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張?zhí)t(yī)暈倒
蘇言初甚至一直沒有抬頭,直到一個時辰之后,她將當(dāng)前效果最好的藥方整理出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靠著矮椅椅背,十分疲憊。
云北寒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坐在她的椅子旁,伸手挑起她的一縷青絲,一圈一圈地繞在食指之上,低聲問:“為何要管他們?他們死了,便死了唄。”
其實(shí)他覺得,瘟疫橫行,跟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跟她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今天那些人還想傷害她,她為何還要來這里?為何還要幫他們?
看著她為這些人這么累,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甚至希望他們直接死掉,就不會占用她的關(guān)注了。
蘇言初慢悠悠地坐起來,拿著一杯茶喝了一口。
云北寒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奇怪。
畢竟他從小到大,沒有感受到過什么溫暖。
她將茶杯放下之后,才開口說:“你過來。”
云北寒聞言,將她的青絲繞開,站起來,來到她面前。
蘇言初往旁邊坐了一下,給他讓出了位置,才低聲說:“坐。”
云北寒愣了愣,但還是坐了下來。
“借我靠一下。”蘇言初說完,直接靠向了他的肩膀。
云北寒微微一怔,身體也稍僵。
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靜靜地任憑她靠著。
蘇言初靠著少年,伸手握住他骨節(jié)分明卻有些微涼的手問:“暖嗎?"
看著少女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握著自己,云北寒覺得心中微蕩,點(diǎn)了點(diǎn)頭:“暖。”
“這個呢?哪個更暖?”蘇言初換了一只手,抓住少年的手。
云北寒怔了怔,蘇言初這只手,比剛剛那只更暖,他甚至覺得有些滾燙。
“這個暖。”他低聲說。
“因?yàn)椴枋桥模晕疫@個手會更暖。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么管他們嗎?因?yàn)樗麄円灿腥私o我暖的茶。我喜歡喝暖的茶,也喜歡用更暖的手握著你。”蘇言初說完,緊緊握著他的手,就不再放開了。
云北寒看了一會蘇言初剛才喝過的茶,隨后又側(cè)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邊閉目養(yǎng)神的少女,表情溫和了不少。
他在萬蛇深淵待了那么久,風(fēng)餐露宿,茹毛飲血。
他不在乎有沒有茶,不在乎水熱不熱。
他不在乎有沒有飯菜,他甚至可以吃樹皮存活。
他不在乎有沒有衣裳,因?yàn)殡S便的獸皮他也可以披。
……
所以他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可她說她喜歡熱的茶。
所以,她要幫那些人,他明白她的意思。
“有沒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你的?”他嗓音低沉,問了一句。
他不想她那么累,想要幫她。
而且,他也想讓她喝暖的茶。
蘇言初勾起嘴角,隨后開口說:“桌上的藥方,幫我抄一遍,待會給張?zhí)t(yī)去抓藥,去給葉神醫(yī)熬藥。”
云北寒聽了,果然拿起了桌上的毛筆,開始抄寫的那一個藥方。
蘇言初則始終靠著他閉目眼神。
云北寒將藥方抄完之后,張?zhí)t(yī)也走了進(jìn)來。
張?zhí)t(yī)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少女靠著云北寒,臉上帶著疲憊的感覺,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
他稍稍一怔,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叫醒她。
然而,他還沒有說話,云北寒已經(jīng)將藥方遞向他了。
他愣了一下,連忙接過藥方。
拿到藥方,他就立即明白,這是要給葉神醫(yī)用的藥方。
他道謝之后,就匆匆離開,他需要盡快抓藥熬藥。
蘇言初其實(shí)并沒有睡著,她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而已。
在聽到張?zhí)t(yī)匆匆離開之后,她知道,云北寒肯定已經(jīng)把藥方給張?zhí)t(yī)了,所以她嘴角稍稍勾起,無聲地笑了笑。
云北寒能夠?yàn)樗龀龈淖儯@是她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知道,因?yàn)檫@個世界對他太冷漠,沒有讓他感受到溫暖,所以他對這個世界也很冷漠。
可他卻愿意為她做出改變。
就因?yàn)檫@一點(diǎn),這世界欠他的溫度,她會嘗試補(bǔ)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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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初靠著云北寒休息了一會之后,就繼續(xù)開始研究那些藥方。
跟葉玄研究的時候不同,以前葉玄以外邊的百姓為主,而蘇言初現(xiàn)在則是以葉玄為主。
所以她傍晚去給葉玄把脈,對照之前脈象情況,吃藥之后有了稍微的改善,但還是沒有什么顯著的成效。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她一直在改進(jìn)藥方,但是依然沒能讓葉玄的病癥有明顯的好轉(zhuǎn)。
頂多是維持原來的樣子,沒有變的更糟糕而已,蘇言初覺得十分挫敗。
第三天的傍晚,她替葉玄把完脈,出了他的房間,發(fā)現(xiàn)張?zhí)t(yī)追了出來。
張?zhí)t(yī)最近除了配合她研究藥方,還親力親為地照顧葉玄,看起來也十分疲憊。
“蘇丫頭,雖然目前葉老的病情還算十分穩(wěn)定,沒有惡化的趨勢,但是葉老自從病了之后,就吃不下東西,幾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若是我們不能盡快找出治愈疫癥的方子,只怕葉老雖然病情沒有惡化,也要撐不下去了。”張?zhí)t(yī)開口說。
蘇言初默然,她也知道,照這么下去,葉玄撐不了太久了。
這時候,張?zhí)t(yī)張張嘴,還想要說什么。
但他沒有說出來,因?yàn)樗矍耙缓冢蜁灥乖诘厣狭恕?br/>
“張?zhí)t(yī)……”蘇言初一驚,連忙叫人過來,將人搬到葉玄隔壁的房子里。
替他把脈之后,蘇言初更加沉默了。
張?zhí)t(yī)也染上了疫癥。
在知道葉玄還沒有治好,張?zhí)t(yī)又染病的消息之后,身為州牧的蕭進(jìn)徹底慌了。
他在偏殿里見到蘇言初的時候,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的,沒有停歇。
“你有完沒完?閑著沒事嗎?在我這走來走去的?”蘇言初掃了一眼蕭進(jìn),淡淡地開口說。
一旁朝著東西的云北寒也看向蕭進(jìn),目光淬著寒冰。
感覺到少年目光之中的寒意,蕭進(jìn)身體顫了顫,瞬間僵住了,不敢再走半步。
只是看向蘇言初,開口說:“之前都是張?zhí)t(yī)在照顧葉神醫(yī)的,現(xiàn)在張?zhí)t(yī)也病倒了,你看是不是需要我找?guī)讉€人過來幫你,并且也可以幫你照顧好張?zhí)t(yī)和葉神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