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宰肥羊
“客人的情況如何,給我說一下。”</br> 男人是珍寶閣的名義上的二號人物,杜恒。</br> 不過實際上,杜恒算是珍寶閣的掌權(quán)人了。</br> 原本珍寶閣的掌權(quán)人是周老板的獨女周菲菲,不過她身體不好,所以暫且退居了幕后,珍寶閣的一切就交給了她的丈夫,也就是杜恒來掌管。</br> “爺,客人都是有錢的老板,干家裝的、干餐飲的、干交通的。”</br> 站在一旁匯報的人是個窈窕漂亮的女人,穿著一條高開叉的旗袍,這叉開到了大腿根,露出兩條筆直雪白的大腿,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br> 杜恒點了點頭,“很好,托呢?托也安排好了吧?”</br> 女人咯咯直笑,“爺放心,安排好了,3號、5號和9號是我們的托,今天一定會有個好收入的。”</br> 杜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女人的腿,隨后沉聲問,“我最后確定一遍,今天來的客人,都是有錢的土豪,沒有更上一層次的‘貴客’吧?”</br> 女人咯咯直笑,按住了杜恒不安分的手,“我敢打包票,我們送出去的請柬、請的都是一些有錢的土豪而已,真的沒有大人物。”</br> “呵呵,很好。”</br> 杜恒這時候才吐出一口氣,顯得十分滿意。</br> 這次拍賣會,杜恒打算來一次“宰肥羊”。</br> 什么是宰肥羊?</br> 這是一句黑話。</br> 肥羊,指的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br> 宰,則是指珍寶閣拍賣的都是次等的東西,但杜恒專門請了人來當托、出高價競爭這些次等貨,以糊弄這些肥羊客人高價拍東西。</br> 這就是所謂的“宰肥羊”了。</br> 當然,這樣的行為,杜恒是絕對不敢對那些“大人物”去做的。</br> 所以他再三詢問旗袍女人,請來的客人是什么人,只有那些有錢的土豪,除了錢什么都沒有的人,才是杜恒的目標。</br> “對了,爺,”</br> 旗袍女人忽然攀上了杜恒的脖子,吐氣如蘭,“你什么時候踢了那個殘廢女人,和我在一起啊?”</br> 杜恒陰鷙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得意,“快了,很快了。再等等,等周菲菲死了,珍寶閣就是我們的。”</br> 旗袍女人頓時笑靨如花。</br> 此時杜恒的手開始不安分了,旗袍女人立馬嬌嗔,“哎呀,別,拍賣快開始了……”</br> 杜恒嘿嘿一笑,“來得及……”</br> 包廂里很快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br> ……</br> 五分鐘很快過去。</br> 只聽見咚的一聲。</br> 有人敲響了一面銅鑼,那嗡嗡的金屬聲,傳了很遠。</br> 這是拍賣會開始了。</br> 刷刷刷,四周的燈光猛然熄滅,只有照著最中央拍賣會舞臺的燈光還亮著。</br> 一瞬間,所有包廂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br> “開始了開始了!”</br> 葉池瑤也激動起來。</br> 寧天抬眼去看,他們包廂對外的一面墻,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他可以透過窗戶,清楚無比地看到中央拍賣臺的情況。</br> 一個穿著開叉旗袍的女人,娉娉裊裊地扭著腰肢上了舞臺,畫著濃妝的眉眼,顯露出一股嫵媚的風(fēng)情,“諸位貴客好,我是今天拍賣會的主持人,接下去,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拍賣!”</br> 拍賣很快就拉開了序幕,現(xiàn)場的氣氛也漸漸熱鬧起來。</br> 一件一件東西被拍賣出去。</br> 有畫,有珠寶,居然也有一些摻雜著些許靈氣的玉石……</br> 葉池瑤在一邊看得興致勃勃。</br> “哇!那副畫是一千年前的嗎?”</br> “啊,這個項鏈好好看……”</br> “這塊玉佩真的有靈氣哎……”</br> 葉池瑤激動的樣子,讓寧天揉了揉眉心,“你大驚小怪的樣子,讓我懷疑你真是葉家的大小姐嗎?”</br> 葉池瑤撇嘴,“不是我沒見過世面,是我真的沒參加過這種拍賣會啊。”</br> 她解釋道,“我對商業(yè)一竅不通,所以我家要參與什么拍賣會,我爸帶的人都是娉婷姐,今天是我第一次參加呢!”</br> 葉池瑤笑得很開心,“所以就很激動嘛,這次拍賣會,還是我之前好奇想偷偷來看一下才知道的,不過你別擔心,銅鼎我一定拍下送你!”</br> 葉池瑤說的沒心沒肺日,寧天卻又一次感到了古怪。