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
    有了李嘉這號人物加入，當(dāng)真是應(yīng)驗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饒是老道士克制的平安叫苦不迭，卻面對李嘉毫無辦法。
    “你這黑廝，若是當(dāng)年在武當(dāng)山，老道我肯定打斷你的狗腿！”
    “教你白鶴亮翅，你學(xué)了個什么？分明是狗熊掰棒子！”
    “我讓你抱球，你在這啃雞腿？氣煞貧道也！”
    李嘉的確是塊練武的材料，天生的虎背熊腰，沖鋒陷陣之將。
    張三豐昨日還美滋滋地表示，“老道我終于也有了閉關(guān)弟子。”
    今日卻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趕緊將這廝逐出師門！
    “你們笑個屁！”
    老道橫眉冷對，花白胡子陡峭，看向平安和瞿能。
    “道長您看錯了，我們哥倆哪敢笑您啊？”
    “一鴿還有一鴿報啊！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平安如今怎么看李嘉，那是怎么順眼！
    他那些信鴿的大仇，沒想到竟然是這位把總幫忙報了！
    朱權(quán)看到這一對師徒，也顯得有些無語。
    怎么形容李飛熊這人呢，武學(xué)方面絕對是天賦異稟。
    就是比較耿直，弄得張三豐哭笑不得。
    “今日父皇在宮中設(shè)宴，我便不配你們了。”
    說罷，朱權(quán)便直接起身離去，他的一眾手下，如今跟他的關(guān)系更像是親人。
    “殿下慢走，若是喝多了，便差人回府，我等自去接您。”
    瞿能咧嘴一笑，前有沐英，后有朱權(quán)，他侍奉的主將都是人中之龍。
    鐵鉉躬身行禮，“殿下謹(jǐn)言慎行，可莫要招惹了皇上。”
    朱權(quán)無奈搖頭，“父皇若是說的都對，我自然不會反駁。”
    盛庸則點了點頭，“殿下，最近我又研究了一些新奇玩意，等您回來一起看看。”
    徐輝祖跟在朱權(quán)身后，他既是寧王未來的大舅哥，又是朝廷魏國公，這等酒宴自然要去參加。
    唯有平安在一旁不動聲色，他還在斑斑告誡自己，一定不能中了敵人的糖衣炮彈。
    那些信鴿的大仇，難道你忘了么？
    “不好，已經(jīng)有數(shù)月沒有給義兄傳遞情報了！”
    平安頭痛欲裂，看到李嘉在纏著老道士，當(dāng)即回到屋里奮筆疾書。
    ——
    華蓋殿。
    老朱今日興起，叫上勛貴權(quán)臣們一同赴宴。
    皇帝身體老邁，可他的雙眸卻充滿著雄心壯志，讓人不寒而栗。
    “今日，咱就是想叫你們來喝酒了。”
    老朱舉杯，笑道：“瓦剌如今，對我大明俯首稱臣，乞求互市。倒是韃靼那些個混賬東西，竟然揚言繼續(xù)犯我邊境！”
    此言一出，藍(lán)玉與沐英一步跨出。
    “末將，愿為皇上肅清韃靼，拱衛(wèi)大明邊疆！”
    有這二人表態(tài)，群臣自然獻(xiàn)上溢美之詞。
    李景隆心中卻不是滋味，以往的他也會積極響應(yīng)。
    可經(jīng)歷過北伐一役，他的老底算是被曝光了……
    “韃靼不足為懼！不識時務(wù)，以卵擊石，有何可怕之處？”
    老朱虎目微睜，飲盡杯中酒，笑道：“倒是那瓦剌韃子，有些棘手！知進(jìn)退，懂隱忍，日后恐怕會成為我大明之患！”
    朱權(quán)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父皇，您說的可太對了！就是瓦剌也先，后來俘虜了朱老四的后代朱祁鎮(zhèn)。”
