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7章 只剩南域
白雪歌的父母,死在地聯(lián)人手里!</br> 這是事實。</br> 其實白雪歌的家世很簡單,她既不是什么皇朝公主,也不是什么城主之女,反而父母都是極為正常的普通人,并不會修行。</br> 二十多年前,某日夜深,白家門口出現(xiàn)一個重傷的人。</br> 善良的白父白母自然把此人帶了回家,還給治傷安頓。</br> 那人是一個被追殺的地聯(lián)之人。</br> 然而沒想到,等此人恢復之后,他為了防止消息泄露,直接對白家滅了口。</br> 是的,滅口。</br> 其實修行者都一樣,不論地聯(lián)還是其他宗門,他們對普通人都看得很輕,仿佛他們不是人,而是一只螻蟻。</br> 一旦礙了事,直接踩死就好。</br> 當年若不是白雪歌的父母將她藏好了,沒有被那人注意到,只怕白雪歌也會遭此毒手。</br> 事后,白雪歌被擅長占卜天機的天機宗發(fā)現(xiàn)、帶走。</br> 這才有之后的白圣女。</br> “我去外面打聽消息了。”</br> “天門和青花谷都發(fā)布了通緝令,上面說了,你們拿走了他們的重寶,而那個重寶和地聯(lián)有關(guān)……所以你們都是地聯(lián)的人?”</br> 白雪歌看向他們,美目之中彌漫著一層水光。</br> 看起來格外讓人憐惜。</br> 寧天頓了頓,最后在白雪歌的視線下,輕聲承認:“是。”</br> “我們是地聯(lián)的人。”</br> 聽到這里,白雪歌嬌軀一晃,似乎有些站不穩(wěn)。</br> 還是云嬛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身體。</br> 寧天微微嘆氣,隨后道:“你我本就不同路,既然你現(xiàn)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你就回去吧。”</br> “你可以告訴其他人,你是被我挾持才去青花谷的。”</br> “至于我為什么挾持你,你就說我發(fā)現(xiàn)你知道我的秘密,所以動手了。”</br> “而秘密就是,我是‘不可卜’之人,我是公孫軒轅的轉(zhuǎn)世身。”</br> “你可以把這些都說出去。”</br> 寧天替她想好了退路。</br> 而且還坐實了他是“公孫軒轅轉(zhuǎn)世身”的事實,對他收攏地聯(lián)舊日高手也有幫助。</br> 白雪歌聽到這里眼瞳微微一顫。</br> 寧天對云嬛道:“我們走吧。”</br> 云嬛沒有異議,松開攙扶白雪歌的手就跟著離開。</br> 只留下白雪歌呆呆地站在原地。</br> 往前走的路上,一向沉默少言的云嬛卻開口了:“你不是軒轅。”</br> “軒轅會殺了她。”</br> 寧天腳步一頓。</br> 隨后道:“我當然不是公孫軒轅,他是上輩子的我,但不是現(xiàn)在的我。”</br> “所以,不要把我當成他。”</br> 云嬛不再多言,沉默著跟著寧天往前走。</br> 沙沙沙,身后傳來草木的搖晃聲。</br> 隨后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白雪歌居然追上來了!</br> 寧天不得不停下:“你追上來做什么?”</br> 白雪歌看向他,咬著蒼白的嘴唇,目光十分堅定:“我要跟著你!”</br> 寧天皺忍不住眉,這姑娘怎么這么戀愛腦?</br> 因為喜歡他,連父母之仇都不管了?</br> “我們是地聯(lián)的人。”</br> “你也說了,你的父母死于地聯(lián)人之手。”</br> “你和我有仇,我們也算仇人。”</br> “你不殺我都是好的,還跟著我做什么?”</br> 白雪歌卻認真道:“不,我和你沒仇,我和地聯(lián)也沒仇,和我有仇的人只是那個殺我父母的人!”</br> “如果我因為恨他而恨地聯(lián),恨你和云姐姐,那我其實還要憎恨男人,還要憎恨所有人。”</br> “因為他是地聯(lián)人,也是男人,還是人!”</br> 白雪歌的意思寧天懂了。</br> 她是說,害死她父母的人就是那個兇手,而不能擴大化到地聯(lián)、到地聯(lián)的其他人身上,否則,一直擴大化出去,整個世界都是她白雪歌的仇人。</br> 這么看來,白雪歌和申素衣其實是兩種人。</br> 申素衣因為拋棄她的月郎是個男人,她會恨所有男人,可換成白雪歌的話,她只會恨月郎一人。</br>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你要報對對象,而不是無限擴大。</br> 雖然話是這么說。</br> 但終歸和地聯(lián)是有些關(guān)系的。</br> 寧天只能說,白雪歌太善良了。</br> 善良的人,其實最不該被辜負。</br> 寧天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殺你父母的那個地聯(lián)之人,是誰?”</br> 白雪歌沒有猶豫,直接道:“南域地聯(lián)總部副盟主周武昌!”</br> “這是我后來卜算出來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找他報仇。”</br> “但我的實力還不夠。”</br> “我一直在等,等到我可以親手殺他報仇。”</br> 寧天點點頭:“接下去,我們?nèi)ツ嫌蚩偛俊!?lt;/br> “正好,三大總部,只剩下南域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