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嚴(yán)寒中的圣誕節(jié)
“斯內(nèi)普提出要幫助他?他的的確確提出要幫助他?”
“如果你再問一遍”哈利說“我就用這棵芽菜桶”
“我只是在確認(rèn)!”羅恩說。他們正獨自站在陋居廚房的水池邊替韋斯萊夫人削著堆成山的芽菜。他們面前的窗戶外面正飄著雪。
“是的斯內(nèi)普提出要幫助他!”哈利說。“他說他向馬爾福的母親承諾過要保護(hù)他還立下了一個牢不可破誓言什么的”
“牢不可破誓約?”羅恩看上去很震驚。“不他不可能你敢肯定嗎?”
“是的我敢肯定”哈利說。“怎么了?這意味著什么?”
“這么說吧你不能打破一個牢不可破誓約”
“這個我自己也能差不多想到夠有趣的。那么如果你打破了它會生什么呢?”
“就會死”羅恩簡單地說。“我大約五歲的時候弗雷德和喬治曾想讓我立下一個牢不可破誓約。我也幾乎都立下了當(dāng)時和弗雷德已經(jīng)握好了手可是剛好被爸爸現(xiàn)了。他都快氣瘋了”羅恩眼睛里閃過一絲懷念的光“我就看見過這一次爸爸像媽媽那樣生氣。弗雷德的左半邊屁股從此就變了樣。”
“是啊好了別管弗雷德的左半邊屁股了”
“再說一遍?”弗雷德的聲音說道雙胞胎走進(jìn)了廚房。
“啊喬治看看這個。他們在用小刀之類的東西。上帝保佑他們。”
“還有兩個多月我就17歲了”羅恩粗暴地說“然后我就可以用魔法做這些事了!”
“但是現(xiàn)在”喬治坐到了廚房的餐桌上把雙腳也擱在上面“我們可以欣賞你給我們示范怎么正確地使用一個哎呀。”
“就是你們害的!”羅恩生氣地說一邊吮吸著被削到的拇指。“你們等著等我到了17歲”
“就會用你至今還不為人知的魔法才能來迷倒我們我敢肯定”弗雷德打著哈欠說。
“說到至今還不為人知的魔法才能羅恩”喬治說“怎么我們從金妮那兒聽說你和一個年輕的女士在一起她叫除非我們的情報有誤拉文德-布朗?”
羅恩的臉變得有一點紅可是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芽菜時似乎并沒有生氣。
“少管閑事。”
“好一個帶刺的答復(fù)!”弗雷德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我們想知道的是這件事是怎么生的?”
“你是什么意思?”
“她出了什么事故還是別的什么?”
“什么?”
“好吧她的腦子是怎么遭到這么大破壞的?當(dāng)心哦!”
韋斯萊夫人進(jìn)廚房時正好看到了羅恩把芽菜刀扔向弗雷德弗雷德懶洋洋地?fù)]了揮魔杖把它變成了一架紙飛機(jī)。
“羅恩!”她狂怒地說“別再讓我看到你扔刀子!”
“我不會”羅恩說“再讓你看到的”他用極小的聲音補充道然后轉(zhuǎn)過身去面對那一堆芽菜山。
“弗雷德、喬治很抱歉親愛的但是萊姆斯今晚要過來所以比爾不得不和你們倆擠在一塊兒睡。
“沒問題”喬治說。
“還有由于查理不回家所以哈利和羅恩就住閣樓而如果芙蓉能和金妮一起”
“那金妮的圣誕節(jié)就有的過了”弗雷德嘀咕道。
“那就每個人都舒服了。好了不管怎樣都有床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疲憊。
“那么珀西那張丑陋的面孔一定不會出現(xiàn)了吧?”弗雷德問。
“不會我想是因為他很忙在魔法部。”
“或者因為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韋斯萊夫人走出廚房時弗雷德說。“二者必居其一。好了那么喬治我們走。”
“你們要去干什么?”羅恩問。“你們就不能幫我們對付這堆芽菜嗎?只需要動一動魔杖我們就也解放了。”
“不!我不認(rèn)為我們會那么做”弗雷德嚴(yán)肅地說。“這件事兒可以鍛煉人學(xué)習(xí)不用魔法來削芽菜讓你體會到那對麻瓜和啞炮來說是多么困難”
“還有如果想尋求別人的幫助羅恩”喬治把紙飛機(jī)扔給他“就不該向他們?nèi)拥蹲印V皇且粋€小小的忠告。我們?nèi)ゴ謇锛埖昀镉袀€非常漂亮的女孩覺得我的紙牌戲法棒極了幾乎和真的魔法一樣”
“混蛋”羅恩陰沉地說注視著弗雷德和喬治走出覆蓋著積雪的院子“只需要花他們十秒鐘時間我們就也可以去了。”
“我去不了”哈利說“我答應(yīng)過鄧布利多在這兒的時候不能到處亂逛。”
“哦對”羅恩說。又削了幾棵芽菜之后他說“你準(zhǔn)備告訴鄧布利多斯內(nèi)普和馬爾福之間說的話嗎?”
