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經(jīng)歷過人生第一次醉酒之后的程靈西,昏睡到了半夜才茫然醒來。
她扶著仍有些暈眩的腦袋走到客廳打開燈,想起了前因后果,立刻羞慚的滿臉通紅。
好丟臉啊
說好的招待同事,結(jié)果自己卻
靈西搖搖頭,哭笑不得地拿起茶幾上的字條,發(fā)現(xiàn)是蕭云深所書:“廚房都收拾好了,如果仍舊難受,就吃兩片這東西緩解一下。”
果然,字條下還躺著包全是日文的固體酵素。
靈西呆望片刻,猛地意識到在自己昏昏沉沉的時候,那幅畫曾機緣巧合被花晚看到了。
當(dāng)時她似乎答應(yīng)不說出去,但那姑娘和蕭云深關(guān)系那么好,真的可以保守秘密嗎?
就算保守了,難道平時鬧騰不已的花晚就不會好奇?
程靈西握著紙條呆滯地跌坐到沙發(fā)上,因著忍不住冒出的冷汗,倒是叫殘余的酒意徹底清醒。
節(jié)假之后的公司里似乎還蔓延著懶散的氣氛。
靈西一路走到辦公桌前,所聽到的都是對五一節(jié)玩樂的議論之聲,更有甚者請過年假仍在外瀟灑,也不知幾時會回歸。
她忐忑地放下包,就連眼神都變得有點疑神疑鬼。
恰巧蕭云深和老黃他們幾個領(lǐng)導(dǎo)路過去開會,發(fā)現(xiàn)靈西正怯怯地瞧著自己,便不由回以微笑。
那幅模樣極度正常,大概他并不知情?
靈西慢慢坐下,稍微自欺欺人地松了口氣。
但她擔(dān)憂得沒錯,花晚不是個不守信的姑娘,但也還是會好奇。
以至于午休時間剛到,那家伙便笑嘻嘻地靠近說:“靈西,跟我去吃肯德基啊。”
程靈西面色不安。
花晚勾住她的脖子:“走走走,我有問題要問你。”
靈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圓滑地打消她的疑慮,只好被她拽著跌跌撞撞往外走。
肯德基距離公司還有段距離,花晚見她行動困難,又跑回去騷擾仍在改稿子的蕭云深:“師父,你車借我吧,我的今天限號。”
“干嗎?”蕭云深盯著屏幕隨口問。
“我和靈西出去吃kfc。”花晚已經(jīng)把魔爪伸向了他的車鑰匙。
誰知蕭云深卻先一步抓住:“那我?guī)銈內(nèi)グ伞!?br/>
“不要,不要,別來當(dāng)電燈泡好嗎!”花晚居心叵測,立刻滿地亂蹦著拒絕。
蕭云深怪怪地看了眼這個長腿跳蚤,發(fā)現(xiàn)程靈西正滿臉尷尬地站在不遠處等待,這才松了手:“快滾,給我?guī)€套餐回來。”
“謝謝師父!”花晚興高采烈地拿著鑰匙跑到靈西面前:“gogogo!”
在不知情的同事看起來,肯定會以為這兩個姑娘處的多好呢。
可是程靈西心底滿是忐忑,努力想著該怎么撒謊,才顯得不那么虛假。
工作日的午休時,肯德基里面人滿為患。
花晚買了一大堆食物卻找不到地方坐,只好又拽著妹子回到車里,繞來繞去,停在了片稍微安靜的街道旁說:“哎,沒想到生意這么好,我們就在這兒野餐也不錯。”
“嗯”靈西含著可樂的吸管,實在受不了這份精神折磨,索性主動問:“你是想問我那幅畫嗎?”
“對啊!”花晚大概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對她的騷擾,很煞有介事地說:“我也關(guān)注師父很多年了,他的設(shè)定集我全買過,從沒有看到過那幅,你是從哪來的,為什么不讓我講出來啊?”
被刨根問底的靈西心臟跳的厲害,小聲道:“是好多年前一個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得來的,只是不想被蕭云深看到,覺得很尷尬。”
“那有什么尷尬的啊?”花晚不明白:“咱們公司喜歡他作品的人可多著呢,比如我,哈哈。”
“就是不想。”程靈西低下頭。
她平日里顯得太文靜,現(xiàn)在的表情更是脆弱不堪,以至于花晚也不好意思再逼問了:“好嘛,不就是暗戀我?guī)煾竼幔磕惴判模沂窃恪⒃懔耍 ?br/>
她話說到一半,面色劇變。
靈西不明所以然,只見一個交警大叔騎著摩托過來,敲響了車窗:“喂,這里不準停車,駕照給我看看!”
花晚見自己闖了禍,慌得竟然把飲料打翻,一時間有限的空間里,全部都是碳酸與糖混在一起的甜甜的味道。
平日蕭云深很注意潔凈與審美,這輛寶馬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條,包括坐墊都是純白的羊毛材質(zhì),現(xiàn)在可樂的污漬撒上去,瞬間沒救。
花晚苦著臉接了罰單,自知小命難保,慢慢地望向靈西,惡向膽邊生:“你、你要我不跟師父亂講也行,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靈西低頭認真的用濕巾收拾殘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即將要成為背鍋俠的悲慘命運。
仍在辦公室忙碌的蕭云深聽聞慘案,無語道:“你還能干點什么啊?”
花晚身上的可樂污漬亂七八糟的,緊張回答:“交警扣的是我的分,就是那個你的車”
被威脅了的靈西低頭說:“我會付洗車錢和干洗錢的,對不起。”
“算了,我的飯呢?”蕭云深這幾天都沒閑著,一直畫畫,畫得臉色都憔悴了。
花晚如夢初醒地想起來說:“啊,忘記了!”
蕭云深忍不住咳嗽,跟要咳出血來似的。
“師父、師父!你可得撐住這口氣,別被我氣掛了!”花晚死到臨頭還敢嘴賤。
“以后中午不要出去了,你的稿子今天到期,畫完了?”蕭云深并不想跟她開玩笑,瞬間就嚴肅起來。
“沒”花晚欲哭無淚。
“那你哪來的心情吃喝玩樂,覺得這工作非你不可了是嗎?”蕭云深又問。
花晚每天都要被訓(xùn)個幾回,一邊老實認錯,一邊背著手使勁兒扇,示意靈西快走。
程靈西什么都沒說,便消無聲息地回去了自己的座位,再也不好意思露出頭來。
最近正是春天的流感爆發(fā)期,太過于疲憊的蕭云深本來就隱隱約約覺的不舒服,等熬到晚上便徹底頭昏眼花,咳個不停。
他趁著晚飯時間把最后一幅畫存好,煩悶地叫來干洗店的人將車里的墊子都拿走,又一路咳回了辦公室。
alex正在把玩把自己剛買的高端耳機,見狀慌張:“臥槽,你回家吧,別傳染我們。”
蕭云深無力和這些賤人斗嘴,倒了杯水重新坐好,意外地看到數(shù)位板上放著個大信封。
他打開來一瞅,是幾張百元的人民幣,和一些感冒藥。
雖然沒有署上名字,但思索下這連字條都不敢留的膽小作風(fēng),就很容易知道是誰的了。
其實蕭云深明白,闖禍的肯定是花晚那個一天到晚不知要撞翻幾杯水的二百五,也只有靈西這么老實才會受她擺布。
這兩個姑娘的性格,還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他無奈地把這份及時藥拿出來救命,誰知手停到一管維c泡騰片上時,卻猛地僵住,不禁陷入了屬于回憶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