    “瓦剌由窩闊臺和察合臺兄弟掌握，威脅不比拖雷的韃靼小。”
    老朱看向群臣，笑道：“若與瓦剌和韃靼同時開戰(zhàn)，對我大明頗為不利。你們跟咱說說，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理？”
    詹徽起身，躬身行禮道：“皇上，我大明可與瓦剌互市通好。草原并非鐵板一塊，韃靼與瓦剌素有淵源，卻都想當(dāng)殘元正統(tǒng)。”
    “我大明應(yīng)當(dāng)坐收漁翁之利，不可雙線作戰(zhàn)！”
    身為太子第一謀臣，詹徽這番話，當(dāng)即引得朱標(biāo)等人連連點頭。
    老朱也深以為意，不過洪武大帝看得更遠(yuǎn)。
    與瓦剌互市，無疑在加強(qiáng)對方實力。
    韃靼如今就是口號喊得響亮，實力并不強(qiáng)的貨色。
    “父皇，詹徽所言甚是。”
    朱標(biāo)輕聲道：“如今瓦剌主動示好，我大明不該咄咄逼人。”
    整個國家，自成立開始，便年年征戰(zhàn)，從未停歇過。
    太子朱標(biāo)深知與民休養(yǎng)生息的重要性。
    何況大明如今的財政，一直是捉襟見肘，并不樂觀！
    每一年的軍費，都是天文數(shù)字！
    也就是這一次藍(lán)玉捕魚兒海大捷，帶回來了北元的金銀輜重。
    以往北伐，其實戰(zhàn)利品相當(dāng)之少。
    “老十七，你以為如何？”
    老朱一雙虎目，看向正在胡吃海塞的逆子。
    朱權(quán)則不以為意，隨口回答道：“瓦剌是只懂得隱忍的胡狼，韃靼不過跳梁小丑也！”
    “我大明無須雙線作戰(zhàn)，只需打疼一方，另一方便不會輕舉妄動。”
    老朱雙眼一亮，知我者，逆子也！
    “跟咱說說，該打誰！”
    又要打？
    文臣們心中叫苦不迭，他們早該想到，皇上的這頓飯，可不是那么容易吃！
    武將們心中則躍躍欲試，誰不想立下藍(lán)玉這等不世功勛？
    一個個看向?qū)幫醯钕拢却湔f出最后答案。
    “自然是瓦剌！”
    聽聞此言，朱標(biāo)皺眉道：“十七弟，瓦剌本就與我大明示好，我們還要去打人家？”
    詹徽點頭支持道：“寧王殿下，太子爺所言甚是！對方已經(jīng)表達(dá)了態(tài)度，我大明不該咄咄逼人！”
    朱權(quán)起身，手中端起酒杯，笑道：“敢問各位，瓦剌可給過我大明什么好處？”
    “俯首稱臣？朝/鮮和扶桑這等蠻夷之國都清楚，當(dāng)臣子要上貢！”
    “瓦剌不過用嘴上的空手套白狼，便想換來鹽鐵互市，好大的野心！”
    詹徽臉色一變，他想的太過理想化，轉(zhuǎn)念一想，對方何曾不是抓住大明不想打仗的心態(tài)？
    一句空頭支票，便來換來和平？
    “廉價的和平，并不是真正的和平。不過是二十年的停戰(zhàn)協(xié)議罷了。”
    朱權(quán)負(fù)手而立，“給瓦剌和平，就是讓我等后代，去面對前人的養(yǎng)虎為患！”
    聽聞此言，藍(lán)玉當(dāng)即起身，“皇上，微臣愿率兵掃清瓦剌，讓其五十年不敢興兵來犯！”
    眾將聽聞此言，紛紛表態(tài)，要領(lǐng)兵出征。
    朱元璋則越看朱權(quán)越是順眼，隨即道：“好！那咱就說好了，明年打擊瓦剌！”
    “老十七，告訴咱，韃靼該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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