“是的”哈利說。“我會告訴任何能夠制止他們的人鄧布利多是頭號人選。我可能還會和你爸爸說。”
“不過可惜的是你沒有聽到馬爾福究竟在干什么。”
“我不可能聽到不是嗎?這是最關(guān)鍵的東西他連斯內(nèi)普也不告訴。”
沉默了片刻之后羅恩說“當(dāng)然你也知道他們會怎么說吧?爸爸、鄧布利多和他們所有的人。他們會說斯內(nèi)普并不是真的在幫馬爾福他只是想知道馬爾福在打什么主意。”
“他們沒聽見他說的話。”哈利有氣無力地說。“沒有人比他更會演戲了就連斯內(nèi)普也比不上。”
“是啊我只是說說而已”羅恩說。
哈利轉(zhuǎn)過頭皺起眉頭看著他。
“可你認(rèn)為我是對的?”
“對是的。”羅恩急忙說。“說正經(jīng)的我認(rèn)為你是對的!但他們都相信斯內(nèi)普是鳳凰社的人是不是?”
哈利什么也沒說。他已經(jīng)想到了這是最有可能駁斥他新證據(jù)的理由;他甚至都能聽見赫敏在說:
“很明顯哈利他是在假裝提出幫助馬爾福這樣就能騙馬爾福說出他在做什么”
然而這只是純粹的想象他沒有機(jī)會告訴赫敏他偷聽到了什么。等他回到斯拉霍恩的聚會時赫敏已經(jīng)不見了這好像是麥克拉根憤怒地告訴他的。等他回到公共休息室時赫敏已經(jīng)去睡覺了。第二天清晨他和羅恩就要出去陋居哈利的時間只夠祝她圣誕快樂并告訴她假期之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和她說。可是他一點兒也不確定赫敏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因為羅恩和拉文德正在他身后不出聲地作別。
甚至就連赫敏也無法否認(rèn)一點:馬爾福肯定正在計劃著什么而斯內(nèi)普知道這件事所以哈利每次對羅恩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是這樣”時都覺得理直氣壯。
哈利沒有機(jī)會和韋斯萊先生說話他每天都在魔法部工作很長時間一直到圣誕夜才放假。韋斯萊一家和他們的客人坐在客廳里金妮把屋子裝飾得很夸張就像置身于紙拉花的海洋。弗雷德、喬治、哈利和羅恩是唯一知道圣誕樹頂上的天使實際上是一只地精的人弗雷德在為圣誕晚宴拔蘿卜時被它咬了一口。于是他們給它念了昏迷咒再涂成了金色為它穿上一條微型的芭蕾舞短裙并把一對翅膀粘在了它的背上現(xiàn)在正憤怒地往下瞪著他們所有的人。它長著一顆像土豆一樣的大禿頭和毛茸茸的腳這是哈利見過的最難看的天使。
他們都在聽韋斯萊夫人最喜歡的歌手塞莉斯汀娜-沃貝克的圣誕廣播她婉轉(zhuǎn)的歌聲正從巨大的木頭收音機(jī)里傳出來。芙蓉似乎覺得塞莉斯汀娜的歌聲很無趣她用很大的聲音在角落里說著話而悶悶不樂的韋斯萊夫人則一直用魔杖指著音量控制器于是塞莉斯汀娜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在一段爵士風(fēng)格的韻律‘盛滿濃烈愛情的坩堝’之中弗雷德和喬治開始同金妮玩起了噼啪爆炸。羅恩則不停地向比爾和芙蓉那邊偷偷摸摸地窺視仿佛是想學(xué)到一些技巧。與此同時盧平坐在火爐邊凝視著火爐的最深處就好像聽不見塞莉斯汀娜的聲音一樣。他看起來比以前更瘦衣服更破舊了。
“哦快來攪拌我的坩堝
如果你沒有做錯
我會燃起濃烈的愛火
讓你今夜能溫暖地度過。”
“我們18歲時在這歌聲下跳過舞!”韋斯萊夫人用毛衣擦了擦眼中的淚水。“你還記得嗎亞瑟?”
