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好
等到處理完所有中了毒的人之后,他們才漸漸的散去,口中說著感恩戴德的話,還說她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如果她真的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那為何她唯獨救不了自己的兄長呢?
她是尋著一些人把聶懷桑抬進她的房間中的,她一點都不在乎旁人的如何說三道四,不過讓她不滿的一點就是,竟然有人說她對不起藍(lán)湛
她和藍(lán)湛真的就是單純的兄妹關(guān)系,相當(dāng)單純的那種,她發(fā)誓。
不過也有人說澤蕪君和赤鋒尊乃是結(jié)拜兄弟,魏潼出手救一下聶懷桑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她覺得這樣的人可以好好表揚一番。
聶懷桑不僅中了毒,而且腿上還有被毒蛇咬傷的痕跡,這就是為何他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原因。
聶懷桑下半夜突然就起了熱,讓魏潼整整忙前忙后的照顧了半夜,一直到確定聶懷桑轉(zhuǎn)危為安的時候,她才趴在聶懷桑的身邊小睡一會。
聶懷桑醒來轉(zhuǎn)頭望去就看見了那一張日思夜想的臉,事實上當(dāng)魏潼離開云深不知處的時候,藍(lán)曦臣就寫信告訴給聶明玦,說是可以讓聶懷桑也一同跟著,至少兩個人可以慢慢的培養(yǎng)一下感情。
可他在不凈世窩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前去尋找魏潼,他也在積極的詢問魏潼的下落,可是魏潼沒有找到,倒是遇見了毒蛇,中了毒。
不過醒來的第一眼就能夠看見心悅的姑娘,他又覺得這一次值了。
“你醒了?”聶懷桑的耳邊傳來魏潼的聲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總不會是也來夜獵的吧?”魏潼說著就起身到了一杯水遞到聶懷桑的手中,“你下半夜起了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口干舌燥的,多喝一點。”
“哦!”聶懷桑說著就接過魏潼手中遞過來的水杯,“我就是出來玩玩,反正不凈世有大哥,也不需要我這個閑人。”
他總不能說是為了尋找你,所以才來到這個地方的吧。
魏潼沒有戳破聶懷桑的小心思,誰出來游玩會來這種地方?看著聶懷桑臉上的表情,魏潼眉頭微蹙,
難不成聶懷桑是專門來找她的?
“既然遇見了不如一起結(jié)伴怎么樣?”魏潼看著聶懷桑神色坦然的開口,“反正路上多個伴也好。”
聶懷桑一時半會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后看著看著魏潼點點頭,心中卻是相當(dāng)歡喜。
聶懷桑好了之后,他們又繼續(xù)上路。
冬末春初的季節(jié),空氣中還帶著隱隱的寒意,他們剛到一個小鎮(zhèn)上準(zhǔn)備歇腳卻發(fā)現(xiàn)天空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真沒有想到這個天氣竟然還能看見下雪。”魏潼看著窗外的雪花一臉笑著開口,“姑蘇很少下雪,難得來一趟這里竟然還能夠見到雪。”
“這里好像是云夢江氏的地盤,我們需要去看看江宗主嘛!”聶懷桑不知為何說道江澄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都覺得心中相當(dāng)不舒服。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魏潼心中喜歡的人是江澄,而且喜歡他那么多年,如今當(dāng)年魏無羨沒有死的話,說不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是云夢江氏的當(dāng)家主母了。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口就始終悶悶的。
聶懷桑合上手中的扇子,從身后一下就抱住了魏潼,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魏潼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好喜歡你怎么辦?”聶懷桑悶悶的說著,“潼潼,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喜歡你,你還記得當(dāng)年在后山抓魚的那個場景嗎?我在云深不知處學(xué)習(xí)很多次,可那天卻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聶懷桑箍緊懷中的魏潼,“我突然很不想要放手,很想把你綁回不凈世和我成親。”
魏潼嘆口氣轉(zhuǎn)過身抬頭看向聶懷桑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懷桑,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給彼此一段適應(yīng)的時間?我現(xiàn)在就回應(yīng)你的感情,對你不公平,也不負(fù)責(zé)。”
“我……”聶懷桑低著頭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懷桑,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們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你現(xiàn)在喜歡我,又怎會知曉以后還會喜歡我呢?”魏潼笑著反問,“你從未遇見過其他的姑娘不是嗎?”
