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謀反
那一聲爆炸,使得眾人皆是不覺一驚,索性李淳與清漪當(dāng)時離那篝火遠(yuǎn),當(dāng)爆炸聲音響起那一刻,李淳本能地護(hù)住清漪,將清漪壓在自己身下。
當(dāng)時眾人皆是如李淳一般的反應(yīng)躲了開,一時眾人皆是匍匐趴下躲了開來。
安止當(dāng)即大喝道:“來人啊!護(hù)駕!護(hù)駕!”
待到火光平息成沒有殺傷力的篝火,眾人一起灰頭土臉地起了身。珠蘭公主抹了抹自己面龐上的黑灰,著急道:“這是怎的一回事?”
卓格老王爺亦是慌張不已,“這是怎的一回事?怎的篝火會爆炸?”
在場幾個跟隨的侍衛(wèi)內(nèi)侍皆是一齊跪下:“陛下恕罪!”
李淳很快便恢復(fù)了震驚,冷眼瞧著圍場內(nèi)的一切,憤怒的情緒從內(nèi)心里翻涌而出,如翻江倒海,亦如烈焰焚天,化在面上便是那暴起的青筋。
他緊緊握住拳頭,目中所發(fā)出的光亮一縷一寸皆是威儀不可侵犯。
清漪被李淳緊緊抱在懷中,方才清漪并未有料想過會這般的情境,突如其來的火光漫天使得她早就嚇的不知所措,整個人都在不自覺地抖動著。又兼方才那一瞬,發(fā)絲珠釵亦是蓬亂,越發(fā)顯得她楚楚可憐。
那也真真是受驚了的。
她在李淳懷中,猶自因著害怕大喘著氣,李淳見罷,如本能一般將清漪緊緊抱在懷中。清漪一愣,看了眼李淳,便這般依著李淳。
秋日里夜間風(fēng)簌簌的吹著,李淳又不能一直這般摟著清漪,便索性脫了自己的大氅給清漪披上。并高聲道:“君士呢?怎的還不來護(hù)駕?”
“微臣許積,特來護(hù)駕。”有高聲傳來,讓眾人為之一驚。
卻是關(guān)中的重臣,先帝遺命所任的許積。
眾人順著聲音瞧過去,只見許積并未有著普通臣子前來護(hù)駕的惶恐聲音,反倒是目光凜凜,極其鎮(zhèn)定一般。
這便也罷了,與著許積一同進(jìn)入宴會場地的,還有皇帝李淳的皇叔,恭親王李植。
恭親王是先帝的庶出弟弟。當(dāng)初先帝尚未太子之時,生母裕仁皇后并不受寵。德宗皇帝對著李植的生母謙妃秋氏極其寵愛,甚至一度產(chǎn)生了改立太子之想法,但是當(dāng)時朝中大臣皆是反對,以嫡庶尊卑為名使得德宗皇帝收回了成命。只是因著德宗寵愛,恭親王李植小小年紀(jì)便也封了親王,更加不用去封地留守,長年在平京城中住著,經(jīng)常的賞賜下來,恭親王的日子便也過的十分滋潤。
“皇叔?”李淳微微一愣。
恭親王李植含著似挑釁一般的笑容對著李淳道:“參見陛下。”
李淳面上已然變得晦暗驚異:“皇叔怎的在這里?朕昌蘭秋獵,可沒有叫皇叔啊!難道皇叔在王府無聊,想要來這里打獵么?”
恭親王面上平靜的近乎可怕,好似能夠從中窺探出陰險一般:“陛下雖然沒有叫臣,然臣聽聞陛下在這里突遭變故,故特意前來救駕。”
李淳冷冷一笑:“是嗎?可是朕怎的看著,您這是要來取朕性命呢?”
許積對著李淳微微躬身行禮:“陛下,微臣與恭親王聽說您在秋獵宴會時突遭變故,為妨您龍體無恙,故特來探望。”
李淳“哦”了一聲,便冷冷道:“朕是在宴會之時突遭變故。可是朕卻不至于因著這小小的爆炸而不能行事。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天子頭上動手!朕要誅他九族!”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的語氣中已然含著極盡冰冷的殺氣威儀,教在場眾人都不免為之一顫。
一如此刻的肅殺秋風(fēng),教人不由得裹緊了衣衫。況且此刻的氣氛便已然是給了人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清漪哪里見過這樣大的陣仗,內(nèi)心里更加是慌張不已,不由得腳下虛浮,險些跌倒在地上。
李淳一把將清漪扶住,語氣對著她倒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順:“別怕,朕在這里。”
清漪有些不相信這是皇帝李淳會對著自己所說出的話語,那言語說出口她自己都不由得心中一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于暗中掐了自己一下,是生疼的感覺,可見自己并不是在做夢。
可是,為什么那個冰塊會對著自己說出這般的話語呢?清漪思來想去都不知道。甚至她此刻有些懷疑,那般溫和,那般的柔情,大抵是自己聽岔了的緣故罷。
然而此刻的形勢根本容不得清漪去想些旁的,她看著李淳,年少皇帝的面旁上有著堅毅的神色,伴著眼神之中分明可見的熊熊烈焰,頃刻之間便可火燒原野。
“朕看你們來這里,怕是不懷好心罷!”李淳惡狠狠道。
許積笑的極其恐怖,陰陽怪氣道:“陛下,當(dāng)初先帝陛下遺命,要臣管理好朝中眾事。臣便必須不辱使命,否則便是對不起先帝陛下的囑托了!”說罷,許積回身扶著恭親王李植上前了幾步,道:“臣是聽聞,陛下您在昌蘭圍場突遭變故,命朝中眾事交由恭親王處置。所以這便帶著恭親王來接受您的遺命。”
李淳暴怒的語氣可以分明地聽出來:“遺命?朕還在這里,你竟敢說遺命?誰給你們的膽子?”
