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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著我的胳膊,掃視四周,腿微微抬起準備邁步。
而這時,后面卻傳來一聲慘嚎。
我心里一跳,以為綠鬼尸又發(fā)威殺了誰。可轉過頭,卻見鐘九天抱著胳膊倒地。紫色的烈焰騰然升起,如火柱一般沖天,而后迅速回縮。鐘九天原本放在坑上滴血的胳膊,和部分臉頰鼻子嘴巴,此刻已盡數化為紫晶,被他手一碰,竟然都破碎著掉落在地。
大量的血液順著紫晶掉落的地方噴涌而出,鐘九天的慘嚎聲立刻變成了嗚嗚聲。因為他大半張臉的血肉,都化成紫晶碎掉了。
眼見之前還幻想著能與秘尸脈平起平坐,再回天尸主脈的老人,此刻已血肉模糊的倒地。那種凄慘的景象,讓人無法想象,更難以用文字來描述了。
周圍的天尸脈弟子都慌了神,他們互視著,又都看向了抱著肩膀面色蒼白的宇文英。
這位行尸脈的當代家主,此刻面容也布滿驚慌。他看著鐘九天在地上翻滾著,嗚叫著,再回頭看咄咄逼人的秘尸脈,不禁站起來,咬咬牙。
正當他準備說話時,從秘尸脈而來的那人卻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看著鐘九天:自不量力,螞蟻也妄想吞象!這只紫符天尸,我秘尸脈替你們收了!想來,宇文家主不會與我們爭奪吧?
宇文英臉上一愣,他又看了眼鐘九天,隨即捂著肩膀站穩(wěn)腳步,并低下了頭: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爭的你死我活,我只是天尸四脈之一而已。
周圍的天尸脈弟子也都愣了,有人憤怒地向宇文英看,有人無奈,有人悲憤,也有人臉上帶著放松的神情。
秘尸脈那人點點頭,下巴微揚:識時務者為俊杰,宇文家主不錯。高人來去匆匆,不去我天尸脈聊一聊嗎。
那人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不得不讓人慌亂。鐘九天的生息漸無,如今形勢急轉而下,看來秘尸統(tǒng)一天尸脈,取鐘家而代之已經無法阻擋。
面對那人的問話,老道面色冷漠:我與你天尸脈無過深交情,請我喝茶,你受得住嗎。
這種時候語氣還如此強勢的老道,應該算正常的,但也是最讓人無奈的。偶爾服下軟會死啊?不服軟才真的會死!
沒有鐘九天的心神操控,青符天尸已停止攻擊,靜立在不遠處。而宇文英手一招,金翎尸則帶著剩下的五具尸返身回來。
在那只真正的紅毛尸帶領下,三只未成形的活尸緩緩向這邊逼來。在暗處,還有一只成形的綠鬼尸等待發(fā)起致命的一擊。
最讓人絕望的是,按照鐘九天說法,在場起碼還有一只成形的活尸沒出來。
這樣的陣容,就算是老道,恐怕也會在幾秒內被撕成碎片。
天尸脈這個曾經的龐然大物,雖然如今落寞不堪,可只要再次成為一個整體,它仍有威懾天下的戰(zhàn)力。只現在可見的這些尸,就足以讓天下人震撼。
我緊張的有些發(fā)抖,不禁扯扯老道的袖子,低聲說:還不用縮地法跑路?
老道微微搖頭,沒有邁步,也沒有解釋。我腦子一轉立刻明白,他是怕那只綠鬼尸再偷襲。畢竟使用縮地法的時候,根本無法動用其它道術,那時候的我們,有很短暫的時間處于無防護狀態(tài)。對于綠鬼尸來說,這樣的一個瞬間,足夠把我們切成肉丁了。
這可怎么辦……眼見那邊的活尸越來越近,我急的直冒汗。
忽然間,我想起口袋里還放著兩顆牙。
這牙,是石爺爺的。一顆留給我防身,一顆要送給母親。
在地府里,石爺爺牙齒化出的古獸,吃起鬼差來跟我平時吃豆腐差不多。那么對付眼前的這些活尸,應該也不是太大問題吧?
