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47章
顧敬在回京路上想著紙條上所寫的郁荷情況不好之話,恨不得自己能生雙翼飛速趕回去。
原本需要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生生被他縮減了一半,才一個時辰左右就趕回了京城,到鎮(zhèn)撫司后吩咐身后暗衛(wèi)去叫郎中,然后直奔郁荷院子。
院門口守著的無痕見他回來了便急忙行禮說道:“主上,姑娘說是自己的心疾復犯,現下吃過藥已經無礙。”
聽得無礙二字,顧敬心內稍安,但依舊走得極快,快速進了屋。
進屋后抬眼便瞥見郁荷蜷縮在窗前軟塌的角落,全身裹蓋著厚重的杏色毯子,只露出枕在軟塌圍沿的腦袋,雙眸緊閉似乎睡夢正酣。
顧敬趕忙加快步子走到她身旁,本想將她叫起來詢問,張口卻發(fā)現自己因緊張而心跳得劇烈,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郁荷剛才裝病就是為了請顧敬回來,但她又不知他何時回,于是窩在軟塌上等他,等得久了她便有些乏倦,于是閉目淺眠。
現下聽見身旁有動靜便睜眼醒來,見是顧敬,她于是將蓋在身上的毯子扯開想下軟塌。
顧敬卻又將毯子給她重新蓋好,不讓她下來。
此時常駐在鎮(zhèn)撫司的郎中得到命令后也飛速趕了過來,給郁荷把脈后卻說她只是有些氣血不足,并無大礙。
顧敬聽了后本就緊繃著的神經卻崩得更緊了,心里想著剛剛無痕說郁荷自稱是心疾復發(fā)的話,既然有心疾,那為何醫(yī)術高明的王太醫(yī)和郎中都查探不出。
他示意郎中離開后趕緊坐到郁荷旁邊盯著她看,著急詢問,“你的心疾是怎么回事?怎么從不和我說?為何郎中查探不到?”
郁荷見他本就冷白的面頰現下更是沒有半點血色,長眉緊擰在一處,眼底的擔憂跟緊張都快溢了出來。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驚慌失色的樣子,覺得他興許是被嚇壞了。
她瞬間很后悔自己裝病騙他回來,便低下頭不敢看他,雙手不自覺緊握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說:“我沒有心疾,是我為了讓你回來故意裝的。”
顧敬聽了后緊懸著的心才得以落地,倒也沒責怪她,只是沒忍住抬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容里有些無奈,“好端端的裝病做什么?我都說了晚間會來看你,你還有什么事緊急到竟出此下策要快速見我?”
郁荷見他沒有生氣動怒,心想還是別找借口直接解釋為好,便說道:“我今天收到長公主的傳信,她將我此次嗜睡的原由都解釋了,說是洛英怕我成為你的阻礙,所以想殺了我。”
“說如果你知道這件事后必定會處死洛英,但洛英在千音閣威望很高,她要是死了會引起你跟千音閣的矛盾,對你所有的計劃會很不利,想讓我向你為洛英說情。”
她說到這里見顧敬臉上剛浮現的笑容又消散,似乎已經開始生氣,她心里便有些忐忑畏懼,但她不能半途而廢,只好鼓足勇氣接著說:“我覺得長公主說的很對,并且我也沒受到什么傷害,所以大人答應我饒了洛英的命好嗎?”
顧敬聽完這些話后冷眼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裝病騙我?”
他的聲音平淡得不帶任何情緒,但郁荷聽了后心里卻忐忑更甚。
她雖然沒見過顧敬在自己面前生氣發(fā)怒的樣子,現下也不敢抬頭去看他,但她知道顧敬必定是生氣了,好像還很嚴重。
她一時間不敢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蓋在身上的毯子,有些局促不安。
她的沉默讓顧敬心中怒火更甚,藏著怒意的聲音陡然提高,“說話。”
郁荷見他果真發(fā)怒了,毯子底下握在一起的雙手不禁握得更緊,輕聲說了個是。
顧敬聽了后卻不再說話,直接站起來就往外走。
他走得極快,眼看就要到門口,郁荷趕緊下了軟塌去攔他,一把抓住他黑袍的衣袖,急聲道:“大人你聽我解釋。”
她見顧敬雖不轉身但已經停下腳步,于是放開他的衣袖,快速接著說:“除了裝病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大人快速回來,所以才這么做的。”
“洛英給我下毒讓我也很惱怒,但以后我會私下找她算賬的,我并不希望大人出面,若你因為此事而跟千音閣、跟秦渙反目成仇,從而將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果真如洛英所說成為了大人的阻礙嗎?”