許積與恭親王并未有因著李淳的話語而顯得害怕半分,反而面上越發(fā)冷冷地笑著,道:“陛下在昌蘭秋獵時,突遭白部亂黨叛亂,不甚被兵器擊中而崩逝。遺命皇叔恭親王繼承皇位。“許積以著極其緩慢而又鎮(zhèn)定的語氣說出了這般的話語,而每說出一些,許積與恭親王面上的笑意便越發(fā)濃了一分。到了最后一句話語說出的時候,二人面上已然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淳面上憤怒更加是漲了幾分,目中如同虎狼一般發(fā)出凜冽的氣息,好似下一刻鐘便會用目光殺死人一般。
恭親王笑罷,便從身后手中的侍從中取過一套弓箭,便是做出了對著李淳射去的姿勢。眾人尚且在發(fā)愣之間,那長長的箭便已然射了出來。清漪也不知是怎的,便是是本能去上前替李淳擋著。
清漪只覺肩膀一痛,那箭已然插進(jìn)去許深。所幸恭親王的準(zhǔn)頭并不好,并未有射中清漪的命脈,清漪只吃痛,便痛的暈了過去。
在場眾人見到清漪這般,更加是慌亂不已,珠蘭公主一見如此便沖了過去與秋娘一起扶住清漪。口中仍舊焦急道:“娘娘,娘娘。”
一般的卓格老王爺早就氣的忍耐不住,道:“豈有此理?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竟污蔑我白部的忠心,還想著謀逆刺殺陛下。如此不忠不義,我白部便是第一個不能忍的!”說罷,老王爺便從護(hù)衛(wèi)出抽出刀來,想要上前去與恭親王許積博一戰(zhàn),卻是被李淳給生生攔下了。
李淳對著老王爺搖著頭,對著恭親王與許積道:“許大人可真是個忠臣啊!這般為國朝著想,當(dāng)初父皇怎的未有早點任命重用你啊?真是好大的損失。”
李淳話語剛剛落下,則又是一陣兵亂的聲音,眾人定睛一看,卻是允郡王李杭帶著李淳的衛(wèi)隊前來護(hù)駕進(jìn)了宴席所在的場子里。
“陛下,臣前來護(hù)駕!”李杭的聲音如同劃破天際的一道光亮,好似瞬時能夠?qū)⑦@寂靜的夜空照亮。
眾人見是李淳的衛(wèi)隊前來護(hù)駕,登時便安了心,李淳更加是冷冷一笑,“怎么?皇叔與許大人,以為這般的雕蟲小技小技,便是萬事可定了么?”
許積卻是不慌不忙,只道:“陛下,您的衛(wèi)隊來了也沒有用,他們一向以您的安危為緊要,不敢怎么樣的!”
恭親王更是對著李淳低頭行禮:“陛下,您雖是準(zhǔn)備充分,可是皇帝的衛(wèi)隊,當(dāng)然要以保護(hù)皇帝為先。”
“你敢動朕,你們今日也別想活著出去!”李淳高聲喝道。
許積眼見著換位君主的盤算失敗,然想著心中的后路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對著皇帝李淳道:“陛下,雖然微臣等人被您的衛(wèi)隊包圍了,可是臣若是想要您的性命,您的衛(wèi)隊怕也來不及救您。您可想清楚了,是想留住您自己的性命,還是與臣這等亂臣賊子一起去死?”
李淳并不去回答許積的話語,只微微一點頭,后頭皇帝的衛(wèi)隊之中便有了武將的身影顯現(xiàn)了出來,那是皇帝衛(wèi)隊的將軍林鋒。
只見林鋒手上拿著尖利的長劍,劍的一頭還抵著一個中年夫人的脖頸,其中那劍的邊緣已經(jīng)開始有些劃破了那夫人的皮膚,流出的血痕逐漸染紅了白色的護(hù)領(lǐng)。
許積一見到那夫人,瞳孔便睜的老大,一臉驚恐的表情道:“娘子!”
那是許積的夫人。
國朝誰人不知,許積雖然在官場沉浮多年養(yǎng)成了一副心狠手辣的性格,然而在家中卻是對著自己的夫人極其聽從呵護(hù)的,二十多年來極其恩愛。使得朝中眾人都開始羨慕許夫人的福氣。
而有了許夫人,這場叛亂便被輕而易舉地平息了。許積與恭親王當(dāng)場被抓,剩下的叛亂君士投降者被暫且關(guān)押,不從著當(dāng)場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