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全錯了啊……
    “啊——”
    一聲凄厲又后悔到了極致的叫聲猛地撕破深夜的寂靜，傳遍院落，重重盤旋在聽者的心上！
    所有人身體一震。
    剛剛走出院門的阿厭跟聞清辭則聞聲停下腳步。
    那聲音……聽起來好傷心，好絕望。
    就像是一個人忽然從煙火氣彌漫的人間墜入到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里，自此再也看不到一點生機(jī)，并在死亡前發(fā)出的最后一聲哭喊。
    阿厭心里泛疼，呼吸都停了一瞬。
    剎那間，她感覺到了華岐聲音里的懊悔與心痛。
    這種感覺……像極了她四年前在山林間抱著奄奄一息的聞清辭，覺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一般。
    在那里面，沒有希望，也沒有一絲光透進(jìn)來，逼得人喘不過氣，并動作僵硬到忘了反應(yīng)。
    華鳶聽到動靜，來不及同阿厭跟聞清辭告別，她的心里生出一股慌亂，快步回去。
    當(dāng)她去到書房，就見華岐正蹲在地上哭得視線模糊，她一手攥著掌心里的朱雀釵，一只手緊緊捂住心口。
    而她攥著朱雀釵的掌心已經(jīng)被刺破，鮮血流出來，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原本就形容消瘦的華岐，此刻憔悴極了，眼里沒有了光。
    她嘴里喃喃著：“錯了……竟然都錯了……”
    全錯了啊……
    難怪陶護(hù)舟總說她蠢笨如豬，說她心胸狹窄，還說她剛愎自用。
    可不是嘛？
    她也是夠蠢的。
    明明長著一雙識人看物的眼睛，看到的卻永遠(yuǎn)是陶護(hù)舟對華容的喜歡，從未往其他方面去想。
    甚至，在他們成婚前，她還覺得陶護(hù)舟是迫于家族的緣故不得不答應(yīng)婚事。
    記得每回吵架，他說她不可理喻，說她小人心思。
    如今再想，陶護(hù)舟是解釋過的。
    然而，當(dāng)年的華岐太過年輕，眼界太窄，哪里會想到那么多？
    那時的她，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以及耳邊聽到的，再加上被嫉妒蒙了心智，便覺得陶護(hù)舟是在狡辯罷了。
    華鳶蹲下身，擔(dān)憂道：“母親？”
    華岐抬起眼，笑得凄涼：“鳶兒啊，這支朱雀釵，是我的……”
    不是華容的。
    到頭來，她恨了那么多年，卻恨錯了人。
    華岐望著沾滿鮮血的朱雀釵，哽咽良久。
    華鳶看著她流血不止的掌心，也從華岐的反應(yīng)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無法對上一輩的事任何評說，更不知曉該怎么安慰華岐，只道：“母親，我去拿藥箱。”
    說著，華鳶走出書房。
    華岐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當(dāng)華鳶把藥箱找到并趕回書房的時候，華岐已經(jīng)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她心口上插著的，正是那支朱雀釵。
    華鳶頓在那里，手里端著的盤子掉落在地，回過神后，她雙眼含淚，撲通一聲跪下：“孩兒恭送母親！”
    院落外。
    阿厭跟聞清辭還未走遠(yuǎn)，兩人看著府里的人忙進(jìn)忙出，院子四周掛起白布時，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聞清辭拉著她往回走，想到華岐的下場，察覺到阿厭悶悶不樂后，心里一緊：“阿厭？”
    阿厭抬眼：“嗯？”
    他牽著她的手一緊：“是不是覺得我狠了些？”
    阿厭抿唇：“如果華岐不知道真相，或許還能渾渾噩噩地活著。”
    聞清辭在意她的感受：“那你討厭我的做法嗎？”
    阿厭搖頭：“每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而且，華岐的下場固然可憐，但她作惡的曾經(jīng)也不能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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