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我們就是敵人了
什么叫“說什么,別人就會信什么”?</br> 寧天瞬間就想到什么,心中悚然。</br>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br> 識海里,小惡開了口:“就是他說‘我和你是兄弟’,一些心智不夠堅定的人,馬上就會認同這一點,然后和他掏心掏肺,就好像他們天然就是至親手足。”</br> “這就是親和之體,和你的那個胖子朋友一樣,也是神奇體質(zhì)的一種,雖然比不上百無禁忌之體,但它的殺傷力絕對不弱。”</br> “擁有親和之體的人,會讓人下意識想要親近,不管是敵人、仇人、友人、愛人……只要是他說的話,沒有明顯的漏洞,都會讓人相信。”</br> “因此,親和之體又叫做帝王之體。”</br> “因為他不需要學(xué)習(xí)任何帝王之術(shù),在籠絡(luò)人心這方面,他占據(jù)了先天的優(yōu)勢。”</br> 小惡解釋著:“所以說,公孫軒轅三千年前能拉起一個地界聯(lián)盟,擁有無數(shù)頂級高手、強者,也就不奇怪了。”</br> 寧天恍然。</br> 親和之體!</br> 就是帝王之體!</br> 不需要任何帝王之術(sh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籠絡(luò)無數(shù)人心!</br> 就像他,即使是個警惕十足的人,卻依舊對只見過兩面的公孫軒轅十分有好感!</br> “親和之體,萬物信賴,這就是我的體質(zhì)。”</br> “我說什么,只要沒有大漏洞,大家都會相信我,我也承認,我利用這個體質(zhì),為地聯(lián)收攏了很多高手。”</br> 公孫軒轅繼續(xù)說道:“但我用得問心無愧,我即便利用了這個體質(zhì),也沒有濫用,我說到的從來做到,我言行一致,我誠心誠意對待每一個人,所以,他們也信服我。”</br> 他看著寧天:“我現(xiàn)在坦坦蕩蕩告訴你,就是想坦坦蕩蕩聊一聊。”</br> “寧天,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br> “你想要守護地界,我也是一樣的。”</br> 公孫軒轅緩緩道來:“所以,現(xiàn)在地界讓出一些資源和土地,是可以守住更多人的。”</br> “你要知道,現(xiàn)今地界的退讓,只是暫時而已。”</br> “等到未來的我成為大帝,就能碾壓一切,又或者不需要我,是你也行!以你的天資,你成為大帝根本不難!”</br> “等到那時候,我們就能碾壓一切,就能奪回地界的資源和土地,就能打敗整個山海界的勢力,這樣,我們完完整整的守護了地界,還能在這過程中不讓地界受到任何損害,完全是兩全其美!”</br> 顯然,他是在勸寧天同意自己的做法。</br> 好像的確是兩全其美……</br> 寧天想到這里,卻突然眼神一冷,隨后毫不猶豫,反手就是一劍。</br> 當(dāng)然,這一劍不是對公孫軒轅施展的,而是刺向了寧天自己!</br> 嚓!</br> 鋒利的劍刃深深切入寧天自己的大腿之中,鮮紅頓流,強烈的痛感刺激著寧天的神經(jīng),也讓他清醒無比。</br> “寧天,你這是做什么?”</br> 公孫軒轅一驚。</br> 寧天卻已經(jīng)連退數(shù)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br> “你的親和之體……實在恐怖。”</br> “直到此刻,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體質(zhì),甚至暗中提醒自己要小心你,心里卻依舊忍不住贊同你的想法。”</br> “可是……你的想法是不對的!”</br> 疼痛刺激著寧天清醒:“我不贊同獻出地界的任何東西,也不贊同你說的最后‘由我或者你強到碾壓一切,然后奪回地界的土地和資源’這一做法。”</br> 寧天一字一頓道:“你說的是綏靖之策,只能拖延,而不治本,甚至?xí)S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糟!”</br> “因為你和我只是一個人,一人之力是有限的。”</br> 寧天看著公孫軒轅,認真地說:“而地界的人太多、地界的土地太廣袤,地界不是‘一個人’能拯救的,它需要所有地界人去努力。”</br> “就像一棟高樓。只有地基不行,只要主梁不行,只有一磚一瓦也不行……它是由地基、主梁、磚瓦,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東西,才成為了高樓。”</br> “地界也是一樣。”</br> “拯救地界這件事,不能是你、或者是我一個人來做。”</br> 寧天陳述著自己的觀點:“把一整個世界的安危系在一人身上,你不覺得荒唐嗎?”</br> “你強大了,地界安穩(wěn),那你弱小了呢?你受傷了呢?你消失了呢?”</br> “地界除了你之外,一無是處,那又有什么用?”</br> 最后,寧天總結(jié)道:“所以不好意思,你的觀點,我和大夏……不,應(yīng)該是整個地界都無法贊同!”</br> 聽到這里,公孫軒轅沉默了。</br> 良久之后,他才開口:“你說的有道理,可我也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br> “或許是我們所處的時代不同。”</br> “雖然我們此時此刻都在此地,但你我依舊相隔了三千年的時光,因此我們思考的方式不同,我們的意見也是不一樣的。”</br> 寧天看向他:“那么,你準(zhǔn)備怎么做?你說服不了我的。”</br> “我也可以告訴你,對于山海界,地界不會束手就擒,如果地聯(lián)如你所說那樣,站在山海界那邊。”</br> “那么,我們就是敵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