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三八
    楚遠(yuǎn)陌大敗,與其說敗于楚遠(yuǎn)漠,不如說敗于兩位夫人。
    男人登上了世間男人們一心希冀想望的帝位,身邊自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天下女人們競相角逐的大位——
    后位。
    就如皇權(quán)對男人的吸引,代表著至高至大的榮耀,后位亦承載了天下女人至高至貴的夢想<: "="_.。真正遠(yuǎn)在天邊遙不可及也就罷了,一旦那個位子已然置放在自己似乎觸手可得之處
    ,想按住那只伸出的手,竭住萌動的心,談何容易?
    楚遠(yuǎn)陌的兩位夫人,紅雀部落公主婉瑛,赤色國公主羅茜,并其各自娘家皆自詡對大羲帝問鼎之路有過鼎助之恩,帝后大位非己莫屬,當(dāng)仁不讓。是以,縱大羲帝已明令班詔
    待滅楚遠(yuǎn)漠、平定天下后方談后宮諸位封賜事宜,兩位夫人仍然迫不及待開始了這場角力。
    于是,楚遠(yuǎn)陌前方大戰(zhàn),紅雀部落與赤色國在其身后亦斗得如火如荼。戰(zhàn)幕初開時尚有所忌憚,待愈斗愈狠,愈演愈烈,便是渾然忘我,除了那頂后冠,眼中再看不見它物。
    紅雀部落主的長子即婉瑛之兄坎塔,負(fù)責(zé)糧草的征集與押運,本人尚算正直醇厚,盡職本分。最初并無涉身其內(nèi)的意愿,但抵不住妹妹的哀求攛掇,不知不覺中加入紅雀陣營
    ,并漸形熱衷。一人精力即被分扯,宕誤正業(yè)是早晚中事。常言道,軍馬未動,糧草先行。一旦糧草供應(yīng)不能及時,前方吃敗亦不足為奇。
    若非楚遠(yuǎn)陌布以九宮陣法阻滯了楚遠(yuǎn)漠的追殲?zāi)_步,損失得絕對不止十萬人馬。
    “臣聽說,紅雀與赤色在國內(nèi)作派囂張,不外因有兩位夫人之故。而兩位夫人能夠如此,也無非依恃了各自家族。所謂外戚,當(dāng)如是。”
    “這兩個賤人!”中軍帳內(nèi),楚遠(yuǎn)陌查清了事件龍去脈,切齒低罵。“壞朕大事,朕要剝了她們的皮!”
    “帝上息怒。兩位夫人畢竟生下了兩位王子,且如今正是用人時候,把紅雀、赤色這兩大家族除了,可謂傷筋動骨,請您三思而行。”心腹謀臣獻(xiàn)言道。
    楚遠(yuǎn)陌拍案而立,“三思而行?紅雀部落不過是個萬人的小部落,赤色國也無非給過朕幾萬人馬,兩家加起,也不及朕那十萬兒郎!朕不是看在兩位王子面上,早要了這兩
    個賤人的性命,還要如何三思而行?她們讓朕的十萬兒郎丟了性命,不拿她們祭旗,如何對得起那些亡魂?”
    諸謀臣沉痛嘆息。十萬鮮活生命喪身疆場,這筆血債,的卻難以輕忽。
    “傳朕口諭,先將坎塔拿下,朕要在全體將士面前親自砍下他的人頭!”
    “帝上……”
    “言出無悔,令下必行!”
    “……是。”
    “帝上。”帳外有軍校報稟。
    “何事?”
    “營門外有人,要見帝上。”
    “如果是紅雀、赤色的人,就給朕就地拿下!”
    “人說是您的故人,還說自個兒是大夫,能治帝上此時的心病……”
    “胡說八道,朕哪里有什么心病……大夫?”他一震,俊眸丕亮。“長什么樣子?”
    “有一個是女人……”
    “快請!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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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卿說得有理,紅雀、赤色兩族之事,朕當(dāng)須三思而行。她不就是想要后位么?朕就給她們后位!前方,有浴陽關(guān)和上固城,朕命紅雀、赤色兩族各攻一地,誰先拿下目標(biāo),朕就立誰為后。”中軍帳燈火之下,楚遠(yuǎn)陌言笑晏晏,侃侃而談。
    妙啊。此計一箭三雕。二族中有誰能攻獲目標(biāo)自然最好,而不管攻不攻得下,都須損傷巨大。如此一,省了帝上動手處置的麻煩,尚不必?fù)?dān)負(fù)戕殺舊盟的猜嫌,又能給敵軍形成一時的阻截。妙,妙呢。
    諸臣面面相顧,皆感詫異。百日內(nèi)還怒不可遏的帝上,不過歇了一個下午,怎有了如此陡然轉(zhuǎn)折?
    “至于坎塔,瀆職之罪不可免,貽誤軍機之罪更不可恕,為給死去的將士一個說法,給劫后余生的將士一個交代,朕命三司公審,屆時罪狀公之于眾,按律法處以當(dāng)施刑判。
    如此,諒他紅雀部落也無處挑理。”
    諸臣頻頻點頭,大業(yè)初定,萬事待穩(wěn),怕得就是當(dāng)權(quán)者的憑心所欲,若能以法服眾,自是無可挑剔。
    “此時的楚遠(yuǎn)漠士氣如虹,不宜直拂其鋒,諸卿看緊各自麾下人馬,原地休養(yǎng)生息,不可因報仇心切妄動。你們必須要他們相信,朕一定會帶著他們?yōu)樗廊サ膬豪捎懟匮獋 ?br/>
    “是!”
    短短半日,帝上一消浮躁戾氣,沉穩(wěn)厚重,成竹在胸,宛若脫胎換骨,難不成真是被那位突然登門的大夫治好了心病?哪里的神醫(yī)如此了得,有這般藥到病除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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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帳議事完畢,楚遠(yuǎn)陌進(jìn)得內(nèi)帳,臉上如當(dāng)年稚氣少年般的憨笑,“姐姐,我這樣做,對了罷?”
    “你做得很好。”樊隱岳抿笑。“其實,你一直做得很好。”
    “是姐姐教得好。姐姐總能在遠(yuǎn)陌最需要時趕,三兩句話便能點開遠(yuǎn)陌迷津,姐姐是遠(yuǎn)陌的神仙!”他兩目熠熠泛光,熱情洋溢。
    “咳。”佇于樊隱岳背后的男人淺咳。
    他挑眉,斜睨著這礙眼男子,“姐姐,他是誰?”
    關(guān)峙淡道:“你如果叫她姐姐,就該叫我一聲‘姐夫’。”
    “誰會叫你姐夫?!”
    “我也不一定要你叫。”
    “你到底哪里的?”
    “隨著我的妻子一起的。”
    “誰是你的妻子?”
    “這帳內(nèi)誰是女人?”
    “你敢占我姐姐便宜?”
    “是她一直占我的便宜。”
    “你胡說八道!”
    “你稍安勿躁。”
    “你……”
    樊隱岳啼笑皆非。
    “二位可否聽我說一句話?”遠(yuǎn)陌倒也罷了,先生怎也這般愛玩起?
    “姐姐,他到底是哪一路貨色?”楚遠(yuǎn)陌上前握住了她柔荑,急道。“他不會真是……”
    樊隱岳抬指撫了撫他的鬢角,柔聲道:“他是。”
    “他是?”他俊眸暴瞠。
    關(guān)峙將妻子的手帶出自己掌內(nèi),牢牢把握,同情地嘆一口氣,“我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