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 58 章
顧敬見郁荷說這些話時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并沒有半點心虛,甚至還因為他不相信這些話而有些氣惱。
他這才相信郁平真的沒有跟她說過什么,這讓他有些不理解郁平為何不跟她說。
不過他覺得不管郁平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說此事,郁荷不知道這些事更好,等過些時日他再找個機會親自跟她解釋清楚。
現(xiàn)下他也不想去懷疑郁荷想回家的理由,只笑著說道:“既然你弟弟身體不適,那你趕緊回家去罷。”
郁荷見他答應了,便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以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謊。
她只微微頷首,輕嗯了一聲就站起來快步往外走,直接離開鎮(zhèn)撫司回了郁府。
她走后不久,顧敬也處理完一些緊急的事務,差人去皇宮讓孫海找借口來見他。
等到晚間天快黑時孫海才前來,顧敬見到他后就直接問道:“試探結(jié)果如何?”
孫海也不多說廢話,回答道:“依據(jù)老奴的打探,圣上此舉并沒有不良目的,單純只是想順著指揮使的心意罷了,賢貴妃的試探結(jié)果也是如此。”
“圣上跟她說他自己這些年虧欠你太多,這也是你唯一跟他開口說自己想要的,所以他想順了你的心意。”
他知道顧敬不會滿意這個答案,見顧敬面露不悅,便又快速接著說:“大人信不過老奴,難道也信不過賢貴妃么?”
“不管日后圣上又會如何打算,但他現(xiàn)下想給大人賜婚,的確沒有任何不良目的。”
“賢貴妃還讓老奴轉(zhuǎn)告大人,她在深宮蟄伏隱忍這么多年,用盡一切手段獲取圣上的信任,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淑妃娘娘,所以她請大人相信她的話。”
顧敬聽完后并不言語,只垂眸盯著桌上的宣紙,神情凝重,似乎正在深思。
許久之后他才扯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問道:“孫總管自己覺得這個答案可信么?”
孫海也微笑了笑,“老奴跟在圣上身邊數(shù)十年,對他的脾性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如果真想對郁荷下手,早就下旨處死她了,根本不會先打算試探她是否知道皇室隱秘。”
“他會這么做完全是因為大人,這一點相信大人也心知肚明。”
“大人生辰那日跟圣上說的話,讓圣上高興了很多天,所以他才會有賜婚這個念頭。”
“老奴當然是覺得這個答案可信,所以才敢來告訴大人。”
顧敬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邊提起畫筆在宣紙上著墨,邊緩緩說道:“可我并不相信這個答案,這些年圣上萬般苛待我,我都不曾反抗,現(xiàn)下居然因為郁姑娘爆發(fā)了自己壓抑多年的情緒。”
“所以我認為圣上是想借著賜婚順我心意的同時看看我對郁荷到底有多少在意,即便我已經(jīng)向他保證如果以后郁荷知道了皇室隱秘,不用他動手我也會殺了郁荷。”
“但圣上必定是覺得隨著我年歲漸長,我已經(jīng)不是很在意這些隱秘,不會因為這些隱秘而放棄自己很在意的人。”
“如果我欣然答應他的賜婚,在他眼里就等同于我選擇放棄了守護這些秘密,本就疑心深重的他,又怎么可能相信我真的能對郁荷下得了手。”
他說完后才抬眸看了孫海一眼,“孫總管覺得我猜得對么?”
孫海連連點頭,笑道:“知子莫若父,反過來也一樣,人人都說老奴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蟲,但老奴覺得大人才是最了解圣上的人。”
“老奴認為大人必須得找出個極為妥善的理由回絕圣旨,否則會越發(fā)讓圣上疑心深重。”
顧敬將手中畫筆扔下,轉(zhuǎn)到放案卷的矮桌前坐下,從桌上抽出一折案卷遞給跟著他走過來的孫海,“孫總管既然選擇為我辦事,那就別當墻頭草兩邊站,這種沒用的廢話以后也最好別再說。”
孫海接過案卷打開看了幾眼,露出滿意的微笑,對顧敬行了個禮,“既然大人遵守諾言解決了老奴的大麻煩,那老奴不妨再跟大人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老奴會選擇為大人辦事,是因為老奴覺得您是圣上最在意之人,性子也是最像他的,但您不會像他一般心狠手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所以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其余道理,想必無需老奴再跟大人解釋。”
顧敬不置可否,沉默了好一會才問:“最近圣上的夢魘可少了些?”