</br> 葉家參加拍賣會,葉長生只帶葉娉婷,是因為葉池瑤對商業(yè)一竅不通?</br> 這個原因似乎說得過去,可寧天總覺得不對。</br> 這時候,葉池瑤忽然叫了一聲,“銅鼎!銅鼎出來了!”</br> 寧天也回過神來,去看拍賣臺。</br> 一個渾身布滿銅綠的青銅大鼎被抬了上來。</br> 主持拍賣的旗袍女人咯咯一笑,“接下來要拍賣的,是本次拍賣會的一個小壓軸。”</br> “這是一座獸耳銅紐三足銅鼎,有近一年五百年的歷史,是一個極具收藏價值的古董。”</br> “同樣的,如果有人是制藥方面的大家,一定會更中意這座銅鼎。”</br> “銅鼎可煉藥,越老越好,就像美玉一樣,越盤玩越油潤水滑。”</br> 旗袍女人聲音高昂了起來,“本次拍賣會,就給大家一個機會,現(xiàn)在開始競拍,獸耳三足鼎,起拍價三千萬!”</br> 話音落下,不少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那座銅鼎。</br> 葉池瑤第一個開口,大喊出聲,“四千萬!”</br> 馬上有人跟價,“五千萬!”</br> 葉池瑤還沒開二次口,就有其他人跟上了,“六千萬!”</br> “八千萬!”</br> ……</br> “一億!”</br> 不出一分鐘,價格就已經(jīng)加到了一億。</br> 這樣的加價,饒是葉池瑤都驚訝了一下,但她說好了送給寧天的,那就一定會拍下來送給寧天。</br> “一億五千萬!”</br> 葉池瑤大聲開口。</br>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br> 一億五千萬,絕不是低價了。</br> 許多人都停了下來,正當葉池瑤高興的時候,忽然有個尖嗓子大喊道,“兩億!”</br> 葉池瑤一頓。</br> “3號包廂出價兩億!”</br> 旗袍女人笑得十分漂亮,“3號包廂的老板真是大方,不知7號包廂的老板,還加價嗎?”</br> 葉池瑤當然加,她霸氣十足,“三億!”</br> 旗袍女人笑得更開心了。</br> 而3號房的尖嗓子也緊接著開口,“三億五千萬!”</br> 這是和葉池瑤杠上了啊。</br> 葉池瑤鼓起了臉頰,“四億!”</br> 尖嗓子立馬加價,“四億五千萬!”m.</br> “五億!”</br> “五億五千萬!”</br> 葉池瑤氣得不行,當場要喊“六億”卻被寧天一把按住了肩膀。</br> “你干嘛?我一定要給你拍下來,我有錢的!”</br> 葉池瑤已經(jīng)有些上頭了。</br> 寧天搖搖頭,“你別出價,我來。”</br> 寧天當然是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從剛才開始,3號房里的尖嗓子就不停地在加價,他幾乎和每個拍東西的人都有競爭。</br> 同樣的,每次都抬價的還有5號房和9號房的人。</br> 敏銳的寧天覺得這里面有貓膩。</br> 他朝外看去,3號房就在他們7號房對面。</br>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尖嗓子的主人是個矮胖的男人,對方朝他笑,笑容里帶著一絲陰險。</br> 寧天眉梢一挑,直接道,“我出價八億,閣下,這個銅鼎是我勢在必得的東西,我要拿銅鼎救命呢,所以希望您能抬愛!”</br> 可3號房的尖嗓子沒回話。</br> 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滴滴,一條短信到來,他看了一眼,立馬加價,“八億五千萬!”</br> 寧天做出皺眉咬牙的樣子,顯然十分渴望又十分糾結(jié),但還是脫口而出,“九億!先生,我真的很需要銅鼎,請你能讓給我吧!”</br> 此時,價格已經(jīng)高得離譜了。</br> 現(xiàn)場一片安靜。</br> 只有旗袍女人,嘴角掛著燦爛至極的笑,還有二樓包廂的杜恒,也笑得十分開懷,他們都在笑這只肥羊夠蠢。</br> 不過杜恒手里拿著一只手機,馬上給3號房的尖嗓子發(fā)了一條短信,“最后一次加價五千萬。”</br> 宰肥羊,也不能往死里宰,不然就真的死了。</br> 杜恒是覺得,再讓托加一次價就可以收手了。</br> 樓下,3號房的尖嗓子又看了一眼手機,隨后毫不猶豫加價,“不好意思,我不讓,我也很喜歡這銅鼎,我出價九億五千萬!”</br> 隨后旗袍女人就充滿渴望地看向?qū)幪欤戎俅螆髢r。</br> 可寧天卻攤了攤手,懶洋洋坐回了沙發(fā),掃視著旗袍女人和3號房,似笑非笑道,“九億五千萬實在太貴,這銅鼎我不拍了,就讓給3號房的先生吧。”</br> 什么!</br> 不要了?!</br> 尖嗓子頓時傻眼。</br> 不止是他,旗袍女人的笑容也是一僵。</br> 還有二樓房間里的杜恒,拿在手里的手機都砸了下來。</br> 砰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