“嗯?”韋斯萊先生正剝著蜜橘他點了點頭說“哦是的不可思議的曲子”
他努力地坐直了些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哈利他正坐在旁邊。
“抱歉”他扭頭看了一眼收音機(jī)塞莉斯汀娜已經(jīng)唱到了合唱部分“就快完了。”
“沒關(guān)系”哈利咧著嘴笑了笑。“最近魔法部忙嗎?”
“非常忙”韋斯萊先生說“要是有進(jìn)展我就不會在意了但是我懷疑在最近幾個月的三次逮捕行動里沒有一個是個真正的食死徒只是別告訴其他人哈利。”他突然間看上去警覺多了。
“他們沒有羈押斯坦了吧是不是?”哈利問。
“恐怕不是”韋斯萊先生說。“我知道鄧布利多嘗試過直接向斯克林杰要求釋放斯坦我的意思是每一個審問過他的人都同意他和這個蜜橘一樣不可能是食死徒但是高層卻想讓人們看到他們的進(jìn)展而‘三次逮捕’要比‘三次錯抓人又釋放’來得好聽我再強調(diào)一次這都是最高機(jī)密”
“我什么都不會說”哈利說。他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一邊整理思路一邊聽著塞莉斯汀娜-沃貝克又開始了新的一曲“你對我的心施了魔法”。
“韋斯萊先生你還記得我在車站出去學(xué)校前告訴你的事嗎?”
“我查過了哈利”韋斯萊先生馬上說。“我去搜查了馬爾福的房子。沒有找到不該出現(xiàn)在那兒的任何東西不論是殘破的還是完整的。”
“是啊我知道我在《預(yù)言家日報》上看到你已經(jīng)查過了但這又是一件不同的事嗯進(jìn)一步的”
他把自己偷聽到的馬爾福和斯內(nèi)普之間的談話和盤托出地告訴了韋斯萊先生哈利說話的時候看見盧平的頭稍微往他這邊轉(zhuǎn)了轉(zhuǎn)聽到了每一個字。他說完之后屋子里除了塞莉斯汀娜的深情哼唱之外沒有人說話了。
“哦我可憐的心兒去了哪兒?
它為了一個咒語就把我拋棄”
“你有沒有想過哈利”韋斯萊先生問“斯內(nèi)普只是在假裝”
“假裝提出幫助馬爾福這樣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哈利迅說。“是啊我知道你們會那么想。可我們怎么知道是這樣呢?”
“我們沒有必要知道”盧平出人意料地說。他轉(zhuǎn)過來背對著壁爐越過韋斯萊先生看著哈利。“這是鄧布利多的事。鄧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而那對我們大家來說就應(yīng)該足夠了。”
“可是”哈利說“我只是說只是說鄧布利多看錯了斯內(nèi)普”
“這話人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這就看你是否相信鄧布利多的判斷力了。我相信;因此我信任西弗勒斯。”
“可是鄧布利多也會犯錯誤”哈利爭辯道。“他自己說的。你”
他直勾勾地盯著盧平。
“你真的喜歡斯內(nèi)普?”
“我既不喜歡也不討厭西弗勒斯”盧平說。“不哈利我說的是事實”看到哈利一臉懷疑的表情他又加上一句。“我們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是親密的朋友;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同西弗勒斯之間生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其中的苦澀太多了。可是我沒有忘記我在霍格沃茨執(zhí)教的那一年西弗勒斯每個月都為我配制出完美的狼毒藥水使我不用在滿月的時候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但是他‘偶然間’泄露了你是一個狼人的事實導(dǎo)致你不得不離開!”哈利氣憤地說。
盧平聳了聳肩。
“這事遲早都會泄露出去的。你我都清楚他想要我的那份工作可是他如果想要給我造成更大傷害可以在藥水里做手腳。但他保持了我的健康。我應(yīng)該感激他。”
“也許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他不敢在藥劑里做手腳!”哈利說。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恨他哈利”盧平無力地笑了笑。“我理解;詹姆是你的父親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你繼承了一貫的偏見。你盡可以把你對亞瑟和我說的話都告訴鄧布利多但是別指望他對此的觀點能和你一致;甚至也別指望他會對你說的事情感到驚訝。說不定就是鄧布利多命令西弗勒斯去詢問德拉科的。”
“而今你撕碎了我的心
我還要感謝你還把它還給我!”
