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識破!
黑發(fā)青年的確是寧天。</br> 他被麻繩反綁著雙手,由著陳天選帶著進入了血傀門。</br> 說是陳天選抓住了寧天,要交給血老。</br> 這樣一來,他們能光明正大、暢通無阻地進入血傀門內(nèi)部。</br> 斬首行動,已經(jīng)開始了!</br> “血傀門很大。”</br> “沿著中軸線往里走,最前面的議事大殿,然后是后殿……”</br> 陳天選一邊走,一邊低聲和寧天實地介紹,“血老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待在書房。”</br> “書房位于血傀門后方最右,里面應(yīng)該有密室。”</br> “血老多疑,所以外面沒有護衛(wèi),只有一支守衛(wèi),每兩小時換班,負責(zé)巡邏整個血傀門,領(lǐng)頭者是一位金丹期的長老。”</br> “要小心的是血傀門的其他長老,他們各自分散在后院的房間中,距離血老的書房不遠,如果發(fā)出大響動,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br> “我所知道的,元嬰期起碼有十人……還有不常駐在血傀門的其他長老……”</br> “你要怎么做?”</br> 陳天選低聲問道,“需要我想辦法引走那些長老嗎?”</br> 寧天搖頭,“不必。”</br> 陳天選皺眉,“可你要對付血老,動靜絕對不會小。”</br> 寧天停下腳步,朝血傀門大門處看了一眼,“所以,我們走慢一點,他們應(yīng)該要來了。”</br> 陳天選腦中靈光一閃,明白過來了,“保安局的人?你要聲東擊西?”</br> 他記得寧天打電話給保安局的人,讓他們來圍攻血傀門。</br> 陳天選原以為是等寧天解決血老之后。</br> 沒想到是之前。</br> 寧天點頭,“是,我要聲東擊西。”</br> “我讓保安局的人,去圍攻血傀門,是為了牽扯血傀門絕大多數(shù)的注意力,包括那些長老,他們的神思一大半都會在外面。”</br> “而我們趁著這段時間,殺了后方的血老。”</br> 陳天選低著頭,不得不承認,一個人有實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還有智謀。</br> “就快到了。”</br> 陳天選表情一凝,“前面就是血老的腹地。”</br> 寧天也收斂起了表情和情緒,看不出任何鋒利之意,看上去,只有憤怒和頹喪。</br> “走!”</br> 陳天選立馬入戲,面色冷沉,一把推搡了寧天往前。</br> 兩人朝書房走去。</br> ……</br> 此時的書房里,血老正坐在沙發(fā)上,撥打著一通秘密電話。</br>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不是說了嗎,沒事不要和我打電話,如果讓玉京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你我兩家的關(guān)系,我就麻煩了。”</br> 血老“嗤”地笑了一聲,“大哥,怎么說我這些年給你賣的命也不少了,你這么急著撇清關(guān)系,也太過分了。”</br>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不是我過分,是你這些年做事太殘暴,血傀門的名聲太臭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你和我有關(guān),只怕那三家不會輕易放過黃家的。”</br> 血老“嗯”了一聲,隨后道,“我也不廢話了,我打電話過來,是有要事告訴你。”</br> “什么事?”</br> “我最近可能拿到一本完整的天階功法。”</br>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了,隨后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是砸碎了什么東西。</br> “你說的是真的嗎?”對方很激動。</br> “自然。”</br> 血老嗤了口氣,“你等著吧,不會太久的。”</br> “好好好!不愧是我弟弟,你放心,我不會虧待……”</br> 啪。</br> 嘟嘟嘟,血老直接掛斷了電話。</br> 他臉上露出一抹譏諷,自己的這個大哥從來都是不見利益不撒手。</br> “你以為我真會把功法給你嗎?”</br> “等我拿到功法,再在功法稍稍篡改幾個字,你要練功,等著走火入魔吧!”</br> 血老冷笑了一下,“等到那時,我再入主黃家,搶回那個位置!”</br> 原來,血老原名黃全,今日的黃家家主是他的大哥。</br> 當(dāng)初家主爭奪戰(zhàn)中,他敗給了自己大哥,這才來當(dāng)了黃家的暗手。</br> 只是幾十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死心。