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場(10)
溫若寒的死成為了孟瑤的功勞,孟瑤也因此認(rèn)祖歸宗成為蘭陵金氏的子弟改名金光瑤,他甚至和金子軒一樣,眉間一點朱砂,也穿上了金星雪浪袍,看上去氣質(zhì)儼然和平時不同。
魏潼被江厭離帶著在金鱗臺逛了一圈,這途中他們還遇見過不少人,尤其是許多次都遇見了金子軒,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偶遇。
魏潼瞧著金子軒的模樣,似乎對江厭離有意,可不知為何江厭離看向金子軒的時候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看來之前的那件事情給她留下了陰影。
不過說的也是,無論是誰遇見那樣的事情都會覺得難過,更何況還是一直心悅金子軒的江厭離。
射日之征的慶功宴上金光善又重新提起和云夢江氏的聯(lián)姻,可卻被魏無羨所拒,而江澄和江厭離也都表示感謝金光善的厚愛,金光善雖面色不虞,可到底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臨近尾聲的時候金光瑤站出來,代替金光善還表示蘭陵金氏會在秋季舉辦百鳳山圍獵大會,歡迎大家到時光臨。
慶功宴結(jié)束之后,藍(lán)曦臣帶著藍(lán)湛回了云深不知處,而他們也回到了蓮花塢。
臨走之前,藍(lán)湛還吩咐魏無羨好好照顧魏潼,說是她的那一雙眼睛還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
回到蓮花塢之后,江澄看著蓮花塢上的太陽紋,甩出手中的紫電就一下就把它打爛了。
“這就是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嗎?”魏潼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魏無羨,“你說藍(lán)湛生活在什么樣的地方呀!”
魏無羨聽著魏潼的話,口中的酒一下就噴了出來,“憂憂算了吧!云深不知處那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整天粗茶淡飯的,那里有蓮花塢好!”
“粗茶淡飯?”魏潼一臉不理解的開口,“如果真的是粗茶淡飯,為何會養(yǎng)出藍(lán)湛那種英俊瀟灑的公子呢?”
“人家現(xiàn)在都是含光君了,你整天藍(lán)湛、藍(lán)湛的多不好呀!”魏無羨說著就拍了拍魏潼的腦袋,“你之前一直都是叫藍(lán)湛的吧!”
“可是藍(lán)湛一直都叫你魏嬰啊!我自然想著就叫他藍(lán)湛了。”魏潼倒是不以為意的吐吐舌頭,“好像沒有不對的地方啊!”
魏無羨抬手撫上魏潼的腦袋,“好!隨你。”
魏潼歪著頭對著魏無羨露出嫣然一笑。
回到蓮花塢之后,江澄一直忙著重建蓮花塢,他現(xiàn)在一心想著的都是如何才能夠把蓮花塢壯大起來,就像當(dāng)年那樣發(fā)展頂峰的階段。
也正因如此,偶爾有弟子不規(guī)矩、不認(rèn)真練習(xí)的時候,他都會相當(dāng)生氣,看上去儼然和之前不一樣。
就好像當(dāng)年那個江澄已經(jīng)死在了蓮花塢,死在了江氏夫婦死亡的那一刻,活下來的只有如今的云夢江氏的宗主。
“你生氣了?”魏潼走到江澄的身邊坐下來,“其實這些事情急不來的,我聽阿姐說你想要重建蓮花塢,我雖不記得蓮花塢以前的模樣,可只有這件事情卻是急不來的……”
魏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澄摟入懷中,他把下巴放在魏潼的腦袋,抱著她的時候也忍不住緊了緊,“憂憂,嫁給我好不好?我知道阿姐、魏無羨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就忍不住,我害怕。”
魏潼被江澄箍在懷中,動也不敢動,也不知為何她好像覺得江澄似乎也沒有看上去的那么令人討厭。
“憂憂,我喜歡你,嫁給我好不好!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江澄不由得握緊手中的力度,“我想要你一輩子都陪在我的身邊。”
“江澄,我們才認(rèn)識這么短的時間,你說出這樣的話,會不會不太好呀!”魏潼抬頭看向江澄,“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也許以后也不會想起來,你會嫌棄這樣的我嗎?”
江澄對上魏潼的那一雙眼睛,下意識的攬住她的腰身,讓她靠近自己,然后低著頭慢慢的吻上了那一雙日思夜想的唇。
江澄淺嘗輒止,他松開魏潼之后又在他的眉宇間落下輕柔的一吻,“憂憂,你若是現(xiàn)在不嫁給我,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嫁給我的那一天。”
魏潼低著頭紅著臉,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江澄的話。
“憂憂,我會成為很好的宗主對不對?”
