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我來送葬,也不算虧待你們
    “云船出什么事了?”</br>  白雪歌的俏臉微微一變。</br>  “走,去外面看看。”</br>  寧天快步離開,白雪歌趕緊跟上。</br>  上一次這么巧的事情,還是九問遺跡、九問劍仙。</br>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有貓膩,現(xiàn)在云船出事,雖然才兩次,但也讓人聞到了不對勁的氣息。</br>  警惕一點,總歸沒錯。</br>  兩人出了房間,很快就到了外面的甲板上。</br>  一身白衣的巽殿殿主站在船頭。</br>  “巽殿主,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白雪歌飛快地問道。</br>  天機宗這一行,雖然核心是白雪歌,但主要話事人和主持者是這位巽殿殿主,他有著地仙初期的實力,是天機宗一行人的最強者。</br>  “起霧了。”</br>  巽殿殿主沉聲道:“是霧氣擾亂了云船的指航針,云船失去方向才會震動……而且這霧氣,越來越濃了。”</br>  白雪歌這才注意到,云船之外,本該是空曠的天穹,可此時彌漫著淡淡的白霧,仿若一層輕紗,輕輕飄動。</br>  她往前看,原本在前面飛行的幾艘云船,早已看不到蹤影。</br>  而且,肉眼可見的,這一層淡淡的白霧越來越濃,已經(jīng)開始看不清天頂?shù)奶柫恕?lt;/br>  “霧氣不對,”</br>  寧天盯著流動的霧氣,快速道:“平流霧多是因為上熱下冷,而山海界這個時節(jié),不該有暖濕氣流……”</br>  白雪歌一愣,什么平流霧,什么暖濕氣流,她聽不懂,但她的直覺起效了,她的確感知到了不對勁。</br>  作為圣女,白雪歌的直覺比巽殿殿主更準(zhǔn):“這霧氣是不太對,殿主……”</br>  巽殿殿主點頭,隨后迅速安排起來:“天機宗弟子都出來!”</br>  “所有人分為六列,一列在船頭,看好指航針、把控方向;另有四列去前、后、左、右站崗,觀測到有問題立馬匯報;最后一列負責(zé)保護圣女,不容差池。”</br>  “是!”</br>  天機宗的弟子動了起來。</br>  而寧天站在原地,提起了萬分的警惕。</br>  “王哥!”</br>  “王哥!”</br>  這么大動靜,房間里的凌小胖自然也被驚醒,他這時候趕緊小跑了過來,站到了寧天身邊:“王哥,怎么了?”</br>  寧天沉聲道:“小心點,可能會有危險。”</br>  然而一聽這話,凌小胖完全不緊張,反而捂住了自己的乾坤袋、咧嘴笑道:“王哥你放心,有危險也不怕,我這次特意準(zhǔn)備過了!”</br>  他拍拍自己的乾坤袋:“就算是來個地仙,我都能解決!”</br>  寧天看了他一眼,剛想問他準(zhǔn)備了什么。</br>  就在此刻,原本前行的云船忽然猛地一震。</br>  轟!</br>  仿佛撞上了無形的屏障,云船劇烈抖動。</br>  “啊,怎么回事?”</br>  “指航針!”</br>  “指航針亂了!它在飛速旋轉(zhuǎn)……!”</br>  看守指航針的弟子驚呼響起。</br>  同一時刻甲板上的人,摔了無數(shù),寧天一把拉住將要摔倒的白雪歌,再一把拉住完全站不穩(wěn)的凌小胖。</br>  “誒呦,晃死我了,這到底干啥啊……”</br>  識海里,圣靈老祖發(fā)聲:“來人了!”</br>  寧天猛然抬頭,盯著某一處:“有人來了!”</br>  “……什么?”凌小胖還不明白。</br>  白雪歌也沒看出什么。</br>  只有巽殿殿主看了寧天一眼,才一聲冷喝滾滾而去,沖散了一層白霧:“來人是誰,出來!”</br>  呼呼呼,云船周圍,那白色的霧氣如潮水一般翻涌,吹過來一陣陣飽含水汽的風(fēng)。</br>  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從濃霧中緩步而出。</br>  他背著手,一步一步踏著霧氣而來,氣定神閑。