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你怎么又不等我
來者不善?</br> 白雪歌的臉當即沉了下來:“他們是誰?一起動手嗎?我?guī)湍悖 ?lt;/br> 此時此刻,白雪歌哪里有什么“圣母”的樣子,分明是想說,要不我們一起聯(lián)手、殺了對方吧!</br> 寧天聽到這話,還詫異了一下:“你是想殺人?可你對我說,殺人都是制造殺孽,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br> 白雪歌一頓,才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br> “我依舊討厭隨意造殺孽,但……如果對方要我的命,那我也不會手軟。”</br> 顯然,經(jīng)過陸梟龍的毒打后,白雪歌“圣母”不起來了。</br> 無緣無故,不知原因,對方就要殺你。</br> 那憑什么要她對人心慈手軟?</br> 對于白雪歌的變化,寧天但是覺得不錯。</br> 做人,不要太狠,也不要太善。</br> 對善者善,對惡者惡,就行了。</br> “來了。”</br> 寧天看向前方。</br> 果然,灰黑色的曠野之中,出現(xiàn)了三道身影。</br> 都是男人,衣著打扮十分隨意,并沒有統(tǒng)一的樣式,而且年紀不小了,臉皮發(fā)黑發(fā)皺,渾濁的雙眼之中閃動著狡光。</br> 這幾人明顯是散修。</br> 散修散修,就如同真正的王坤一樣,身為修行者,卻沒有入任何宗門。</br> 游走在各種遺跡里,探索寶物的同時,也殺人奪寶。</br> 反正山海界之中,可沒有警察。</br> “喲,有兩個小年輕。”</br> “好像是宗門的人!”</br> “那又怎么樣,宗門弟子了不起?我最討厭的,就是大門派的弟子了!”</br> “一個個鼻子翹到天上,卻是眼高手低,說不定雞都沒殺過呢!”</br> 那三人毫不顧忌寧天和白雪歌,就那么大聲討論著,隨后更是道:“男的殺了,摸尸。”</br> “女的玩一玩,再殺了摸尸!”</br> 聽到此處,白雪歌的臉徹底冷了下來。</br> 無恥!</br> 可惡!</br> 該死!</br> “下一瞬,對我惡意者,真氣行岔!”</br> 言出法隨一出,那三人果然受到了影響,四肢關(guān)節(jié)之處,啪啪地爆出血花,這是真氣行岔的表現(xiàn)。</br> 而白雪歌,自然也遭到了反噬,口鼻再次溢血,鮮紅的順著她蒼白的面頰流下,顯出幾分萎靡:“王坤,快!”</br> 寧天招出太歲,隨后腳下連點,瞬息出現(xiàn)在那三人面前,真氣一轉(zhuǎn),直直橫劈而去!</br> 那三人大驚,紛紛掏出武器反抗,可白雪歌又是一聲:“下一瞬,反抗者,動作遲緩!”</br> 咔咔咔。</br> 三人的動作瞬間卡住。</br> 白雪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但是臉上滿是笑容。</br> 想欺負她?做夢!</br> 寧天此時已經(jīng)一劍落下,如同天罰降臨,帶著極強的威壓,一抹黑色的劍光,一閃而過。</br> 恐怖的劍光之下,那三人的武器直接粉碎!</br> 而殷紅的血,也從他們脖頸之上流淌下來,格外妖艷。</br> 死亡的味道,漸漸擴散。</br> 噗通噗通!</br> 三人栽倒在地,鮮紅漸染。</br> 和陸梟龍比起來,這三人真的不算什么了。</br> 可這個時候,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忽然抽了一下,居然要坐起來,白雪歌一驚:“他沒死!”</br> 說著,她當即就要再來一次“言出法隨”:“下一瞬,未死者吐血而……唔唔!”</br>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寬大的手堵住了。</br> 是寧天,他反手就捂住了白雪歌的嘴。</br> 粗糙的、帶著老繭的手心磋磨在她柔嫩的嘴唇上,瞬間讓白雪歌渾身一僵。</br> “噓,別說話,我還有話要問。”</br> 寧天示意她安靜,隨后松開她,蹲下去看那個沒死透的人。</br> 此人沒死,當然不是因為寧天下手錯漏,而是因為寧天留了他一命。</br> “你們不是偶然路過此處,偶然想對我動手的吧?”</br> “是巴無道?”</br> 寧天搖搖頭:“不,你可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一個人給你錢,讓你來對付我是吧?”</br> 那還沒斷氣的人,驚恐地點著頭。</br> 的確!</br> 就是有人,給了他們?nèi)艘还P錢,還告訴他們這個方向,會遇到一個年輕人,殺了他奪寶就好。</br> 他們本著“被騙也沒關(guān)系”的心態(tài),就順著這個方向來了,果然遇上了寧天!