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2
初經(jīng)人事的程靈西是伴著一種隱約的沙沙聲醒來的,她還沒有完全回到現(xiàn)實,茫然睜開眼睛,先是看到披著睡袍的蕭老師坐在身邊,而后才發(fā)現(xiàn)他正扶著個速寫本不知勾勒著什么。
原來是鉛筆和紙摩擦的聲音啊
靈西一動不動,仍舊呆呆地偷看。
反倒是蕭云深感覺到異樣,側(cè)頭笑道:“醒了?”
程靈西完全沒有辦法把眼前無邪的他和剛剛叫人臉紅的男人聯(lián)系在一起,以至于想都沒想,就用被子蒙住臉。
蕭云深不禁笑出聲,合上速寫本說:“你剛剛講夢話了。”
靈西睡覺向來老實,因而又露出狐疑的眼睛。
“說你還想”蕭云深眼眸彎彎。
“你亂講,不可能,不可能的!”靈西趕快拉他的衣服,阻止他胡言亂語,而后又用被子擋住自己不小心露出的身體,簡直羞炸了。
“不逗你了,起來洗個澡,我們出去逛逛?”蕭云深伸手要抱她。
可程靈西沒辦法一夜之間開放成他這樣子,手足無措的說:“我自己洗,你不許看,把眼睛閉上。”
蕭云深沒辦法,只好祥裝閉眸。
程靈西瞬間以光速撿起地毯上的睡裙,磕磕絆絆地跑進浴室。
顯然得到滿足的蕭老師心情出奇地好,正想趁著功夫收拾外出的東西,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雪白床單上那一點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他茫然地伸出手去觸碰,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為此而愉悅。
完全在北京成長起來的性觀念,叫蕭云深對處女這件事沒有任何感覺,可忽然意識到靈西是如此簡單,似乎全然屬于自己,又不禁有點止不住的柔情。
正走神的時候,那怯怯地聲音又傳了過來:“喂,我拿錯衣服了,幫我遞一件去外面穿的”
蕭云深覺得好笑:“我不叫喂。”
“蕭老師”
“我不是你老師。”
“蕭云深。”
“姑娘,我們又不是露水姻緣,你怎么如此生疏?”
“討厭,我不出去了!”
“那我進去了?”
“”
程靈西傻站在浴室,被搞得滿頭黑線,一下子氣急敗壞的披上浴巾打開門,誰知卻猛地撞在來送衣服的蕭云深胸前。
他經(jīng)常笑,卻很少笑得這么開心,把連衣裙遞給她后,又捧住她的臉親了下:“真可愛。”
程靈西的心飄飄蕩蕩的,幾乎成了升空的氣球,仿佛再也拉不回來了。
暮色又一次籠罩在迷人的小島上,這里的居民非常悠閑,偶有路過的行人也是笑容滿滿、呼朋引伴,全無北京那種陰霾與壓力可言。
程靈西被蕭云深拉著手,漫無目的的閑逛,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云上,但凡跟他對視,便忍不住彎起嘴角。
原來熱戀的感覺竟是如此,簡直能把最聰明的人變成徹頭徹尾的傻瓜。
“十一月份的時候項目會進行壓力測試,過完年就算正式上線了,我跟易迅的合同,只簽在春節(jié)之前。”蕭云深忽然提起工作的事情。
“那也快了我會找機會跟黃鴻羽提離職的。”程靈西當然沒忘自己答應(yīng)他的諾言。
“來希臘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蕭云深立刻坦誠罪行。
“啊,誒?”程靈西吃驚:“那他什么態(tài)度?”
“能有什么態(tài)度,雖然很想留你,但怎么可能跟我搶呢?”蕭云深得意道。
雖然不太愿意面對那種場合的靈西暗自松了口氣,卻忍不住小聲道:“又自作主張”
“那你罰我吧。”蕭云深說。
誰知靈西竟然拽起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咬了一下。
“懲罰方式這么特別,害我還想犯更多的錯誤。”蕭云深笑道。
“老是欺負人。”靈西紅著臉甩開他,自顧自地扶著腿走上臺階,想去看看傍晚的大海,誰曉得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很快便慌張地退了回來,揪住了蕭老師的衣角。
蕭云深很莫名:“怎么了?”