“而且此事我也有錯,若不是我任性想去見長公主,也不會給了洛英下毒的機會。”
“我不想因為此事生出無數禍端,更不想成為你的阻礙,所以你答應我饒了洛英的性命,將此事交給我處理好嗎?”
她說完見顧敬又往外邁開步子,便急忙又去拽他的衣袖,將衣袖緊緊握在手中,“大人,你別......”
話剛說到一半,顧敬卻突然轉身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沉聲道:“以后不準再用這種理由騙我。”
郁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措驚到,快速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但聽得他聲音隱約帶著些痛楚,她瞬間軟了心腸,剛揚起來要推開他的手又緩緩放下,眼前泛起水霧,小聲保證道:“我絕不敢再這么做了。”
顧敬也不知為何自己竟會突然攬她入懷,他本想快速放開,但心底竟十分貪戀她傳過來的溫暖,一時間舍不得放開手,只想這溫暖能久一些。
但在聽到郁荷保證后他還是放開了她,見她眼角有些淚痕,便抬手輕輕去擦拭,說道:“任何時候,你都不會是我的阻礙,對于此事我會處理好,你不必擔憂。”
他說完又要轉身往外走,郁荷趕緊說道:“大人,答應我的請求好嗎?”
“我不會讓你失望。”顧敬不說答不答應,只含糊應了一句便大步出了屋。
院外守著的無痕等給郁荷看病的郎中出來就問他郁荷的情況,聽得郎中說郁荷并沒有心疾后,他想起給她送的那封信,很快想明白了事情原委。
覺得郁荷許是知道了顧敬要去處置洛英,所以故意裝病讓顧敬回來。
現下見顧敬出來后面露怒色,無痕心里更加確定這個想法,趕緊向顧敬行半跪之禮,“屬下失職,請大人責罰。”
顧敬知道謝清婉的信必定是通過秦渙送來的,他本只是覺得秦渙知道此事后會來找郁荷幫忙,所以他不讓秦渙見郁荷。
但他沒想到秦渙竟還請了謝清婉出面,這倒是他的疏忽也怪不得無痕,并且無痕跟了他快十年,他也不會為這點事就懲罰無痕。
于是示意無痕起來,吩咐道:“你不必親自在這守著了,去傳信給洛英,讓她在天黑之前趕到山谷。”
顧敬交代完無痕后又吩咐了其他暗衛(wèi)一些事情,等到天快黑時才離開京城前去山谷找秦渙。
秦渙在給郁荷送完信就前去山谷等著顧敬,然而等到快黃昏時也不見顧敬前來,他不禁有些坐立難安,心里著急猜測郁荷看完信后究竟會不會同意說情,說情又是否有用。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前來山谷,等來的卻是洛塵,秦渙本以為洛塵也能有辦法保住洛英,不料他竟是來找韋南風尋求辦法保千音閣的。??Qúbu.net
洛塵見到韋南風后連身上的披風都來不及解,進屋后就著急說道:“韋兄,雖然這些年千音閣幾次遇難時如果沒有你幫忙早就滅亡了,但你暗地里架空千音閣這也是事實吧?”
“咱們恩怨相抵既往不咎,我現下也只求在有生之年千音閣能好好存在,但顧敬這小子怕是要對千音閣出手了,你可得幫我阻攔他。”
相對于他的急切韋南風卻十分氣定神閑,仍舊煮著茶,在將茶煮好后才說道:“我不是已經傳信叫你不要保洛英,跟此事撇清關系以免得罪他么?”
洛塵瞥了眼一旁的秦渙,微微嘆氣,“我是想撇清關系,但顧敬見了我后不說事情原委直接要我承認,這不是擺明了覺得此事是受我指使嗎?”
“我可不想得罪他,但話還沒說幾句他就火急火燎地回京城去了,這讓我內心委實忐忑不安。”
他說完本想再勸韋南風幫忙,眼尾余光卻瞥見秦渙竟然面露微笑,這讓他不爽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剛才他進來時秦渙還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現下在聽見他說顧敬回京城去了后竟突然轉憂為喜,實在反常,便趕緊問秦渙,“你笑什么?千音閣要沒了你很開心?”
秦渙收斂了笑容說道:“他去找你興師問罪,肯定是以為洛英是受你指使,我覺得他并非意氣用事之人,等他查明此事是洛英擅作主張一人所為,他肯定不會為難千音閣,只會處置洛英。”
洛塵聽完此話后卻更加覺得奇怪了,照理說秦渙是最想保住洛英的人,但聽他此話的意思好像并不是這么打算。
他正要問秦渙對此有何良策,門外暗衛(wèi)便敲門請示說洛英求見,他于是將話又咽回去,親自去開門讓洛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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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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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