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番外
<零>
金光瑤死后,藍曦臣繼任為新任仙督,在新任仙督的帶領下,仙門百家蒸蒸日上,目光所至皆是一片海晏河清。
金凌在江澄的幫助下也算是逐漸坐穩(wěn)了蘭陵金氏宗主的位置,作為蘭陵金氏唯一的繼承人,他的目標就是將蘭陵金氏發(fā)揚光大。
金光瑤的事情結束后,眾位仙門百家才發(fā)現原來那“一問三不知”的清河家主聶懷桑,其實胸中另有溝壑。
他們私下有人傳言,聶懷桑因為想要報仇,才會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也都說魏潼覓得一位好夫君。
甚至還有人在閑余飯后說起當年魏潼說過的那些話。
總結一句,他們夫妻二人可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好說話的人。
這一日,聶懷桑處理完手中的相關事宜后,就看見姐弟二人不知在說什么悄悄話,他走近一聽,方才聽見云韶開口。
“阿昭,娘親和爹爹這些年隱藏得夠深啊!他們之前不是還說爹爹是靠著娘親才能夠坐穩(wěn)清河聶氏的家主之位嗎?依我看,爹爹心中另有溝壑!他這些年之所以裝扮成這個模樣,定然就是為了給大伯報仇!我可是聽說當年大伯和爹爹關系極好呢!”
“姐,你不會才發(fā)現吧。”云昭看著云韶一臉理所當然地開口,“果然姐姐還是不太聰明的樣子,明明爹娘早就已經有所表現了啊!”
云韶看著云昭一臉無語模樣,“我可是你親姐!”
“挺親一姐姐!”云昭看著手中的書頭也不抬,“爹,當年你怎么就會喜歡上娘親啊!”云昭側過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聶懷桑。
云韶順著云昭的視線轉頭望去,就看見聶懷桑站在不遠處,他輕搖著手中的扇子,面上帶著笑意。
“你們不知道,為了娶到你們娘親,我可是用了好多運氣了!后來我一直在想娶到她大概用盡我這一生所有的幸運了。”
<一>
清河??不凈世。
“聶懷桑,你告訴我,你都已經去幾次云深了,你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及格?你知道曦臣是怎么和我形容你的嗎?”聶明玦看著正在畫畫的聶懷桑面色陰沉地開口。
“大哥,我真的盡力了。”聶懷桑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聶明玦一臉委屈地開口,“那云深不知處就是一個古板的地方,你怎么能舍得把我送去那個地獄啊!”聶懷桑一臉委屈地開口,“大哥,你一向最疼我了!”
“就是因為我最疼你,所以才要送你去云深不知處,你可知道被藍先生指導過的人都會變得非常好。”聶明玦看著聶懷桑面色無奈地開口,“你整天在不凈世畫畫、逗鳥,你還不如去云深學習。收收你的心!”
