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涂山有狐_第六十一章 洞內(nèi)
“不光來了這里,而且還在這個凹槽內(nèi)放入或取出過什么東西!”
梁天心輕輕點頭,嘴里緩慢的吐出這句話,臉色差到了極點。
聽他這么說,喬思貴猛地一驚,轉(zhuǎn)頭看了看我手里的青州鼎,再度失聲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青州鼎只有一枚,這小子也一直在我身邊,別人不可能打開這扇門的!”
梁天心卻是長嘆了口氣,“青州鼎雖只有一枚,可上古有九鼎之說,焉知其他八鼎是否也能打開這扇門?”
說完,他不待喬思貴再回話,咬牙又道,“不慌開門,咱們先下去。”
兩人帶著我重又回到地面上,落地之后,梁天心松開我的手臂,抬頭看了看那凹槽的方位,低頭在地面上掃視搜尋起來。
看了沒一會兒,他便往前急行數(shù)步,伸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纖細(xì)毛發(fā),似乎就是他所說的貓毛。
撿起之后,他自己并未多看,而是走過來遞給了我,凝重道,“你仔細(xì)感應(yīng)一下這貓毛上的氣息。”
不用多說,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接過貓毛,仔細(xì)感應(yīng)一番,果然從上面感應(yīng)到一絲微弱的巫炁氣息。
不得不承認(rèn)梁天心的心思靈巧,一根纖細(xì)的貓毛就能布置下一個機關(guān),十分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非常有效,不光能檢測到是否有人碰過那里,而且因為貓毛對氣息的附著力極強,無論被道炁還是巫炁觸碰之后,上面的氣息都會存留很久。
貓毛上有巫炁氣息,這便意味著,有人在那凹槽能動用過巫炁,或者放置過飽含巫炁的某種器物。結(jié)合其他種種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有人趕在我們前面一步,用充滿巫炁的小鼎,打開過這道門!
確定之后,我對著梁天心點了點頭。
一瞬間,梁天心眉頭皺起,臉色冰冷到了極點。
“會是誰?會是誰?駝子,你可曾將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過?”
喬思貴此時心情顯然也極差,同樣冰冷回道,“你我二人得了這場天大機緣,這幾年來,老子睡覺都是一人獨睡,因為老子有說夢話的習(xí)慣,害怕夢里把這天大的造化說出去!你說我會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
梁天心臉色變了數(shù)變,轉(zhuǎn)頭又盯住了我,“我們二人數(shù)年前便來過這里,一直沒發(fā)現(xiàn)過其他人的蹤跡,偏偏現(xiàn)在忽然來了人……是不是你小子走漏的風(fēng)聲?”
他這可就有些亂咬人了,我無奈的沖他攤攤手,“梁道友,你今天才帶我來的這里。”
梁天心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沉默了一下,轉(zhuǎn)移了話題,又問道,“你是修行巫炁之人,你可知世間還有何人跟你一樣修行巫炁?”
他這個問題問的很關(guān)鍵,其他人想打開這扇大門,同樣也需要用巫炁灌輸小鼎才行,從這點入手,的確能找到些許線索。
世間修行巫炁之人,除了我之外,便只有南宮了,當(dāng)然,祭祀惡靈也有可能,不過他的修為境界太高,我看不出來是何力量,問他之時,他也說的含糊不清,究竟是否修行巫炁,暫時還不確定。
難道是南宮提前進(jìn)去了?想起當(dāng)初殷商王陵之時的情形,南宮出現(xiàn)在這里倒不奇怪,只是照例來說,他出現(xiàn)的話,多半會事先跟我聯(lián)系一下,最不濟也給我留下個訊息才對。雖然我被梁天心和喬思貴二人看管著,但以南宮的手段,避開他們二人肯定不是什么難事,他為何一點消息都沒透露?
或者說不是南宮,而是另有其人?
我忽然又想起了姽婳,倒不是說姽婳修行巫炁,而是因為梁天心就是當(dāng)年在我高中學(xué)校附近布下二十八煞黃泉陣之人,雖不知他布下此陣的最終目的,但大略看起來,跟姽婳有關(guān),跟眼前這個蚩尤墓有關(guān),很有可能跟南宮也有關(guān)。
胡思亂想一陣之后,我沖著梁天心搖搖頭,“據(jù)我所知,世間修行巫炁者,僅我一人。”
這次梁天心沒有說話,反而是喬思貴瞪眼問道,“修行之人皆有師承,你修行巫炁不需要師父教授,莫非是憑空來的?”
