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去死
“公主,今夜亥時屬下與您在書房會面。”
陸清越收到信時只是瞄了一眼便知道是誰寫給她的,隨意團了團就扔進了火盆中做燃料,翹著腳靠在椅背上看書,百無聊賴的等著夜晚的到來。
亥時三刻,院內(nèi)靜寂無聲,一時間只有鳥雀時不時發(fā)出幾聲嘰喳的叫聲。
而崔娘早就貓在樹上等待著時機,剛跳下樹準(zhǔn)備翻窗而入時,耳邊便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這位姑娘夜闖北王府可有要事?”
崔娘聽見這聲呼喚腳步一頓,手已經(jīng)撫上了腰間的匕首,緩緩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是顧清寒。
……
得嘞,殺人滅口這一招算是用不了了。
“不知您是哪位?”
崔娘一副不知的樣子,握住匕首的手漸漸松開,朝她勉強笑了笑。
“姑娘連本王都不認(rèn)識,怕不是北疆人吧?”
崔娘聽見她這話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朝她行了一禮:“原來是北王殿下,失敬失敬,草民今夜貿(mào)然闖入只是為了找人,冒犯了北王殿下真是抱歉。”
“不知姑娘要找的人是誰?本王倒是很樂意為姑娘帶路。”
崔娘見顧清寒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臉色不由得一僵,隨后笑了笑:“草民要找的不過是個府中的侍女,就不勞煩北王殿下了。”
“本王怎么不知北王妃何時成了府中的侍女?”
崔娘見顧清寒發(fā)覺出她在撒謊手又重新?lián)嵘涎g的匕首,不動聲色的往后推了幾步,笑道:“北王殿下說的什么,草民怎么聽不懂?”
顧清寒看見她一副警戒模樣又靠近她幾步,步步緊逼道:“姑娘是聽不懂,還是不想聽懂呢?”
崔娘被顧清寒逼到了墻角,一狠心便拔出匕首朝她刺去,蹙著眉罵到:“狗賊,去死!”
剛才還靜寂無聲的庭院中立刻響起刀劍交鋒的響聲,而陸清越在書房中見崔娘遲遲不來便推開門朝院內(nèi)看去,正好看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交纏著,院內(nèi)滿是被打落的枝葉。
“停下!”
院內(nèi)的二人動作實在是太快,陸清越只覺得頭暈眼花,連人是誰都沒看清,急忙朝她們二人喝道。
誰知那二人格外聽陸清越的話,聽見她這話動作皆是一頓,紛紛轉(zhuǎn)過頭看她。
……
三人對視后皆是一臉無語,隨后崔娘與顧清寒就被陸清越拽進了屋內(nèi)。
“她是誰?”
顧清寒的墨發(fā)因為剛才的纏斗散開在肩頭,瞇著眼質(zhì)問陸清越。
“我的暗衛(wèi)。”
“暗衛(wèi)?清越的暗衛(wèi)罵我是狗賊誒。”
顧清寒抬起頭看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而崔娘見她們?nèi)绱擞H昵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聽見陸清越問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低著頭狡辯:“屬下當(dāng)時并不知道那是北王殿下。”
“她知道。”顧清寒拉著陸清越的手,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末了還補充道,“她知道還罵我。”
“咳咳,”崔娘怕陸清越怪罪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屬下此次找您是有要事,您莫要怪罪屬下了。”
“嗯,說吧。”
崔娘見顧清寒還賴在陸清越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道:“北王殿下……不回避嗎?”
“不必,說吧。”
崔娘見陸清越面上沒有一絲不悅,看來與顧清寒關(guān)系應(yīng)是匪淺,清了清嗓變成往日那副正經(jīng)的樣子:“朝堂上林卓對陛下進言,說是您在朝堂上一家獨大,不應(yīng)由著您去……”
“那老不死的恨我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稀奇事兒了。”陸清越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剝開橘子,塞了一瓣兒進嘴里,“嗯,陸衍聽他的話了嗎?”
“陛下正好借著林卓的話鏟除了您在朝堂上布置的不少勢力。”崔娘恭敬地說道,隨后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幾分笑意,“不過鏟除的大多是一些最近剛提拔的,之前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陛下若是想要徹底清除,這王朝怕是也要變天了。”
陸清越應(yīng)了一聲,隨后又拿起一瓣兒橘子填進顧清寒嘴里:“北王的勢力呢?”
顧清寒嘗到這橘子被酸的直蹙眉頭,轉(zhuǎn)頭看向陸清越,卻看見她面不改色的將橘子吐出來,與崔娘討論政事的同時還能回她一句:“酸的開胃。”
大晚上的開什么胃?
“北王殿下在朝堂上的勢力屬下并未太過在意,不過陛下借著你們二人是夫妻,鏟除您的同時也鏟除了北王殿下,至于鏟除了多少屬下就不清楚了……”
“本王怎么不知?”顧清寒聽見崔娘這話又蹙起眉頭,“姑娘難不成覺得本王的暗衛(wèi)是擺設(shè)?”
“叩叩”
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穿著與崔娘極為相似的女子。
“隱竹怎么來了?”
屋內(nèi)一陣靜寂,顧清寒首先朝隱竹問道。
“屬下有要事稟告。”隱竹看了陸清越一眼,隨后低著頭不卑不亢道,“您在朝堂上安插的眼線被陛下鏟除了不少,陛下說您與長公主為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二人不該在朝堂之上獨占鰲頭,也該多給些機會給新人。”
隱竹說這話時語氣像是一潭死水一樣沒有什么波動,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語氣滿是對陸衍的嘲諷。
“噗……”
崔娘聽見隱竹這話忍不住笑出聲,被陸清越掐了一把才止住笑聲。
“陸衍三番兩次傷我,當(dāng)真覺得我好欺負(fù)嗎?”陸清越輕笑一聲,又剝了一瓣兒橘子喂給崔娘,隨手摩挲著她的手指,“該怎么做知道嗎?”
“屬下會為公主報仇的。”
崔娘似是早就習(xí)慣了陸清越此舉,朝她點了點頭。
“嗯,崔娘真好。”陸清越牽起崔娘的手勾了勾,隨后在手背上親了親,“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而一旁的隱竹看見這一幕本來耷拉著眼皮瞬間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頭看了看顧清寒,又看了看陸清越,一臉的不可思議。
現(xiàn)在的主仆都這樣了嗎?
而顧清寒見陸清越這副樣子雖然說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還是頭疼的扶額:“清越能改掉這個見人就親的壞習(xí)慣嗎?”
“我沒親她啊?”
陸清越轉(zhuǎn)頭看她,一臉的無辜。
“你沒親?”
“對啊,不是只有親嘴才是親嗎?我剛才那只是碰了碰她的手背啊。”
……
顧清寒聽見她這話呼吸一滯,轉(zhuǎn)頭看向隱竹,卻見她也是一臉的無語。
何皇后行事荒誕,與太醫(yī)私通也成了宮中心照不宣的秘密,若是活到了陸衍登基,只怕是會成為下一個呂雉,養(yǎng)出陸清越這樣的女兒,倒也不算是稀奇事。
“嗯,你說的都對。”
還沒過幾日,崔娘便傳來消息,說是當(dāng)今圣上外出游玩,“不小心”從馬背上跌落,傷了腿腳,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好不了。