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衷情
五年后·臨安。
一個身穿白袍的姑娘站在一處小攤前挑挑揀揀,她選擇了很久之后才看中一把扇面還不錯的扇子,她拿著扇子在在手中掂量一番之后才付出手中的銀子。
“姑娘,這扇子可使用玄鐵打造的,你就付這一點銀子不好吧。”攤主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你可知道我的扇子一把都買幾百兩銀子呢。”
“扇子是好扇子。”女子溫潤的聲音響起,“只是卻不值這么多銀子,你若是不賣給我,我就不要這把扇子了。”女子說著就要把手中的扇子放下來,那攤主見此只能同意把扇子賣給女子。
女子低聲笑著又跟攤主詢問要了一支筆,隨后就再扇面畫出一雙璧人,攤主不識得那璧人,只覺得比當(dāng)今的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看上去還要俊美些。
“姑娘這扇面的人是?”那攤主不由得好奇一問,“我瞧著倒是不像含光君和夷陵老祖。”
聽見夷陵老祖的這個稱呼的時候,女子的神情一頓,她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腦袋,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就再攤主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走了過來。
他拉住女子的收,低聲詢問道,“怎么了?我就和師尊出去一會,你就這樣了”
“兄長,我沒事。”女子抬頭看向身邊的黑衣男子,而她正是五年前從魏無羨懷中死去的魏潼。
魏潼抬頭看向黑衣男子,唇邊漾開一抹弧度,“我瞧著師尊手中的扇子都已經(jīng)許久沒有換過了,我就想著來淘一把扇子送給他。”魏潼說著就把手中的扇子抵達(dá)黑衣男子的手中。
看著扇面上的畫,男子笑了出來,“這把扇子可是玄鐵打造的,你倒是撿到了一把好扇子。”
“何事這般開心?”看著身后跟上來的身影,黑衣男人笑著把手中的扇子地道那個人的手中,“這可是憂憂千辛萬苦送給挑選送給你的扇子,你手中的那把扇子還是五年前憂憂送個你的吧。”
青衣男子拿著扇子在手中掂量一下抬頭看向魏潼,“這扇子不錯。”
“師尊,你們在臨安的事情結(jié)束了嗎?”魏潼看著青衣男子笑道,“我方才聽見攤主提起夷陵老祖,師尊也是修仙之人,可曾聽過這個名字?”
魏潼不給青衣男子開口的機(jī)會,“方才那攤主說道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只覺得腦袋隱隱作疼。”
黑衣男子看著魏潼笑道,“他就是一個修煉鬼道的人,之前花花不是說這個人在他那邊賴了十三年嗎?聽說欠下了不少酒錢呢。”
青衣男子聽著黑衣男子的話微不可查的蹙眉,又將目光落在魏潼的身上,索性魏潼沒有太大的變化,青衣男子才松了一口氣。
“走啦,走啦!臨安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結(jié)束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黑衣男子看著魏潼笑著從身后推著她往前走,而一邊的青衣男子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后。
“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臨安,不如給城主和仙樂購買一些禮物吧。”魏潼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你覺得怎么樣?”
“憂憂,我才是你兄長好不好?你不用一直惦記著那個花三慫!”黑衣男子一臉不滿的開口,“而且花三慫和太子殿下最喜歡是你的手藝好不好!不過我家妹子才不能給他們下廚呢。”黑衣男子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開口,“走啦,走啦!回家了。”
魏潼沒有回應(yīng)黑衣男子的話,而是低著頭不知思考何事,半晌之后他磚頭看向身后的青衣男子,“師尊,不如等回去之后請城主和仙樂來做客吧,他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了吧。”
青衣男子看著魏潼點點頭,“好!”