我搖頭一笑,沒理會他,而是轉(zhuǎn)頭對梁天心道,“教我修行巫炁的師父,梁道友也見過,應(yīng)該知道我所言非假。”
我說的自然是小金,梁天心微微一怔,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頭小聲跟喬思貴解釋了一番。
接下來我們?nèi)硕汲聊讼聛恚禾煨暮蛦趟假F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盯著眼前的兩扇巨門,心里一直在尋思著火神廟內(nèi)的姽婳,這個蚩尤墳內(nèi),是否隱藏著當(dāng)年那件事的秘密?那束縛著姽婳的所謂天道是否也跟這蚩尤墓有關(guān)?還有,梁天心究竟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以我此時的修為,殺了梁天心搜魂也是一種選擇,但天師畢竟是天師,殺他容易,搜魂卻難,天師魂魄極為凝實,除非有修煉出陽神,借陽神之力搜魂,否則的話,對天師動用搜魂之法,不可能搜到任何東西。
沉默許久之后,最終還是梁天心咬咬牙作出了決定。
“此時情況還未確定,我們無需沮喪,就算有人先我們一步進(jìn)去了,想得蚩尤傳承也非易事,我們還有機會!”
說完,他和喬思貴再度架起我兩邊手臂,帶我直飛上那凹槽處,讓我將青州鼎放入其內(nèi)。
他所說的“蚩尤傳承”是什么,我不太明白,不過他的決定卻跟我一樣,不管有沒有人先進(jìn)去,這個蚩尤墓肯定還是要走一趟的。
我將青州鼎再次取出,小心放進(jìn)了那凹槽之內(nèi)。
剛放進(jìn)去,那巨門之后便傳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門上那巨人用手中巨斧劈砸地面一般。梁天心二人匆忙帶著我落到地面,雙目緊張注視著巨門。
不一會兒,巨門重重一顫,緩緩向后滑動,露出一道縫隙。
梁天心伸手指了指這道縫隙,開口讓我和喬思貴先進(jìn)去,他則是身體騰飛起來,到那凹槽處,等我們進(jìn)去之后,伸手將青州鼎取了出來,然后身影迅速一閃,也跟了進(jìn)來。
等我們進(jìn)去之后,巨門又是轟隆一響,重新關(guān)合。
跟殷商王陵內(nèi)部相似,這蚩尤墓內(nèi)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當(dāng)然,這只是對普通人來說,以我們?nèi)说男逓椋岷诘沫h(huán)境并不會影響視力,四周一切依舊纖毫畢現(xiàn)。
我抬眼往四周看去,這個墓地內(nèi)部極其粗陋,非但沒有殷商王陵內(nèi)部的宏偉浩大,甚至連當(dāng)初姽婳墳?zāi)瓜旅婺莻€地宮都比不上,純粹只是一個比外面更大許多的洞穴罷了。
不過單純一個“大”字,也頗為震撼,我粗劣估測了一下,巨門內(nèi)這個洞穴,高度幾乎有百米,兩側(cè)距離更是恐怖,至少不會少于千米。盡管方才外面那個通道我們是一直往下走的,但下行距離有沒有百米也不好說,照常理推測,這個洞穴頂部距離地面恐怕極近。當(dāng)然,這里畢竟是蚩尤墓,多半不能以常理度之。
除了大之外,這里似乎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碩大的洞穴內(nèi),除了一些嶙峋怪石之外,其他竟然空無一物,僅有巨門正對著的另一面石壁上,有一個圓形洞口,似乎其內(nèi)另有乾坤。
梁天心和喬思貴沒顧得上管我,兩人沿著石壁四下走了一圈,到了那黑黝黝的洞口處后,才伸手招呼了一聲,喚我走了過去。
到了那洞口處,我抬眼一看,頓時發(fā)現(xiàn)了古怪。這個洞口不大,只有一人多高,從遠(yuǎn)處看覺得幽黑無比倒也罷了,此刻我走到了跟前,抬眼仔細(xì)一看,依然只能看到幽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任何東西。
以我的修為,視線不可能被純粹的黑暗遮擋,這里定然有古怪。我抬頭往梁天心和喬思貴看了一眼,他兩人跟我差不多,此時也皺眉看著這個洞口,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喬思貴似乎性子比較急,沉默了一會兒,他撿起地上一塊石頭丟進(jìn)了洞口。
石頭進(jìn)洞之后,一下便消失在那片幽黑之后,不過片刻之后,石頭墜地的聲音卻是傳了出來。
略作試探之后,喬思貴便開口道,“你們先在外面等待,我進(jìn)去查探一下,沒有問題的話再通知你們。”
梁天心點點頭,囑咐道,“一切小心。”
喬思貴沒再說話,深吸口氣,小心抬腳踏了進(jìn)去。結(jié)果就在他右腳腳尖剛剛觸碰到洞口那片幽黑之時,便猛地一下縮了回來,同時口中發(fā)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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