不用靈西回答,一只可愛的大金毛便汪汪叫著跑下來。
這狗子似乎很喜歡中國姑娘,完全不停主人勸阻,轉(zhuǎn)著圈地要找程靈西。
小姑娘嚇得連聲驚叫,最后蹲到地上捂住臉,生怕它露出牙齒。
幸好主人飛快地拴好狗鏈,將金毛強行拽走。
“它走了,沒事,快起來。”蕭云深彎腰摸摸她的頭。
程靈西驚魂未定,悄悄偷看了眼,才全身發(fā)抖地站了起來。
“不會又要哭了吧?”蕭云深伸手幫她整理被碰亂的長發(fā)。
“才沒有。”程靈西趕快證明,可惜聲音并不怎么堅定。
蕭云深覺得那只金毛很可愛,但也不是不理解她的恐懼之處,畢竟年幼時被咬得鮮血淋漓,肯定會留下終生的陰影,他很擔心自己不在靈西身邊時,她看到狗會反應(yīng)過激,但并沒有將此說出口,反而借此轉(zhuǎn)移話題道:“讓你丟下我自己走,快拉好。”
靈西郁悶地拉住他的手。
稍有波瀾的情緒,很快便因為樓梯上豁然開朗的海景而消失。
太陽漸漸要落下了,很多游客都在岸邊喝酒聊天,還有趕著拍婚紗照的新人,婚紗被風吹的胡亂飛舞。
他們兩個在靠海的露天餐廳選了個位置坐下,隨意點些海鮮和果汁,便放松地等待夕陽落海的美景。
西餐通常美貌大于實質(zhì)。
程靈西看到端上來的五顏六色的蝦蟹燒烤,不禁失笑:“要是花晚在這里,能一直吃到明天早晨。”
蕭云深側(cè)頭笑:“這種時候就該拍照傷害她。”
靈西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又猶豫:“可能還在加班呢,不好吧”
“加班正好。”蕭云深忽然搶走手機,無情地拍下來發(fā)了過去。
程靈西無奈失笑,覺得肚子餓了,便拿起蝦來默默地看著他們互相傷害。
果然,花晚爆發(f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靈西你怎么這么對我?!”
蕭云深回復(fù)了個咧嘴笑的表情。
誰曉得花晚又賤賤地問:“嘻嘻,希臘怎么樣,叫你買的新內(nèi)衣有用武之地了沒?”
蕭云深瞧瞧手機,又抬頭看看還在傻傻吃東西的靈西,又回復(fù)了個害羞的表情。
花晚打字飛快:“我說什么來著,我?guī)煾缚隙ㄊ莻€老司機!你別太便宜他了,不要輕易就上車!”
“管這么多?我看你就是工作太清閑。”蕭云深終于開始使用語音。
花晚魔性的笑聲立刻響在希臘的海灘上。
靈西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把手機奪回來一看,鬧了個大紅臉:“胡說什么呀,我沒買,我”
“我可以親自送,你喜歡什么顏色?”蕭云深無恥地問。
“不許再玩我手機啦!”靈西氣急敗壞。
正巧有個萌萌的希臘小蘿莉在附近兜售鮮花,她看到蕭云深便湊了過來:“先生,要給這位小姐買玫瑰花嗎?”
“好啊。”蕭云深挺喜歡小孩子。
“十朵是一束,有贈品。”小蘿莉開始推銷。
蕭云深掏出現(xiàn)金遞給她,覺得很好玩:“什么贈品?”
誰知外國小丫頭人還沒個垃圾桶高,就會占帥哥便宜,她萌萌地把花送到程靈西手上,又跑到蕭云深面前,拉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低頭,然后踮起腳來親了他的唇:“一個吻。”
程靈西和周圍的游客一起笑了起來。
蕭云深沒料到自己出門在外,竟然被個小朋友套路了,滿臉無奈。
靈西很少笑得停不下來:“她好乖呀。”
“是嗎?”蕭云深彎起嘴角:“那你也給我生個吧。”
聞言程靈西忍不住羞赧,拿起桌上的杯子邊喝邊瞧別處。
“你喝我的啤酒干什么?不是剛剛發(fā)誓再也不喝酒了。”蕭云深覺得好笑。
靈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拿錯了,瞬間腦袋冒煙,自暴自棄地咬住嘴唇,專心去看落日,不再理他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