在三個人途徑拐角的時候,黑衣男子一眼就看見正向這邊走來的兩個人,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打扮和他而不多,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身穿白袍,頭上戴著一條抹額,而那正是
——含光君藍(lán)湛和夷陵老祖魏無羨。
“師尊,我看不見不該看見的人了!”黑衣男子在青衣男子的面前小聲開口,“我們要趕緊把憂憂帶走。”黑衣男子正想要去拉魏潼得手,卻發(fā)現(xiàn)魏潼已經(jīng)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了。
黑衣男子和青衣男子互相看一眼之后就趕緊去找不知消失在何處的魏潼,而巧的是那邊的魏無羨和藍(lán)湛也看見了魏潼的身影。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找到了魏潼,就再黑衣男子拉住魏潼手腕的那一瞬間,魏無羨的手正好也搭上了魏潼的另一個手腕。
“憂憂,你怎么在這里?”魏無羨看著魏潼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開口,他又將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他又是誰?”
青衣男子和藍(lán)湛也是一同出現(xiàn)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對方之后又同時將目光落在魏潼的身上。
“你是誰?”魏潼看著魏無羨一臉疑惑的開口,“你認(rèn)識我嗎?”
她又將目光落在身后旁邊的黑衣男子和青衣男子身上,“他是我的兄長。”魏潼指了指黑衣男子,“名字叫洛冰河。”她指著青衣男子開口道,“他是我的師尊,名喚沈清秋。”
“我才是你的兄長!”魏無羨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開口,“你的名字叫魏潼,我叫魏無羨,你是我的妹妹!”魏無羨緊緊扣住魏潼地手臂,“如果江澄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很開心,畢竟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你。”
“江澄又是誰?”魏潼一臉不理解,她盡力的甩開魏無羨的手站到洛冰河的身后,“我叫洛無憂,不叫什么魏潼,他才是我的兄長。”她說著就指了指身邊的洛冰河。
“你到底誰!”魏無羨拉住洛冰河的衣角,“為什么我的妹妹會成為你的妹妹?”
看見魏無羨想要動手,沈清秋想也不想的動手,而那邊的藍(lán)湛也動了手,魏潼看著兩方人想要阻止他們動手,好在最后一個紅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的出現(xiàn)才避免了更大的傷亡。
“城主,仙樂。”魏潼走到他們面前笑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花城看了一眼魏潼,又將目光看向身邊的謝憐,“想著你們出來這么久沒有回去,就特地來看看?”
他能告訴魏潼因為魏潼的封印有所松動所以才和哥哥一起來看看的嗎?
畢竟那個封印是他們四個人合力才設(shè)下的封印,如果沒有強(qiáng)大的信念是不可能沖破封印,也不會想起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
當(dāng)然除非遇見一些意外,比如遇見她的親生兄長——魏無羨。
在一行人商議之后,終于在一家客棧坐了下來,魏無羨和洛冰河仍是保持著一個人拉著魏潼的一邊,魏潼最后想要收回手,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魏無羨也發(fā)現(xiàn)如今的魏潼就是一個普通人,靈力全失,體內(nèi)甚至感覺不到靈力的運轉(zhuǎn)。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城,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魏無羨將目光落在花城的身上。
“我來找你欠我的酒錢。”花城看著魏無羨想也不想的開口,“我算了算你在我鬼市生活了十六年,欠下不少酒錢呢。”
“藍(lán)湛給錢!”魏無羨說著就將目光落在身后的藍(lán)湛身上,見藍(lán)湛沒有動作,魏無羨只能伸手去拿藍(lán)湛身上的錢袋子,最后把錢袋子扔到花城的面前,“說吧,怎么一回事?”
“就是這么一回事。”花城不以為意地開口,“憂憂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魏無羨聽著花城的話,又將目光落在魏潼的身上,“如果憂憂死了,那么她又是誰?”