“大哥!”聶懷桑一臉“你饒了我吧”的表情看向聶明玦。
可是聶明玦心意已決,第三次把聶懷桑送往云深學習,并且警告聶懷桑若是這次成績再不合格就打斷他的腿!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聶懷桑迎來了他第三次前來云深聽學的日子。
而他也時時刻刻的記著大哥聶明玦說的話,要是這次成績在不合格的話,就打斷他的腿。
“你們聽說了,云夢江氏的人這次也要來聽學呢,看來各個世家都還挺向往這姑蘇藍氏的學習啊!”其中一個人看著聶懷桑笑著開口。
“我可是打聽好了,前來入學的是云夢江氏的大師兄魏嬰,還有江宗主的一對兒女,叫江澄、江厭離,聽說還有一個小師妹名叫魏潼。”
“你還打聽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啊!”聶懷桑搖著手中的扇子漫不經心地開口,似乎沒有太在意??這個人口中的這些人。
“聶二公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魏潼和江厭離乃是云夢江氏的‘雙姝’兩個人可都是實打實的美人兒,不過聽說云夢江氏似乎和蘭陵金氏有聯(lián)姻呢,”那個人摸著下巴一臉笑著開口。
那個人似乎還想到什么似的開口,“對了,這魏潼可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啊!聽說這魏潼不擅長玄門之術,身體差得很呢。”那個人又將目光落在身邊的聶懷桑身上,“聶二,我記得你結丹很晚的吧。”
“去去去!哪壺不開提哪壺!”聶懷桑一臉嫌棄地開口,隨后就搖著扇子慢悠悠地向學生廂房地方走去。
等到聶懷桑接觸到魏無羨時,他才知道魏無羨活得是有多瀟灑,而且更重要的是根本就不影響魏無羨的那些玄門之術,尤其是他還聽聞魏無羨進入云深不知處的第一天就和藍湛打了一架。
而他也見到了傳說中魏無羨的妹妹,魏潼。
魏潼和魏無羨的性格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魏無羨是一個瀟灑不羈的翩翩少年郎,而魏潼則是非常安靜的一個人,似乎只要尋到一個地方她就能夠呆上一整天。
真正讓魏潼引起懷桑注意的是那一日在后山他本是和魏無羨在后山的溪澗里戲水摸魚,可誰知道魏潼竟然會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那一刻他從未有過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只要每天看見她的笑臉,就好像看見了全世界。
也難怪那個時候魏無羨總是會說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魏潼的身上似乎帶著于他而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他年少的時候就因為不喜歡聶氏刀道,而對這些方面頗有些研究,也見過很多恬靜淡雅的姑娘,卻沒有哪一個能夠像魏潼這樣帶著一種仿佛不算是塵世的美。
他心底里有時候會希望他們會有多一點的交集,哪怕是那么一點點他都會覺得很開心,可是在求學后期的那段日子里,別人到處都在說魏潼喜歡的人是藍家二公子藍湛,似乎恨不得天天黏在他的身邊。
就連江澄和魏無羨都以為魏潼喜歡的人是藍湛,而他是唯一一個看得通透的人,她喜歡的那個人并不是藍湛,而是江澄。
她的目光看向藍湛的時候帶著一種無關風月的敬仰,只有在面對江澄的時候那雙眼睛里才帶著滿滿的愛慕,好似那雙平靜的雙眼,才有那么一絲波瀾。
他的心中涌現出從未有過的酸楚,他們從小青梅竹馬,魏潼會喜歡上江澄那樣一個人似乎一點都不奇怪。
他們四個人在云夢的求學以魏無羨和金子軒的打架而告終,據說也打散了金子軒和江厭離的這門親事。
而他也順利地從云深不知處結業(yè)回家。
回到不凈世的那些日子里,他前所未有地想念魏潼,甚至都覺得他收集來的那些扇子,都無法入眼。
彼時能夠發(fā)現他心事的只有大哥聶明玦身邊的副使孟瑤,也是唯一希望他能夠過得安心舒適日子的人,不會像大哥一樣逼迫著他前去修煉聶氏刀道。
“懷桑,你這是有心事?難得你已經從云深不知處結業(yè)了,若是今年在不及格,宗主可能又要訓斥你了。”孟瑤看著懷桑眉眼間帶著笑意,“不用再去云深不知處了,你難道不開心嗎?”
“孟瑤,你說喜歡一個人會是什么感覺啊!”懷桑把玩著手中的扇子看向身邊的孟瑤,瞧著孟瑤的神色,懷桑繼續(xù)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會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孟瑤抬手撫上懷桑的腦袋,面色溫和地開口,“懷桑這是有喜歡的姑娘?姑娘如何?又是哪位仙門世家的姑娘,若是喜歡就去告訴聶宗主,有清河聶氏的提親,想來對方應當也不會拒絕。”
懷桑趕緊擺擺手中的扇子,一臉窘迫,“沒有,沒有!就算是有,那姑娘定然也不會喜歡我的,她是有心上人的,而且對方的家世也挺好的。你看看我結丹就比人家遲那么多年,這些年心思都用在這些方面,她是不會喜歡我的。”
“那也可以讓我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啊!若是懷桑不告訴我,我又如何能夠幫助懷桑呢?”孟瑤仍舊是笑瞇瞇地開口,“若是到時候人家不再喜歡另外一個人懷桑就有機會了啊!”
