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第 61 章
郁平聽完柳元尚的話后瞬間不想再聊下去,又不好直接讓他離開,只得沒話找話地客套。
柳元尚心里想著事情,也不想再多言,將目光散漫地看向堂前繡著水墨風景的錦繡屏風,漫不經心地跟郁平說著話,甚至許久才回答一句。
這般越發(fā)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讓郁平很是不悅,干脆不再說話。
柳元尚見他不言語了便直接推托有事,站起來往外走。
他剛走出院子一小段距離,一道略有些圓潤的小小身影就迎面向他小跑過來,快到他面前時又慢下腳步,慢慢走近他后小聲問道:“柳大哥,你可以陪我玩一會嗎?”
柳元尚很不喜歡小孩子,不過他覺得郁荷這個弟弟還算是聽話,正巧現(xiàn)下他也無事,便生出幾分耐心來,點頭答應郁羽陪他去玩。
郁羽見他同意了,趕緊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拉著他往自己院子走,進屋后拿出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大多是些布偶紙人之類。
柳元尚將每個小玩意都看了一遍了后就覺得無聊,想離開郁羽卻不讓,又翻出一大堆積木零件,分作兩堆讓柳元尚跟他比拼裝速度。
積木很多很碎,柳元尚本沒有興趣,但見郁羽玩得很開心,他便又耐下性子撿起積木開始拼裝。
他只花了片刻時間就拼裝完成,見郁羽面前還放著很多,他于是尋了把矮椅坐在一旁看著郁羽拼裝。
郁羽邊拼裝邊不時去抓桌上的糖果吃,拼裝速度極為緩慢,讓柳元尚看久了越發(fā)覺得無聊,便出聲打斷道:“我有一件更好玩的玩物,你要不要看?”
郁羽聽了后趕緊將手中積木扔下,走至柳元尚面前問道:“什么玩物?”
柳元尚用兩個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張嘴,看了一眼他的牙齒后又給他把了把脈,然后從衣內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放入干凈的茶碗中,又加了點水將藥丸稀釋。
接著又拿出一個棉包,從中取出銀針,再次抬手捏住郁羽的下巴,讓他張開嘴。
郁羽看著柳元尚手中粗長的銀針,心里害怕極了,想推開他的手往后退。
柳元尚卻加重了手上力度,直接點了郁羽的穴位讓他無法動彈,然后將銀針戳向他的齲齒,不斷從中挑出一些黑物后又快速用一根新的銀針將齲齒附近的牙齦劃破放血。
等牙齦停止出血后,柳元尚又快速從棉包中拿起一個極小的銀勺,去挑茶碗里已經稀釋成粉末的藥丸,覆蓋到郁羽的齲齒跟牙齦上。
等藥粉滲透得差不多后他才解開郁羽的穴位,早已淚流滿面的郁羽在能動彈后瞬時嚎啕大哭,跑到鏡前去看牙齒,卻見半邊臉已經高腫起來,嘴里也不斷傳來辣痛感,這讓他越發(fā)哭聲震天。
柳元尚見他哭得傷心,臉上漸漸堆起玩味的笑意,“再哭我就給你扎針。”
郁羽看著他手中的銀針,哭聲被嚇得戛然而止,趕緊小跑著出屋去找郁平告狀。
郁平此刻正準備跟尤語秋埋怨柳元尚的言行態(tài)度,話還沒說幾句就見郁羽捂著臉跑進來。
他趕緊拉開郁羽的手,見他高腫的半邊臉和嘴角的血跡,頓時握緊了拳頭,厲聲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郁羽很想放聲大哭,但他想著柳元尚的話,只敢小聲啜泣,邊抹眼淚邊說道:“柳大哥拿針戳我。”
一旁的尤語秋聞言捏住他的下巴去看他的牙齒,見上邊有藥物,心里明白了大概,便柔聲哄道:“別怕,他是給你治牙疼的病。”
郁羽得了安慰,這才撲在尤語秋懷里大哭起來,哭了許久才停歇。
等他情緒穩(wěn)定后尤語秋送他出屋讓院外小廝帶他出去玩,她轉回屋后見郁平依舊滿臉怒氣,便無奈地瞅他一眼,“羽兒因為牙疼哭了多少次,現(xiàn)下若能治好最好,你生氣做什么?”
“哼......”郁平對她的話不以為然,埋怨道:“他牙疼又不是因為找不到好大夫醫(yī)治,你若是少慣著他,讓他別再吃糖,這牙疼的毛病早就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哭起來恨不得把雷公電母都請來,幾時像現(xiàn)在這般膽小,連放聲哭都不敢,必定是小荷師兄嚇唬了他。”
“這廝言行傲慢也就罷了,平白無故嚇唬一個小孩子做什么,一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
尤語秋想著他剛才跟自己抱怨柳元尚居然說顧敬很不錯的話,聽得他這會說柳元尚不像好人,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打趣道:“你那雙眼看誰像好人?人家剛來郁府的時候,你不是怎么看都覺得順眼滿意么?”
郁平再次怒哼一聲,“有什么順眼的,我本還指望他能是個良人,也好解決了我這樁心事。”
“現(xiàn)下看來他還不如顧敬看著順眼呢,顧敬跟我說話時都不會有他那樣的傲慢態(tài)度。”
他說完這話后很快就收斂了怒氣,又換上愁容,“唉,現(xiàn)下該如何是好?”
