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目的
前幾分鐘還都替老盧捏把汗,沒想到片刻后情況急轉。
老盧反倒安全,鐘殷紅找來鄧剪紙家里了!
燈具爆炸,瞬間一片漆黑,李桃七早有準備,從百寶袋里掏出兩根黑色蠟燭點燃立在客廳中間。
這蠟燭能找邪祟蹤跡,曾經在黑水路用過一次,照常說,燭光會把鬼影子映在墻上,但對于鐘殷紅似乎不太管用,墻上除了李桃七自己和徐半仙兒的影子以外,什么都沒有!
李桃七急忙退守在臥室門口,想著能拖一刻就托一刻。
客廳的房門開著,絕對是有東西進來了,但卻看不到,摸不著,李桃七額頭冒汗,輕聲問:
“前輩,能算到她在哪里嗎?”
徐半仙兒坐在沙發(fā)上,仰起頭,半晌說道:
“就在你面前站著,一米不到!”
面前站著!!
李桃七盯著眼前空曠的客廳,想象著鐘殷紅與自己咫尺之間,卻毫無察覺,頭一次感覺到心虛和害怕。
他不動聲色,緩緩的把手伸進百寶袋里,突然抽出一根細長銀針,朝著正前方一扎!
“前輩,現在呢?”
“現在,在你右邊!!”
話音一落,李桃七脫手把銀針往右邊一飛。
但無論他怎么努力,始終沒有任何效果。
房間里靜謐的可怕!連吞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聲莫名的詭笑之后。
見得徐半仙突然揚起脖子,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順著墻根托舉起來。
李桃七嚇了一跳,剛要上前救人,感覺喉嚨一涼,也被什么東西卡住,一步也動彈不得。
看也看不見,打也打不到。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鄧剪紙躲在臥室,知道外邊事情不妙,終于派出了他忙活了一宿得八十八個小紙人。
紙人自己會動,彼此手牽著手,像螞蟻搬家一樣,搖搖晃晃的順著臥室門縫走出來,走到徐半仙兒前面的位置,頭尾相連,一圈一圈圍了起來。
小紙人前后一連接,徐半仙兒頓時脫力,從墻皮上滑落下來,李桃七也能恢復行動了。
臥室里鄧剪紙歇斯底里的喊:
“抓住了,點火燒她!”
李桃七沒有絲毫猶豫,拿起地上蠟燭,從袋子里掏出兩張符紙,點燃往前一甩!
地上那八十八個手牽手的小紙人沒有被點燃,倒是出現了奇怪一幕,火焰竟然能不依托東西,漂浮在空氣中燃燒!!
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渾身著了火一樣!
鄧剪紙的紙人雖然沒著,卻也十分怕火,發(fā)出一陣陣孩子般痛苦的哭聲和哀嚎。
伴隨著瘆人的慘叫,地板開始晃動,房間四面八方的墻皮,開始流出血來。
李桃七駭然的望著四周變化,聽得鄧剪紙大聲喊叫:
“別管!加火,燒死她!”
李桃七一咬牙,從百寶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瓶子,打開木塞,往紙人環(huán)抱的中間位置撒上幾滴。
空中火焰頓時燃的更盛,滾滾黑煙,嗆的徐半仙兒連聲咳嗽。
“燒!繼續(xù)燒!”鄧剪紙在屋內還在狂喊。
李桃七會意他的意思,是想讓火再大點,隨手往里扔了幾把木椅子。
大火把客廳照的通明一片,等李桃七把桌子,菜板,能燒的統統扔進火堆之后,鄧剪紙還是不滿意。
“不夠,再加點!”
再加點?再加點房子都要點著了!
李桃七被大火烤的滿臉是汗,環(huán)顧一圈,能燒的,也只剩下一張沙發(fā)和上面的兩捆行李了。
“前輩,幫我一把,把這沙發(fā)也扔進去!”
徐半仙兒也跟著幫忙,倆人一人一頭,抬起沙發(fā)往里一撇!
“轟!”