</br> 可哪想到,此人根本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而是一個恐怖至極的怪物!</br> 后悔了,太后悔了。</br> 他喉嚨見血,說不出話來,只能對寧天作揖求饒。</br> 寧天卻沒理他,站起了身,對還有些怔愣的白雪歌道:“解決他吧。”</br> 白雪歌一頓,隨后趕緊用出了“言出法隨”:“下一瞬,未死者吐血而亡!”</br> 噗!</br> 那人吐出一大口鮮血,再次栽倒在地,這一次,是真的死了。</br> 因為此人重傷,不出片刻就要死,所以白雪歌“言出法隨”的反噬很輕,幾乎沒有。</br> 甚至,她還驚喜無比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停滯的、原地踏步了十年的修為,居然開始上漲了!</br> 她的修為,動了!</br> 破局之人,是寧天?!</br> 她一雙美目瞪得極大,看向?qū)幪欤@疑不定。</br> 真的是他,而不是巴無道!</br> 不……破局的,或許是因為她被追殺、重傷、又提氣趕路,一系列的刺激,讓她的修為前進了?</br> 白雪歌猶豫不決。</br> “你怎么了?”寧天忽然道:“雙眼無神,思緒彌散,是傷痛?”</br> “啊……沒、沒什么。”</br> 白雪歌瞬間回神,隨后覺得,不管是哪個“破局”了,寧天總歸是幫了她大忙,她應(yīng)該對此表示感激:“我……謝謝你。”</br> “不用謝,說了,我是因為你上次救了我,一恩還一恩。”寧天不在乎,已經(jīng)蹲下去摸尸了。</br> 白雪歌不知道他在干嘛,只是問道:“我還有個問題,你剛才問這個人,然后說……是巴無道讓他們來找你麻煩的?”</br> 寧天點頭:“我只是確認一下,現(xiàn)在看來就是巴無道。”</br> 白雪歌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怎么……”</br> 寧天道:“我和他有新仇有舊怨,他要搞死我,也不是這么一次了,上次那個地仙不也是嗎。”</br> 白雪歌恍然,她沒想到,看似翩翩公子的巴無道會做這種事,隨后想到什么,俏臉一變:“難道,是因為我……?”</br> 她也不是傻子。</br> 巴無道對她的喜歡,她是看得出來的。</br> 而當初,巴無道也是知道她和寧天是有“姻緣”的。</br> 所以……難道是巴無道因此恨上了寧天?</br> “不止是因為你。”</br> 寧天道:“你不用管。”</br> 白雪歌聽到那個“不止”,就知道這里面果然還是有她幾分原因的,頓時有些自責:“抱歉,我……”</br> “來,接著。”</br> 寧天已經(jīng)摸完了尸體,抽出三個乾坤袋,直接扔給白雪歌一個:“你也出手了,分你一個。”</br> 白雪歌接過,驚了一下:“我……”</br> 她作為堂堂天機宗圣女,根本沒做過殺人摸尸這種事。</br> “你要是嫌棄就給我,我不嫌棄。”寧天盯著她手里的乾坤袋。</br> 白雪歌手一縮:“誰、誰說我嫌棄的,我要。”</br> 她收好了乾坤袋,心頭的感覺卻十分的……雀躍。</br> 沒錯,她感受到了雀躍。</br> 就像一只小麻雀,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可愛、生動、又活潑的那么一種情緒,這是她之前從未感受過的。</br> 她是天機宗圣女,只能專心鉆研天機,不能有其他思想。</br> 喜怒哀樂不行,愛恨情仇也不行。</br> 只有無情,才是天道。</br> 所以,白雪歌從來都是冰冷、高嶺之花的模樣,甚至在知道自己會有一段“姻緣”之后,立馬去斷掉。</br> 但其實,白雪歌的冰冷、高嶺之花,都是別人、甚至是天機宗賦予她的,她本身,并不是這樣的人。</br> “對了,你怎么知道他們是被指使的,而不是純路過呢?”白雪歌問道,她很好奇,寧天又不會占卜,他怎么知道這么多。</br> “普通的散修,要殺人奪寶,都是暗地里的、隱藏起來的,然后準備隨時偷襲。”</br> “哪有人會這么殺氣沖天?恨不得讓人知道他們是來殺人的?”</br> 寧天這么一說,白雪歌恍然,是啊,就是這個理。</br> 寧天繼續(xù)道:“不過,巴無道并不寄希望他們能殺我。”</br> “他應(yīng)該知道我的實力。”</br> “所以,他讓人過來,只是阻我而已,阻擋我的腳步,阻擋我的進度。”</br> “他在怕,要是我進遺跡了,會不會找他的麻煩,又或者擋著他奪取傳承的路。”</br> 寧天對巴無道的心思十分了解:“他既然這么怕,那我可要快點去找他了。”</br> 說著,寧天轉(zhuǎn)頭就走,速度更快!</br> 白雪歌都愣了,隨后再次追上去:“喂!你等等我啊,你怎么又不等我……混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