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良人
芙蓉錦帳內(nèi),兩只嘴唇相互碰觸那一刻帶的驟然溫暖的感覺,便是春日里百花齊放的溫暖旖旎。霍然間,便是春光如練,照應(yīng)著正濃的情誼與溫存。
來自李淳身上的反應(yīng)更加是明顯了許多,清漪分明能夠感受的到來自他身上男子本能的反應(yīng)的來臨,那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層一層漸進(jìn)的情誼與欲望,越發(fā)分明。
她越發(fā)覺著小腹處硌的慌,只是來自李淳的吻卻是還沒有停歇,反倒是越發(fā)熱烈。根本容不得自己去喘息。
當(dāng)衣衫退去,兩具身體分明相對之時,清漪不由得因著害怕而閉上了眼睛。心中好似有著數(shù)只小兔子在敲打奔跑,便是連著心中最后一點(diǎn)子害羞也慢慢消散了不見。
殿內(nèi)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音以及銅壺滴漏的聲音,夜晚間本就是萬籟俱寂的,安靜到極致,那些由欲望帶來的聲音便是越發(fā)分明清晰,好似隨意一點(diǎn),便會被無限放大似的。
“別怕,我會輕一點(diǎn)。”李淳溫柔地在清漪耳邊說道。
他沒有用皇帝自稱常用的“朕”,反而是用了平常人所說的“我”,固然是為著怕清漪害怕感到壓抑的緣故,也同樣是因著,對于李淳而言,這花香月陰的一刻,彼此相對之時,并不是君臣,而是夫妻。
心與心相互交融那一刻,盡管李淳極度小心,卻是仍舊有極度的疼痛。旋即,則是被另外一種感覺給代替。
千金一刻,身體上便是別樣的感受。
固然是因著情濃深處,也同樣是因著兩顆心的彼此交融。
紅帷帳內(nèi),層層昏暗的燈影下映射出兩顆心兩個人最是無限接近那一刻,不消言說,情誼便分明。
云卷雨落后,李淳極其溫柔輕緩地拿起帕子輕輕擦拭清漪額頭上滾落下來的汗珠,之后他則是深情地吻了清漪的額頭。
“累了罷,收拾罷再睡吧。”這是清漪在睡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之后,因著疼痛與勞累,任憑清漪強(qiáng)打精神,也睜不開眼睛,只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再睜眼,便是天明時分。
李淳并沒有在身邊。
“恭喜娘子,昨夜承寵。”皇帝殿閣里的一眾宮人恭賀道。
這話,是往日里宮人每日早上都會對著清漪說的,原因不過是清漪每日都會去“侍寢”,這般的話語,是宮中的規(guī)矩所在。
只是今日這般同樣的言語落在清漪耳中,卻是有了別樣的意味。
這才真正是“侍寢”,才真正是“承寵”。
這一夜過后,便是“人婦”,才算真正是李淳的女人。清漪這般想著,面上便不自覺地泛起了微笑。昨夜的溫存繾綣,便是千金難換,亦是動心動情。
直到這一刻,清漪才算是真正覺著李淳的情誼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之前的那些話語,不曾有過虛假。
至于心底里曾經(jīng)的那個影子,清漪想著,便也是時候去結(jié)束了。畢竟那都是過往,都是不可再得到的溫暖,并不是輕易忘卻,只是注定不可得到的東西,只能是年少歲月里的一點(diǎn)子遺憾不圓滿。哪怕如今與李淳兩心相許分明,也注定忘不了這份年少時的曾經(jīng)事了。
只是那遺憾帶來的,不再是情愛,而是一絲惆悵與著淡淡的憂傷。
也罷,既然自己是李淳的女人,從今往后便也只會一心一意對著李淳。那個少年郎,也只會深深掩藏在心中了。
清漪回到了自己的長壽宮中,旋即聽聞了來自皇帝李淳的一道旨意,晉封自己為正五的良人,同時加封咸陽宮的良人朱箬筠為從四品的美人。
雖然是兩位嬪妃同時加封,然而朱美人恩寵不過淡淡的,且清漪連續(xù)多日侍寢,且在半年不到便連著晉封了兩次,如此恩寵之盛,才真真是六宮側(cè)目。
“恭喜娘子,加封良人。”眾人一齊跪在院子中對著清漪恭賀道。
因著疲倦,清漪只覺著四肢百骸都酥軟透頂,便也只微微點(diǎn)著頭,秋娘與漣水見狀,便忙地上前攙扶著清漪進(jìn)入內(nèi)殿。
漣水看著清漪的神色,便是試探地問道:“娘子昨夜這是與陛下……成了?”
此言一出,秋娘亦是驚喜的神色,對著清漪道:“娘子這可是真的么?您當(dāng)真與陛下……那個了?”