“那你喜歡江宗主呢?你真的會一直喜歡江宗主嗎?”聶懷桑不由得反問道,隨即又小聲開口,“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可以一直等下去的那種喜歡。是想要每天都能看見你的那種喜歡。”
魏潼看著聶懷桑一下就笑了出來,她給了聶懷桑一個擁抱,“等到雪停了之后,我們就離開這里吧,我對云夢還算熟悉,到時候帶你去好好游玩一番。”
雪停之后魏潼真的就帶著聶懷桑前去游玩,一路上都是晴空萬里,魏潼也眉眼間帶著笑意的給聶懷桑介紹有趣的地方,甚至還買了不少當(dāng)?shù)靥厣男〕宰屄檻焉Щ夭粌羰澜o聶明玦嘗一嘗。
他們還去了附近很有歷史的一座寺廟,魏潼告訴聶懷桑當(dāng)年他們還曾一起來過這個寺廟許愿,她甚至在寺廟后面的許愿樹上找到了當(dāng)年留下來的紅布條。
上面清楚的寫著:
——想要嫁給江澄為妻,與他一生白首不相離。
魏潼將紅布條扔到旁邊的火盆里,聶懷桑開口道,“不要那個愿望了嗎?”
“現(xiàn)在有了新的愿望啊!”魏潼看著聶懷桑眉眼間染上笑意。
她從小僧那里接過紅布條之后,很快就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隨后就扔到了許愿樹上。
“這次是何愿望?”聶懷桑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魏潼一臉好奇的開口。
“既然是愿望那說出來就不靈啦!”魏潼說著就把紅布條遞到聶懷桑的手中,“你也去許愿吧!心誠則靈。”
看著魏潼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聶懷桑真的寫下了一個愿望,隨后也學(xué)著魏潼之前的模樣把它扔到了樹上。
轉(zhuǎn)瞬之間烏云密布,看著暗下來的天空,魏潼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聶懷桑,“說不定等一會會下雪,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去吧。”
聶懷桑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握緊了那一雙手,眉眼間染上笑意,“好!”
寺廟位于山頂,他們還沒有走到一半的時候就下起了大雪,要命的事情是魏潼竟然崴了腳,險些墜.落旁邊的懸崖。
她是沒大礙,可聶懷桑卻為了拉住她,一條手臂都已經(jīng)被峭壁上的石頭蹭出了血。
“要不我自己走吧!”魏潼趴在聶懷桑的背上一臉抱歉的開口,“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
“沒事,手臂不疼。”聶懷桑說著又抱緊背上的魏潼,“你說要是我會御劍該有多好,這樣我就直接能帶你下去了。”
“你們聶氏的話,應(yīng)該是御刀吧!不過想想也挺刺激的,畢竟御刀和御劍不一樣呢。”魏潼小聲開口道,“下山的時候注意點,我想著這個雪這么大,很快就會把下山的路給遮掩的沒有了。”
魏潼說的沒錯,下山的路的確很快都被大雪所覆蓋,即便是他們小心翼翼的,還有好幾次都摔倒了,可聶懷桑都為了保護魏潼,讓自己受傷。
他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風(fēng)雪已經(jīng)越來越大,索性魏潼發(fā)現(xiàn)了一處山洞,在聶懷桑小心翼翼的背著她行走的情況下,他們一起躲到山洞中躲避風(fēng)雪。
山洞就好像是有人居住一般,里面有柴火之外,還有不少的茅草。
聶懷桑扶著魏潼走到旁邊的茅草上坐下來,隨后就堆起柴火點燃了一堆篝火。
在火光的照射之下,聶懷桑只覺得腦袋有些不清楚,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其他。
在魏潼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聶懷桑的整個身體就倒了過來。
魏潼把聶懷桑放到茅草上,觀察他的情況,可誰知道竟然會在腳踝處看見一個小小的牙印,而且牙印的顏色已經(jīng)發(fā)黑,這可是中毒的跡象。
魏潼先給聶懷桑把腿上的毒吸了出來,隨后有給他涂上了解毒粉,而她自己則是服下了一顆解毒的藥丸。
魏潼扶著墻壁去把柴火都找了過來,隨后就讓篝火燃燒的越來越旺盛。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聶懷桑也有了反映,他蜷縮著身體口中不斷地喊著,“好冷,好冷!”