塞莉斯汀娜以一個長長的高音結(jié)束了她的歌收音機(jī)里爆出一片響亮的掌聲韋斯萊夫人也熱情地加入其中。
“完了吧?”芙蓉大聲說。“謝天謝地多么可怕”
“那么我們來杯睡前飲料吧?”韋斯萊夫人一躍而起大聲問道。“誰想要蛋酒?”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哈利問盧平韋斯萊夫人匆匆忙忙地去拿蛋酒了其他人都伸了伸懶腰開始聊天。
“哦我一直在秘密工作”盧平說。“毫不夸張。那也是我不能給你寫信的原因哈利;給你寄信可能就是泄密。”
“你是指什么?”
“我一直和我的同伴生活在一起我的同類”盧平說。“狼人”見哈利不解地看著他盧平補充道。“他們幾乎全部都站在伏地魔那邊。鄧布利多希望有一個間諜我就是現(xiàn)成的。”
他的聲音有一點苦澀。也許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他接著說的時候笑得熱情了些“我不是在抱怨;這是一項必要的工作而有誰比我更能勝任呢?不過獲取他們的信任卻不容易。我身上有明顯的跡象表明我曾試圖和巫師們混在一塊兒你知道而他們卻喜歡避開通常的社會住在邊緣地帶靠偷竊有時是殺戮來獲取食物。”
“他們怎么會喜歡伏地魔呢?”
“他們認(rèn)為在他的統(tǒng)治下可以過得好一些”盧平說。“而且要策反格雷巴克非常困難”
“誰是格雷巴克?”
“你沒有聽說過他嗎?”盧平膝蓋上的雙手痙攣地握緊了。“芬利-格雷巴克也許是現(xiàn)存的最殘忍的一個狼人。他把盡可能地撕咬和傳染更多的人作為生活的目標(biāo);他想要制造出足夠多的狼人來征服巫師。伏地魔承諾給他一些犧牲品作為他服務(wù)的回報。格雷巴克專門咬小孩他說要在他們小時候去咬使他們在遠(yuǎn)離父母的環(huán)境下長大懷著對正常巫師的憎恨成長起來;伏地魔曾用放他出去咬他們的兒女來威脅別人;這樣的威脅常常奏效。”
盧平頓了一下然后說“就是格雷巴克咬了我。”
“什么?”哈利大感驚訝。“什么時候你是指在你小的時候?”
“是的。我父親得罪過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都不知道攻擊我的那個狼人的身份;我甚至同情他以為他是無法控制自己那時也明白變形是什么感覺。但是格雷巴克并非如此。滿月的時候他會去接近受害者確保近得足夠進(jìn)行攻擊。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伏地魔就是用他來組織和領(lǐng)導(dǎo)狼人的。我不能說自己獨特的合理觀點在格雷巴克身上取得了多少進(jìn)展他還是堅持血是我們狼人理所應(yīng)得的堅持我們應(yīng)該向正常人報復(fù)。”
“但你就是正常人!”哈利激烈地說。“你只是有一個一個難題”
盧平突然大笑起來。
“有時候你能讓我想起詹姆的許多事。他和大家在一起時稱其為我‘毛茸茸的小難題’。很多人都以為我養(yǎng)了一只喜歡搗亂的兔子。”
他從韋斯萊夫人那兒接過一杯蛋酒說了聲謝謝。看上去稍微高興了些。而哈利與此同時感到一股興奮勁涌了上來:盧平剛才提到了他的父親這提醒了哈利他還有件事情盼著問盧平。
“你聽說過叫混血王子的人嗎?”
“混血什么?”
“王子”哈利密切地注視著他希望能看到他想起來的跡象。
“沒有哪個王子是巫師”盧平微笑著說。“這是你準(zhǔn)備采用的一個頭銜嗎?我本來以為‘真命天子’就足夠了。”
“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哈利憤怒地說。“混血王子是一個曾在霍格沃茨念過書的人我得到了他的舊魔藥課本。書上被他寫滿了咒語他明的咒語。其中一個是輕身浮影”
“哦我在霍格沃茨念書時那條咒語非常流行”盧平懷念地說。“那是在我五年級時的幾個月里你中了這條咒語就會被提著腳踝掛到半空中不能動彈。”
“我爸爸用過它”哈利說。“我在冥想盆里見到過他對斯內(nèi)普用的。”
他試圖若無其事地說出來仿佛這是一則無關(guān)緊要的信口評論但他不確定是否達(dá)到了想要的效果;盧平的微笑似乎有些過于善解人意了。
“是的”他說“但他不是唯一使用它的人。正如我說的它非常流行你知道這些咒語都是怎么來來去去的”
“但聽起來好像它是在你念書的那段時期被明出來的”哈利堅持說。
“不一定”盧平說。“咒語的流行和過時就像其他所有的東西一樣。”他看著哈利的臉平靜地說“詹姆是純血統(tǒng)哈利我向你保證他從未讓我們叫過他‘王子’。”
哈利拋開了偽裝說“也不是小天狼星嗎?或者你?”