懷桑一臉泄氣地搖搖頭,“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他說著還無奈地攤攤手。
可是沒有多久再次見到魏潼的愿望就實現了,哪怕是在那樣一個情況下與他們重逢,似乎都覺得頗為有意義,似乎都覺得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有所改變。
哪怕她的眼中并沒有他的存在,她的一門心思仍舊是放在被眾人誤會的藍湛身上。
岐山聽訓以他們落入玄武洞而結束,而后再聽到的消息就是蓮花塢覆滅,而岐山溫氏似乎也大有想要在不凈世設立監(jiān)察寮的想法,可最后這個想法卻被大哥駁回。
沒有了孟瑤大哥仍舊時不時地催促著他學習聶家刀道,可是他對這一方面仍舊是不感興趣,他想要的是怡然自得的人生,而不是變成和大哥那樣一個人。
再后來就是四大家族聯(lián)手伐溫,射日之征以四大家族的取勝而告終,而他的大哥與藍曦臣、金光瑤結拜成為異姓兄弟,被并稱為“三尊”,在當時也被傳為一段佳話。
而他仍是不凈世里那個游手好閑,喜歡逗鳥、玩扇子的富貴閑人。
再后來就是夷陵老祖魏無羨被圍剿亂葬崗,而他的妹妹魏潼下落不明,據后來聶明玦所言,魏無羨因修煉鬼道,最后被萬鬼反噬而亡,也算是落得一個悲慘下場。
那一段時間可以說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刻,無論聶明玦怎么說他都無法提起興趣,甚至就連房間里面的書似乎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彼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能夠找到魏潼,找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姑娘,哪怕就算是一縷殘魂,一具尸體都好。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在清河的地界上找到了魏潼,那個時候的魏潼渾身衣衫襤褸,手中緊緊握著那一把黑色的笛子,他甚至無法想象她是如何避開云夢江氏的搜尋從而來到這里的。
船家告訴他,這個姑娘落了水,一直昏睡到現在,手中的笛子一直被握在手中,更要命的是但凡有人觸碰她的笛子,就好像會產生一種被吞噬的感覺。
懷桑給船家付了銀子,將魏潼帶回了不凈世,大哥聶明玦自然是相當反對,可他卻第一次因為一個姑娘和大哥杠上,還表示只要魏潼醒了,就會把她送走,絕對不會讓她給大哥添亂。
在不凈世睡了三天之后,魏潼才悠悠轉醒,他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相當開心的,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想著要離開不凈世。
他不知道以什么樣的身份去挽留魏潼,更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挽留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她視線的盡頭,最后定格在倔強又孤單落寞的背影上。
“懷桑,他可是魏無羨的妹妹,如果我們收留他就是和仙門百家為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聶明玦說著就拍了拍懷桑的肩膀,“雖然我清河聶氏修得也并非劍道,可……”
懷桑看著聶明玦,一臉泄氣的開口道,“大哥,你這樣會找不到嫂嫂的!”
看著懷桑遠去的身影,聶明玦陷入沉思。
聶明玦式撓頭。
懷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這樣會找不到妻子?這個和找妻子有什么關系嗎?