尤語秋只希望郁荷嫁在京城,這樣才能離她近一些,雖然她不想承認,但近些日子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顧敬是最合適的婚配人選。
她現(xiàn)在覺得依據(jù)郁荷的性子,要是顧敬對她根本不在意的話,她是不會對顧敬上心的。
所以即便尤語秋想不明白顧敬為何想拒絕圣旨,她也不再覺得原因會是顧敬真的不喜歡郁荷。
但現(xiàn)下她總不可能讓郁平再主動去問顧敬為何要拒絕圣旨,這么做的話未免把郁府的身價放得太低了些。
她見郁平面帶愁容,也不禁蹙起了眉,說道:“我總覺得顧敬拒絕圣旨是有什么隱情。”
她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只好再詢問一下郁平對此是怎么想。
她話音剛落郁平就快速搖搖頭,“他連圣上的圣旨都敢去拒絕,還有什么事能阻礙到他?”
“再說管他有什么隱情,都不是他不想娶小荷的借口,說再多都是不夠喜歡罷了。”
“世上好兒郎千千萬,何必非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他說完見尤語秋眉頭蹙得更緊,知道她在擔憂什么,便接著說:“賜婚一事圣上只提前跟我說,并沒有張揚出去,還囑咐我不要多嘴,想必在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他也沒打算將此事傳開。”
“而不管顧敬為何要拒絕圣旨,我覺得他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張揚出去,搞得人盡皆知,所以夫人不必擔憂小荷跟郁府會因此事丟盡臉面。”
他抬手制止想出聲打斷他的尤語秋,繼續(xù)說:“夫人先聽我說完,若是現(xiàn)在我就告訴小荷這件事,再要求她離開鎮(zhèn)撫司的話,難免會讓她覺得這事是我從中作梗,反而怨恨起我來。”
“我相信這件事顧敬半點也沒有跟小荷提過,我之所以也不告訴她,是我想等顧敬真的拒絕圣旨之后,我再先告訴小荷圣上想給她和顧敬賜婚,等她對此滿心歡喜時又立刻想辦法讓她主動知道顧敬拒絕了圣旨。”
“正如我之前那句話,年少的歡喜很難長久,也是經不起波折的,我覺得小荷對顧敬的在意也還沒有深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那時她也必定不愿意聽顧敬任何解釋,到時你再旁敲側擊告訴她,再多的借口,都是因為不夠喜歡,不夠在意,讓她徹底怨恨顧敬,打消對他的心思。”
尤語秋聽完他這番話,覺得不是很有道理,但她又挑不出毛病來,思忖許久后決定還是先探探郁荷的態(tài)度再說。
她抬手揉向額間,將眉頭蹙得更深,“你絮絮叨叨說一堆,說得我有些頭疼,你且先出去,讓我細想想。”
郁平倒是覺得自己的話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說是哲理,他認為尤語秋必定會贊同他的看法,便也不再多言,叮囑道:“那夫人好生休息,我現(xiàn)下先去酒樓一趟,將酒樓關門年后再開。”
尤語秋快速點點頭,輕嗯了一聲,等郁平離開一盞茶時間后趕緊差人去叫郁荷。
郁荷此刻剛從郁府旁邊的荒宅轉回來不久,她本是打算悄悄差人給顧敬傳信,請他來郁府,又擔心他還是不來,便想親自去鎮(zhèn)撫司找他。
她又怕柳元尚知道,便允諾了郁羽年后春天時帶他去踏青,讓他去糾纏柳元尚,然后自己趁機從荒宅出去前往鎮(zhèn)撫司。
不料剛出荒宅的地道,屋頂就突然跳下一個暗衛(wèi)來攔下她的去路,聲稱顧敬有令,在他回京城前,讓她待在郁府別出去。
郁荷這才相信顧敬真的沒有在京城,只好又從地道轉回郁府,現(xiàn)下聽得尤語秋找她,便趕緊去找尤語秋。
尤語秋見到她后就直接問道:“我看你這幾日都沒有去鎮(zhèn)撫司,可是放假了?”
郁荷點頭,又快速搖頭,“顧大人還沒說要放假,因為這幾日我?guī)熜謥砭┏牵晕也呕貋淼模瘸^后我再回鎮(zhèn)撫司去。”
尤語秋聞言微微頷首,又問了她一些細微的瑣事,還是不知道要不要試探,又該如何開口試探。
只好打算除夕過后再說,抬眸卻見郁荷居然神情糾結,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她便趕緊問道:“你有話要說嗎?”
郁荷猶豫了很久才小聲說道:“娘,我只是有這個想法而已,說出來您可千萬別生氣啊。”
尤語秋不敢猜測是什么事,只催促她趕緊說。毣趣閱
郁荷聲音變得更低了,“我想讓父親出面請顧大人來郁府過除夕。”
她說完又快速接著解釋,“我覺得顧大人一個人過除夕的話實在太孤單了,所以我想讓我父親跟我?guī)熜殖雒嬲埶麃碛舾缓笪腋叭ネ庾娓父线^除夕,這樣的話就不會不合規(guī)矩,也不會在京城生出什么閑言碎語了。”
尤語秋實在沒有料到郁荷竟有這樣的想法,先且不說規(guī)矩與否,她完全沒想到郁荷竟關心顧敬到這種地步,一時間心情實在復雜。
不過她又很快平靜下來,快速決定現(xiàn)在就將恒帝想賜婚以及顧敬要拒絕一事告訴郁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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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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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