一想到這點,頓時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看嘛嘛好看了!
不就是幾只活尸嗎!回頭就把你們切切做成魚香肉絲!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抓住一顆牙齒攥在手里。只要那些活尸敢對我伸爪子,我就放石爺爺咬死它們!
哎?好像說錯話了?
就在這時,大坑里忽然轟隆一聲,紫焰再次騰發(fā)。只是這一次,那些紫焰如龍蛇一般狂舞,在半空化了個圈,直向秘尸脈的人撲去。
陰府紫焰的威力,鐘九天已經做出詳細說明。起碼以血肉之軀,是無法抗衡的。
離紫焰最近的,是把宇文英招降的那人。
此刻他臉色大變,再無之前的淡定。要我說,他蛋蛋都快嚇碎了!
當然,我說的是臉蛋,因為那臉已經青紅黑變來變去,扭曲的都快抽筋了。
就在這時,那人雙手并掌,大喝一聲:天生尸,出!
他一聲大喊后,并沒有什么身影出現。只是順著他的手掌,一縷縷白氣迅速涌出,并迅速在附近鋪展開來。
紫色的烈焰,盡被阻擋。只是隨著冰鏘不斷的聲音,白氣迅速化作紫晶掉落在地。
一陣陣風從四面吹來,一縷縷肉眼可見的五彩之氣從地下,從空中,從草木里涌出。這些氣混為一體,與之前的白氣糾纏著,漸漸的,化作了一個人形。
尸……法……天……
模糊而斷續(xù)的聲音,從那白色居多,身有五彩之色的人形物體內傳出。這聲音極其飄渺,忽遠忽近,讓人摸不透,聽不明白。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爭尸(2)
天生尸……老道停下要邁出的腳步,轉而看向后方。從他口中,傳出了略帶些驚嘆的聲音。
那是天生尸?還以為是什么法術。我頗為驚奇,便一直盯著看,問:那些五彩的是什么?天生尸沒有形狀?
有形無形,不過是一種說法。何為有形?既你肉眼所能見。你看看它,難道看不到嗎。老道士說。
這有些玄奧的說法,讓我聽的不知該怎么辯解。
所謂天生尸,便以極處靈地生養(yǎng)育之。其所在的山川,河流,天地鐘靈之氣,會被全部吸走。而在這個過程中,血肉會逐漸被靈氣同化,大成之日,便會化作無形的靈氣散開。而尸所留存的意識蘇醒,再次聚攏靈氣化體成形。所以相比之下,天生尸比綠鬼尸更難揣測,因其并非尸體,而是變成了類似能量的異類。這與黑山老妖有些相似,但又有區(qū)別。
什么區(qū)別?我問。
黑山老妖自能量中誕生,只要有能量,它們便永生不死。誕生之日,它們會化出自我意識,不需刻意引導。相比之下,天生尸要復雜一些,更需要尸體來引導靈氣化形。老道解釋說:但這也是它最大的弱點,一旦靈氣被攪散或抽走,天生尸便不再有任何威脅。可是在這之前……
老道望著與紫焰激烈對抗的人形物,嘆息說:這種奪天地靈秀的異尸,已經接近天,靈氣不散,它幾乎是無敵的。
這么說來,要是在昆侖那種地方,天生尸還真無敵了……我砸吧砸吧嘴,感覺很不可思議。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世上沒有絕對無敵的生物。只要斷絕周邊的靈氣,就可以讓天生尸變成無害的乖寶寶。這一點,就像把地養(yǎng)尸從地面隔離開差不多。
天生地養(yǎng),這兩者雖有很大區(qū)別,但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樣的,都是奪天地為己用。
而一旦與天地隔離,它們就像老虎失去爪牙,毒蛇失去毒液。
相比之下,青符天尸,銅甲尸,金翎尸這一類雖然在某些領域沒那么變態(tài),可無論什么情況下,它們的發(fā)揮都是穩(wěn)定的。因為它們被煉出了己身,而不是依靠外力。