“她是冰河的妹妹,名字叫洛無憂。”花城不假思索的開口,“你也見到了,她并不認(rèn)識你們。”
“我是你的兄長。”魏無羨看著魏潼握緊她的手,“晚晚和江澄都在等著你,你還記得晚晚嗎?她是你的女兒,是你和江澄的女兒。”
魏潼一臉疑惑的看向身邊的洛冰河,又將目光看向身邊的魏無羨,可是腦海中卻沒有關(guān)于魏無羨的任何記憶。
“我們還是走吧。”洛冰河看著魏潼的模樣微不可查的握緊手,“這個環(huán)境不適合憂憂。”
“三郎,我們回去吧。”謝憐看著魏潼,也將目光落在花城的身上,“還是那句話,江宗主果然還是不適合憂憂。”
魏潼聽著他們的談話,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就好像要炸開一樣,她緊緊的抓著桌面,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魏無羨和洛冰河握住她的手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給她傳送靈力。
魏潼最后暈倒了在魏無羨的懷中,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魏潼,魏無羨低著頭不知想到何事,又將目光看向一邊的花城,“花城,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
“魏無羨,憂憂當(dāng)年因你遭遇生死劫,如果生死劫已過,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此呢?”沈清秋看著魏無羨神色淡然的開口,“況且江澄并不適合憂憂。”
“就算江澄不適合憂憂,那也不應(yīng)該是你們來決定的,這個應(yīng)該交給憂憂自己選擇。”魏無羨不由得握緊拳頭,“我們沒有資格給她選擇。”
“憂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難道不知道嗎?”洛冰河抬頭看向魏無羨想也不想的開口,“她受傷的時候你在哪?她受三道戒鞭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她差點死掉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洛冰河提著魏無羨的衣領(lǐng)幾乎想也不想的開口,“魏無羨,你有什么資格做她的兄長?你知道你死的那十幾年她是怎么過來的嗎?你知道她是怎么認(rèn)識我們的嗎?”
“就算江澄當(dāng)年是為了你才被溫逐流化去了金丹,可那又如何?你就這樣活生生的舍棄了憂憂嗎?”
魏無羨聽著洛冰河的花猛地抬頭看向他,他的身形踉蹌一下,整個人都心不在焉,“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江澄是為了你才被溫逐流化去金丹的!”洛冰河冷笑著開口,“花城給他看!”
花城聽著洛冰河的話,手指輕輕一點一臉圓圈就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那個圓圈里面所播放的場景正是當(dāng)年江澄為了魏無羨引開溫氏門生的那一幕。
魏無羨的腦海中突然就想起那日在觀音廟江澄若有所思的模樣,這樣一來,他是不是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江澄為了他被溫逐流化去金丹,而他又把金丹剖給江澄。
“就算江澄是為了你被化去了金丹,可是為何你在決定剖丹的時候不考慮一下憂憂呢?”洛冰河一臉苦笑著開口,“魏無羨,你真的有資格做她的兄長嗎?”
“冰河……”沈清秋說著就把手搭上洛冰河的肩膀。
洛冰河握住沈清秋的手轉(zhuǎn)頭看向他,“師尊,我沒事,我就是心疼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憂憂她不應(yīng)該承受那么多。”
“魏無羨,憂憂的記憶被我們封印了,至于是否能夠沖破封印全都看她自己,但是我們是不回去干預(yù)這件事情的。”花城看著魏無羨仍是心平氣和的開口,“我們的封印需要一百年的世界才能解開,修仙的世界那么長,我想imen也不在乎這一百年的時間。”
花城看了一眼魏無羨之后,在魏潼的眉宇間印下一枚銀蝶的花鈿,“憂憂是否想要記得江澄,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謝憐上前一步對著藍(lán)湛開口道,“含光君,我們照顧了憂憂五年,她是一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孩子,我們找了很多方法,都不能恢復(fù)她的靈力,她也沒有辦法修仙,你們的一百年對于憂憂來說可能只有幾年而已。”
謝憐不給藍(lán)湛開口說話的機(jī)會,“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地照顧她,等到她臨終的那一天,三郎會來把她接去鬼市生活,絕對也不會虧待了她。”
在謝憐的注視下,洛冰河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魏潼交給魏無羨照顧,在確定魏潼沒事之后他們一行人才直接離開。
七日之后,魏潼醒來就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孔,迎雙那一雙眸子,魏潼看著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開口詢問道,“你是誰?”
他抬手撫上魏潼的臉頰,臉上帶著幾分溫潤的笑意,“我叫江澄,是你的相公!”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從最初的到現(xiàn)在,他幸運的是,最后陪在他身邊的人仍是他心底最初喜歡的那個姑娘。
而從今以后,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江澄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