“絕對不是。”
“哦。”哈利盯著爐火。“我只是覺得嗯他在魔藥課上給我?guī)土舜竺δ莻€王子。”
“那本書有多老了哈利?”
“我不知道我沒有查過。”
“那么也許這會幫你找到一些關(guān)于王子什么時候在霍格沃茨念書的線索。”盧平說。
剛說完這些芙蓉就決定模仿塞莉斯汀娜唱起了“盛滿濃烈愛情的坩堝”大家瞥見韋斯萊夫人的臉色之后就知道該上床睡覺去了。哈利和羅恩一路爬到了羅恩閣樓上的臥室那兒已經(jīng)為哈利添上了一張露營床。
羅恩立刻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但是哈利在上床之前從行李箱里翻出了他的那本《高級魔藥制備》。他翻開書頁搜尋著終于在書的開頭找到了出版日期。這本書是差不多5o年前的。他的父親和父親的朋友們5o年前都還沒進(jìn)霍格沃茨呢。哈利覺得很失望把書扔回了箱子關(guān)上了燈翻過身去考慮狼人和斯內(nèi)普、斯坦-桑帕克和混血王子最后不太舒服地睡著了夢里面全是匍匐爬行的影子和被咬的孩子們的哭喊聲。
“她一定是在開玩笑”
哈利醒來時現(xiàn)一只鼓鼓的長襪正躺在他的床尾。他戴上眼鏡朝四周看了看小窗子完全被雪花糊住了羅恩筆直地坐在窗前的床上正在查看一根粗粗的金項鏈。
“那是什么?”哈利問。
“是拉文德送的”羅恩聽上去有點惡心。“她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戴”
哈利湊近看了看然后大聲地笑了起來。金項鏈上搖搖晃晃的幾個字母是“我的甜心”。
“真不錯”他說。“很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喬治面前戴上它。”
“如果你告訴他們”羅恩把那條項鏈塞到枕頭下面看不見的地方“我我我就”
“就對我結(jié)結(jié)巴巴?”哈利咧嘴笑了。“想想看我會說嗎?”
“可她怎么能覺得我喜歡那種東西呢?”羅恩對著空氣質(zhì)問道看上去相當(dāng)震驚。
“那么回想一下”哈利說。“你曾經(jīng)不小心告訴過她你喜歡脖子上掛著一條寫著‘我的甜心’的項鏈拋頭露面嗎?”
“唉我們真的沒有說過很多話”羅恩說。“主要都是在”
“接吻”哈利說。
“嗯是的”羅恩說。他猶豫了片刻然后說“赫敏真的在和麥克拉根戀愛嗎?”
“我不知道”哈利說。“他們一起去了斯拉霍恩的聚會不過我覺得他們的進(jìn)展不那么順利。”
羅恩看上去稍稍開心了一點兒又去深入挖掘他的長襪了。
哈利收到的禮物包括一件前面有巨大的金色飛賊花樣的毛衣是韋斯萊夫人親手織的雙胞胎送了一大盒韋斯萊魔法把戲商店的產(chǎn)品另外還有一個聞起來了霉的潮濕包裹上面有個標(biāo)簽寫著:“給主人來自克利切”。
哈利盯著它。“你猜打開這個東西安全嗎?”他問道。
“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東西我們的郵件仍在被魔法部檢查”羅恩回答不過他也懷疑地看著那個包裹。
“我沒想過送克利切任何東西。人們通常會送他們的家養(yǎng)小精靈圣誕禮物嗎?”哈利問謹(jǐn)慎地捅了捅包裹。
“赫敏會的”羅恩說。“但是在你感到內(nèi)疚之前還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片刻之后哈利大叫一聲跳下了他的露營床;包裹里放了一大堆蛆。
“真不錯”羅恩狂笑著說。“構(gòu)思很棒。”
“我寧可要這些也不想要那條項鏈”哈利說羅恩立刻止住了笑。
當(dāng)大家都坐在餐桌前準(zhǔn)備圣誕午餐時每個人都穿著新毛衣除了芙蓉(顯然韋斯萊夫人不想在她身上浪費一件)和韋斯萊夫人自己她正炫耀著一頂嶄新的深藍(lán)色女巫帽上面小星星般的鉆石閃閃光另外還有一條引人注目的金項鏈。
“弗雷德和喬治送給我的!它們很漂亮吧?”