清漪疲倦地看著二人,旋即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聽到了二人歡喜的聲音,便是不用想,那也知道二人面上會有多高興。
“我雖侍寢,陛下也晉封,然而如今也剛剛穩(wěn)定,實(shí)在不宜張揚(yáng)。”清漪想著,便覺著疲乏,只又躺在床上小睡了片刻。
待到第二日,按著例子晉封之妃嬪要去向皇后太后與太皇太后請安,之前晉封之時皇帝李淳特許不用去參見,如今清漪身子大好無病無痛,自然是禮不可費(fèi)。又因著朱美人箬筠身子不爽利,便也只有清漪一個人去參拜了。
皇后妕櫻自是不必說,是真心為著清漪高興,只挺著大肚子對著清漪喜極而泣道:“我的好妹妹,可算是挺過來了這些難熬的日子了!如今你與陛下心意通了,真是好呢!”
當(dāng)清漪對著妕櫻表示出自己的愧疚之意時,妕櫻則是連連擺手,略有些不滿地道:“我都與你說過多少遍了,我雖是皇后,可是卻是一點(diǎn)都不喜歡陛下。若是你能夠找到真心所喜歡的人,我才真真是高興的!若是你再說些什么對不住我的話,我才是要生氣呢!”
至于太皇太后趙氏更加是不用說,七十多歲的人了,笑起來便是仁慈中透著威儀,只笑著:“你得寵,哀家才真真是高興的。從前你恩寵不多,哀家看著也焦心的。如今倒是好,從前太后因著你是身為關(guān)中之人的哀家舉薦的,便是對你多有刁難。如今你得了皇帝的恩寵,太后便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你更加是要注意了,太后只怕會對你,有更多的看法。”
清漪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謝太皇太后提醒,臣妾知道了。”
到了太后的 慈安宮中,果然如太皇太后所說的一般,太后劉氏給了她好大的刁難,甚至都不給清漪開門,只有太后的侍女順心在門外對著清漪冷眼冷語,高傲道:“張良人,奴婢不是不給您開門,只是太后娘娘,實(shí)在是不愿意見您啊!”
清漪也不用去正眼看順心,只端著嬪妃小主的架子道:“趕緊替我通傳,我來拜見太后娘娘。”
順心只翻著白眼,“張娘子您難道沒有聽清楚么?太后娘娘都說了不想見您,您又何必來說這些呢?趕緊回去便是了?在這里礙太后娘娘的眼么?”
清漪語氣越發(fā)端著,只冷冷道:“我都說了讓你趕緊給太后娘娘通傳,上殿的事情是你可以置喙的么?”
清漪平素里便是一副柔柔弱弱溫溫和和的樣子,向來在外人面前也是這個溫柔樣子,哪里會是像這般暴怒高傲?那順心自是仗著太后的命令遍不將清漪放在眼中,心中雖然有些害怕,然而依舊擺著太后殿的架子,道:“太后娘娘都說不見你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
清漪也不說話,只慢悠悠地上前了幾步,卻是突地給了順心連環(huán)兩個耳光,“是誰給你的膽子稱呼我為“你”?對著陛下的嬪妃娘子居然不用敬語,還這般囂張,我看你是想死了!”
順心自是驚詫不已,只喝著道:“你,敢打我?我可是太后娘娘的人!”
清漪氣勢登時高漲了許多,復(fù)又給了那順心連環(huán)數(shù)個耳光,是用足了力氣的,幾下不過,順心嘴便流淌出了血液。清漪更加是惡狠狠的氣勢,道:“縱是是太后娘娘的人也不過是個賤婢!這般囂張,太后娘娘也救不了你了!”
順心只驚奇著目光,大著眼睛瞪著清漪,不料清漪卻是用就更加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順心。這般下來,順心便是登時膽怯。
清漪復(fù)狠狠道:“還不趕緊著給我去通傳么?還想再挨一個巴掌?”
順心復(fù)瞪了清漪一眼,當(dāng)她的目光碰觸到清漪那一刻,便是被清漪的眼神給嚇的低下了頭。
“太后娘娘,臣妾良人張氏,前來參拜。”
有太后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了出來,“滾!快滾!哀家不想看見你這個賤婢!”
“太后娘娘,便是您討厭妾身,可是妾身前來參拜,是宮中法度所在!還請您接受臣妾的拜見!”
“哀家不想看見你!快給哀家滾!”
清漪往后退了幾步,便盈盈跪下,對著太后殿閣高聲道:“太后娘娘,宮中規(guī)矩所在,還請您接受臣妾的拜見。不然,臣妾便是不尊法度的惡人了!臣妾身為宮嬪,寧死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滾!”太后依舊是這般的粗魯不屑的言語。
“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做錯了什么,讓您這般討厭臣妾。還請您接受臣妾拜見,不然臣妾百死莫贖。”說罷,清漪便開始“砰”“砰”地狠狠往著地上叩頭。
自然,這般行為,是有思量在心中的。
“快起來!在這里做什么?”是李淳的聲音在身后。
旋即,清漪便是被一雙極其溫暖的手給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