魏潼抬頭看向江澄眉眼間染上笑意,“是,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我和兄長都會一直陪著你。”
之后的那幾天江澄的心情的確是相當(dāng)好,可是他始終想不清楚為何魏無羨好好的不再繼續(xù)佩劍,無論他如何勸說,魏無羨就是不再佩劍,這一點讓江澄非常生氣。
“憂憂,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魏無羨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魏潼低聲道,“江澄也有自己的苦衷不是嗎?”
“兄長,你為何不佩劍呢?”魏潼握住魏無羨的手,“無論兄長是邪魔外道還是正道,我都會選擇和兄長在一起的。”
魏無羨說著就給了魏潼一個擁抱,“還是我的憂憂最好了!”
之后的時間里,魏潼就是每日都陪在江澄的身邊,他們也算是度過了一段比較有意義的時光,而這段時間里兩個人的感情也是突飛猛進(jìn)。
“憂憂你說阿姐是不是還喜歡那只花孔雀,他們都覺得阿姐配不上花孔雀,可我卻覺得是他配不上阿姐。”江澄枕在魏潼的膝蓋上蹙著眉頭,“上次也是魏無羨拂了金宗主的好意。”
“其實我們也需要尊重阿姐自己的決定,我覺得,只要阿姐自己喜歡就好。”魏潼看著江澄低聲開口,“江澄,你這段日子忙著重建蓮花塢,好像又瘦了呢!”
“叫我晚吟好不好?”江澄抬手撫上魏潼的臉頰,“你看我都叫你的小字,難道你不應(yīng)該叫我的小字嘛!”
魏潼思忖半晌之后,抬手撫上江澄的臉頰,輕輕的說出了江澄的小字,“晚吟。”
“我喜歡聽?wèi)n憂喊我的名字。”江澄的臉上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憂憂,等蓮花塢穩(wěn)定下來之后,我就娶你。”
魏潼想到江厭離的事情,低頭撫上江澄的腦袋,“晚吟,等到阿姐出嫁以后你再娶妻比較好吧!”
“才不是!長姐如母,她定然也是希望我早點娶到你的。”江澄不知想到何事,“你說如果阿爹和阿娘要是還在的話該有多好?”
“晚吟,你知道的,我已經(jīng)不太記得他們的樣子了!我……”魏潼咬著唇,“我是不是太不好了!”
江澄做起來將魏潼抱在懷中,“怎么會呢!我記得阿娘送我們離開蓮花塢的時候,你還說會嫁給我呢。如果他們再世,看見我娶你為妻,定然也會非常開心的。”
魏潼倚靠在江澄的懷中,眉眼中染上笑意,“那等我恢復(fù)記憶的時候,我們就成親好不好?”魏潼說著就在江澄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好!等你恢復(fù)記憶的時候,我就娶你為妻。”
秋季金鱗臺百鳳山圍獵大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到來的,眾位仙家齊聚金鱗臺,算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圍獵大會。
魏無羨在圍獵大會上出盡風(fēng)頭,眾人都說云夢江氏出了一個魏無羨,可眾人的這句話卻讓江澄心生不滿,他知曉魏無羨這樣做并非是為了出頭,而是為了保護(hù)溫情一脈的門生。
宴會期間,魏無羨質(zhì)問蘭陵金氏是不是想要成為下一個岐山溫氏,甚至質(zhì)問他們把溫氏門生關(guān)在哪里。
在和金子勛的對峙中,無奈之下他只能讓魏無羨只身前往窮奇道尋找剩余的溫氏門生。
瞧著轉(zhuǎn)身離開的魏無羨,魏潼不顧江澄的反對和他一起離開。
“晚吟,你還有阿姐,可是兄長只有我一個人。”魏潼看著江澄咬著唇,“對不起。”隨后就跟著魏無羨一同離開金鱗臺。
他們在蘭陵金氏的地界上尋到了溫情的身影,她這一脈的門生全都被蘭陵金氏的人關(guān)了起來,聽說都在被關(guān)在窮奇道一帶。
“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溫寧的。”魏無羨看著溫情低聲道,“你先帶著我妹妹去附近的客棧休息一下,她的眼睛剛剛好,還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魏無羨我想要跟你一起去,我想要自己去找阿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我已經(jīng)丟下他一次,不能再丟下他第二次。”溫情抓魏無羨的手一臉的緊張,“魏無羨,讓我和你一起去!”