“好了我們現(xiàn)自己越來越感激你了媽媽現(xiàn)在我們自己洗襪子呢”喬治快活地?fù)]了揮手說。“來點防風(fēng)草根萊姆斯?”
“哈利你的頭里有一只蛆”金妮高興地說身子傾斜過去把蛆摘了出來;哈利感覺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這與那只蛆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真可怕”芙蓉做作地顫抖了一會兒。
“對。”羅恩說。“來點肉湯芙蓉?”
羅恩急著幫助芙蓉卻把盛肉湯的碟子給打翻了;比爾揮了揮魔杖肉湯又順從地飛回了碟子。
“你和那個唐克斯一樣差勁”芙蓉吻了比爾一下以示感謝然后對羅恩說。“她也總是打翻”
“我今天請了親愛的唐克斯來作客”韋斯萊夫人不必要地重重放下胡蘿卜對芙蓉怒目而視。“但是她不想來。你最近和她說話了嗎萊姆斯?”
“不我現(xiàn)在和任何人聯(lián)系得都不多”盧平說。“但是唐克斯也要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是不是?”
“哼”韋斯萊夫人說。“也許吧。實際上我似乎記得她準(zhǔn)備一個人過圣誕節(jié)。”
她惱火地看了盧平一眼似乎她的兒媳婦成了芙蓉而不是唐克斯都是他的錯但是哈利瞥了一眼正在用叉子喂比爾吃火雞的芙蓉他覺得韋斯萊夫人又翻起了舊帳。然而他想起了關(guān)于唐克斯的一個問題除了對守護(hù)神了如指掌的盧平還有誰能給出更好的回答呢?
“唐克斯的守護(hù)神變了形”他告訴盧平。“不管怎樣是斯內(nèi)普說的。我不知道還可以這樣。為什么守護(hù)神會變形?”
盧平從容不迫地嚼著火雞等到咽下去之后他慢慢地說“有時一個沉重的打擊感情的劇變”
“它看上去塊頭很大四只腳”哈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低了他的聲音。“嘿該不會是?”
“亞瑟!”韋斯萊夫人突然說。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按在胸口上盯著廚房的窗戶外面。“亞瑟是珀西!”
“什么?”
韋斯萊先生轉(zhuǎn)過頭去。每個人都迅地望向窗戶;金妮為了看得清楚一點都站了起來。確實是珀西-韋斯萊他正大步穿過積雪的院子角質(zhì)架眼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然而他不是一個人。
“亞瑟他他和部長在一起!”
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哈利曾在《預(yù)言家日報》上見過的男人正跟著在珀西后面微微有些跛腳他長了一頭濃密的灰黑色的斗篷沾著點點雪花。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韋斯萊夫婦也沒來得及交換一個震驚的眼神后門就打開了珀西站在那兒。
一陣令人痛苦的沉默。然后珀西生硬地說“圣誕快樂媽媽!”
“哦珀西!”韋斯萊夫人說過去讓珀西抱住了她。
魯弗斯-斯克林杰站在門口他支著拐杖微笑地注視著這感人的一幕。
“請原諒我們的叨擾”他說韋斯萊夫人轉(zhuǎn)過頭看他微笑著擦了擦眼睛。“珀西和我正在附近工作你知道于是他忍不住想過來看看你們大家。”
但是珀西并沒有和家里其余的人打招呼的意思。他直挺挺地站著看起來很尷尬地盯著他們每個人的腦袋上方。韋斯萊先生、弗雷德和喬治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請進(jìn)屋請坐部長!”韋斯萊夫人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來吃點兒跛(火)雞或者來幾個圖(布)丁我是說”
“不不親愛的莫莉”斯克林杰說。哈利猜想他進(jìn)屋前從珀西那兒弄清楚了她的名字。“我不想打擾你們要不是珀西那么想見到你們大家我就不會過來了”
“哦珀斯!”韋斯萊夫人淚汪汪地夠著吻了他一下。
“我們只拜訪五分鐘所以你們和珀西繼續(xù)我去院子里走走。不不我向你保證我不想打攪!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帶我參觀一下你們迷人的花園啊那個小伙子吃完了為什么不陪我散散步呢?”
