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擋我者,死
寧峰為什么又來了?</br> 寧天皺著眉頭,還是道,“讓他去我辦公室。”</br> “是!”</br> 那個通報的護衛(wèi)又匆匆走了。</br> 寧天也轉身走向行政樓。</br> 他剛到辦公室坐下,寧峰也被護衛(wèi)帶過來了。</br> 護衛(wèi)退走后,房間里只剩下寧天和寧峰兩人。</br> 寧天皺了皺鼻子,他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來自寧峰的身上。</br> 寧峰受傷了?</br> 寧天看了對方一眼。</br> 寧峰的確受傷了,按照寧家的族規(guī),寧峰受下了十三棍。</br> 那手臂粗細的棍子砸了十三下,又沒用真氣抵擋,怎么可能不受傷。</br> 不過寧天沒多管,而是道,“不知道寧先生深夜來訪,是有什么事情嗎?”</br> 寧峰沒有回答,反問了另一個問題,“血傀門的血老,是你殺死的,還是你依靠了俗世的小型禁忌武器殺死的?”</br> 寧天毫不遮掩,直接道,“是我殺的。”</br> 寧峰當即深吸了一大口氣。</br> 雖然他早已猜到了,但親自確認后依舊心驚。</br> 血老可是元嬰巔峰!</br> 元嬰巔峰不是地里的大白菜!</br> 要知道,他們寧家,也不過寥寥四五位元嬰巔峰!</br> 其他三家,也差不多。</br> 而寧天,居然可以殺元嬰巔峰了!</br> 這就代表了,寧天已經站在了玉京的頂端!</br> 這小子到底是怎么長的?</br> 完全是個怪物!</br> 寧峰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俗世帝都見到寧天的時候,那時他要殺死寧天,輕而易舉。</br> 可現在,只怕是寧天要殺死他輕而易舉了!</br> 寧天看了他一眼,“你半夜來找我,就是問這個的?”</br> 寧峰舔了舔嘴唇,才道,“不是這個。”</br> “我來其實是想說,三天后,不對,現在已經是兩天后了,你說你兩天后要去寧家,你能不能別去?”</br> “看來我放過一馬的那個林叔,把我的話帶到寧家了。”</br> 寧天平靜地拿起一壺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我一向說到做到,兩天后我一定會去寧家,帶出我母親。”</br> 寧峰眉頭皺起,“可你這樣會讓你母親很難做的!”</br> “難做什么?”</br> 寧峰解釋道,“我承認,你現在很強,我已經比不過你了,但寧家,不止一個元嬰巔峰!”</br> “你如果就這么上寧家,你會有麻煩的,你外公是個執(zhí)拗的人,他對你有殺心。”</br> “到時候,你出事了,你讓你母親怎么辦?”</br> 寧天淡淡道,“我既然敢去,就有信心,我出不了事。”</br> “那就是你外公出事。”</br> 寧峰道,“可你外公出事,你讓你母親怎么辦?你外公是她的父親!”</br> 寧天卻嗤笑了一聲,“寧漢卿是她的父親?這世上有哪個人家的父親,會這么對待自己女兒的?”</br> “把女兒囚禁在陰暗的地牢里十幾年,這就是父親?”</br> 寧峰一頓,隨后忍不住解釋了一下,“我知道這么做不對,但我也知道你外公這么做的理由,他是沒辦法的。”</br> “你外公不止是我和你母親的父親,也是寧家的家主。”</br> “寧家有族規(guī),你母親逃婚、未婚生子、且不愿意悔過,那只有囚禁的結局。”</br> “族規(guī)如此,你外公無法徇私。”</br> 寧天卻毫不在乎,“什么無法徇私,是不愿徇私吧,他害怕動搖自己的家主之位。”</br> “這……”</br> 寧峰張了張嘴,忽然也不好說什么了。</br> 他知道,寧天說的對,寧漢卿一直推崇寧家族規(guī),不愿反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穩(wěn)固家主之位,同時,還有維持自己的威嚴。</br> “但他畢竟是你母親的父親。”</br> 寧峰咬著嘴唇,“你們兩個,不管是誰,都對她很重要,不論哪一方出事,她都會很難做。”</br> 寧天冷聲道,“難做就難做吧,我不可能因為這個‘難做’,讓我母親一輩子待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br> “你要知道,她不是老鼠,她是一個人,她需要自由,她需要生活在陽光底下!”</br> 寧峰馬上道,“我可以勸你外公,讓他放出你母親……”</br> 寧天直接嘲諷,“可你勸了十一年,沒有成功過。”</br> 寧峰頓時無言。</br> 寧天盯著寧峰,一字一頓道,“兩天后,我一定會去寧家。擋我者,死。”</br> 寧峰眼皮跳當動,他當然感受到了寧天身上的殺氣。</br> 濃郁十足,兇煞十足!</br> 他還想說什么,可寧天直接謝客,“好了,我不想聽,”</br> “如果你沒別的話了,慢走不送。”</br> “我……”</br> 寧天招呼了手下進來,“送客。”</br> “寧天……”</br> 寧天擺手,“把他送走。”</br> 那護衛(wèi)站在一旁大聲道,“客人請走!”</br> 寧峰知道自己根本勸不動寧天。</br> 寧天和寧家,有一場必然會到來的沖突,無法避免。</br> 寧峰忽然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背后的傷牽扯到了肌肉,立馬讓他疼痛無比。</br> 同時,劇烈的痛苦讓他醒悟了一些。</br> 或許寧天說得對?</br> 寧荷不是老鼠,她是一個人,她需要自由,她需要生活在陽光底下!</br> 十一年了,該有一個結局了。</br> 寧家那些陳腐的族規(guī),也該有一場洗禮了。</br> “那我在寧家等你。”</br> 寧峰最后說出這句話,轉身離開。</br> 寧天看向他遠去,“兩天的時間,很快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