回去,看起來除了膚色蒼白一點(diǎn),幾乎不像是斷裂過一樣。</br> 寧天囑咐道:“半個月內(nèi),這只手臂不能提重物,也不能碰水。”</br> “然后我給你的斷骨草,連吃七日。”</br> “之后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br> 寧峰連連點(diǎn)頭。</br> “外公也是,多休息,吃我給你的藥就好。”</br> 寧長卿同樣點(diǎn)頭。</br> 對于寧天的醫(yī)術(shù),他們沒有任何懷疑。</br> 此時(shí),寧荷已經(jīng)端著一碗現(xiàn)做的餛飩,笑著走了過來:“小天,來,吃餛飩了。”</br> 寧天擦了擦手,笑著應(yīng)道:“好。”</br> 那是一碗很有杭城特色的小餛飩。</br> 肉不多,皮很薄,清湯,浮著一層清亮的豬油,上面點(diǎn)綴著幾顆蔥花和香菜,還有切得碎碎的榨菜沫、紫菜沫,以及幾塊蝦皮。</br> 很鮮,很香。</br> 沒幾分鐘,就被寧天全都塞進(jìn)了五臟廟。</br> 這一碗味道,是真的香。</br> 特別香的是,這是媽媽做的。</br> “小天,還餓嗎?”</br> “媽再給做個你想吃的,紅燒魚怎么樣?”</br> 寧天這時(shí)候搖頭了:“不,不用了,吃這個就夠了。”</br> “媽,還有外公、舅舅,其實(shí)我今天回來,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們說。”</br> “什么事?”</br> “關(guān)于我爸的事。”</br> 聽到寧天說出這句話,三人都是一驚,寧長卿更是臉色一沉,露出幾分不滿意的表情:“寧天,你還叫那個畜生‘爸’?”</br> “他當(dāng)初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他很生氣,非常生氣。</br> 當(dāng)年,寧長卿給女兒指婚,結(jié)果女兒不愿,逃婚出去和俗世男人私定終身,這就算了。</br> 更可恨的是,女兒私定終身的男人太人渣!</br> 陳長祿一刀子幾乎捅進(jìn)了寧荷的心口,還剝了她的靈脈!</br> 寧長卿當(dāng)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shí)候,差點(diǎn)扛著刀殺進(jìn)陳家大門,最后還是顧忌著玉京和俗世之間的規(guī)矩,才勉強(qiáng)罷休。</br> 但對于“陳長祿”此人,寧長卿是恨到了骨子里,以致于之前,他對寧天這個外孫的態(tài)度,也是極為惡劣。</br> 結(jié)果寧天現(xiàn)在稱呼那個人渣為“爸”?</br> 寧長卿如何不怒,呼哧呼哧喘著氣:“寧天,我告訴你,你要是認(rèn)我這個外公,認(rèn)你媽當(dāng)媽,你就別提陳長祿這個人渣!”</br> “爸,你先別氣,我相信小天另有說法。”</br> 寧荷安撫著寧長卿,她清楚寧天的性格,心里忽然生出一點(diǎn)奇異的情緒,低聲問道:“小天,你說這些,是指當(dāng)年件事……有什么隱情?”</br> 寧天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這里面有隱情,我在山海界去了一次葬神宮秘境,在那里我得知了當(dāng)年的真相……”</br> 很快,寧天把十六年前、那個除夕夜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br> 除夕夜,下雪天。</br> 毫無防備的陳長祿下樓見了他的大哥陳長福。</br> 也是那一夜,陳長祿沒了,陳長福奪舍了陳長祿的身體。</br> 然后,頂著陳長祿面貌的陳長福,殺了妻,剝了寧荷的靈脈,放了火……最后回歸帝都,和自己原本的妻兒團(tuán)聚。</br> 此后,陳長福就是陳長祿,甚至連他妻兒都騙了過去,畢竟,兩人幾乎一模一樣。</br> 只有陳家老太爺知道這個是大兒子。</br> 但為了家族,陳家老太爺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誰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陳至尊,內(nèi)里是陳長福這個卑劣小人!</br> 啪!</br> 聽完一切,寧荷手里的碗沒拿穩(wěn),直接就跌在地上摔碎了。</br> 滾燙的湯水飛濺出去,她趕緊回神:“對、對不起……我這就撿起來。”</br> 她蹲下去就撿碎片,寧天要去幫她,卻被寧峰一把抓住,努了努嘴:“別撿了,讓你媽自己來。”</br> 寧天這才注意到,正在撿碎片的寧荷,低著頭淚流滿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