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我寧天的寧,是寧荷的寧
“寧漢卿,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快不行了啊?”</br> 寧天毫不吝嗇說出嘲諷的話語。</br> 嘶!</br> 而在場的寧家人聞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心頭一顫。</br> 他們盯著寧天,眼睛瞪得極大,那表情如同見鬼了一樣。</br> 臥槽,寧天怎么敢!</br> 寧漢卿可是寧家的家主!</br> 是寧家的天!</br> 也是玉京最頂級的大佬之一!</br> 寧天這話說的,是要把天都翻了啊!</br> 寧興都懵了。</br> 寧峰也愣了一下,隨后暗叫不好。</br> 他趕緊看向自己的父親,只見寧漢卿那雙黑沉的眼睛里盛滿了怒火,顯然是憤怒了!</br> 當著所有人的面被罵,誰能不怒!</br> 何況寧漢卿還是一個大家長式的人物,一向說一不二,高高在上、威嚴無比。</br> 朱玲玉也懵了一下,隨后就有些竊喜。</br> 好啊,寧天頂撞得好!</br> 惹怒了老爺子。</br> 那就必死無疑!</br> 這一刻,震驚過后,整個寧家就是死一般的寂靜。</br> 只有寧漢卿微微粗重的呼吸聲響動著。</br> 寧漢卿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此時都有些黑了,他活了七十多年,有誰敢和他說這樣的話?</br> “孽種,你說什么?”</br> 寧漢卿聲音拔高,顯然有些氣到了。</br> 寧天掃視了他一眼,繼續(xù)嘲諷,“我說你年紀大了,可能快不行了。”</br> “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高,三高都有。”</br> “這是離死不遠啊。”</br> 寧漢卿臉皮一抖,“長幼不分、尊卑無序,你這個孽種果然沒有一點教養(yǎng)!”</br> 寧天迅速反駁,“我尊老,卻不尊老畜生。”</br> 寧漢卿身子都顫了起來,“你說什么!”</br> “你耳朵聾了嗎?”</br> “我說你就是個沒人性的老畜生!囚禁我母親十一年,你不是畜生,誰是畜生?”</br> “我難道還要叫你一聲外公不成?”</br> 寧天當然對寧漢卿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些恨!</br> 哪能不恨呢?</br> 寧漢卿是寧荷的父親,可對寧天來說,他什么都不是!</br> 寧天只知道,寧漢卿把自己母親囚禁在暗無天日、陰冷潮濕的地牢里十一年!</br> 寧天只知道,寧漢卿對自己厭惡無比,只想讓人殺自己而后快!</br> 那么,又談什么外公和外孫,談什么血緣親情呢?</br> 聽著寧天一口一個老畜生,寧漢卿越發(fā)憤怒,“是,我不是你外公!我和你這個孽種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你就是我們寧家的恥辱!”</br> “爸!”</br> 寧峰忽然插了進來,“寧天他……”</br> “閉嘴!”</br> 寧漢卿陰沉著臉吼道,“你這個廢物,從今天起,免除你在寧家的一切職務(wù)!然后給我去跪宗祠,跪一年!”</br> 他顯然也看出寧峰的狀態(tài),寧峰這雙腿是廢了!</br> 就算能接好,也回不到原來的狀態(tài),寧峰此生,只怕無法再攀高峰!</br> 那就是廢了!</br> 寧家不會要一個廢物當職!</br> 寧峰臉色微變,但還想說什么,卻被朱玲玉一把拽住,“你干什么,你別管了!這十一年你管得還不夠多嗎!”</br> “你為了幫寧荷說話,身為家主之子,卻連個二把手都當不上!”</br> “現(xiàn)在還丟了一切!”</br> “寧峰,你還有老婆,你還有兒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br> 寧峰還想說什么的嘴一下子閉上了,他身體顫抖……他知道自己幫不了寧天了。</br> 寧漢卿一旦下了狠心,誰都挽回不了!