想不明白。
<二>
懷桑自打魏潼離開清河之后,就一直都在時刻關注著魏潼的消息,只是她好像是失蹤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調查到她的消息。
就連聶明玦都告訴她,魏潼很有可能死在某一個無人的角落里。
懷桑不知怎么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比起魏潼的死,好像更難過的那個人是他。
再次聽到魏潼的名字大概是十個月之后。
那個時候玄門百家有一個傳說,說是有一個身穿白袍頭戴卷云紋的姑娘,專治疑難雜癥,據說但凡經過她手醫(yī)治的人,基本上都可以活下來,真正做到了“活死人、肉白骨”
因不曾有人見過她的真實面目,故而被玄門百家稱之為“鬼醫(yī)圣手”。
玄門百家有人曾言,只要“鬼醫(yī)圣手”想要救得人,閻王爺都奪不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是魏潼入了姑蘇藍氏。
再后來,清河爆發(fā)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從未見過的瘟疫,懷桑不知怎么地就想起魏潼來,甚至在聶明玦的面前提過幾次魏潼,甚至告訴聶明玦直接邀請魏潼前來解決清河瘟疫。
“你覺得魏姑娘會來嗎?”聶明玦看著身邊的聶懷桑蹙著眉頭。
他整個人看上去兇神惡煞,一想到之前趕走魏潼的事情,他不由地輕聲嘆口氣。
“大哥,你和曦臣哥、斂芳尊是結義兄弟,我相信只要你和曦臣哥提起這件事情,曦臣哥會答應。”懷桑看著聶明玦小心翼翼地開口,“而且魏姑娘名聲在外,如今清河又遇見這樣棘手的瘟疫,我相信她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聶明玦看著懷桑,并未看出懷桑有任何不妥,當下又詢問一下其他的事情,聶明玦心中猶疑之際,蘭陵金氏送來了金光瑤大婚的請柬。
“大哥,趁著斂芳尊大婚的時候,你正好可以告訴曦臣哥這件事情啊!”懷桑不知怎么地莫名地興奮了一下,一想到即將要見到魏潼,他的心中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小確幸。
聶明玦聽著懷桑的話,又望了一眼手中請柬,思忖半晌之后開口道,“好,那我到時候和曦臣說說看。”
在聶明玦前去參加金光瑤大婚時,懷桑替代聶明玦坐鎮(zhèn)清河,一天之后他就從聶明玦的口中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魏潼愿意出手幫助清河解決瘟疫。
懷桑一想到即將要見到魏潼的身影,就激動得睡不著覺,以至于那天去接魏潼和聶明玦的時候,他的兩個眼睛就像是熊貓一般。
和懷桑想的一樣,魏潼很輕松地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場瘟疫,但前提是他也因為這場瘟疫受傷了,他心中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可是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魏潼卻落荒而逃,不過他慶幸的是,魏潼表示愿意給他時間,給他機會。
他知道魏潼喜歡江澄,知道自己的機會渺茫,可是哪怕只有那么一丁點的機會,他還是想要去嘗試一下。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和魏潼成親之后,他本以為可以一直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可誰知他的大哥死在了金鱗臺,甚至還讓魏潼受了傷,他也在魏潼的幫助下坐穩(wěn)了清河聶氏家主的位置。
他一邊以“一問三不知”的形象示人,一邊暗中調查大哥的死因,他心中清楚自己無法修煉,故而選擇以另外一種方式守護自己心愛的妻子,可誰知魏潼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終于在他們多年的努力下,金光瑤的真面目被他們揭露,而他最終也落得一個應有的下場。
只是在面對魏無羨說出來的那些話時,他卻又覺得莫名地有些心虛,他當初最想要的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妻子,想要幫助大哥報仇。
“總的來說就是這么一回事吧!”聶懷桑輕搖著手中的扇子,“我和你娘這一路走來可真的是不容易呢。”
云韶站起來繞著聶懷桑走了一圈,最后在聶懷桑的面前蹲下來,“爹,我以前覺得你配不上娘親,可現下愈發(fā)覺得你和娘親才是最般配的。”
聶懷桑伸手揉了揉云韶的腦袋,“我們都在為了彼此變成更好的自己,都在努力和對方一起,所以當年云深不知處,對我來說真的是太幸運了。”
“爹,娘親呢?”云韶看著聶懷桑一臉疑惑的詢問道,“怎么今日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娘親,是大舅和二舅舅來了嗎?”