孫海點點頭,“已將近半個月未曾有過。”
“你回宮去吧,轉(zhuǎn)告賢貴妃,每日午時那副藥必須按時讓他服下。”顧敬說完便揮手示意孫海離開。
“老奴告退。”孫海快速向他行個禮轉(zhuǎn)身出屋去。
等他離開后顧敬正想去接著繪畫,無痕就拿著一小卷未開封的紙條進來,說是之前給玄清門的信鴿帶回來的傳書。
顧敬接過紙條打開看完上邊的內(nèi)容后心里瞬間燃起了怒火,將本就卷曲的紙條握得越發(fā)褶皺不堪。
他快速將情緒壓下去,吩咐無痕,“速去郁府將郁姑娘叫來,就說我有緊急的事找她。”
“屬下遵命。”無痕趕緊轉(zhuǎn)身離開,極速趕到郁府給郁荷傳信。
郁荷正在吃飯,見他十萬火急的樣子,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急忙丟下飯碗就跟著他轉(zhuǎn)回鎮(zhèn)撫司。
等見到顧敬后,見他居然氣定神閑地坐在桌前,一臉平靜,不像有事的模樣。
她覺得有些無語,待平復了呼吸后問道:“大人有什么緊急的事叫我回來?”
顧敬輕嘆了一聲,問道:“你弟弟身體好些了么?”
郁荷沒想到他竟會問這個,心里有些小慌張,她快速想好措辭,“就是有些發(fā)熱,吃過藥已經(jīng)好多了。”
她說這話時不自覺將目光下移了一些,即便她很快又恢復正常,但由于顧敬一直盯著她,還是輕易察覺到了她的心虛,發(fā)現(xiàn)她在說謊。
顧敬頓時感覺心里悶得壓抑,他剛才收到的傳信是柳元尚傳來的,說他隔日便會到京城,想見他一面。
既然他都收到了傳信,郁荷不可能沒有收到,他不明白她為何要說謊騙他。
顧敬不想再猜,直接問了出來,“你為何要說謊?”
郁荷見他居然識破了自己的謊言,心里卻覺得很煩,她其實根本不想說謊,畢竟說一個謊,要用無數(shù)謊來圓。
可她覺得顧敬最近好像很不信任她,還因為一些小事就生氣,如果她說實話,他絕對又會生氣,她可不想再被禁足。
她剛才是因為心里著急知道顧敬有什么急事,根本沒料到他竟會問郁羽的情況,所以才有些小慌張。
她自認為剛才情緒表現(xiàn)得根本不明顯,倒是沒想到這也能被顧敬察覺到。
這讓她更加煩悶,不由產(chǎn)生了逆反心理,心想自己做事憑什么要先跟顧敬解釋。???.??Qúbu.net
她本想直接跟他說自己不想解釋,你想信就信,不信就算。
但抬眼見顧敬低垂著眉眼,神情有些落寞,她的話卻又說不出口,還是快速撇開心里的煩悶,跟他解釋道:“我覺得有些事大人知道了會生氣,所以我不想說出來,這才說謊的。”
這個解釋卻讓顧敬越發(fā)悵惘,她難道真的不明白,他會對她生氣的事,就是她說謊騙他么?
顧敬扯出一抹笑容來,“我只會生氣你說謊騙我,所以以后別再說謊了。”
郁荷覺得他好像很不開心,便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柳元尚要來京城。
可她又覺得要是讓顧敬知道她今日說謊就是為了隱瞞這件事,他必定還是會生氣,到時候她又得解釋一大堆。
她便不想說實話,心想假裝自己不知道柳元尚要來算了,等柳元尚到京城后,郁府差人來叫她,她再轉(zhuǎn)回郁府去。
郁荷心里這般想著,便坐到了顧敬對面,看著他說道:“我以后不會再說謊了。”
她說完就快速轉(zhuǎn)移話題,“所以大人叫我來,究竟是有什么緊急的事?”
顧敬見她絕口不提柳元尚要來京城,心里又想起郁平所說的她一年前就有了意中人,他便想看看此話究竟是真是假。
他將當初跟郁荷簽訂的契約拿出來展開,放在桌上,說道:“可還記得當初說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他不等郁荷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現(xiàn)下我想讓你答應我這最后一件事,無論什么時候,都留在我身邊。”
郁荷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她瞧著他說這話時看起來極為冷靜,眼里不曾掀起半點波瀾,只是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她覺得他說的留在他身邊,好像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的留在他身邊,不像是有其他深意。
她心想若是答應了他,他立刻要求她不能再出鎮(zhèn)撫司半步,那可如何是好。
雖然她現(xiàn)下為了不給他添麻煩,確實愿意待在鎮(zhèn)撫司不出去,可柳元尚要來京城,她也不能不去接見他。
只因她還在師門時柳元尚就說過,若是她惹他生氣的次數(shù)超過十次,他一定會讓凌塵子將她逐出師門。
這些年她莫名其妙惹柳元尚生氣的次數(shù),光是她自個記下的就已經(jīng)七八次了,這次要是她又惹得他生氣,肯定會超過十次的限制。
她覺得柳元尚一定做得出來將她逐出師門這種事,所以她不能得罪他。
但現(xiàn)下若是不答應顧敬的要求,顧敬又會因此不滿,她也同樣得罪不起他。
郁荷兩頭為難,越想越心煩,猶豫再三決定暫時不答應顧敬的要求,等柳元尚離開京城再說。
她一直低著頭想這些事,全然沒注意到顧敬已經(jīng)陰沉得能滴墨的臉色,但她也不想抬頭去看他,怕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
郁荷將目光看向自己衣裙的袖口,堅定拒絕道:“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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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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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