</br> 寧天本來就是寧漢卿的眼中釘肉中刺,現(xiàn)在寧天還這么說話,寧漢卿絕對會下死手!</br> 寧天此時也對寧峰開口了,“舅舅,不用幫我說什么。”</br> 寧峰渾身一顫,瞪大眼睛看向?qū)幪欤瑢幪旖兴裁矗?lt;/br> 寧天也看著他,目光卻比之前平和很多,“我不是不知好壞的人,你之前做的、你的善意,我都感受到了,你現(xiàn)在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好了。”</br> “我媽有你這大哥,那我也有你這個舅舅。”</br> 寧漢卿卻是陰沉地鄙夷道,“寧峰沒有你這個外甥!我們寧家也沒有你這個孽種!”</br> 寧天冷笑,“我寧天的寧,是寧荷的寧,和你這個老畜生的寧家毫無關(guān)系!”</br> “我今天來,是來帶走母親的!”</br> “既然你們認她為恥辱,認我為孽種,那何必還強行留住她?”</br> 寧天看向?qū)帩h卿,“把我母親放出來!”</br> “否則,我今天就掀了寧家!”</br> “哈!”</br> 寧漢卿大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我承認你有點實力,但你以為,你能掀翻幾個元嬰后期的長老,就能掀翻我整個寧家了嗎?”</br> 寧天也笑了一聲,“是,我只能掀翻幾個元嬰后期而已,你們寧家還有更強的高手,比如元嬰巔峰,來上兩三個,我的確很難打過。”</br> “但現(xiàn)在,你們還有元嬰巔峰嗎?”</br> 寧漢卿臉色忽然一變。</br> 此時寧興匆忙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br> 寧漢卿的臉皮很快抖了抖,因為寧興說,寧家分家的那幾個元嬰巔峰的長老一個都聯(lián)系不上!不知道是出什么事情了!</br> 寧漢卿昏黃的眼睛當即死死看向?qū)幪欤肋@是寧天的手筆!</br> 寧天笑著,“當然,寧家人多,你們這些元嬰后期的長老要是一擁而上,我也是不敵的,雙拳難敵四手嘛。”</br> “但是,在我不敵之前,你覺得我能吃下你們寧家多少長老?”</br> “你想要和我一戰(zhàn),大損寧家的實力嗎?”</br> 寧天吃準了大家族的心思。</br> 寧家很強,非常強。</br> 你看,在血傀門,一個元嬰巔峰就能當門主。</br> 可在寧家,元嬰巔峰也只是一個長老而已,而且還不止一個,他們甚至還有一位不出世的老祖,實力在元嬰之上!</br> 但那又怎么樣?</br> 寧天不是來滅了寧家的,他只想帶走寧荷。</br> 帶一個人走,要簡單很多。</br> 因為寧家不可能為了一個寧荷,和寧天大戰(zhàn)特戰(zhàn)。</br> 寧家太高高在上了,覬覦它位置的人絕對不少,一旦寧家實力大損,它哪里還站得穩(wěn)?</br> 所以他寧天死了就死了,但如果為了讓他死,導(dǎo)致寧家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寧家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果然,寧漢卿的臉色十分難看,寧天這孽種,倒是心眼極多,讓他不得不側(cè)目相看!</br> 他深吸一口氣,隨后道,“你算計得不錯。”</br> “但你少算了一點,我也是元嬰巔峰!”</br> “今天,就讓我把你這個孽種清出門戶!”</br> 寧漢卿是真的怒了,滿心都是對寧天的殺意。</br> 寧天依舊毫不在意,淡淡道,“你想殺我,那就試試!”</br> 嗤!</br> 太歲低垂,寧天再次共鳴太歲劍的殺意,那殺意化形,漆黑的火焰重新在寧天周身燃燒起來,嗶嗶啵啵,洶涌無比。</br> 寧漢卿眼睛一沉,伸出手去,冷喝一聲,“刀來!”</br> 嗡嗡嗡。</br> 寧家深處傳來一聲輕吟。</br> 一道流光炸開,嗖的一聲,一把形態(tài)修長的長刀如同流星一般劃落至寧漢卿眼前。</br> 啪!</br> 寧漢卿握緊了刀把。</br> 刀氣沖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