魏潼看著溫情的身影,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魏無羨,“兄長,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吧,溫情姐姐只有弟弟,就像我只有兄長一樣。”她說著就握緊身邊魏無羨的手。
他們?nèi)酥簧砬巴F奇道一帶,他們沿途都沒有看到溫氏門生。
傍晚的大雨傾盆而下,他們抵達(dá)窮奇道之后,才好容易遇見溫氏的一個婆婆,從婆婆的口中得知,溫寧已經(jīng)死在蘭陵金氏門生的手中。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尋找溫寧,你的眼睛不能在這樣的大雨中冒險。”魏無羨看著站在雨地里的魏潼柔聲道,“等著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魏潼聽著魏無羨的話,真的就一直站在雨地里等著他的歸來,而最后他們也的確尋到了溫寧的身影,而且魏無羨操控者失了心智的溫寧傷了眾人,好在魏無羨及時收回陳情,這才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fā)生。
魏無羨帶著眾人駕馬而去。
“以后真的就要浪跡天涯了,沒有蓮花塢,也沒有江澄,也沒有阿姐的排骨蓮藕湯。”魏無羨看著坐在馬背上的魏潼柔聲道。
“我本來就只有兄長一個親人,只要有兄長的地方,無論在哪里都是我的家。”魏潼說著就抱著魏無羨的后背。
看著面前出現(xiàn)的藍(lán)湛,魏無羨本以為藍(lán)湛是來阻止他的,可他最后卻默默的讓出一條路來,目送著他們離開。
魏潼轉(zhuǎn)頭看向站在身后的藍(lán)湛,一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模糊。
“兄長,藍(lán)湛他是一個好人,眾人皆說你是邪魔外道,只有他才把你當(dāng)做是真正的朋友。”魏潼靠在魏無羨的后小聲道,“以后還有機(jī)會見到他嗎?”
“我曾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是我的畢生知己,如今也是。”魏無羨撫上魏潼的手小聲回道,“只是我們終究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也許終究會有一場生死較量。”
“我們?nèi)ヒ牧陙y葬崗吧!我們曾經(jīng)在哪里生活過一段時間,最熟悉的也就只有那里了。”魏潼靠在魏無羨的背上笑意盈盈的開口,“你收留了這些溫氏門生,以后我們也算一家人了。”
魏無羨按照魏潼的提議,真的就帶著溫氏門生前往夷陵亂葬崗,在他們問起來這里是不是能生活的時候,魏無羨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我曾經(jīng)帶著妹妹在這里生活過三個月。”
他們在亂葬崗搭建房屋,也算是正式在這里落地生根了,魏無羨一邊忙著用陰虎符修復(fù)溫寧的心智,一邊照顧著來到亂葬崗之后就一直生病的魏潼。
“你之前不是說帶著魏潼在這里生活過三個月嗎?她怎么會對這里這樣不舒服?”溫情看著躺在石床上不斷囈語的魏潼蹙著眉頭,“魏無羨,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心底里仍舊是畏懼這樣的地方吧!”魏無羨故作輕松的開口,“我們之前都能挺過來,我相信這次憂憂也一樣能夠挺過來的,你不用擔(dān)心。”
“魏無羨,你覺得我們真的能夠在這里生存下去嗎?”溫情一想到亂葬崗的怨氣沖天,就覺得他們無法在這里生存下去。
“為何不能!”魏無羨吃著東西口齒不清的說著,“你們溫氏的人不是還在這里嗎?到時候這里肯定能夠郁郁蔥蔥的,說不定就會變成世外桃源了呢!”
“別異想天開了!還世外桃源呢。”溫情對于魏無羨的說法嗤之以鼻。
就在魏無羨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邊魏潼咳嗽的聲音一下就讓魏無羨反應(yīng)過來,他走到魏潼身邊握住她的手,“憂憂,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兄長,我挺好的,大概就是淋了雨,起了熱,身體并無大礙。”魏潼看著魏無羨眉眼間染上笑意,“我都睡了很多天了吧!”
“是啊!這就帶你出去走走,現(xiàn)在有著這些人,感覺亂葬崗的空氣都變了好多呢。”
魏無羨帶著魏潼走了出去,途中遇見他們的人都會熟練的和魏無羨打招呼,魏無羨停下來的就被一個小孩抱住了大腿,奶聲奶氣的說著,“羨哥哥。”
“呀!好可愛的小孩子呀!你叫什么名字呀!?”魏潼蹲下來撫上小男孩的腦袋。
“他叫阿苑,是溫情堂兄的孩子。”魏無羨說著就撫上阿苑的腦袋,“阿苑,叫姐姐,無憂姐姐。”
魏無羨的話還沒有說完,阿苑就抱住了魏潼的大腿,奶聲奶氣的叫著,“無憂姐姐。”
“阿苑真可愛!”魏潼看著阿苑眉眼間染上笑意,魏無羨看著魏潼臉上的笑容,也松了一口氣。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阿苑和魏潼的關(guān)系變得非常好,至于溫情和魏無羨則是在爭吵要在地里種什么,最后終于在魏潼的調(diào)解下,決定一半種蘿卜,一半土豆。
而江澄此時也尋到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