“她去了云深不知處,差不多現在就要回來了。”聶懷桑眉眼間帶著些許笑意,“過些日子是你娘親的生日,我們準備外出一趟。”
聶懷桑說著將目光落在云昭身上,“到時候你要對清河上點心,應該也就一天的時間。”
“爹爹放心,我定然會將清河照顧妥當。”云昭站起來對著聶懷桑鞠躬作揖,“到時候爹爹好好陪著娘親便是。”
聶懷桑將目光落向遠方,敲著手中的折扇,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何事。
<三>
魏潼生辰這天,聶懷桑很早就將她叫了起來。
他瞧著魏潼一臉沒睡醒的模樣,低著頭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個吻。
“聶懷桑!”魏潼看著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呢?”
“今日乃是你的生辰,我和阿昭說好今日帶你外出游玩。”聶懷桑的鼻息撲在魏潼的耳邊,“所以我們可以早些出發(fā)。”
魏潼看了一眼聶懷桑不知想到哪些事,她伸手就攬住聶懷桑的脖子,輕笑著開口,“我們回云夢怎么樣?”
“怎么了?”聶懷桑一臉疑惑,“想要在云夢過生辰嗎?雖說也不是不可以。”
“還記得之前許愿嗎?”魏潼眉眼間染上笑意,“懷桑應該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當年許下什么愿望吧!”
魏潼一下拉住聶懷桑的衣領,兩個人的距離近到低頭就可以觸碰到對方的雙唇。
她揶揄著開口,“其實心中一直念著那個愿望吧!”
“哪有啊!”聶懷桑面上帶著一絲心虛,“就算是你那個時候許愿是想要和江宗主在一起,那你現在也是我的妻子了!”
魏潼輕笑,“所以你不想要知道了嗎?”
“想!”聶懷桑想也不想地回答。
等到二人收拾妥當抵達云夢的那座寺廟時,已經接近晌午。
她按照慣例先上香,然后帶著聶懷桑一同前去那棵大樹下。
大樹上早就已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許愿,比當年的更甚,可是她還是在眾多的紅絲帶中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當年扔上去的紅絲帶,一如當年。
魏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紅絲帶拿下來,她拿著紅絲帶走到聶懷桑的面前,就看見聶懷桑的手中帶著一根紅絲帶。
紅絲帶上清楚地寫著一行字: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卿知否。
“所以當年還是有預謀吧!”魏潼從身后環(huán)住聶懷桑的脖子。
“懷桑,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年你救我回不凈世時,我并未離開,我們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大哥是不是也不會死?”
“可那個時候你的心中還有江宗主吧!”聶懷桑一臉吃味地開口,“一想到你當年喜歡過江宗主,我就好難受,要是你最初遇見的人是我該有多好啊?”
“那我也不一定會喜歡你啊!”魏潼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畢竟你是為了我受傷的,現在想想嫁給你真的是好委屈啊!直接以身相許就完事了,一點都不符合懷桑你富貴閑人的雅稱!”
“憂憂!”聶懷桑伸手就想要去蹂躪魏潼的臉頰,可卻笑著被魏潼躲開,她甚至還如同少時一般對著聶懷桑做著鬼臉。
聶懷桑瞧見魏潼手中的紅絲帶,仗著身高優(yōu)勢就想要去奪取。
趁著魏潼分神時,紅絲帶終于落到了聶懷桑的手中。
聶懷桑打開紅絲帶就看見上面的一行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所以說……”聶懷桑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魏潼,面上帶著一絲局促,就好像又找回了當年的那種緊張感。
“我的好夫君啊!”魏潼走到聶懷桑的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腰身,“其實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想要和你一輩子啦~”
聶懷桑將魏潼緊緊扣在懷中,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個吻,“憂憂,你可知道,遇見你已經用完我余生所有的幸運。”
魏潼踮著腳尖環(huán)住聶懷桑的脖頸,“那我以后就是你余生的幸運了!”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聶懷桑都相當感激聶明玦第三次將他送去了云深不知處,如果沒有去云深不知處聽學,他就不會遇見魏潼,更不會與她相知相識,后來成為她的丈夫。
有些人,在最初相遇時就已經寫好了結尾,而他早就已經對她心動,后來成為他一生的執(zhí)念。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卿已知。
——聶懷桑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