</br> “天階功法可是個好東西啊……”</br> 血老摩挲著茶杯,笑得有幾分猙獰,隨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br> 就在這時候,手下人來了。</br> 匯報說是陳天選回來了,還抓住了一個黑發(fā)青年。</br> “黑發(fā)青年?”</br> 血老眼睛一亮,隨后想了想,啪地一聲放下茶盞,招手道,“你附耳過來。”</br> 那個手下立馬上前,聽著血老說了什么,隨后拱手,“我馬上去做!”</br> 隨后匆匆離開。</br> 而血老繼續(xù)喝茶,等待著陳天選帶人過來。</br> 喝了沒多久,很快又有另一個人來匯報,“血老,天選公子到了,就在門外。”</br> 血老放下茶盞,語氣隱約有些激動,“讓他進來。”</br> “是。”</br> 很快,陳天選推搡著一道人影就進入了書房。</br> 說是書房,但房間很大。</br> 裝潢也十分奢華,地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鋪著一層厚厚的絨毯,踩在上面猶如踩入云端,十分柔軟美妙,吊頂?shù)囊槐K八角水晶燈,散發(fā)著璀璨的亮光。</br> “天選,參見血老!”</br> 陳天選一進來,就單膝跪地,十分恭敬,隨后快速道,“血老,您之前讓我?guī)巳ニ资雷ト耍蝿?wù)已經(jīng)完成!”</br> “他就是寧天!”</br> 陳天選一指寧天。</br> 而血老火熱的視線也停在這個被反綁雙手的黑發(fā)青年身上。</br> 這就是寧天?</br> 陳天選聲音嘶啞著解釋道,“我們到達俗世之后,通過畫像和人像的對比技術(shù),很快確定寧天在天海。”</br> “我們趕赴天海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他,馬上展開抓捕。”</br> “只是此人……實力強悍至極,我們十人小隊,幾乎損失殆盡,期間,黃長老與他搏斗,兩敗俱傷才將他打敗。”</br> “事后,黃長老重傷,我將他送去了醫(yī)院,暫時不能回歸玉京。”</br> “而我惦記著血老您的囑托,將此人打斷筋脈,先行送了回來。”</br> 陳天選說得有模有樣,十分真實,并且邏輯也十分順暢。</br> 寧天手里有一篇完整的天階功法,那他的實力非常高,導(dǎo)致了血傀門的人損傷殆盡,連元嬰后期的黃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這都是很正常的。</br> 只是血老,依舊盯著寧天。</br> 似乎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br> 而寧天,一張臉上只有不甘、憤怒和絕望,似乎真的如同陳天選所說,他被他們圍攻后不敵,才被抓住。</br> 寧天的身上,更是有不少血跡,體內(nèi)的氣息也十分紊亂,吐息微弱。</br> 打斷筋脈這種事,也是真的,這事做不了假。</br> 血老沉默了很久,久到半跪在地上的陳天選鼻尖掛汗,血老才勾起唇角,大笑道,“很好,天選,你做得很好!”</br> 陳天選微微松了口氣,“都是血老栽培得好。”</br> “你先去休息吧,你的獎勵,事后我會補償給你。”</br> 血老十分熱切地讓他走。</br> 陳天選沒有多說什么,立馬起身,“是。”</br> 他低著頭向后退去,沒有多看寧天一眼。</br> 很快,陳天選就退去了。</br> 書房里只剩下血老和寧天。</br> 血老的熱切瞬間沒了,他依舊與寧天對視,良久之后,才嘶啞開口,“你想殺我。”</br> 被反綁雙手的寧天微微一怔,隨后繼續(xù)演戲道,“我當(dāng)然想殺你!你抓我,是為了《素問訣》?”“呵呵,我告訴你,這篇功法我已經(jīng)徹底燒毀了!”</br> “這世上再也沒有素問訣,只有我腦子里才有!”</br> 寧天很聰明,雖然魏龍雀的拖延計策沒有和他通氣。</br> 但他從“保安局安然無恙”和“血老只抓自己”的這些行為里推測出了真相。</br> 血老想要低調(diào),又十分急切。</br> 所以,只能和天階功法素問訣有關(guān)了!</br> 血老并沒有理睬寧天的話,反而粗糙的指腹摩挲了一下茶杯,忽然冷笑道,“不用演了。”</br> “你那股想殺我的意圖,不是歇斯底里的想殺我,而是貓抓老鼠的想殺我。”</br> “你并不是被當(dāng)做俘虜抓回來的,而是抱著一種……戲耍的心態(tài)過來的。”</br> 血老瞇起了眼睛,“所以,陳天選剛才所說的話,沒有一分是真的!”</br> 這一瞬間,寧天身上的汗毛一下子聳立起來,他只感覺到背后陣陣發(fā)涼!</br> 血老識破了!</br> 這老狐貍!</br> 嘭嘭嘭!</br> 反綁著雙手的麻繩瞬間崩斷,寧天手中銀針如雨,瞬間扎在了自己身上。</br> 一眨眼,他為了演戲故意斷掉的筋脈,被重新連在了一起。</br> 真氣流轉(zhuǎn),寧天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他警惕十足地盯著血老。</br> 這次是他自大了!</br> 生死廝殺,不能小瞧任何一個敵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