</br>  而看著那道身影,巽殿殿主瞳孔頓時微微一顫。</br>  此人一身黑袍,頭戴面具,全部看不清臉,但他身上的氣息波動,巽殿殿主感知得十分清晰。</br>  這是一個地仙!</br>  地仙中期!</br>  比他實力高!</br>  而且,來者不善!</br>  巽殿殿主毫不猶豫,當(dāng)即叫喊出聲:“開天機陣!”</br>  這天機陣是天機宗的頂級陣法之一,以天機弟子為樁,人越多,陣法力量越大,開啟后就是一個極其復(fù)雜的大陣,專門用以困敵。</br>  可此時,那道身形高瘦的人開了口:“巽殿主,不必浪費人力開天機陣。”</br>  他帶著一點笑意:“我的目標(biāo),和你們天機宗無關(guān)。”</br>  巽殿主的臉微微一變,視線馬上就流轉(zhuǎn)到一旁的寧天和凌小胖身上。</br>  凌小胖還不明白,寧天卻了然,這人,是來殺他們的!</br>  “你什么意思?”巽殿主沉聲問對方,想要一個確切回答。</br>  “呵呵,意思很簡單,我的目標(biāo)是王坤和凌文峰,”</br>  黑衣人此時已經(jīng)落在船頭,淡淡道:“所以勞煩巽殿主帶著您的弟子們,離開這艘云船,我不會攔著你們,也不會傷害你們。”</br>  巽殿主還沒說什么,一旁的白雪歌先站了出來:“你到底是什么人?”</br>  “你想干什么?”</br>  “你知道王坤他們的身份嗎?”</br>  “他們是劍宗弟子,你若是敢傷他們,劍宗不會放過你們的!”</br>  一連串呵斥,白雪歌護著寧天和凌小胖的心思十分明顯了。</br>  黑衣人呵呵一笑:“這就不用圣女擔(dān)心了。”</br>  “最后,我只問一句,天機宗之人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可就一視同仁了。”</br>  白雪歌怎么肯走,她擋在寧天和凌小胖身前,冷冷道:“不可能,我們天機宗不會……”</br>  啪!</br>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掌刀自她后背拍來,一下子擊中白雪歌的脖頸,讓她瞬間昏死過去。</br>  是巽殿主,他打暈了白雪歌,叫人上來:“把圣女扶住。”</br>  很快就有弟子上前,扶住了失去知覺的白雪歌。</br>  隨后,巽殿主再看向黑衣人,聲音沉沉:“我們這就走,希望你說話算話。”</br>  黑衣人哈哈大笑:“哈哈,那是當(dāng)然,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巽殿主你做得很對!”</br>  巽殿主沒再理睬他,而是馬上叫起所有的天機宗弟子,準(zhǔn)備離開。</br>  只是在走之前,停下來對寧天兩人道:“抱歉,不是我見死不救,只是……”</br>  “我知道,不必多說,只是希望巽殿主徹底平安后,幫我們提醒一下劍宗。”</br>  聽到這話,巽殿主深深地看了寧天一眼,心里對寧天的沉著冷靜倒是欣賞起來,只可惜今日……</br>  “好,我會幫你們提醒的。”</br>  巽殿主應(yīng)下,隨后就帶著數(shù)量不多的天機宗弟子迅速離開。</br>  嗖嗖嗖,一道道流光離去。</br>  昏迷的白雪歌也被帶走了。</br>  小小的云船之上,很快只剩下寧天和凌小胖。</br>  凌小胖是微微咬牙:“這天機宗,也太不靠譜了……”</br>  寧天沒有埋怨,他對巽殿主的行為很理解,因為他和凌小胖既不是天機宗的弟子,也不是他巽殿主的后輩,讓天機宗保護他們?</br>  那只有在危險不大,順手而為的情況,才有可能。</br>  而現(xiàn)在,對方也是地仙,而且是比巽殿主更強的地仙,巽殿殿主要為了他們和此人拼命才是古怪!</br>  所以,只能靠他們自己了。</br>  這世上,也只有自己最可靠!</br>  “一個凌天皇朝的好運太子。”</br>  “一個劍宗崛起的新一代天驕。”</br>  此時的黑衣人掃視著寧天和凌小胖,溫和地笑出聲:“今天我來送葬,也不算虧待你們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