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貓咪
“長公主還是如同小時候一般天真無邪呢,我聽陛下夸過您,他對您很是敬佩呢。”
“他夸我?”
陸清越哼了一聲,隨后又揚起笑:“就算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他都不可能夸我。他一向如此油嘴滑舌,淑賢可別被他騙了去。”
“陛下身上確實有些小缺點。”
張淑賢頷首,拿起一塊糕點:“不過本宮是真心敬佩長公主,您為這天下女子謀取那么多福利,實乃女中豪杰。只是聽聞尉遲單于又因為和親之事找上您,不知結果如何?”
“自然是失敗了。”
她擺了擺手,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那尉遲隗就是個慫貨,嚇唬他兩句就跑了。”
“長公主真厲害。”
她掩唇笑了笑,抬手給她添茶:“只是那尉遲隗狂妄得很,不知長公主是怎么嚇唬他的,竟然能讓他怕了。”
“就是開了幾間小鋪子,威脅他罷了,不值一提。”
“哦,長公主還開鋪子了?”
張淑賢眼中的敬佩之情更甚,略微偏頭看著她:“只是本宮實在好奇,長公主是做什么生意的?”
陸清越沒有正面回答她,拿起一塊糕點:“為了錢自然是什么生意都干嘍,客人要金,我就有金;客人要銀,我就有銀。”
“那本宮就先祝長公主生意做得越來越紅火,蒸蒸日上。”
轉頭一看,天空只剩半輪落日,天已擦黑。
“時候不早了,長公主早些回去,也免得北王陛下?lián)摹!?br /> “好啊,下次再聊。”
她揚起笑,一邊對她擺手一邊往門外走,“再見。”
“再見。”
張淑賢對她也掛著笑,即使等人走了也沒落下嘴角,良久才恢復正常。
“清寒,我回來了!”
顧清寒聽見聲音抬起頭,卻正好被她抱了個滿懷。
“怎么樣,和張皇后聊的開心嗎?”
“開心啊。”
陸清越把頭從肩頭挪開,側頭看她,“淑賢那的糕點可好吃了,聽說是她小廚房做的,別處都沒有。”
“什么糕點那么稀奇?你若是喜歡吃我讓別的廚子做。”
“好啊。”
她興致勃勃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皇宮就不必了,太麻煩了。等回北疆你再給我請廚子。”
“行啊。”
她應一句,從袖口掏出兩個小木雕,笑笑道:“我在集市上看著好玩,想來你會喜歡,就買來了。”
“哇塞,上面刻著的是小貓咪和小狐貍。”
“你看這個小狐貍,像不像你?”
“姐姐是夸我聰明嗎?”
顧清寒裝作沉思的模樣,略微靠近她指著小木雕,幽幽開口:
“清越難道沒發(fā)現(xiàn),這只狐貍呆頭呆腦的?”
“那這只貓就是姐姐!”
陸清越舉起手中的木雕,煞有介詞:“這貓兒跟姐姐一樣,都愛生悶氣,生悶氣就算了,還要人去猜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清越是要小貓兒,還是要小狐貍?”
“當然是小貓兒。”
她奪過顧清寒手中的貓咪木雕,摸了一下又斜眼瞥她,“等以后姐姐惹我生氣了,我就拿這個木雕撒氣,扔地上踩幾腳;姐姐若是哄我開心了,我就拿起來親幾口。”
“好啊你,還敢踩我了。”
顧清寒故作生氣,伸手向她抓去。
“好姐姐,我錯了,我最喜歡姐姐了。”
“這還差不多。”
她松開手,抱著她將頭擱在肩膀上,低聲撒嬌,“你說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北疆?我不想呆在中原了。”
陸清越沒想到她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怔愣片刻就轉過頭安慰她:“只是尉遲隗的事沒解決罷了。等我們回去了,我們一起去縱馬,踏青如何?”
“好啊,那清越只準陪著我,可不準再去找何北陌了。”
“好,都依你。”
她轉身抱顧清寒,讓她整個人靠得更舒服些,在她額頭處親了親。
同刻,養(yǎng)心殿內。
陸衍被林卓以同樣的姿勢抱著,表情卻很扭曲。
“我聽皇后說陸清越還經商,我派屬下去查,沒查到。”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經商名字會掛著自己的?”
林卓摸著他的臉,微微使勁迫使他抬起頭:“你好像很喜歡你那個皇后?”
“只是先皇定下的婚約而已,我和她沒有感情。”
陸衍忙不迭搖頭,光是他這短短一句話,后背就沁出冷汗。
林卓沒回答他,只是固執(zhí)地撫摸著他,半晌才哼一聲:
“那陸清越不過是仗著北王寵她,才敢仗著北王府為非作歹。你說她如果沒了北王這個靠山,可還有能力抗婚?到時候借著抗旨的罪名,她不去也得去。”
“父親說的是。”
他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又抬起頭看他,“不知父親可有妙計?”
“自然。過幾日正好是我生辰,到時候北王與北王妃定會光臨。趁她喝醉再往她屋中塞個姑娘,等到第二日,以長公主的性子定會要和她和離。”
“父親好計謀。”
陸衍對他扯起一抹苦澀的笑,看見他沒生氣才略微放松身體。
“跟我在一起還那么緊張,衍兒?”
林卓故意將最后兩個字咬重,玩味地看著他。
“朕沒有,父親莫要多想……”
“誒呀,聲音都抖了,還說不怕呢。”
手一使勁,陸衍整張臉就暴露在他面前,端詳了好一陣,才聽見他惋惜又戲謔的聲音:“陸清越確實比你更像你娘,不光臉蛋像,性格脾氣也像,我都舍不得送她出去和親了。”
他突然靠近陸衍,眼底滿是陰鷙:“我突然改變主意,不想讓她去和親了。聽說尉遲隗男女不忌,不如讓陛下去如何?”
“不要啊父親……衍兒以后一定聽你的話,你別讓我去和親!”
他眼底浮現(xiàn)出恐懼,仰起頭顫抖地抓住他的手,眼眶蓄滿淚水。
“父親騙你玩呢,我怎么舍得讓你去和親。”
林卓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低頭看著他,語氣令人毛骨悚然:“知道乖乖聽話就好,若是再敢忤逆我,我可不能保證對你做出什么事來。”
他急忙忙點頭,又聽見身旁人開口:“去把書架上書里夾著的藥拿出來。”
陸衍顫抖著去拿藥,剛拿出來就被他奪走。
褐色的紙包中是白色的藥粉,他不敢說話,只是木訥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聽見林卓哂笑出聲:“這藥本來是準備給你用的,現(xiàn)在看來,還是陸清越更適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