活尸雖強,但也不一定就是正道。想來,這也是天尸脈為何會分出四脈的原因之一吧。
像是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陰府紫焰的強悍,在于可焚化萬物,將所遇之物全部化為紫晶粉碎,哪怕是靈氣也不例外。無數的紫晶下雨一樣掉落在地,乒乓作響,有些絢麗,又有些怪異。
也許是見天生尸擋住了紫焰,已經收掌立在一邊的秘尸脈男子低哼一聲,說:紫符天尸?不過如此……
不知是不是被他說中了,陰府紫焰似乎有些羞澀,竟突然的退回坑里。
那人微微一怔,隨后嘴角抽動像在冷笑。他一腳踏出,而前方的天生尸則緩緩浮上半空。我看到它那由靈氣組成的雙手平舉張開,一陣陣的狂風,將五彩的靈氣吹向它手中。
漸漸的,我看到一顆五彩球體在他手中出現。而這顆球,還隨著靈氣注入正不斷變大。幾分鐘后,其直徑已經超過一米。
這種情形,讓人以為是看花了眼。
娘啊,這哪里是什么頂級尸對抗,根本就是轉世孫悟空準備龜派氣功波了!難道這具天生尸生前是日本人?
不管怎么說,天生尸的威勢,已經牢牢把住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不知是過了多久,時間是長是短,我看見,那顆直徑已經有兩米左右的五彩靈氣球,被天生尸雙手推下,拋向了深坑。
它的動作很緩慢,像在推著萬里大山前行。而僅僅這么一個拋擲的動作,平地里就像刮起無法測定等級的狂風。
我只來得及啊一聲喊,就被吹的翻了跟斗。
等我抓著地,咬著牙,半跪半趴在地上,努力抬頭看時,卻見一道紫色的火柱沖天而起。
巨大的彩球被十數米高的紫焰托住,在半空上下浮動。球體表面,迅速閃起各色光芒,一片片紫晶從上方墜落。
陰府紫焰似是擋住了所有的威勢,我從地上爬起來跑回老道身邊。他用余光瞥我一眼,這讓人有些尷尬。我拍拍身上的塵土,訕訕笑一聲,說:風太大……
就在我說話的功夫,老道忽然發(fā)出驚異之聲。我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影從坑下沖天而起。他從紫焰中順勢而上,猶如地下的魔神出世,以勢不可擋的威猛,大喝一聲“起”,同時一掌從下向上抬出。
紫焰更兇,將五彩球體團團包裹,那人帶著上沖的盡頭,一掌扣在球體下方。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看到了傳說中的黃巾力士,完全由靈氣組成,直徑大約兩米的球體,被他一掌扣住后用力上甩,竟然直接甩飛出去不知多久。
遠遠的,天空發(fā)出巨大的爆裂聲。一陣陣狂風,猶如驚濤駭浪,我這艘小破船都不知道該往哪沉。還好老道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才沒再摔個大馬趴。
那是誰?我驚愕地問。
老道沒有回話,只皺著眉頭看。
一掌托出五彩靈氣球,那人并沒有走出陰府紫焰,而是立在火柱當中,仰頭看向天生尸。
也不知是秘尸脈那人下了令,還是天生尸也被那人的怪力嚇住,總之,它從天上退了下來。
宇文家主,我對你有些失望。那人忽然說。
這聲音渾厚有力,聽著有些熟悉。凡我不知道的事,老道肯定知道。我習慣性地看向老道,等待他的解答,卻見他臉上有些恍然,又有些異色。
你是……捂著肩頭的宇文英語氣中帶著十足驚詫,隨即,他無比吃驚地喊出那人名字:你是魏,魏家主……你回來了?可是你怎么會在……
宇文英的驚愕,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在他喊出魏家主的時候,誰都明白,紫色火柱中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