桌上的氣氛明顯變了。每個人的目光都在斯克林杰和哈利之間游移。沒有人相信斯克林杰不知道哈利的名字也沒人相信部長只是恰好選中了他去陪自己逛花園因為金妮、芙蓉和喬治的盤子也空了。
“是啊好吧”哈利打破了沉寂。
他并不笨;盡管斯克林杰一直說什么他們剛巧在這附近辦公什么珀西想看看家里人其實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真正原因斯克林杰想和哈利單獨談?wù)劇?br/>
“那沒關(guān)系”哈利說因為他經(jīng)過盧平身邊時盧平似乎要站起來。“沒關(guān)系的”看到韋斯萊先生想張口說話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妙極了!”斯克林杰閃身讓哈利走出了門。“我們就繞著園子走一圈然后我和珀西就告辭。你們大家繼續(xù)吧!”
哈利穿過院子走向了韋斯萊家雜草叢生、白雪皚皚的花園斯克林杰微微地跛著腳走在他的旁邊。哈利知道他曾經(jīng)是傲羅辦公室的頭兒;他看上去很堅韌臉上布滿了戰(zhàn)斗留下的傷疤和圓頂禮帽下肥胖的福吉截然不同。
“迷人”斯克林杰停在了花園的欄桿邊望著積雪的草地和難以分辨的植物。“很迷人。”
哈利沒有說話。他知道斯克林杰正看著他。
“我很久以前就想見你了”過了一會兒斯克林杰說。“你知道嗎?”
“不知道”哈利誠實地說。
“哦是的很長時間了。但是鄧布利多對你呵護(hù)備至”斯克林杰說。“正常當(dāng)然是很正常的在你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之后特別是魔法部生的那些事”
他等待著哈利說些什么可是哈利并沒有滿足他的要求于是他接著說“我上任之后一直期待有個機(jī)會能和你談?wù)効墒青嚥祭鄥s正如我說的我很理解阻止了這件事。”
哈利只是默默地等著。
“傳聞滿天飛!”斯克林杰說。“嗯當(dāng)然我們都明白這些報道是如何被歪曲的所有關(guān)于預(yù)言的閑言碎語說你是‘真命天子’”
哈利想他們快接近斯克林杰造訪的原因了。
“我想鄧布利多已經(jīng)和你探討過這些事情了吧?”
哈利仔細(xì)地權(quán)衡著是否應(yīng)該說謊。他看到地精在花壇周圍留下的小腳印和地上的一塊撕破的布那里是弗雷德抓地精的地方而那只地精現(xiàn)在正穿著芭蕾舞短裙被掛在圣誕樹上。最后他決定說實話或者是實話的一部分。
“是的我們討論過。”
“談過了談過了”斯克林杰說。哈利從眼角看見斯克林杰正瞇著眼看他于是他裝作對一只從凍住的杜鵑花下伸出腦袋的地精產(chǎn)生了很大的興趣。“那鄧布利多都告訴你了什么呢哈利?”
“對不起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哈利說。
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的和善而斯克林杰再開口時語氣也很輕快友好“哦當(dāng)然如果這涉及到信用問題那你就不用泄密了不用不用可不管怎樣你是不是真命天子真的很重要嗎?”
哈利仔細(xì)考慮了幾秒鐘然后才作答。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部長。”
“嗯當(dāng)然對你來說那會非常重要”斯克林杰笑著說。“但是對整個巫師社會這都只是一種感覺是不是?是人們相信那很重要。”
哈利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隱約知道了他們談話的目的但他不準(zhǔn)備幫斯克林杰達(dá)到它。杜鵑花下的地精正在花的根部挖著蟲子哈利死死地盯著它。
“你知道人們相信你就是那個真命天子”斯克林杰說。“他們認(rèn)為你一定就是那個英雄當(dāng)然了哈利你不管是不是真命天子都是一個英雄!你迄今為止已經(jīng)面對過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多少次了?無論如何”他不等哈利回答繼續(xù)說道“關(guān)鍵是對許多人來說你就是希望的象征哈利。人們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甚至是命中注定能去消滅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嗯自然這可以給人們帶來鼓舞。我不禁感到一旦你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你就會把它當(dāng)作嗯幾乎是你的義務(wù)和魔法部站在一邊去激勵所有的人。”
那只地精剛剛設(shè)法抓到了一條蟲子。現(xiàn)在正努力地拖著它想把它從凍住的土地里弄出來。哈利沉默了許久斯克林杰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地精說“有趣的小家伙是不是?但是你想說的是什么哈利?”
“我不是很清楚您到底想要什么”哈利慢慢地說“‘和魔法部站在一邊’這是什么意思?”