魏潼抬手撫上聶懷桑的額頭,才發(fā)現(xiàn)聶懷桑又起了熱。
她從小和魏無羨在市井里摸爬滾打,雖然從小身子就不算好,可是聶懷桑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天賦資質(zhì)平平,大概是從未遭過這樣的罪。
魏潼深吸一口氣之后,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蓋在聶懷桑的身上,可是沒有維持多一會兒之后,聶懷桑就繼續(xù)說冷。
看著臉色蒼白的聶懷桑,魏潼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唇邊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其實這樣也不錯,對不對!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此一來也算是共生死了。
沒了蓮花塢、沒了兄長,我曾以為天地之大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可我遇見大哥他們,又遇見了你和赤鋒尊。就這樣吧!”
魏潼閉上雙眼之后又緩緩的睜開雙眸,做了一件事情之后就俯下身從聶懷桑的身后緊緊的抱住了他,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
翌日清晨,風(fēng)雪已停,聶懷桑率先醒來,可是他一抬手就觸碰到溫潤的手感,他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他低頭望去正好對上那一雙緊閉的眸子。
就在聶懷桑手足無措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魏潼已經(jīng)睜開雙眸,她坐起來整理好衣裳之后,看向聶懷桑的方向,眉眼間染上笑意,“身體可還有不適?”
聶懷桑看著魏潼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也不知道該說哪些話,深怕一不小心就把魏潼惹生氣了。
“是我自愿的,與你無關(guān)。”魏潼看著聶懷桑搭上他的手臂,“而且昨天那個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我……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聶懷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我以后會好好對你的。”
“懷桑。”
聶懷桑抬頭看向魏潼的方向,卻聽見她的聲音傳入耳畔,“扶我起來,我的腳好像沒有辦法走路了。”
聶懷桑走到魏潼的身邊蹲下來看這她的腳踝,腳面已經(jīng)腫得很高,一時半會的確是沒有辦法走路了。
他把扇子別再腰上,攔腰就把魏潼給抱了起來,清晨的日光已經(jīng)讓下山路上的積雪融化的差不多了,聶懷桑就這樣抱著魏潼一步一步的走下山。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像現(xiàn)在這一刻開心過,就好像是期待已久的感情終于得到了回應(yīng)。
到了醫(yī)館,大夫敷了藥就囑咐聶懷桑好好照顧魏潼,這個程度不適合走路。
“回去以后,讓赤鋒尊去云深不知處提親吧!”看著聶懷桑微怔的表情,魏潼斂眸笑著,“不是說要對我負(fù)責(zé)?”
“好好好!等回到不凈世之后,我就讓大哥去提親。”他說著還掐了自己一下,“還好,不是做夢。”
魏潼拉著聶懷桑的衣領(lǐng),將他一下拉到面前來,給他一個吻,聶懷桑抱著魏潼的腰身,笨拙的加深了這個吻。
魏潼抬頭看向聶懷桑眉眼間帶著笑意,“我既然救了你的性命,不如以身相許如何?不接受除了這個之外的任何報答!”
聶懷桑把魏潼抱進懷中,伏在她的耳邊,在她的耳邊說著,“好,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