大火瞬間燃燒到極致!!
那八十八個小紙人各個齜牙咧嘴,被烤的哭聲連連。最后堅持不住,終于開始有第一圈紙人燃燒起來,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一圈一圈的往外擴散。
燃燒的大火濃煙被鄰居發(fā)現,有人撥打了火警電話,物業(yè)開始疏散樓層鄰居。
幾分鐘后,眼瞅著最外圍的一圈紙人也犧牲干凈,空中大火也像斷了根一樣,瞬間熄滅了!
鄧剪紙和陳晨躲在臥室里還好,可苦了李桃七和徐半仙兒,兩人混身上下大汗淋漓,像泡了熱水澡一樣。
火燒的快,滅的也快!
李桃七乏力的倚靠墻邊,望著地上濃黑的灰燼,喘著粗氣問:
“前輩,她燒死沒有?”
徐半仙兒臉上也蹭的到處都是黑漬,那雙墨鏡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一身衣服撕扯得七七八八,狼狽之極。
他算人一絕,盤算邪祟耗盡能量,十分勉強。
這次沉默的時間尤其長久。
半晌后,徐半仙兒不可思議的抬起頭,面向李桃七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李桃七口干舌燥,就像剛吞了火一樣,咳嗽兩聲問:
“你還好嗎?”
徐半仙兒扶著門框勉強站立,抖著手朝他一指:
“她...她就站在你身后呢!”
話音一落!
“砰”的一聲,李桃七像是受到了什么撞擊,身體憑空飛了起來,要不是被徐半仙兒接住,腦袋差點磕到墻角。
沒了李桃七的阻隔,客廳和臥室間的房門終于暴漏出來。
隨著一股陰風刮過,房門敞開又關,鐘殷紅接下來要面對的,只剩守護在陳晨面前的最后一關,鄧剪紙了。
鄧剪紙最厲害的手段,其實是他的那張紅色紙人。
也不知道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但聽得陣陣鬼哭狼嚎,十分慘烈。
半晌,連鄧剪紙也抵擋不住,沖著窗外喊:
“大胡子,接人快走!”
他暫時困住邪祟,大胡子順著臥室窗口,把裝著陳晨的紙棺材墊著木板滑到車里,按事先計劃好的,無腦開車奔行。
事先精心準備好的三道關卡,終究被鐘殷紅一一破去。
只希望最后密封的紙棺材真能起到作用。
大胡子把車速提到最高,開出兩里多地,才緊張的看了眼后視鏡的紙棺問:
“兄弟,那里面透氣嗎?”
紙棺自然很悶,但陳晨心思都在惦念伙伴安危,這點不舒服完全沒放在心上。
“我還好,不知道鄧剪紙能托住她多久,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天亮就好了!”
大胡子自信滿滿道:
“燒也燒了,困也困了,不死也得扒層皮吧?你放心,我有第六感,這個月你死不了,一定能安全度過!”
不知道是不是大胡子說話分心,車子好好行駛在公路上,忽然劇烈顛簸起來。
等平穩(wěn)之后,陳晨只覺得渾身發(fā)冷,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雙耳也毫無征兆的響起一陣“嗡鳴。”
緊接著,他透過紙棺材看到,一雙模糊的眼睛,緩緩的貼近棺蓋,正朝里看來看去!
到底還是上車來了,陳晨立馬屏住呼吸,聽大胡子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閑話。
半晌,那雙眼睛忽然離開,陳晨腰間小熊也猛的顫動一下。
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就這么簡單的走了?
他都看到了外邊,剛才那雙眼睛能看不到自己嗎?
陳晨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突然靈光一閃,猛地從紙棺材里坐了起來。
大胡子嚇了一跳,趕忙埋怨:
“怎么了你?鄧剪紙不是不讓你出來嗎?”
陳晨臉色一變,駭然解釋:
“不好了,我們搞錯了,鐘殷紅這趟不是來找我的,她可能是奔著鑰匙來的,鑰匙在桃七哥手里,快回去,他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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