“哦嗯其實根本沒有什么負(fù)擔(dān)我向你保證”斯克林杰說。“打個比方如果你時不時地進(jìn)出魔法部的話就能給人一個正面的印象。當(dāng)然了你在那里的時候會有充分的機(jī)會和我的繼任者高文-羅巴茲接觸他是現(xiàn)任傲羅辦公室的主管。多洛雷斯-烏姆里奇跟我說過你希望將來能成為一名傲羅。嗯那是很容易安排的”
哈利感覺到憤怒在他胃的深處翻騰:這么說烏姆里奇還留在魔法部是不是?
“所以從根本上”哈利使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要理清幾個事實“你是希望給人們留下我為魔法部效力的印象?”
“如果他們覺得你更多地參與了我們的工作每個人都會為之一振的哈利”見哈利這么快就明白了斯克林杰聽上去松了口一氣。“‘真命天子’你知道都是為了給人們帶去希望讓他們覺得激動人心的事情正在生”
“可是如果我一直進(jìn)出魔法部”哈利仍盡力保持語氣的友好“那我看上去豈不像是贊同魔法部的一切決定了?”
“嗯”斯克林杰皺了皺眉“嗯是的那也是一部分我們想要你”
“不我認(rèn)為那不會有用的”哈利愉快地說。“你瞧我并不喜歡魔法部現(xiàn)在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比如說逮捕斯坦-桑帕克。”
斯克林杰沉默了一會兒但是臉上的表情更嚴(yán)峻了。
“我并不期望你能理解”他已經(jīng)不能像哈利那樣把聲音里的憤怒掩蓋下來“現(xiàn)在是危險時期必須采取某些措施。你才十六歲”
“鄧布利多遠(yuǎn)遠(yuǎn)不止十六歲了他也不認(rèn)為斯坦應(yīng)該被關(guān)進(jìn)阿茲卡班”哈利說。“你在讓斯坦做替罪羊正如想拿我去做你的吉祥物一樣!”
他們長久、堅定地對視著。最后斯克林杰不再假裝友善了他開口說“我明白了。你更喜歡就像你的英雄鄧布利多與魔法部分離開來?”
“我不想被利用”哈利說。
“有人會說被魔法部利用是你的責(zé)任!”
“是啊但是另一些人會說在把人投進(jìn)監(jiān)獄之前檢查他們是不是真正的食死徒是你的責(zé)任!”他的火氣上來了。“你正在重蹈巴蒂-克勞奇的覆轍。你們這些人從來都是一筆糊涂帳是不是?福吉在的時候人們在他的鼻子底下被謀殺了他卻還要粉飾太平而你在的時候又把無辜的人投入監(jiān)獄還假裝有什么真命天子為你效力!”
“這么說你不是那個真命天子?”斯克林杰說。
“我記得你說過那個反正不重要吧?”哈利苦笑了一聲“對你來說不重要總之。”
“我不該說那個”斯克林杰馬上說。“有些欠妥”
“不那是真心話”哈利說。“你對我說的唯一一句真心話!你不關(guān)心我的死活你關(guān)心的是我能讓人們相信你將要贏得同伏地魔的戰(zhàn)爭。我沒有忘記部長”
他舉起右拳冰冷的手背上烏姆里奇強迫他刻下的疤痕有些白上面寫著:我不可以說謊。
“我不記得去年我說伏地魔回來的時候你曾跑出來為我辯護(hù)。去年魔法部對和我結(jié)盟似乎沒有那么熱情。”
他們站在那兒和地面一樣冷冰冰的。那只地精終于拔出了蟲子正靠在杜鵑花叢最下面的枝條上快活地吮吸著它的美餐。
“鄧布利多想要干什么?”斯克林杰唐突地問。“他不在學(xué)校的時候去了哪兒?”
“不知道”哈利說。
“就算你知道也不會告訴我”斯克林杰說“是吧?”
“對我不會。”
“好吧那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通過別的途徑也了解不到。”
“你可以試試”哈利冷淡地說。“可是你看上去比福吉聰明我還以為你從福吉身上吸取了教訓(xùn)。他曾試圖干涉霍格沃茨。你也許注意到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部長而鄧布利多卻還是校長。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干擾鄧布利多。”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唉很明顯他對你的塑造很出色”斯克林杰金屬框眼鏡后面的眼睛顯得冷漠而嚴(yán)厲“你從頭到腳都是鄧布利多的人是不是波特?”
“是的。”哈利說。“很高興我們終于把話說開了。”
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魔法部部長大步朝屋子走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